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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第五十章 ...
燕京的秋日不如江南长久,才过九月,就需添衣了。
偶有不及时备衣的人,在才蒙蒙亮的街道上瑟瑟行着。
时辰已到,守城的小兵,边推着城门边趁队正的没注意,悄打了个无声的哈欠。他尚未醒神的眼神触不及防的撞到城门口的地上,那儿正趴着一满身血气,气息奄奄的人。这下可真是当头一棒似的叫他霎时间就清明透顶。
正要叫人的小兵,看到那人动了下,就知道这是还有气。他啥也没来得及想,赶紧蹲下来,想看看人还有救没。
后边的人,这会儿也都望了过来。领头的眼神一扫,止住那些探究的窃窃私语,走了过来。
“救、救命。”地上那人声音嘶哑,揪着小兵的裤脚,却没什么气力,只颤着手,把一带血的小包袱往人怀里推。
小兵是土生土长的燕京人,自小生在太平日子里,莫说是见血,就是年间的宰鸡鸭的活都还没轮到他。眼下,这躲都躲不去血腥气直冲他脑门,熏得他头昏,更别提接什么包裹了,整个人都蒙在原地,手足无措。
队正庄沉一把拎起那小兵的肩甲,将人拉开,吩咐着:“还不去寻大夫。”
小兵忍下喉间上涌的呕意,忙不迭去寻大夫。
庄沉盯着那人手上的包裹,眉头紧锁。许是今岁的燕京故事颇多,他深觉不安。眼眸几番挣扎,为着稳妥,他向左招了招手,“去寻校尉大人。”
随后,庄沉蹲了下去,翻了下这人的衣衫,有几处血气尤重,不能随意挪动。
“大、大人,”那人嘴唇干裂的厉害,一动就崩开了新口子。
“等大夫来了再说,这里,没人承得起你的托付。”庄沉轻言提醒,他若真有什么机要,也得自己先爬起来再说。
“你们两个过来。”再过一会儿进出的人就多了,免得围观,庄沉叫了两人过来,挡在那人身前。
虽作用甚微,但也叫人不敢随意探听。
不多时,小兵领着大夫过来,还是燕京有名的外伤大夫良昇。
良家是燕京有名的杏林世家,可没那么好请,何况还是能坐镇一堂的良昇。
庄沉看了那小兵一眼,暗想这人的来历,是否与良家有甚关联。
毕竟燕京安平,许多大家拐了几道亲的多会将人送到这处来。
良昇细细查看了地上那人的伤,又号了脉,才从药匣子里取出一参片,塞到他口中。
又拿了剪子,剪开左胸、右肋下、后腰三处衣衫,施以金疮药,再纱布按压包扎,算是草草收拾妥当。
这一程下来,竟有半个时辰,饶是微寒的天,良昇额上汗都能顺着鬓发掉落。
校尉高原早在两刻时前来了,不好打搅良昇施救,静等了这许久,才开口。
“如何?”高原踢了下地上的包裹,意有所指。
“可以送来医馆了。”良昇利落收好东西,只当看不到。他是医者,只管伤不管事。
“连人带东西送过去,守着。”良昇不接话,高原也不勉强,只让人守着。看这人醒了是要包案,还是自行处置,他们全然不插手。
“是。”庄沉领意,与挡着这人的两个小兵一道将人送过去。
“你是好心,可别多管闲事啊。”看良瑜还盯着那人,良昇轻声提点了下。
良瑜马上就收回了眼神,不再多看。
庄沉猜的不错,良瑜与良昇确有关系,但可不是什么表了好几表的亲,而是曾经的契兄弟。良昇是良家嫡次子,良瑜是家生子,为着有资格跟良昇的师傅学医,良昇提出结契兄弟的法子。因良瑜性子最是温顺乖巧,良家长辈也觉可照料、规束些良昇,就点头了。如此,同吃同住五载有余。
偏二人是真的生了情,良瑜就被夺了学医的资格,扔到这处来。
良昇得了再与良瑜厮混,就要将良瑜扔出燕京的警告,自此不再闹腾。可私下里,两人自还是有往来的。
午后,积善堂,早上昏沉在城门口的那人幽幽转醒。
“咳、咳、咳。”他方要开口,喉间就是一阵干痒,险些咳出血气来。
“哎呦,急什么。”良昇倒了杯热茶来。
热茶烫口,逼得那人小口小口啜茶,好一会儿才堪堪喝完。
见他稍有缓和,良昇又倒了杯温茶来。
这下,如遇甘霖,一口蒙进,舒坦到四肢百骸。
“伤不可轻,你要作甚,别在我这里发作。”良昇看他这般,轻笑着指了下他身侧的包裹。
“多谢救命之恩。”那人点点头,明白良昇的意思,起身来谢过良昇。
他行这一遭,本就是为了让武卫营那边知道风声,自不会拖累旁人。
良昇摆摆手,请他随意。
谁也想不到,这出不寻常又寻常的插曲,会掀起后头那么大风波。
-
简絮卿在长宁殿里陪着南云生温书,除了母子偶尔交谈,一室静和。
若兰端着清茶而来,面色如常,只是晃荡的珠帘漏出了她的几分急切。
简絮卿抬眸,明白若兰眼神里满是不可宣扬的意思。
“云生自己想想为什么圣人这样说,好不好?”简絮卿轻声哄着,南云生点头。
“何事?”人都退干净后,简絮卿看着若兰,确有几分不安。
宝意还未有消息回来,她心里甚挂念。万一,若兰说的是些她不愿听到的结果,那可就真的是便宜了南云淮。
若兰轻叹了口气,靠近简絮卿,轻声了几句。
“什么?!”简絮卿凤眸微睁,这事怎么就栽到南云淮身上了?
看来,南云舟是无事了。他动作这么快,定不是绝境之下的反击,倒像是以身入局的蓄谋已久。
从南海子爆发疫病至今不过这些时日,他在重重围困之下,还有这等谋划。
简絮卿周身一沉,蹙眉揉额,宝意本就对南云舟有情,前头好容易伤了心,生了嫌隙。如今,南云舟这般行为,大可说是为了她。
宝意的心要是被拿捏住,大哥那边就也不难了。
“我们的人,都干净了吧?”
若兰点头,撤的及时,并无留下任何马脚。
简絮卿点头,也是,他们的人从未真正露面。彼此之间又互无关系,即便抓着其中几人,也无威胁。
至于宝意那边,简絮卿垂眸,她得狠下心了。
“让陛下擢选太子妃吧。”
没什么比方才动心,就要面临与其他女子共享丈夫来得痛了。
简絮卿本不愿这样对宝意的,但南云舟的威胁越来越大了。她不得不把杜蓁蓁这个最好的太子妃人选推出来。
一个杜蓁蓁,足以让南云淮和南云舟暂时头疼。
对于南云淮而言,他可以娶不到杜蓁蓁,但杜蓁蓁绝不能嫁给南云舟。
南云舟嘛,就看他能不能两全于杜蓁蓁和宝意之间的情意。
杜蓁蓁这个丫头可不是省油的灯,宝意对上她,定是要吃苦头的。如此一来,宝意与南云舟的离心不过时间的问题。
“宝意回京后,你多留心些,莫叫她真被人欺了去。”宝意要真受了伤,她也没法在大哥面前讨得好,这尺度得需得把握好。
“明白。”若兰点头。
“接下来的日子,我们就坐山观虎斗吧。”话虽如此,简絮卿却眼内不见轻松。
宝意被卷的太深了,总有些逐渐失控的预兆。
-
“混账。”勤政殿内,南承书指着跪在底下的温瑢裘,“证据是真是假还重要吗?!”
一个从南海子跑出来的人证,先是晕在了城门口,再是被抬到燕京最大的医堂去。然后,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之下拿着证据跑到谏言堂外敲登闻鼓,说此次疫病乃是温家投毒所致。原是想借此事造功绩,因未能妥善处置,反而伤民数百。后怕泄露风声,便杀人满门灭口,求天那人身负重伤,额上又添磕头而来的血迹,声声泣泪,求天家为无辜生民主持公道。
简直就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如今,流言纷纷,民怨难止。留在京中的学子,更是都跪到了谏言堂外。
一时间,竟是给不得押后再审的机会。
“臣有不察之罪,愿受责罚。但南海子疫症一事,与臣绝无干系。”温瑢裘满头大汗,因为温贵妃的荣宠,多年未曾直面龙颜大怒,险些反应不及。
“云舟染病一事呢!”南承书看着送上来的证据,其中那封加害太子的认罪血书,何等刺目。
他是愿意看着两个孩子明争暗斗,你来我往的较量,可不代表,温瑢裘可以对南云舟下手。下手还被人拿住把柄,简直愚蠢。
“臣绝无谋害太子之意。”温瑢裘赶紧又一磕头。南海子疫症一事,兴的是民怨;谋害太子,那就是对皇室的蔑视。这个罪名要是坐实,整个温家再无翻身之机。
“你觉得太子信吗?荆州沈家信吗?”沈卓然明年还要参加殿试,此事要是给不了沈家一个过得去的交代,荆州怕是要乱。
“简家女亦身卷其中。此事不宜彻查,你明白吗?”简相门生众多,简绥英还在蜀中带兵,此事牵涉世家之多,也是那人敢敲登闻鼓的原因。
“谢陛下指点,臣认罚。”温瑢裘明白,皇帝不想再听他辩驳。唯今能作为的是,温家以什么名声退出。这是皇帝给温家的额外颜面,温家不能不识好歹。
这件事是不是温家的意思,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三皇子绝不能被前扯出来。重要的是,以最小的代价,平息朝野可能动荡的局面。
他与皇帝心中都清楚,此事环环相扣,若无推手,流言何能蔓延如此之快。可是,为了保住同一个人,只能将温家推出去。
契兄弟,原意是结拜兄弟,后来演变成一种类似于当代男同性恋的关系。此制度在广东及毗邻福建盛行。如:《万历野获编》云:“闽中契弟”乃“习尚成俗”。
登闻鼓,是中国封建时代于朝堂外悬鼓,以使有冤抑或急案者击鼓上闻,从而成立诉讼。登闻鼓源于魏晋南北朝时期,《晋书·武帝纪》有“伐登闻鼓”的记载,后历代相沿。我们常常在影视片中看到,冤屈的百姓在衙门口击鼓鸣冤的场面,所击的大鼓就是登闻鼓。
作者有话说
第50章 第五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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