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华之镜》炼之蜻蜓

82、霸道总裁的修养

　　就这样在这个通讯被切断的游戏里，乘风大楼里恢复了通讯全靠吼的原始方式。
　　夏花看着拿着喇叭满楼喊的人，转头看向东方凛，“我们也上去吧？”
　　她大概能知道东方凛为什么带她出来，如果这样能让他心情好一点那就随他。不过游戏已经开始，就还是该去汇合了。
　　东方凛没有不同意的理由，点了点头。

　　大楼里的员工这时都在慌慌张张地挤电梯，生怕多留一会儿会遇到什么事。
　　夏花不想跟他们抢位置，提议道：“我们走楼梯吧？”
　　“好。”东方凛笑了笑，笑得心不在焉。
　　夏花见他心情还是好不起来，只觉得谈恋爱好难，她这样的人果然不该尝试。
　　苏也走在两个人身后只能往死里沉默。
　　打工人的命也是命，为了工资也是不容易。

　　刚上了两层楼，前方楼梯间的门突然被人用后背顶开，几个保安拖着个被打得手脚扭曲的玩家从门里出来，还在低声议论：“队长，真的要杀人吗？手脚都打断了应该闹不出什么幺蛾子了吧？”
　　“小林总交代了，那就杀吧。”
　　“万一小林总就是那么一说呢？要不然先关着，回头再请示一遍？确认一下再杀也好啊。”
　　夏花三人沉默地停住脚，觉得他们站在这里好像有点打扰。
　　是该掉头下楼，还是出点声音提醒一下？

　　地上的玩家哼唧着，全身好几处骨折，手脚又被打断，想死死不了，想说话下巴却被卸掉了，只能发出意义不明的语调。
　　几位保安很快得出结论，“那就再请示一遍，毕竟杀错了也不好。”
　　那玩家听到这个结果满心都是绝望，哼唧的声音都更凄惨了些。
　　于是几个保安把人抬起来准备找地方先藏着，一转身就跟夏花三人大眼瞪小眼僵持住了。
　　夏花觉得这一刻他们大概已经在考虑要不要灭口了。
　　她就很想问一句：你们这公司，它正经吗？

　　被抬着的玩家看到他们三人立刻激动起来，眼睛死死盯住他们拼命挣扎。
　　夏花领会了他的意思，开口打破这诡异的沉默：“你们不杀他吗？你们不想动手的话我可以代劳。”
　　保安短暂的惊愕，大约是想起眼前这三个人是暮先生放进来的，心里也有了猜测。
　　保安队长让人把那玩家放下，盯着夏花说：“好啊，你来。”
　　不管这个小姑娘跟今天的事到底有没有关系，只要她动手杀了人那就是同谋，也不怕她会说出去。
　　夏花刚要上前就被东方凛拉住，“我来吧。”
　　他知道夏花杀人比他还利索，但能代劳当然不想让女朋友动手。
　　夏花乖乖往旁边让了一步，横竖她也不知道这种事有什么好让来让去的。

　　东方凛调出长刀对地上那人说了句：“不好意思了。”
　　地上的玩家满眼感激涕零。谁知道这些路人怎么这么凶残啊，他实在太疼了，疼的满脑子除了退出游戏别无所求！
　　长刀刺入咽喉，保安队长把东方凛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几遍——这刀是从哪儿拿出来的？刚刚没有啊？？
　　见他要走，保安队长连忙喊住，“那个，三位也是我们小林总的朋友吗？你们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吗？”
　　东方凛回过头问：“林楚宸没告诉你们？”
　　“还没来得及。”
　　保安队长是乘风的老人，一向秉承他该知道的事小林总迟早会告诉他，不该他知道的事只要听命令就行。但尸体消失这种事已经完全超出常识，他实在没法不好奇。
　　东方凛却是觉得别人家的事他不好越俎代庖，只说：“今天发生的事还是等林楚宸跟你们说吧。不过之后再遇上这种人你们可以直接杀，他们被杀也不是真的死了，就别打成那样了。”

　　三人到达10楼大会议室时林楚宸正在台上对着话筒说：“从今天开始各位要在公司留宿2到3天，期间无法离开，起居饮食公司都会安排。无论发生任何事都不要惊慌，按照安排做事，两三天后一切都会恢复正常。”
　　底下一阵议论纷纷——为什么突然在公司留宿？为什么不让离开？什么叫恢复正常？
　　可林楚宸的下一句话让会议室里的人很快安静下来——
　　“只要在这两三天里大家能完成好安排的工作，在场的人本月三倍工资。完成工作量超过平均值的再加奖金提成和半个月带薪休假。”
　　有人立刻喊：“我行！我可以！有什么工作林总尽管安排！”
　　夏花寻思着这公司果然不太对劲，员工竟然这么快就接受被滞留在公司不能回家？
　　她瞧见角落里冲她招手的青冥和站在旁边的暮昭，凑过去问：“林先生这公司什么情况？刚刚保安把玩家都打残了。”

　　暮昭不看也知道那是个什么场面，平静道：“楚宸家是黑洗白，乘风只是他们家的一间子公司，虽然大部分员工是普通人，但一些老人是以前就跟着林家做事的。而且林氏的对家有很多是道上的，公司里经常不太平，所以保安队也都是道上出来的。”
　　夏花心下了然，青冥倒是疑惑，“原来这里的公司不都是这样？我还以为跟以前的门派也没什么两样。”
　　暮昭淡淡瞥他一眼，“嗯，毫无关联。”

　　他们说话的功夫台上林楚宸的话也讲的差不多了，下面质疑的声音不是没有，但质疑也没用，反正谁也出不去。
　　林楚宸直接无视了那些声音说：“6楼和7楼已经安排了工位，所有人都集中到这两个楼层办公，方秘书会统计人数给你们安排区域主管。”
　　他招了一下手，方秘书和几位主管立刻抱着本子开始统计在场人员。
　　夏花看着，觉得真不愧是大佬的主场，好像都没什么需要她做的。

　　很快员工就被带下楼开始工作，没有玩家捣乱，虽然缺失了一些人手工作进度却不慢。
　　林楚宸也在7楼找了一间临时办公室盯着工作进度，如此和谐的气氛中突然有个西装革履的年轻人冲进办公区咆哮：“林楚宸你是不是有病？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工作？楼下都死人了你知不知道！？”
　　林楚宸眉头微蹙，看向方秘书问：“他今天怎么来了？不是让你找点事儿把他支出去吗？”
　　方秘书一脸委屈，“我也不知道他怎么没去啊，早上副总办公室关着门我还以为他走了呢……”
　　外面还在嚷嚷：“林楚宸你出来！出人命你打算怎么解决！？”
　　员工们没看见保安和暮昭处理玩家的场面，听到这种事一时间无心工作都偷偷八卦起来。
　　在这家公司里工作，打人闹事的常见，出人命的还没见过。

　　林楚宸起身走出办公室，一句话不说薅住那人的领带往下一拽，膝盖同时抬起狠狠往他腹部顶去，疼得对方一时说不出话，薅鸡崽子似的拖进屋里往地上一扔。
　　“林擎宇，我是不是太久没收拾你，你都敢上房揭瓦了？”
　　他松了松领带，对夏花等人说：“能回避一下吗。”
　　屋里的人都出去了，他刷地拉下了百叶窗帘。
　　片刻后，屋里传来拳拳到肉的声音，以及被堵住的惨叫。

　　一起被赶出来的方秘书尴尬地笑笑，解释说：“这位是我们的副总，也是林总的堂弟，性格有点……跳脱，有时候林总会适当管教一下。”
　　暮昭在旁边面无表情地翻译了一下：“林氏把家里管不了的刺儿头都扔到乘风来了。”
　　方秘书从他毫无起伏的语气里听出一点微不可查的不满。
　　他作为唯一出现在林楚宸身边的朋友，但凡林家有不服林楚宸又不敢当面得罪他的少爷，见了暮昭都少不了没事挑事一把。
　　方秘书嘿嘿笑笑：“那不是只有我们林总能压得住家里的几位少爷吗，别管多横，没有林总一顿收拾不好的。”

　　夏花能看出暮昭和林楚宸之间相交多年知根知底的熟悉，在游戏里是，牵扯到现实更明显。
　　她问：“暮先生和林先生在这里也认识了很久吗？”
　　方秘书回答的比暮昭还快：“那可不吗，他们两个高中就认识了，暮先生还是我们小林总的救命恩人呢！”
　　青冥脸上露出一丝费解，“老幺还需要人救？”
　　难道是没恢复记忆吗？
　　方秘书立刻替林楚宸发声：“我们小林总虽然打小就凶残，可那时候也才是个高中生，被找林家寻仇的人绑架了，是暮先生见义勇为救回来的！”
　　所以这么多年，无论暮昭在林楚宸家里还是公司出入，林家和手下的人对他都极为认可。
　　但只有林楚宸和暮昭清楚那不是一次偶然遇见的见义勇为。

　　暮昭顺着方秘书的话回忆起高中的时候。
　　那时他还没有想起自己的身份，只是隐约中觉得自己应该去见什么人。
　　明明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生性淡漠的他却唯独对这个念头始终放不下。
　　尤其在那两日，越发清晰的感觉告诉他不能再耽误了，他必须现在就去。
　　他甚至莫名的能够感应到对方的位置。

　　他找了爷爷的一个弟子开车送他去临市，车子驶入一片拆迁了一半就废弃在这里的老城区废屋。
　　有点胖胖的中年男人疑惑地转头问：“昭昭啊，你来这地方干嘛？前面可就开不进去了，你确定没弄错地址吗？”
　　“嗯，没错。”
　　暮昭下了车，他知道他要见的人就在这里。必须立刻，马上，见到他。
　　“豪叔，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他从车上拿出自己练习用的棍刀，豪叔一看警惕起来，“昭昭，你该不会是跟人来这儿约架的吧？要是有人欺负你可得告诉叔！”
　　暮昭如今也不知道等着他的是什么情况，面无表情地安抚一句：“没有，没事。我去看看就回。”
　　暮昭年纪虽然不大，但从小性子冷，主意又大，他要做什么豪叔也只能由着他去。

　　一身黑色的少年踩着地上的碎砖，坚定地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在路过一个连院门都没有的砖瓦房时他突然停住，谨慎地走进院中。
　　就在他站在砖瓦房门前时，破旧的木门突然打开，额头上汩汩冒着血的少年就那么猝不及防地撞进眼里。
　　少年白色的衬衣已经脏了，身上各处都有伤，半张脸被血盖住，一只眼也染得通红，像个被激怒的野兽一般盯着面前的人。
　　他身后传来恼怒的吼叫：“快点拦住！他要跑了！”
　　暮昭反应极快，一把拉过少年拔出刀砍在来人的肩胛骨上。
　　刀没有开刃，这一下却是极疼。
　　他补上一脚把人踹回屋里，对少年喊了一声：“走！”

　　少年的敌意卸去大半，即便他出现在这里是件很不正常的事，少年却没有放过机会咬牙就走。
　　他身上有伤，两日滴水未进加上失血，没跑多远人就头晕目眩地半跪在地上。
　　屋里的人也没想到都这样了他居然还能打了人逃跑，几声招呼之下旁边的屋子里也有人拿着刀和棍冲了过来。
　　暮昭击倒了同屋的两人，转身架起少年向废墟外跑去。

　　黑dao上寻仇的人，见了血都是不要命的。
　　彼时的暮昭虽然从小习武，但手上还未沾过血，更不懂得杀人的刀法。
　　他只是凭着本能一边冲杀一边顾着那少年，就这么一路跑出废屋区。
　　直到远远听到暴喝的声音，豪叔高胖壮实的身躯挥舞着棍子冲过来。
　　“我挡着，你们去报J！”
　　暮昭这才找到机会打了报J电话，把少年往车里一塞，转回身跟豪叔一起对付起歹徒来。

　　后来远处警笛声响，那些人见没了机会就逃走了。
　　暮昭回车上时少年因为失血已经昏迷，J察把人送去医院，他也知道了少年的身份。
　　他叫林楚宸，是个黑dao少爷。他们从未蒙面，有着完全不同的生活轨迹，但暮昭知道他就是自己要见的人。
　　所以一周以后他去了少年所在的医院，走廊上都是保镖，还有个姓方的初中生哭的抽抽搭搭告诉他少年还在昏迷。
　　又过了几天他才终于见到清醒过来的人。
　　少年半倚在病床上，脸上没什么血色，却是见了他就露出轻笑，戏谑般地喊了声：“师姐。”
　　那一声“师姐”让记忆缓缓回笼。
　　暮昭面无表情地说：“喊师兄。”
　　这一世虽是他先找到了林楚宸，却是林楚宸先认出了他。

　　后来林楚宸就以学习防身术为理由常常进出暮家，两个少年也成为了旁人眼中的好友。

　　方秘书：哭的抽抽搭搭，打起人来超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