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大侠请留步》夜听春雨

13、朱楼怨

　　清晨浅淡的晨光，让叶绮绮醒了过来。

　　看着陌生的床幔，她一时间几乎想不起来自己在什么地方。

　　一点点清冷的风从窗户缝隙里吹进来，带来一丝丝花园里草木的气味。微微的香味，夹杂着泥土的腥味。

　　转过头，一眼便瞧见了那躺在窗下的，闭着眼睛的少年。

　　一点淡光洒落在他的脸上，他的轮廓显得格外清晰。

　　光洁饱满的额头，曲线到了鼻梁与双眼之间，凹下去一个浅浅的优美的弧度。再然后，就一下子变得笔挺起来。仿佛，是一位最好的画家，才能画出来的漂亮到了极致的轮廓。长长的睫毛密压压的覆盖在眼下，留下明显的两团阴影。

　　很想用手指去碰一碰，看看，那长睫毛扫在指尖上，究竟是什么样的感觉。

　　忽然之间就觉得，这幅场景，好像，在很久很久以前，已经看过多次了。

　　奇怪的难以言喻的感觉，完全说不出缘故来。

　　刹那间，心脏忽然砰砰乱跳起来，像是故事里说的那样，像是揣着一头活泼的小鹿。

　　耳根也开始发热，明明是最为清醒的早晨，却有了一种晕眩的感觉。

　　忍不住把脑袋藏进被子里，偷偷问自己，我这是怎么了？

　　她的心不会回答她，却快乐的唱起了歌谣来。

　　“我一见你就笑，你那翩翩风采太美妙，跟你在一起，永远没烦恼……到底为了什么，我一见你就笑，因为我已爱上了你，出乎你的意料……”

　　（出自歌曲一见你就笑）

　　她哼着歌起了床，哼着歌取出早餐来，与一脸莫名不知道她到底怎么了的小傅同学，一起用过了早餐。

　　傅红雪虽然不知道她到底为什么今天这么高兴，但看到她开心，自己也不禁觉得开心起来。

　　在遇到她之前，这种欢快得仿佛踩着云朵一般的情绪，对于他来讲，几乎是陌生的。

　　两个人高高兴兴的在一起度过了一段愉快的时光，哪怕是身在虎穴，他们也是一副举重若轻的样子。

　　叶绮绮是没心没肺，一时的烦恼转头就忘了。傅红雪则是心性坚韧，哪怕年纪还不大，也有着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的性子。

　　吃完了饭，叶绮绮又从商城里购买了两瓶鸟巢的拿铁咖啡。自己一瓶，递给小傅一瓶。

　　小傅拧开盖子闻了闻这饮料的气息，有点犹豫，不知道该不该喝。

　　他可是还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叶绮绮，就被投喂了这种古怪的味道苦涩的饮子，闹得自己一整晚几乎没有怎么合眼。

　　叶绮绮拧开瓶盖喝了一口，然后神神秘秘的对傅红雪说道：“小傅啊，我告诉你，我大概知道这里是怎么回事了。”

　　傅红雪不解：“你还几乎什么都没有调查过呢，怎么知道的？”

　　“做梦啊，我做了两个梦，都是关于这里的。”

　　“梦……怎能相信呢？”

　　叶绮绮理直气壮的说道：“我觉得是真的，因为我以前从来没有做过这样奇怪的梦。我觉得，一定是这里的幽魂托梦给我的！”

　　“……是什么样的梦？之前没听你提起过？”

　　“是这样的，我做了第一个梦的时候，醒来就忘记了。直到昨晚又做了一个，才把前一个梦回忆起来。”

　　叶绮绮一边喝着咖啡，一边跟小傅讲起了自己那两个古怪的梦。

　　听完了之后，傅红雪道：“听你这么一说，竟然……确实怪异得像是真实发生过的。”

　　叶绮绮一拍桌子：“就是真实发生过的啊，我十分确定！”

　　“这么说来，此地主人，竟然以女子鲜血沐浴……她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呢？”傅红雪显然完全不能理解。“莫非……是在练什么邪门功夫？”

　　江湖中人，稍微一想，思绪就朝着他们熟悉的方向奔去了。

　　“你的猜测不是没有可能，但是吧，我觉得，更加有可能的，是另外一个方面……比如说，是为了保持自己的容貌。”叶绮绮说道。

　　傅红雪还是无法理解：“以女子鲜血沐浴，就能保持容貌，这……容貌有那么重要吗？再说，即便如此，仅仅是为了容貌，就能杀害无辜之人？”

　　傅红雪虽然是江湖中人，却并不喜欢杀人。他看着冷冰冰的，其实内心，其实还是柔软善良的。

　　“科科科科……”叶绮绮科科科的笑了起来，道：“小傅啊，这你就难以理解了吧？有那么一些自持美貌的女子，把容貌看得比什么都重要。只要有那么一点点可能，她们就能做出常人无法理解的事。”

　　傅红雪道：“我确实无法理解，不过既然你如此认为，那么，肯定有你的道理。”

　　太乖巧了，好爱，怎么办？

　　收敛了一下自己飞奔的情绪，叶绮绮接着说道：“那么接下来，我们就朝着这个方面去调查了。我觉得，我们应该想办法去那个地下室看一看。如果真的有这样一个地下室，那么，梦中的一切，就确定是真的了。”

　　“好，你还记得具体的位置吗？”

　　“我记得，就在那栋三层的朱楼里面，从大厅旁边一个走廊走进去，入口在一间小屋子里面。”

　　“什么时候行动？”

　　“我感觉白天这里的东西不怎么出来，我们就白天行动吧！”

　　傅红雪起身，握紧自己的刀：“我一个人去就行了，你留在这里，把门窗关好。”

　　叶绮绮道：“我跟你一起去！”

　　“你留下来，太危险了。”

　　“我留在这里就不危险了吗？门窗真的能关住那些高手，嗯，或者，还有一些不知名状的东西？”叶绮绮无情反问。

　　傅红雪想了想觉得也是，倒还不如带着她更加安全：“那么，你跟紧我。”

　　叶绮绮答应着，偷笑着跟着小傅同学一起出了门。小傅忘记了，自己还有一个可以完全防御外来攻击的房子呢！他既然忘了，自己也就不提醒他了。毕竟是自己惹出来的事情，哪里能看着他去冒险，自己却坐享其成呢？

　　大白天的，整个大宅却连个人影都看不到。那些侍女舞姬，那么多人，都不知道去了哪里。

　　空荡荡的花园，只有草木无比繁盛，生长得密密匝匝的。

　　寒风凛冽，明明外面的天气并不是冬天，这里却像是冬季已然来临了一般。

　　“你说，这是不是阴风阵阵啊……”

　　叶绮绮打了一个喷嚏，紧了紧自己的衣领。

　　傅红雪的眼神无比坚定：“我会保护好你。”

　　叶绮绮看看小傅稍嫌单薄却笔挺如山的背脊，感觉心里安定下来。

　　虽然，严格说起来他还是一个少年，但，却感觉完全可以依靠呢……

　　二人行至朱楼处，果然，朝着里面看进去，一个人影子都看不到。

　　空空荡荡的模样，完全不见那夜开宴时候的奢华靡丽。

　　傅红雪当头，叶绮绮跟在身后，一前一后走进朱楼。往旁边走去，果然看到了一条阴暗的走廊。
　　走到走廊尽头，便看到一扇小门。门上有锁，傅红雪没有用刀，只是伸出劲瘦的手一扭，便把那锁给扭开了。

　　走进小屋，便觉得阴风阵阵，寒意侵骨。

　　小屋地板上，赫然就有一扇地下室的门。打开门，有一道长长的楼梯，通往幽暗深邃的不知名的地方。

　　还是傅红雪走在前面，叶绮绮在后面跟着，两个人一起走下了楼梯。

　　楼梯下方便是一条长长的通道，通道尽头有两扇漂亮的朱漆门。傅红雪推开门之后，两个人都有点呆住了。

　　门后面，是一个偌大的空间，充斥着花果的香气，还有玫瑰味熏香的味道。一个很大的方形浴池就建筑在地面上，里面是温热的地下泉，冒着一点点水汽，使得那些香气愈发温润好闻。水池四面挂着白纱和珍珠的帘子，反射着屋顶上夜明珠的光芒，四处宝光闪烁，哪里是什么可怖的地方呢？

　　叶绮绮觉得自己像是一个撒谎的人，只得嗫嚅着说道：“我，我之前在梦里看到的不是这样的……”

　　这实在是难以解释，明明之前看到的都跟梦里一样，怎么下来之后，就完全不是那个样子了？

　　傅红雪的语气还是淡淡的，却能听出一种安慰的意思：“嗯，我知道的，你说的肯定都是真的。只是不知道出了什么变故，才会这样。”

　　可别说，小傅笨拙的安慰，依旧让叶绮绮觉得好了很多。

　　这个巨大而华贵的地下室里，铺着厚厚的地毯。踩上去软绵绵的，如置云端。一应家具陈设都十分精致，像是什么贵妇的房间一样。

　　隔着一道纯白的纱帘，安放着一架无比华丽的梳妆台。梳妆台前坐着一位不着寸缕的女子，背对着他们，正在用玉梳梳理着她长长的湿润的黑发。

　　叶绮绮觉得自己从没有见过这么完美的背影，为什么她仅仅只是一个背影，就让人觉得她一定是美得倾国倾城呢？

　　仅仅只是看着这个背影，她就觉得有种快要窒息的感觉。原来真正的美丽，是可以无视性别，一通乱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