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相遇回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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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濑叶子头顶着被夏油杰修剪完的红色妹妹发型，怀里抱着丑萌的玩偶，坐在即将成为校长的夜蛾正道的办公室里。
夜蛾正道与一濑叶子面对面坐着，语气颇为感慨：“又有新的一年级入学了，叶子。”
一濑叶子点了点头，同时她也知道她又要“留级”了。
她在咒术高专里待了六年多，只不过直到去年才正式“入学”，之前一直没有得到上层的认可，但夜蛾正道最终还是摆平了，让一濑叶子至少有了学历的保证。
一濑叶子从8岁开始，每一年都跟着“一年级生”们，但由于年龄差，还有咒术师繁忙的任务，往届生都不太愿意带小孩，很少有人愿意主动和她一起玩，直到去年她认识了夏油杰、五条悟和家入硝子。
对于“留级”她已经习以为常了，可现在夜蛾老师正要升为校长，她顾及到她的“留级”对老师有影响。不过五条悟说没有关系，那应该大概率就没有关系吧。
“要好好和新同学相处啊。”
夜蛾正道说着，看着一濑叶子继续点头。
“头发怎么了吗？怎么突然剪了？”夜蛾正道关心问。
一濑叶子眨了眨眼说：“头发太长会成为忍者的弱点。”
夜蛾正道了然的点了点头，对她的“忍者论”习以为常了。
夜蛾正道一开始以为这是一个八岁孩子的童言童语。
他们相遇在偏远的山村，夜蛾正道临时接到的任务。
任务：两名二级咒术师学生执行任务未归，失去联络。
等夜蛾正道到了任务地点的山村里后，眼前的是满目疮痍的村落，是被大火烧尽的残骸和干枯的尸体。
夜蛾正道还是从其中察觉了咒灵的残秽，跟着残秽继续往深山内走，咒灵的气息越来越浓郁。
眼前的景象和刚刚截然不同，茂密的树木，绿意昂然。
按照常理来说火势应该会蔓延到这片森林，但现在像有一道分割线一样，阻隔了火焰的蔓延，所以大火和咒灵脱不了干系。
而令夜蛾正道起疑的是，任务描述的咒灵应该没有这么强，不然也不会派二级咒术师来执行任务。
再往深处走，诅咒散发得越来越浓郁。
可是夜蛾正道看到的是，如同任务报告上描述的一样，是两只二级咒灵。
诅咒的气息浓郁，但两只二级咒灵看起来极为虚弱。
甚至夜蛾正道的接近，它们都没有反应。
夜蛾正道不费吹灰之力，就祓除了这两只咒灵。
他四处寻望，只是失联的两位咒术师毫无踪迹，连尸体都没有……
没办法，两位咒术师已经可以判定为失踪了。
夜蛾正道就此想要离开，在他转身就要离开时，他的右腿感觉一道重量。
他条件反射的甩腿，想要把腿上的重物甩出去，但没有效果。
夜蛾正道低头一看，腿上挂着一团黑里透红的生物。
黑漆漆的面容，血红的双眼，乱糟糟的毛发挂着泥，还能看出来发尾已经烧焦了。
夜蛾正道犹豫着，手慢慢地伸向了那团生物。
生物开口说话了：“你好厉害啊。”
清脆的声音，让夜蛾正道知道这是一个人类孩童，他轻轻摸了摸孩子烧焦的头发。
孩童的双眼变得红色透亮，就这么望着夜蛾正道问：“可以带我离开吗？”
夜蛾正道：“……”
这让他有些猝不及防，他没有回答。
这个山村处处透露着不正常，眼前的小孩脸上黑色的灰，烧焦的发尾，光着的脚丫看起来也是黑的，不知道是泥，还是被烧的。
全村灭亡，留下的唯一的活口是个小孩子，这里更加的疑团重重。
不是夜蛾正道没有同情心，而是任务的目的不仅仅是消灭咒灵，还要调查失联的两名咒术师。
所以夜蛾正道没有正面答应，而是问：“你知道这两天外来的两个人在哪吗？”
“我告诉你，你就可以带我离开吗？”小孩子静静地看着夜蛾正道，很聪明的开始和他谈起了条件。
“可以。”夜蛾正道深呼吸之后还是答应了，又问了一句：“你在村子外还有其他的家人吗？”
“没有。”小孩子边说边摇头，先回答了他的疑问。
“你说的两个人是穿着黑色衣服吧？他们就在树上。”小孩子指了指旁边的树，“他们看到怪物就昏过去了，没有大叔你厉害。”
“……”夜蛾正道看着比他高两个他的身高的大树，疑惑着他们怎么昏迷着上去的，很想把小孩子的话当成童言无忌，可是小孩子说得很认真。
就在夜蛾正道思考的时候，小孩又说话了：“大叔你上不去吗？那你在树下接着他们吧。”
夜蛾正道腿上的重量随着小孩子的尾音消失了，然后听到了树叶的摩擦声，同时他捕捉到了一开始他感觉小孩子的不正常的地方了。
能突然挂在他的腿上，又突然上树。这个小孩行动速度过快了，气息也太过轻了，身体强悍，而且没有咒力波动，不是先天术式。
而他口中说的“怪物”就是咒灵，也就意味着他能看到。
普通人能看见咒灵的可能很低，又或者是接近过死亡。
如果他是目睹了全村的死亡并且逃过了一截的话……可普通小孩经历过这些之后会像他这么平静吗？
夜蛾正道猛然起了防备之心，可小孩又又说话了：“接着。”
夜蛾正道只好快速移动到树下，准备好姿势。
两个咒术师像断了的树干一样掉了下来，夜蛾正道稳稳地接住的时候，小孩已经站定在他的面前，那双晶莹剔透的红色双眼就这么眼巴巴的望着他，表情非常的平静。
夜蛾正道沉默地对着小孩点了点头，一手抱着一个咒术师向山外走去。
小孩就静静地跟着他的脚步，正正好好的一步距离，即使夜蛾正道故意的加快了脚程，还是跟得上。
两个人一路都很安静，夜蛾正道不问，小孩子也不说话。
夜蛾正道把两名昏迷的咒术师安置好，也把小孩交给了专门负责善后的人。
他的任务只是祓除咒灵和找到失联的咒术师。
咒灵引发的恶性事件常出，祓除任务繁重，咒术师没有善后的义务，事件善后和调查也有专门的部门来处理。
哪怕这个孩子展现了惊人的体术天赋，她也不是咒术师，只是个普通小孩。
临别的时候，小孩边被带走边回头看着他欲言又止，夜蛾正道也只是挥了挥手。
他以为不会再遇见这个小孩，没想到没俩月就得到了新消息。
夜蛾正道被叫去问话，就是关于深山灭村事件。
同时也看到了关于小孩的相关调查。
一濑叶子，八岁，性别女。咒灵深山灭村恶性事件相关人员，由夜蛾正道带回东京。文化水平未到小学入学标准，无被领养意愿。
两个月内辗转四个福利院，均发生咒灵事件。
无术式，无咒力，却可以物理攻击到咒灵，有削弱咒灵的能力。
受多名相关受害者指控，一濑叶子为“恶童”“红色怪物”。
经测试，一濑叶子为疑似高级咒物，需研讨处理方式，建议处死。
“建议处死？”夜蛾正道如实的把在山村发生的过程叙述了一遍后问。
调查员：“是的，她与其他人相处时会引发别人深层的恐惧，由恐惧产生的诅咒会加强咒灵的能力，类似滋养咒灵的咒物。而且……你救回来的两个咒术师最近才醒，他们赶到目的地时，火已经灭了，村民也都被烧焦了，只不过一濑叶子是被绑着的，俩人解开她身上的绳子后就被咒灵攻击失去了意识。还有，一濑叶子身上没有被咒灵攻击的痕迹，所以也怀疑，她有控制咒灵的能力，只不过测试中没有显现，五条家的六眼也没有看出来什么，但她能滋养咒灵就相当有危险了。”
夜蛾正道面无表情，声音却有些冷厉：“无术式和咒力，怎么可能会控制咒灵，太可笑了吧。”
调查员也严肃起来：“所以……她没有作为咒术师培养价值，咒物最简单的处理方式就是销毁。重点是，她没有身份证明，从出生就被爷爷奶奶捡到养在深山中，从来没有身份登记，她自己说，她几乎没有和村民相处过，在爷爷奶奶死后，村民看到她的样子都很害怕，遇上了咒灵袭击，想把她绑住扔出村子，她没有其他的亲戚。”
“我可以见她一面吗？”夜蛾正道沉思了一下问。
“可以，如果问出更多的事情更好，对着孩子的问话像是挤牙膏一样，有点费劲。而且不像是一个八岁的孩子。”
调查员带着他去见了一濑叶子，一个贴满符咒的小房间内，被绑住的手和脚，用布条遮住的双眼。
夜蛾正道和调查员走进来，一濑叶子依旧很平静。
“测验是普通人和她还有咒灵共处一间封闭的房间内，所有人都说，看见她的眼睛，从内心就感觉到害怕，恐惧，像是一种死亡的感觉，同时咒灵也会增强。所以把她眼睛蒙住了，当然对咒术师无效。”
调查员把一濑叶子眼上的布条摘了下来，然后就出去了，并关上了门。
房间内只剩下夜蛾正道和一濑叶子两个人了。
一濑叶子看到夜蛾正道后依旧很平静，不像是在深山中看着他那样，平静中眼神渴望着让他带她离开，现在是一种无欲无求的平静。
除去外表，一濑叶子怎么看都不想一个八岁的孩童，夜蛾正道这么想着。
夜蛾正道问：“你知道你即将面临着什么吗？”
“死亡。”清脆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不害怕吗？”
“爷爷说，时间到了人都会死。”一濑叶子望向夜蛾正道，“所以为什么要害怕呢？”
夜蛾正道看着一濑叶子透红色的眼睛，有些理解了，那些普通人为什么会那么的恐惧这双眼。
因为太过于纯粹，把死亡看得很透彻的纯粹。
“就这么死掉甘心吗？”夜蛾正道又问。
一濑叶子一愣，她有些听不懂，“甘心是什么意思？”
夜蛾正道深深地呼吸，上前把一濑叶子身上的绳子都解开了，抱起一濑叶子，推开了满是咒符的房间门，不顾审问员的阻拦，离开了。
他们直奔咒术师高层研讨会的会议室，闯了进去。
会议刚开始，高层的老头们见来人是夜蛾正道，还抱着孩子，有些奇怪。
“夜蛾刚回到学校当老师，就不好好上课了？”
也有八卦的。
“离婚是因为你有私生子？”
夜蛾正道没有理会，直接说：“这是一濑叶子，我想把她安置在高专里。”
“一濑叶子？谁啊？什么术式？”
“年纪这么小，高专可不是托儿所啊。”
大部分的人都不知道一濑叶子是谁。
五条家的家主：“是可以引起其他普通人恐惧情绪的小孩，类似咒物，没有咒力，刚刚没怎么讨论就被通过处死的那个。”
毕竟让五条家的六眼见过一面，印象较为深刻。
在五条家的提醒下，众人恍然大悟。
夜蛾正道接话：“我会收养她，把她安置在咒术高专。”
高层众人听后非常随意的表示可以。
“可以，只要有问题出了事夜蛾你负责就行。”
“一个普通小孩而已，真的如报告上所描述的那样？”
众人看向夜蛾正道怀里的一濑叶子的眼睛，而此时的一濑叶子正在发呆，没有聚焦在某一的地方，毫无生气的模样。
都觉得没什么大不了，感觉到无趣：“普通人真脆弱啊，一个小孩就能让他们害怕。”
挥挥手，让夜蛾正道离开。
随着夜蛾正道的走动，一濑叶子回过神来，眼睛扫过了会议室的所有人，没有人再看向她。
一濑叶子轻轻的叹了口气，夜蛾正道听到了，轻声问：“怎么了？”
一濑叶子摇了摇头。
夜蛾正道一心只想赶快离开这里，带她回咒术高专。
回到高专，夜蛾正道把她安排在了教师宿舍，他的隔壁。
“总之，你之后就生活在这里了。”
夜蛾正道打理好一濑叶子生活需要就离开了，让她这一天好好休息，也让他好好想一想未来怎么养育她。
夜蛾正道不怎么会和小孩子相处，“收养”一濑叶子大概也算头脑一热，听见“处死”的消息时就埋下了这个念头，在看到她那纯粹的双眼这个念头在他心中生根发芽。
一濑叶子那看似看透了死亡的双眼，却对自身的情绪非常懵懂，她还是一个孩子。
好像所有人都忽略了无咒力、无术式，也意味着这个孩子没有负面情绪的产生。
咒术师不应该牺牲一个小孩，来除掉未发生的危险隐患。
实际上，别人产生的负面情绪与她本身无关，那是别人的情绪。
更何况，一濑叶子本身惊人的体术，还能攻击到咒灵，这是多么独特且优秀的才能。
他其实不理解那些“上层”的理念，他们太过保守，更重视名门血脉，看重名门家传的术式。他们高高在上的决策着“咒术”相关一切，其实呢，他们只在意自己家族的权益。视生命为草芥，他们并不在意底层咒术师的生死，他们又凭什么可以决定一个普通人的生死呢？
这个世界是有因果的，是平衡的，也更是变化的。
六眼的诞生打破了这个平衡，出现了新的因果。而现在的六眼还在成长期，最近咒灵出现得越来越频繁，也越来越强大，咒术师人手也很紧张。
未来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咒术师不应该守旧，不能固步自封，咒术师也要有改变，也更应该团结。
夜蛾正道选择回到高专教学，也是想追求改变，他把希望着眼于新一代的咒术师，他想新的咒术师迭代总有一天能打破上层的守旧。
这些是需要时间的。
一濑叶子给了他的新的启发，一个“不普通”的普通孩子，她又能成长到什么地步。
或许哪一天有可能培养出咒力，也有可能后天开发出术式，总要得尝试。万一实现了呢？
就算没有，仅凭一濑叶子的现有的能力，也能成为辅助咒术师的存在，一举两得，还救下了一条无辜的生命。
然而和一濑叶子相处下来，夜蛾正道发现教育这条路非常艰难。
转天早上，他在一濑叶子的房间里没有看到她的身影，干净整洁的床铺，似乎没有睡过。
于是他发动了学生找遍了高专都没找到她。
夜蛾正道脑内想起了深山里，好像他们从没有抬头找过。
没准儿在树上呢？
夜蛾正道回到了宿舍区，靠近树丛喊了声：“一濑叶子。”
没有动静。
又喊了一声，还是没有回应，他听到了风吹过树叶的摩擦声。
夜蛾正道对着一棵树喊道：“一濑叶子，我看到你了，下来我们聊聊。”
“可是我在这边啊。”
一濑叶子从旁边的旁边的树上倒挂着露出头来。
随着她的出现，还有很多东西掉落的声音。
夜蛾正道凑近一看，是一堆削得尖尖的木棒，零碎的铁片也是经过打磨得尖锐。
他走得更近，想要弯腰捡起。
没想到一阵尘土迷了他的眼睛。
然后就看到地上的东西没了，一濑叶子站在他一米开外的地方，手上拿着那些东西。
“……”
夜蛾正道发现了地上的指痕和脚印，是面前一濑叶子对他扬了土没错了。
他抬头看看树，树枝都挺高的，她到底是怎么做到得这么快速还悄无声息的，从第一次见他一直带着这个疑问。
这一次他问了：“你是怎么做到的？动作这么迅速？”
一濑叶子习以为常地说：“练习啊。”
夜蛾正道皱了皱眉：“从小练这个？”
这个孩子经历了什么？难道她一直生活在深山里为了躲避猛兽？
一濑叶子点头：“成为忍者的必要训练。”
夜蛾正道：“？？？”
他有点震惊，职业忍者已经不存在了，而且忍术早就失传了，而且历史上真实的忍者也没有像她这么厉害。
一濑叶子如此惊人的身体天赋，让夜蛾正道想起禅院家的那位，体术却是出了名的强大，但因为天生没有术式，被放弃培养的天与咒缚。
咒术师名门和上层是这样的，尤其是御三家，认为没有术式就是废物。
夜蛾正道认为，一濑叶子有无限的可能性。
然而……
一濑叶子完全听不进去关于咒术的任何知识，连最基本的咒灵划分等级都搞不清楚。
一濑叶子一脸疑惑：“都是怪物，有什么不一样的？”
夜蛾正道类比：“忍者也是分等级的。”
“除了我还有别的忍者吗？”一濑叶子期待的看向夜蛾正道，“我肯定是世界第一名。”
“……”无法沟通。
夜蛾正道没有放弃，坚持让一濑叶子旁听学生上咒术课，一方面希望她耳濡目染有一天能开窍，另一方面她需要社交，即使和学生有着年龄差。
有时间他带着一濑叶子躲避人群，去不同的地方，或者在高处，看着人来人往，人与人的相处行为。也会带她去观察与她同龄的普通学校的学校生活。
甚至会偷偷地让她接触其他人，即使大多数的人确实对她产生恐惧。
可夜蛾正道发现了，她的眼睛更像是一面镜子，反射出的是看见她的人深层情绪。
因为有一些单纯纯净的孩童能和她相处得很好。
夜蛾正道希望她能有多一点情绪反应，万一哪一天产出咒力了呢。
也更希望她能多多了解这个世界，做一个善良的人。
她总有一天会长大，他也会有不在了的一天。
他有耐心，他在等待。
非常幸运的，他等到了五条悟入学东京咒术高专，还有夏油杰和家入硝子能力强大且特殊的两个学生。
意外的，五条悟看不透一濑叶子，似乎也忘记了儿时有过一面之缘。
而一濑叶子与他们相处的一年，相处得不错，她也有了些变化，开朗了许多，有时还会被五条悟气到，有了情绪的起伏。
一濑叶子也将会迎来真正与她同龄的学生，灰原雄和七海建人。
主要是五条、夏油、家入三人太过独特，再加上一濑叶子，四个人凑在一起总能搞出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他头都快炸了。
现在一濑叶子转入新的一年级，他可以轻松一些了吧。
作者有话说第2章 相遇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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