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第五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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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双手支在阳台的护栏上，看着傍晚的夕阳逐渐下落，阳台的视野和高度都极佳，今日戊戌市内的天气不佳，夕阳隐藏于厚重的云层间若影若现，只留有一圈淡黄色的光晕。
“不语楼，调查司一类灵宝，你可知并不是所有灵宝只有好的那一面。”
林书也不解：“你是说还有恶的那面？比如这次的不语楼，因为它而可以见到绝景，见到绝景之人却要面临死亡。”
“应该说有些宝物的属性是阴阳两面的，如果触发了恶的那面，灵宝则会变成杀人的凶器。”顾从麟的手有些摇晃，杯沿溢出了些水渍，顺着外侧流进了指缝，他有些恍神，沉默了片刻，又说道：“不语楼最初的作用仅仅只是展现绝佳的景象，就像是这七层塔楼最初的样子，登高远眺，美景尽收眼底。然而它被埋在了五里亭的底下，五个飞檐下又被埋葬了冤死的尸体，一年之后，但凡所见并不存在的绝景之人便会被冤魂索命而死，当然根据目前的推测，并不是所有灵宝都有正反两面性。”
林书也问：“所以不语楼是被有心之人埋入五里亭地下的，白诗韵在一年前就来过五里村，这一切就是她做的，那这五具尸体也是她所杀？”
“大差不差。”顾从麟握紧了杯身，热水透过陶瓷温暖了掌心，可顾从麟依旧觉得心冷。
林书也总觉得这件事哪儿不对劲，要说灵宝都归入了调查司所有，那为何白诗韵手里也会有，即便有，她又是如何知道灵宝的两面性的？
“顾从麟，你是不是一直追查她的下落，她到底是什么人？”
“不是她，而是他们。”顾从麟放下了水杯，他反身靠着栏杆，抬头看着已经逐渐灰蒙的天空，晚间似乎有雨。
“林书也，这是很长很长的故事，甚至不知道何处是起源，但是一直有这样的一群人，他们同样也在找寻这些遗失的灵宝。
苍旻是我们给予这个世界的名称，然而在很久之前，或许也不叫做苍旻，总之在这个世界上就有这样一些与我们站在对立面的人。”
林书也说：“白诗韵就是这样的人，但是我们不知道到底有多少像她这样的人存在，她们甚至会有我们没有的灵宝。”
“是，所有的一切来自叫做物华天宝录的书籍，可惜即便在博物院的馆藏中，也只是缺失的页数，我们接触到的都是复本，但从编号来看，物华天宝录共有三册。”
这话把林书也听得一愣愣的，他震惊道：“馆藏的不仅仅有可以出借的灵宝，还有书册，是对这些灵宝的介绍和使用方法么？那岂不是所谓的使用说明书？”
顾从麟抬眉，微微翘起的眉梢，满脸皆是笑意。
“就像使用说明书，但是缺页，有时候你不知道这些宝物可以做些什么，甚至也不知道反效果又会是什么，被调查司所索罗到的宝贝有大部分都是无法得知使用规则的，目前还在研究中，而物华天宝录更是残缺了大半。”
林书也喃喃自语：“所以大部分还遗失在苍旻各个角落。”
“正是，世人只知神秘案件调查司，却不知在这个分支背后的是更为庞大的神秘调查司，然而这...不足为外人道也。”
“神秘调查司？”林书也想起了那间活像民宿的矮楼：“也就是在神秘案件调查司的背后还有个神秘调查司总部？”
“你可以这么理解。”
林书也内心再次涌起强大的情绪，那是一种对于未知的迫不及待和雀跃欲试。
“你一定去过，我可以去吗？”
顾从麟沉默地看着林书也熠熠生辉的双眸，这双漆黑的眸子与他所见过的任何人都全然不同。
黑且深，却充满了憧憬和希望。
他向往像林书也这样拥有强大生命力的人。
“当然可以。”
“哎。”林书也也喝完了水，想起了刚才顾从麟所说的，不免有些担忧：“可惜白诗韵逃跑了，要再找到她怕是不易吧，嗯......等下！既然物华天宝录里有所有的宝物的详细介绍，也许他们也知道这件事，并且也在寻找遗失的灵宝和页数，那再遇见他们也不是难事。”
顾从麟笑道：“思路转得很快，的确就是这个道理。”
“你看！”林书也看着已经黯淡的天色，兴奋地指着远方的地平线：“顾从麟！那是幻日！”
太阳隐没于深沉厚重的云层中，却依旧遮盖不住本身强大的光芒，绚丽的金黄虽被遮掩了大半，却无法彻底掩埋它强烈的光线，四周似有一个淡淡的弧度将它框入其内，两侧各有两个发光的小圆点，淡黑的背景中犹如宇宙星辰银河般的璀璨耀眼，深不可测。
“顾从麟！这是难得的景象！”林书也大笑道：“你所担忧的事一定会迎刃而解的。”
顾从麟利用有限的食物材料做了简单的晚饭，林书也刷过碗后就起身准备回家，他慢吞吞地坐在椅子上穿鞋，看着正合起窗帘的顾从麟，忽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
“我总梦见的那条暗巷和矮楼，这和你有关吧，你是不是小时候住在那里过？”
顾从麟捏着窗帘一角的手顿了顿，答说：“对。”
“哎！果然！可是我为什么老做这个梦！顾从麟，是不是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隐情。”
顾从麟回头，两人不过一个客厅的长度距离，但在这有限的空间里，他总觉得他们相隔着不同的年代和心境。
他本可以不管也不答，他从来只有一个目的，可因为林书也，他已经暂且搁置了。
林书也看着这个向他步步走进的男人，视野逐渐被顾从麟填满，他遮挡住了白炽灯明亮的光线，却让他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顾从麟的存在。
他在，且不会走远。
“我们见过，只是你忘了。”
林书也深吸一口气，心中欣喜不已，他们竟然见过？他们果然见过。
“那就是我真的去过那条巷子和矮楼。”记忆中并没有这一桩事，时间太久，儿时的记忆本就模糊又简单，林书也却狐疑道：“我们可不是在演电视剧，那么多年，你怎么可能认得出我？”
“我一直在找你。”
林书也内心闷“啊”了声，顾从麟竟一直在找他？找他做什么？就在预备继续发问的时候，窗外一声闷雷四起，紧接着便是滂沱的大雨毫不留情地砸在窗栏上的声响，沉闷嘈杂。
“我记得，你不记得，这很正常。”顾从麟弯腰蹲下，他伸手替他鞋带打了结。
“顾从麟，我知道你很聪明，可是我不相信你一开始就能想到我没死，如果我是真的死了，你就一点不难过？”
林书也觉得这个问题似乎有些矫情，可是他就是想知道，父母离世得太早，记忆中已经不剩下什么伤痛了，而这些年也没有经历过好友亲人离世的痛苦，但是起码林书也觉得要是顾从麟不在了，他会非常难受，也许会自闭，也许会抑郁，总之绝不会不为所动。
他可做不到那种自己坚强活下去的独立人设。
“难过。”顾从麟停下了动作，抬眼看他：“但是我有自己的悼念方式，而并非郁郁寡欢，我首先会找到你的死因，找到凶手，然而将他绳之于法。”
林书也丝毫没有怀疑顾从麟话中的真假，这话不是搪塞，也并非假意，这是他真正想表达的感受。
他一直都是那个处事冷静，机敏果断的顾从麟。
“倒是我还没问你。”顾从麟轻轻勾了下打圈的鞋带：“我怎么不知道你也喜欢男人？”
他竟然还在纠结这个？林书也笑出了声，他对自己刚才的推论给了个全盘否定。
“顾先生，我从来没说过我喜欢男人，但是我喜欢你，如果你是男人，那我就喜欢男人。”
林书也觉得自己人生的幸福值达到了巅峰。
首先，虽然他们几人都在五里亭看到了异像，但是他们安全活到了现在，也就是说破解不语楼的诅咒已经被神秘案件调查司完成。
其次，银行卡数字可观，没有工作的时候，吃喝玩乐一应俱全，错峰旅游，摸鱼躺平，最重要的是多了一个叫做顾从麟的男人。
林书也觉得自己已经到了半夜睡觉能笑醒的程度了，他还真笑醒过，手舞足蹈地伸手猛地一顿乱抓，结果硬生生在顾从麟脸上留下了条印记，导致第二天顾从麟去上班的时候，变成了全组人的笑话。事后林书也想起那几日顾从麟只能顶着“破损”的面容出街，实在为此有些抱歉。
而最尴尬的一次则是某天快中午的时候......
自从那晚后，林书也有事没事就往顾从麟家跑，到最后索性直接拎包入住，其实顾从麟工作的确挺忙的，一周有大半时间都不在家，林书也无聊的时候就两边跑，但每逢顾从麟回家的时候总能看见林书也卧在沙发上躺平，姿势成咸鱼状。
那天顾从麟接近天亮才回来，然后就回了卧室补眠，一觉睡到了大中午，导致电话铃声想破天的时候，“咸鱼”林书也猛地垂死病中惊坐起，来电是莫承宙，他彬彬有礼地“老板中午好，老板万事顺心”之后，开始了工作汇报，当林书也问他“到底想干嘛”的时候，电话那头是长达十分钟的沉默，沉默到林书也以为断了线，莫承宙这才词不达意地吐了句。
“你得手了，林书也同事，啊，不对！你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请尽管开口！我万死不辞！”
林书也：“......”
作者有话说第58章 第五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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