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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 2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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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后两人就没见过面,只在手机上聊。聊也聊不多,薛随安每天下班回家就很晚了,通常聊个一两句就睡觉了。
这天晚上也不知怎么的,两人都没提休息。许是因为陈喻那声“嗯”让气氛多了点不一样的味道,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一丝似有若无的暧昧。
薛随安若无其事地问他:“那束花怎么样了?”
“还活着。”陈喻说完,顺手拍了张照给他发过去。
薛随安点开照片,画面中除了他送的那几枝,还有其他花草。于是他问:“平常喜欢养花?”
“喜欢。”陈喻说,“人养花,花也养人。”
时间不早了,两人没再深聊下去,明早都得早起上班。放下手机前又约了下次吃饭的时间。
心里有这么个人惦记着,薛随安感觉日子都有盼头了。
周五那天他特意换了身行头,虽然还是衬衫西裤的打扮,但比平常要精致不少,还十分难得地喷了点香水。
早自习一进班就收获了一声齐刷刷的“哇——”
有学生大着胆子问道:“老师你今天是要出去约会吗?”
全班一同笑起来,薛随安弯着嘴角道:“学你们的习,八卦这些干什么。”
班里学生都是人精,见他没否认,起哄声骤然拔高。
薛随安也不恼,倚着讲台笑着看他们。
学生哄笑一阵就慢慢消停下来,当着薛随安的面没敢太过八卦。等他走后可就不一样了,这一整天六班都处于一种异常兴奋的状态。
流言传得很快,下午连隔壁班班主任都听说了,碰见薛随安的时候还打趣一句:“薛老师谈对象了?”
薛随安笑着摇头:“听他们瞎扯,没有的事。”
因为心情好,这次大休薛随安布置的作业也少,学生都乐疯了。
放学后薛随安直接驱车前往跟陈喻约好的饭店,路上堵车堵得太厉害,紧赶慢赶还是迟了几分钟。
这次订的是小包间,薛随安推门进去的时候,陈喻已经坐在那了。
屋里空调开着,一进门就是扑面而来的凉气,薛随安舒适地吸了口气,朝他笑道:“抱歉,路上堵。”
陈喻正在沏茶,抬眼看向他,眉梢微微一挑。
薛随安今天捯饬得挺亮眼,怀里还捧着一束黄色系的花,比上次那个大一些,里面夹着一枝向日葵,热烈又明媚。
“怎么又买花?”陈喻看着他问。
“还是上次那小姑娘,在路口碰上了,顺手买的。”薛随安把花往前一递,放在陈喻面前,眉间带着笑,“要是喜欢就送你。”
明明是特意去花店买的,他偏就不说,每次都说顺手。
那点心思也不藏,都写眼睛里,无遮无拦的,坦荡直白。
陈喻心里明镜似的,视线落在那束花上,故意问了句:“哪个路口?我怎么就没碰上过?”
“福北路,她不常来。”薛随安拉开他对面的椅子坐下,扯起谎来有板有眼。
陈喻笑了下,把花放在身旁的椅子上,收下了。
“点菜了吗?”薛随安问。
“还没,看看喜欢吃什么。”
桌上有二维码,薛随安拿起手机扫了下。圆桌比较小,这么面对面坐着也不算远。两人点完菜,各自端着茶杯喝了一口。
陈喻旁边那束花存在感太强,余光都被占据了一小片,他抿着茶说:“我上次拿着那花进医院,被小护士讨论好久。”
何止是小护士,医院上下都在背地里八卦。
薛随安笑着说:“那这次你直接带回家,没人看见。”
陈喻把茶杯放下,说:“下次别带了。”
“不喜欢?”薛随安语调略微上扬,直直地看着他。
陈喻说:“哪有每次见面都带花的。”
“也就两次。”薛随安茶水续满,手指随意搭在桌面上。
陈喻带了点笑:“你跟别人吃饭也这样吗,带束花去?”
“那没有。”薛随安承认得也坦荡,“就跟你。”
陈喻嘴唇一动,似乎想说些什么。这时服务员敲门进来,推着车把菜一样样呈上来。
两人都没再说话,菜盘落在玻璃桌面上发出清脆的响。
服务员还没出去,陈喻的手机忽然震了起来。
陈晗月打来的视频通话,接通却是陈璨的脸。
“你为什么不来接我放学!”陈璨上来就是兴师问罪。
包间很静,薛随安听出这是陈璨的声音。
服务员上完菜就走了,包间门被轻轻关上。陈喻看着手机说:“不是让你爸去接你了吗,我下午有事,去不了。”
“你有什么事?”陈璨不依不饶地嚷道,“别以为我看不出你这是在饭店。你上周末明明跟我说好了,大休来接我出去吃火锅的!”
陈璨有点委屈。他满心期待地跑出校门,结果没看见陈喻的车,来接他的人是蒋正嘉。亲爹来接他都不高兴,一路上闷闷不乐,回到家还咽不下这口气。
陈喻揉了揉眉心,对面薛随安一直含笑看着他。
“抱歉,我把这茬忘了,明天带你去吃行吗?”陈喻说完又道了声歉。
陈璨不情不愿地哼了声:“那好吧,你不准再放我鸽子了。”
通话挂断后,陈璨无奈摇头:“小孩气性挺大。”
“谁让你放人家鸽子的。”薛随安笑了笑,拿着茶水要跟陈喻碰杯。
“咱俩又不喝酒碰什么杯。”陈喻这么说着,还是跟他碰了一下。
薛随安说:“仪式感得有。”
两人含笑抿了口茶,一起动筷子。菜尝着不错,地方是陈喻定的,这家餐馆薛随安还是第一次来。
薛随安夹了块糖醋鲤鱼,细嚼慢咽地吃着,说了句:“我们班学生都以为我要出来约会。”
陈喻看向他,一笑:“是么,你怎么说的?”
“我可什么都没说,我一进班他们就起哄。”薛随安神色如常,“咱这哪是约会,就是正经吃饭,是吧?”
陈喻看了眼身边那束花,配合地点了下头:“是。”
薛随安笑了笑,手指摁着转盘轻轻一转,夹了块口蘑。
两人揣着明白装糊涂,都不挑明,就看谁先沉不住气。
饭吃到一半,薛随安抽了张纸巾擦擦嘴角,忽然叫了他一声:“陈喻。”
“嗯?”陈喻在剥虾,抬了下眼睫,“怎么了?”
薛随安指节抵着下巴,目光直直地落在他身上,问道:“我这样不招人烦吧?”
陈喻慢条斯理地剔除虾线,没看他,“什么意思?”
薛随安弯了下眼睛:“我什么意思你不明白啊?”
“不明白。”陈喻换了副手套,又夹起一只虾放在盘里剥。他的手骨节分明,青筋微凸,看着赏心悦目。
薛随安低头笑了两声:“你比谁都明白,别装。”
陈喻没说话,两只虾剥完,一只留在自己盘里,一只递给薛随安。
“给我啊?”薛随安还挺意外。
“要不要?”陈喻见他愣着不动,作势要往回收。
薛随安赶紧拿筷子夹住,放到自己面前,这虾剥得干干净净,吃着也很鲜。薛随安吃完虾,对他说:“问你话你不说,给我剥了个虾,什么意思?”
他原封不动地把问题抛给陈喻,好整以暇地盯着他看。
陈喻摘了手套,不紧不慢地擦完手指,说:“不烦你的意思。”
薛随安眼角弯起,笑得温和:“不烦就行。”
当时在山上聊天时他的意思就表现得很明显了,从西南回来后更是步步主动,他知道陈喻不排斥同性,但不知道这个“不排斥”的度是多少,生怕自己失了分寸。
所以他一点点试探,不动声色地撩拨,现在终于得了陈喻一句准话。
感情中需要有一方主动,这是他深思熟虑后仍想要追求的人,薛随安不介意主动的那个是自己。
吃完饭,两人一块往外走,陈喻单手搂着那束花,忽然问他:“下周六晚上有空吗?”
薛随安吃得有点撑,闻言思索两秒:“现在还说不准,很多事都是临时的。不过要是你约我的话,那我肯定有空。”
他这话说得半点不含蓄,陈喻笑了笑:“就是过生日想一块吃个饭,你要是忙就算了。”
薛随安脚步一顿:“你过生日?”
陈喻点了下头。
“咱俩吃?”
陈喻说:“去我姐家吃,霍晟也来。”
他每年过生日都是在家过,亲人朋友都陪在身边,热热闹闹的。
“行,没问题。”薛随安答应得爽快,说完笑起来,“我这一去会不会又把陈璨吓一跳。”
陈喻也笑:“吓着吓着就习惯了。”
回家后薛随安开始琢磨给陈喻送生日礼物的事。
得送点不一样的,但又不能太过。毕竟关系还没发生质变,这点分寸薛随安还是有的。
只不过他第一次追人,到底是经验缺乏,思来想去也没琢磨明白。
第二天一早薛随安开车去了父母那儿,一进门就闻到屋里一股膏药味。
“你怎么来了?”薛明远从卧室出来,身上穿得板板整整,明显是要出门。
薛随安来之前都会提前打招呼,怕他俩出去溜达不在家,这次是顺路拐进来的,想找他爸要些茶包。
“你这是要上哪去?”薛随安视线环绕一圈,又问,“我妈呢?”
“出去一趟。”薛明远没说去哪,抿了抿嘴唇,欲言又止,“你妈……睡着了。”
“睡着了?”薛随安匪夷所思地看了眼时间,明显不太信。
薛明远的表情不太自然,屋里膏药味又挥之不去,薛随安心里一跳,抬脚就朝卧室去了。
房门虚掩,他推开门,看见宋玲坐在床边,右脚脚腕贴着膏药。
“怎么了这是?”薛随安眉心蹙起,过去低头看了看,“崴脚了?”
宋玲右脚动都不敢动,无奈道:“不小心扭了下,不要紧。”
她的脚踝肿得很高,脚背都肿了,薛随安表情严肃:“怎么扭的?去医院拍片了吗?”
“刚刚晾衣服的时候踩空了。”宋玲说,“还没拍,正打算去。”
薛明远也进来了,说:“刚准备走你就来了。”
“崴脚得第一时间去拍片,万一骨折就坏事了。”薛随安吐了口气,蹲在宋玲面前,“我背你下楼。”
这事也就是正好被他碰见了,不然老两口肯定不会主动告诉他,怕他担心。
薛随安直接开车去了附院急诊,停下车后他先去扫了个轮椅,推着宋玲进了急诊大厅。
急诊人很多,各种紧急情况都有,排了十多分钟才到他们。
薛随安来之前还寻思要不要给陈喻或者廖凯打个电话,想想又算了,这么点小事不值当麻烦人家。
结果就在他拿着单子去缴费的时候,陈喻的电话打来了。
陈喻直接问他:“你在急诊?”
薛随安意外挑眉:“你怎么知道?”
“在楼上看见你车了。”陈喻说。
他的办公室窗户正对医院停车位,一眼就看到下面有辆熟悉的车。陈喻问他:“怎么回事,哪不舒服?”
薛随安把宋玲的医保卡插进缴费机器,一边操作一边说:“我妈把脚扭了,领她来拍个片。”
“拍完了吗?”
“没呢。”薛随安付了钱,说,“马上去。”
陈喻没再说别的,道:“有需要帮忙的就跟我说。”
薛随安眼角微弯,轻声应道:“好。”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第 24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