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带球跑怎么办》小店棒棒糖

16、杀人放火夜

　　是夜，月黑风高万籁无声，长安街难得有如此寂静的时刻，当然平常这个时刻虞恣意早就在府中就寝了，要不是顾衢这疯子突然办婚礼，她也不至于大半夜地出来。

　　虞恣意灌了顾衢不少酒，自己也喝得醉醺醺的，被木蒂半扶半抱着。

　　“殿下……”木蒂的侍卫上前，被木蒂一个眼神制住。

　　“她不喜生人近身，下去。”木蒂淡淡，转过头拍了拍虞恣意的肩膀，“喝那么多干什么，别人灌新郎官，你倒在旁边喝闷酒，镇国侯府的酒比我府里的好喝，怎么没见你在我府上醉成这样？”

　　她俩是一个被子睡出来的交情，起义路途多艰险，行军途中又都是男子，两个姑娘的情谊自是不必多说。

　　虞恣意两颊通红，闻言嘿嘿一笑：“我，我怕……”

　　周围人群环绕，虞恣意的侍女掀开马车帘子，木蒂一边把虞恣意扶上去一边道：“怕什么？如今这世上再也没有人能无故进我们的房门了。”

　　虞恣意双眼迷离，顿默片刻后笑道：“我不怕旁人，我怕你。”

　　木蒂愣了一下，再回过神来时马车已经逐渐远去。夏风瑟瑟，花瓣零星飘落，落在女人纤弱的肩头，然后被一只手轻轻拂去，身着黑衣的男人轻言：“殿下，人已经去了。”

　　木蒂其实比虞恣意还要小两岁，但是举手投足已经比虞恣意成熟许多，良久她微微点头：“回府。”

　　上马车前木蒂微微偏过头，黑夜中的镇国侯府犹如沉睡的蛟龙。京城中有头有脸的人物鱼跃而出。这么一看高官和布衣也无甚区别，木蒂眸光冷漠，看了一会儿才变了眼神。

　　“勿忧竟然也来了，他不是从不掺和朝堂之事吗？去查查，他和镇国侯府还有没有别的联系。”木蒂说完坐进了轿子。

　　勿忧在京城，乃至在整个延国都是非常特殊的存在，他无权无势守着一尊古佛像，但是他又当面说宇文尧没有“天子命”，曾当众对着信奉儒家的武临帝说出“儒以文乱法”的狂悖之言。

　　两代帝王无人取他项上人头，这样的人只有待在佛寺里才是最安全的。

　　“是。”黑衣男人轻声应和，随即隐没在黑夜中。

　　风悠悠地吹，虞恣意躺在马车里微闭着眼睛，侍女小心翼翼地守着烛火，转头看去时那张俏丽的脸蛋上似有泪痕划过，侍女再一眨眼，虞恣意已经坐了起来。

　　“公主？”侍女疑道。

　　虞恣意拔出剑朝她一笑：“京城要杀我的人果然不少。”

　　下一瞬，冷箭破空摄入车内，车外马夫惊叫马匹嘶鸣，整个车厢迅速摇晃起来。侍女猝不及防倒地，烛火啪嗒一声熄得非常不是时候。

　　咔嚓——砍刀擦过侍女的肩膀，侍女吓得浑身发抖脸色惨白，带着哭腔：“公主。”

　　女人冷哼一声，在第三个刺客出手之前拎着侍女飞出马车，长袖一甩，袖中整齐地飞出一排暗器，只听周围传出叮叮当当的响声，暗器尽数被刺客打落在地。

　　但就是这短暂的时间里虞恣意的暗卫赶到了。虞恣意神色淡淡：“这时候问你们是谁派来的你们大概也不会说，那便留一个活口带回去审问。”

　　虞恣意的暗卫各个武功高强出手非凡，局势很快一边倒，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宽敞的街道上布满了尸体，鲜血在女人脚底汇聚成洼，虞恣意面无表情盯着那摊血洼，在其中隐约看见了自己的脸。

　　侍女牙齿打颤：“公主，怎么会有人想杀您。”

　　“京城里想杀人的比想当官的人都多。”虞恣意冷漠道，听见侍女害怕的抽泣声，想了想还是拍了拍她的肩膀，刚想安慰一句，神色忽地一变。

　　侍女早已变了一副面孔，害怕的神情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老辣狠厉的眼神，她藏在腰间的匕首全部没入虞恣意体内。

　　“公主小心！”暗卫中有人喊道。

　　虞恣意咬牙将人推开，只听腹部沉闷的声响，匕首出体溅出一片黑血花。女人捂着腹部踉跄后退，背后猛地响起一声惊叫，她几乎来不及思考，就地一滚，险之又险地避开马夫的弯刀。

　　紧接着，有长箭当空射来，马夫还没等爬起来就惨叫一声轰然倒地。

　　“既然早知道有人要杀你，身边的人也不该完全相信。”少年自角落走出，取下黑袍——是凤盛。半年不见他似乎长高了不少，黑瘦精干，右边耳朵上多了道疤，眼睛也更像冷漠嗜血的狼。

　　暗卫首领不满：“竟敢对殿下不敬！”

　　虞恣意很想说你们别吵，先来个人给我治伤，可惜她刚张开嘴眼前一片漆黑，身体软绵绵地倒了下去，而在她腹部，黑血汩汩流出，浸湿了大片裙摆。

　　暗卫首领大惊：“这……”

　　“先带她回去，找信得过的郎中来。”凤盛当机立断。

　　翌日，艳阳高照，凤予揉着酸痛的腰从床上起来，只觉得浑身上下宛如被八匹马碾过，酸疼得不像话，尤其是股间隐约传出细密的，令人难堪的疼痛。

　　顾衢早就醒了，光着身子坐在床上不知看了他多久，见他醒了眼前一亮，像条见了肉骨头的狗似地蹭了上来一把抓住凤予的脚踝。

　　青年下意识一抖：“不行。”

　　“我知道不行。”顾衢语气颇为遗憾，“你昨晚晕了好几次，我已经给你上过药了，但是保险起见还是再上一次……唔。”

　　凤予小脸儿青了又白白了又红，有一双眼尾微红波光潋滟的眸子恶狠狠地瞪他一眼：“闭嘴，此事不许再提，以后也不用不许这么荒淫。”

　　以后两个字很好地抚慰了顾衢，男人傻乎乎地咧嘴笑：“好。”

　　新婚燕尔，凤予好不容易能放下心思歇一歇，顾衢巴不得搂着人好好温存，于是乎两人吃过早膳就在院子里晒太阳。凤予坐在石椅上写字，面如冠玉形如亭竹，让人一看了就心生欢喜。

　　反观顾衢，大喇喇地躺在秋千上，摊开的书放在脸上正好遮太阳，余光时不时扫过凤予。

　　刘大进来的时候看见这幅情景不由得心生叹息：“侯爷，陛下来了旨意。”

　　凤予放下笔，顾衢打了个哈欠：“念。”

　　刘大恭敬道：“陛下让咱们家小姐自明日起去宫中做三皇子的伴读。”

　　顾衢问：“顾晖同意吗？”

　　“小姐一早就去了箫大人府上，还不知道消息。”刘大说。

　　顾晖拿下书想起一件事：“三皇子宇文宥母妃是南疆人吧？”

　　刘大答是：“三皇子今年七岁，三岁启蒙，母妃齐嫔正是南疆人。”

　　顾衢对这个齐嫔依稀有些印象，据说是在起义路上对宇文尧一见钟情，生下了宇文尧最小的儿子。

　　凤予慢腾腾道：“听闻三皇子自幼愚笨，不比其余二位皇子聪慧，又有南疆血脉，只怕是没有继承皇位的机会。陛下此时让顾晖去伴读……”

　　顾衢于是又躺了回去，挥挥手：“小晖想去就去，不想去回绝便是。”

　　全天下再没有第二个人敢这么随意地回绝天子旨意了。刘大却已经对此习以为常，躬身退了下去，他刚走没多久，左库急匆匆地就来了，神色颇为凝重。

　　顾衢心生疑惑：“今日镇国侯府怎么那么多人？”

　　凤予轻笑：“别贫嘴，他来定是有事。”

　　果不其然，左库开口便是大事：“户部尚书吴玉，昨晚死了。皇上今日在朝堂上大发雷霆，派大理寺少卿和刑部尚书勘察此案。他们想进泰和公主府搜查，泰和公主不知为何一直不肯，现在公主府已经被衙门的人围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