《酒厂组织一家亲》灼沐

69、69.

　　走下楼。

　　诸伏景光端着碗刚放在餐桌上，听到脚步声抬头一看，轻笑道：“音符，你来得正好。蛋糕还在烤，先吃面吧。”

　　热气腾腾的面香，闻着就让人食指大动。

　　雨宫音符轻巧地坐到了椅子上，拿起筷子卷起几缕面，吹了吹小心地送进嘴里，浓郁的拉面汤汁混着面的劲道，一口下去从食道一路暖到了胃部，再扩散至全身。温暖了整个被噩梦惊醒的身体，仿佛在暖阳下晒太阳般，连细胞都不禁暖洋洋起来。

　　舒适的感觉让音符忍不住眯起眼来：“苏格兰。你的厨艺真棒。”

　　说是半成品，可经过苏格兰的再制作后，味道绝不是简单的速食口感。

　　“速食都能做的这么好吃。”雨宫音符又卷了一筷子的面吸入，心满意足地说，“将来苏格兰要是离开组织了，要不要来我的事务所。”

　　“哎——”

　　最先有反应的是光团子，“宿主你这么说，不是提前曝光自己了吗？”

　　“没关系的。毕竟是苏格兰。”雨宫音符满不在乎地咬着焦脆的煎鸡蛋。她喜欢鸡蛋这种用油煎得焦焦脆脆再泡在汤汁里吸满汤汁后的口感。

　　这让她想到第一次乱步给她做的鸡蛋。黑发绿眸的少年一边手忙脚乱地翻动锅铲，一边吱哇乱叫地跳脚：“哇呜！好痛！油溅到了！”“怎么会有焦味！”最后成品是一个快要焦糊了的煎鸡蛋，大概是怕真糊了，乱步还加了一碗水，变成了煎鸡蛋汤。

　　然而对于从有记忆开始，便生活在实验室中吃的全是营养液营养膏的她，吃过最好吃得食物。每吃一口，细胞都仿佛在跳舞。

　　从哪之后，雨宫音符就喜欢这种细胞跳舞的感觉。

　　厨房里很安静，只有烤箱哒哒的计时声。

　　雨宫音符的声音很轻易传进了诸伏景光的耳里，她卷着拉面，小口吹着继续说：“我想离开后，在横滨开事务所。地点我也有想法了。”她都已经在想，是不是把事务所开在武装侦探社的楼下，到时候还能彼此互帮互助。

　　诸伏景光深深看向餐桌前的黑发少女，女孩畅想着未来，似乎一点都没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对他毫无防备。

　　“离开组织？这点我可没想过。”想也不该这么说出来，在这里的可都是组织成员。而且……诸伏景光眼神微动，“你说开事务所，是想要脱离组织吗？”

　　问出这句话时，他不禁撇开头，避免对方看到他的视线。那是一种难以克制的期待。期待对方能给予他想要的回答。——离开组织。离开这种暗无天日充满血腥和罪恶的地方。去向光明的方向。去读书，去像同龄人那样生活。

　　在雨宫音符看不到的地方，诸伏景光攥起拳，指甲深陷进掌心。隐隐的痛感，让他没有把这些话说出口。

　　假装看烤箱时间的诸伏景光并没有注意到，餐桌前埋头吃面的黑发少女，抬起脸正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厨房里的青年，漆黑的眼睛忽地无声弯了弯。

　　“我本来就不属于这个组织。”

　　在诸伏景光以为自己问得太直白了，想着是不是弥补一下时，雨宫音符声音轻松回道：“所以不存在脱离这个词。”她从没把自己当成黑衣组织的成员。

　　本来就不属于？他诧异看了过去，黑发少女朝他笑容明亮如光：“我只是暂时没有地方去。待在这。”

　　等世界融合了，她还得回去接人。

　　话说到这，诸伏景光算是明白了，朗姆任务的真正‘目的’。——‘牵绊’住雨宫音符，让她自愿成为组织的‘工具’。他和零也好，莱伊也罢，或说组织的其他人统统都只有一个用途。成为牵绊她的那条‘绳索’。

　　真是用心良苦。朗姆也盯上音符了吗。诸伏景光想到昨晚琴酒的态度，再看雨宫音符一付全然不在乎的样子，心生无奈：“这种话不要随便跟别人说。”跟他或是零说也就算了，要是莱伊知道了，怕是会引来朗姆的警惕。多少要有点警惕心啊。

　　“可是苏格兰不是别人，是我的搭档嘛～像家人一样。”

　　听雨宫音符理所当然的话，诸伏景光感动之余又觉得担忧。

　　“话说回来，苏格兰是答应了吗。”少女目光灼灼地盯着青年问道，“将来来我事务所，到时候苏格兰想做什么都可以哦～”

　　女孩扬起下巴故作姿态的话，看得诸伏景光忍俊不禁：“好啊。”他答应了下来，面对那样一双充满期待和光亮的眼睛，他不忍拒绝，“如果离开了。”

　　但也不算是答应。想要离开黑衣组织，要么死，要么摧毁组织。不然一定会被组织追杀到天荒地老。

　　“我会保护苏格兰的。”雨宫音符像看穿了他的担忧，郑重其事地说道。等世界一融合，酒厂便是她手上最大筹码和礼物。

　　当然先要把要挖的人给挖到手。

　　“哈？”身后传来波本略带调侃的声音，“我听到什么了。保护苏格兰。就你这丫头的身手，不让别人保护就不错了。”

　　波本坐到了雨宫音符旁边的位子，餐桌是长方形的，分别有长侧面各四个，宽面两个，共六个位子。

　　大部分时间波本会和音符坐一排，苏格兰坐对面，莱伊则坐在音符旁侧宽面的那个位子。总之都是看着雨宫音符的位子而坐，三个人，三瓶威士忌，音符总会坐在最中间。这几乎是四个人的默契了。

　　“我也会保护波本的。”雨宫音符笑眯眯道，“像昨晚那样。”

　　波本刚想反驳，陡然想到昨晚他明明是让雨宫音符躲起来，结果对方根本没听，反而直接朝琴酒冲了上去。青叶的身手。波本没看错，这女孩看似柔弱，身手却分外灵巧，像是弱小的黑猫，可爪子和牙齿却不失锋利。

　　等一下。回想到昨晚和琴酒、伏特加对峙的画面，波本像是想到了什么，讶异道：“你那时候去找琴酒是故意的？”是为了保护他？意识到这个可能，降谷零的心跳骤然快了半拍。

　　旋即又十分强硬地按捺下来。他似是而非笑了起来，紫灰色瞳孔在灯光下有种说不出来的傲气：“琴酒可不一定能对付得了我。”这是他的自信。

　　“啊啊！这个波本好气啊！他就不能像苏格兰刚才一样吗！知道也不要说出来啊！”光团子快被波本的话给气得光芒大作。这么一比，苏格兰就是小天使！

　　雨宫音符倒没觉得什么，她眨了眨眼，很是赞同地点头：“波本很厉害。”从武力值上来说，波本很强，绝不是他所说‘情报人员’那么简单。

　　降谷零细细打量了眼她，确定雨宫音符说的是认真的后，不禁道：“我这么说，你就信？”

　　“难道不是吗。”黑发少女漆黑的眼睛满满都是理所当然的信任。

　　降谷零看了看她，捋了下头发说了句：“随便你吧。”诸伏景光也端着面和刚出炉的芝士蛋糕出来。

　　赤井秀一从楼上下来，便看到三人坐一起吃早餐的融洽画面。

　　“中午吃什么？音符。”苏格兰问道。

　　“苏格兰做什么，我就吃什么。”

　　“那吃牛肉饭吧。”

　　“苏格兰你怎么不问我。”

　　“波本你不是说要出去，今天不在家吃么。”

　　“莱伊你起来了啊～”雨宫音符最先看到他笑着冲他招手。

　　赤井秀一颔首抬脚不紧不慢地走过去。果然，得想办法让音符快点离开组织。

　　从厨房将芝士蛋糕端出来的诸伏景光，看到正愉快聊天的两人，心底不免升起一丝忧心。以音符对莱伊的态度，她肯定非常在乎这个搭档。莱伊也是音符在组织的第一个搭档。第一个。经常会是不同的。万一将来。

　　他想，还是得快点让音符脱离组织才好。

　　……

　　吃过早餐，莱伊和波本各自外出。只留下苏格兰和雨宫音符。

　　一人准备中午的食材，一人在旁边打下手。雨宫音符戴着长筒的塑胶手套，手臂上没有露出半点的痕迹。她感觉诸伏景光再看到她手上的伤，怕是更加受不了。

　　“系统。你说世界意识有没有办法修复我身上的伤。”

　　其实雨宫音符对这个也有点苦恼。她对这些伤是无所谓，其他人显然不是这么想的。乱步在发现这些伤去不掉，是刻在灵魂上的，当场差点哭出来，之后一直都暗中寻找能消除灵魂伤痕的办法。太宰他们也是。但这种方法哪能找得到。

　　“修复你身上的伤？这个不知道。得世界融合了才知道。话说甲斐不是说他有办法消除这些吗？”光团子飞到厨房的冰箱上说道，“不过这个男人这么久都没在出现，可能是死了吧。”

　　雨宫音符手上的动作顿了下：“谁知道呢。”

　　如果死了，就算了。毕竟她没办法追去地狱。但要是人还活着。雨宫音符垂下眼睑，挡住了眼底所有的情绪。

　　和苏格兰打扫完厨房的卫生。

　　雨宫音符手机里就多了封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的邮件。是尾井里沙发来的，说是要当面感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