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绝育和正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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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能者！”
不知道是谁盯着被机械护爪绑架的宝石惊慌失措的喊了一声，战斗一触即发。
护送宝石的佣兵枪时刻上膛，抬起来便是密集的枪林弹雨，目标是近在咫尺的红裙少女。
火药在枪膛中炸开，耀眼的金属碎片与白烟乍生。
如此近距离的猛烈火力，就算是钢板也要被打成铁屑。
‘当’‘当’
的确是刺耳的子弹击中钢板的声音。
没有鲜血和惨叫，模糊中，站着少女的地方，凭空升起一张铁盾。
黑西装的年轻人虽然及时捂住耳朵，但还是不可避免的耳膜受损，阵阵刺痛。意识朦胧的一瞬间，他就被迎面而来的什么东西按倒在地，后脑阵痛。
是一张铁网，细密的网格嵌入每一寸皮肤，连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只露出一颗头。
枪声也停止了，空气中只剩老男人惊恐的尖叫和求饶。
年轻人鼓起勇气睁开眼，瞳孔骤然收缩。
就在他眼球上方，稳稳倒悬着一柄匕首的刀尖。
神渡临渊半蹲在他身边，一手扶伞，一手把玩匕首，侧头夹着电话。
“我知道啦，不能随便杀人，活捉啊，都是活捉，一个也没死。”
他把手机递到年轻人嘴边，表情有些苦恼，像是思考如何带男友回家的少女。
“我父亲想见你，快说句话。”
“……”
年轻人完全体会不了所谓女婿见岳父的心情，他现在满心震撼。
怎么可能？
开玩笑的吧！
十几把冲//锋//枪，竟然一点事都没有？
那么多佣兵们呢，为什么一点声音都没有了！
神渡临渊不悦：“哑巴了吗，连‘啊’都不会说？跟我一起张嘴——‘啊’。”
动作间，明晃晃的刀尖愈发贴近眼球，角膜刺痛，眼角在极度的恐惧下，泌出泪珠。
“啊……”年轻人声音嘶哑：“别……别杀我……”
神渡临渊不屑的撇撇嘴角：“怂蛋。”
一个漂亮的刀花，他收回匕首，挂了电话，起身看别墅中的其他人。
就像是某些未来机械次元的电影画面，铺天盖地的银色网格占据了房间大半空间，将底下人压的密不透风，丝丝条条间金属的质感反射着冷光。
这绝不是很轻松的被俘，因为钢铁无情，挣扎幅度稍大，便会被割的鲜血淋漓。
不过还好，因为网子设计是宽铁条，收的又紧，想刻意自尽也不可能。
神渡临渊很快灵活的跳到三旬雄边上。
他蹲下来，抬手在三旬雄铁网下颈部的位置划了条线。
线以下的网子消失了，三旬雄颈部以上得以解放。
“抱歉，我暂时没研制出能自动定位的网子，只能委屈你们了。”
就在刚刚撕破脸皮的一瞬，神渡临渊做了三件事，第一，用异能将作为关键证物的宝石保护起来，第二，将别墅区定点为A（老变态区）B（佣兵区）C（黑西装年轻人）三部分，释放异能结网，三——
他笑眯眯的看了眼碾过铁网行驶来的机器人。
这东西长得圆滚滚，像一大一小两个叠在一起的箱子，通体是饱和度极高的彩色不停变换，电子屏幕上卡姿兰大眼一闪一闪，下身是轮带，上有两只机械臂，端着空托盘。
“大叔，你猜我接下来要干什么？”
三旬雄嘴唇哆哆嗦嗦，就是说不出话，不过任谁前一秒还带着绮靡心思逗小宠物，下一秒小宠物变成恶狼咬断自己一只手，都要这么怀疑人生一段时间。
“向你隆重——全世界宠物医院的福星，全自动绝育手术机器人多巴胺先生！”
神渡临渊也不着急，自顾自介绍完，好整以暇的欣赏着三旬雄瞬间惊慌失措的姿态。
“异能——【浮光】”
崭新的手术刀落在托盘上，刀身蝴蝶忽得一振翅，掀起一阵银芒。
“阿渊？”耳麦被打开，是末广铁肠和他战斗中繁杂的背景音，枪林弹雨和簌簌刀鸣中，他的声音如金属般平静而稳定：“别冲动行事，你会被处分的。”
神渡临渊不理他，他已经忍了很久了。
少年将长发收拢至耳后，然后在机器人的电子屏上操作几下。
“让我想想，第一步是冰镇吧。”
名为多巴胺的彩色机器人伸长手臂，从调酒台上拿来冰桶，放到自己腹部的小门里，让人牙酸的切割声过后，七袋装在密封袋里的小冰块被摆在托盘上。
“然后是脱裤子，噫……好脏，我才不动男人裤子呢，多巴胺，把他们裤衩挨个扒下来。”
“阿渊！”听到三旬雄等人的呜咽和求饶，还有耳麦那头神渡临渊不慌不忙的声音，末广铁肠有些急了，声音微微提高：“你在做什么……”
耳麦被单方面切断了。
末广铁肠：“……”
他深知不能再拖，后足发力，猛的暴起。
异能——【雪中梅】！
三尺长剑顷刻间延伸为更长的银光，以不可思议的弧度迅速发动，十几名保镖还没来得及叩动扳机，甚至没看清袭击物，膝盖、关节、颈动脉等关键部位便遭到了袭击，倒地不起。
这场以一敌多，冷兵器与热武器间的战斗很快以后者碾压式的结局结束。
——这就是猎犬的绝对实力。
末广铁肠将刀收回鞘，朝着别墅跑去。
算算时间，现场执行部队的人快来了。
不能让阿渊做傻事被撞到。
“阿渊！别冲动，等移交法务部后……”
末广铁肠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别墅里哪有方才耳麦中的惨烈景象，模样精巧像娃娃似的少女坐在高凳上喝鸡尾酒，一个圆滚滚的机器人手脚麻利的掀网，抓人，绑人。
“呀，铁肠，你完事了？”神渡临渊放下酒杯，露出个灿烂的笑容。
末广铁肠沉默一秒：“你也完事了？”
从掐断耳麦到他赶到，满打满算也就三分钟，全阉了？
这手法也太娴熟了些。
“完什么事？”神渡临渊茫然：“哦哦，你说那个啊——”
他故意挪揄的扫过被绑在一起的三旬雄等人，视线重点落在几人湿淋淋的□□处，那不是血或冰块的融化，就是单纯的，带着腥臊气味的液体。
“我当然是……什么也没做。”
他左手虚握成拳，抵在脸侧，头也微微偏移，端的一副漫不经心。
“我做事有分寸的，吓唬吓唬他们而已，放心好了，部队的规章制度司法流程我都有背，才不会犯那种低级错误，不用那么着急来阻拦我。”
神渡临渊眼底是涌动的恶意。
“法律有时候保护恶人，是吧，他们还有请律师的机会呢。”
“未经判决前，就算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杀人的罪犯，在法律上也属于无罪。”末广铁肠科普完，话锋一转：“条野和你一样，都有玩弄猎物的坏习惯。”
他举例：“条野刚入队的时候就使几个诱拐犯致残，不仅留了大堆的目击证人，还被监控录到了正脸，副队花了整整三天才帮他收好尾。”
那段日子大仓烨子相当暴躁，好几次都差点提刀去砍了找茬的上层。
末广铁肠记忆很深刻。
“对此我不太了解，你可以抽空向条野请教一下。”
——该怎么在规章制度的允许下钻空子。
——这么做是不对的，但我不会阻拦你，猎犬里也会有人为你保驾护航。
万万没想到的神渡临渊：？？？
他不可思议的把就差将‘正义’写在脸上的末广铁肠打量了许多遍。
做干净点，别留把柄，这是警察该说的话？
“什么啊，你们这支部队。”少年突然‘噗’的笑出来，他前仰后合：“哪有这么当警察的。”
“你也是猎犬。”末广铁肠提醒他。
“我才不是狗呢。”神渡临渊不服气：“你忘了吗，我是海鸥。”
末广铁肠：？
海鸥，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但那是海军时的事吧……”他的话戛然而止，因为突然想起来执行这个任务前，福地樱痴把他叫过去说的事情——‘渊先前在海军待过的事情，就当没发生过吧’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因为那动用了老夫的特权，被人抓到把柄就不好了’。
对了，阿渊说那只海军只是队长暂时存放他的地方，他并没有在海军服役的经历。
于是末广铁肠执拗的说：“你是猎犬。”
神渡临渊没想和他争：“是就是吧。”
末广铁肠满意了，正好这时机器人绑好最后一份工作，走到神渡临渊面前，少年摸摸它光滑的脑壳：“辛苦了，多巴胺先生。”随后将其收回。
末广铁肠好奇：“你给它起了名字？”
“因为我的异能是复刻‘亲手制造之物’嘛，就算只是普通的匕首，也要我从打铁熔铸开始。”神渡临渊说起来都是辛酸泪：“像机器人这种制作难度高的，每一个齿轮都是我亲手磨的，当然要珍惜。”
“不止它哦。”他指着地上的网说：“那个的灵感来源是绝户渔网，所以我叫它‘断子绝孙网’。”
然后又指指肩上形影不离的红伞：“这个是防御武器和暗器的结合，灵感来源是盾牌和一种名为‘血滴子’*的东方暗器，所以我给他取名叫做‘箭竹’。”
末广铁肠没搞懂‘盾牌’‘血滴子’和‘箭竹’有什么关系，但恰好现场执行人员到了，他就没多问。
因为那颗皇家蓝宝石，神奈川县军警局出动了相当规模的武装人员，甚至还有飞机。
作为前辈，末广铁肠主动承担了现场执行人员交接的工作。
神渡临渊打着自己的红伞，张立在直升飞机的探照灯前观察飞机，无视军警们或多或少投来的探究目光，直到末广铁肠带来前来执行回收鉴定工作的军警，他才回神。
那颗机械球如同昙花盛开一样一瓣瓣绽放开，然后消失在空气中。
神渡临渊当着军警的面输入密码，验证过宝石的完好性后，将其转交。
“多谢您。”那名军警从末广铁肠那里听说了这名身形娇小的幼女的身份，目光中带着憧憬：“真不愧是猎犬啊，轻易就做到了我们无法完成的工作。”
“不……”面临感谢，神渡临渊出奇的谦卑：“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探查情报，和前期准备工作的成员都很重要，没有他们是绝完不成本次任务的。”
这是真的。
山本曾多次为三旬雄提供‘货物’，深受他的信任，这情报是条野采菊走访弄来的，而且他能乖乖配合，也是大仓烨子的努力，三旬雄肯拿出这颗皇家蓝也不是什么完全的巧合。
——有消息发现他涉及的那条‘洗石’线路最近有大动作。
神渡临渊不过是踩在完全可靠情报的肩膀上，玩弄了人心。
军警笑笑：“那也请您帮忙向他们传递我的感谢。”
末广铁肠从后面拍了下神渡临渊的肩膀：“阿渊，副队成功让三旬雄供出了他麾下几个地下‘洗石’工厂的位置，今晚有的忙了，我们走吧。”
看见皇家蓝的时候，他第一时间就进行了上报。
上面非常重视，不仅派出了大量普通军警，还把待在猎犬基地的大仓烨子弄了过来。
由她亲自负责三旬雄等人的审讯工作。
大仓烨子出马，当然是手到擒来，才两分钟，那些人就屁滚尿流的答应了。
神渡临渊点点头，然后依依不舍的看了眼直升飞机。
末广铁肠看出他心中所想：“你会开？”
“在英国学过。”神渡临渊搓搓手：“铁肠，可以吗？”
“当然可以。”末广铁肠说：“现场人员有义务配合猎犬的一切行动。”
反正开车和开飞机都一样。
*
机毁从亡。
当然不会，因为在飞机不受控制快要坠毁的时候神渡临渊下降了高度，然后喊‘一二三’两人一起跳机，区区几十米高空坠落，对猎犬来说不算什么。
末广铁肠拍拍身上的尘土，从地上爬起来，然后抬头看慢悠悠下降的神渡临渊。
他临跳下时用异能变了把更大的红伞，充当了降落伞的角色。
因为大仓烨子没空而依旧保持着千金小姐造型的神渡临渊将伞变回正常大小打在肩头，他整理了下因为下落而凌乱的裙摆：“你看见了什么？”
末广铁肠回答：“白色的安全裤。”
神渡临渊扯扯嘴角：“非礼勿视。”
“因为是你我才抬头的，阿渊。”末广铁肠一脸正气的解释：“我绝不会做违背少女意愿的事情，因为猎犬存在的意义就是创造一个能守护少女笑容的世界。”
“……”神渡临渊翻了个白眼：“说的很好，下次别再说了。”
直升飞机坠落在山林中的某个凸起的小丘陵上，他们自然站在附近。听见飞机坠毁的动静，这周围‘洗石’产业链据点的保镖端着枪蜂拥而出。
看着越来越近的敌人，神渡临渊抬手勾住伞下龙骨。
“这些可以杀吧。”
“当然，他们都是黑手党。”
神渡临渊眼底笑意加深：“那就好。”
异能——【浮光】
和两人曾对战时如出一辙，伞身飞离伞柄，分裂，然后从下方张开血盆大口变成渔网下坠的铁秤砣似的，包裹住目标的头颅，旋转时产生的巨大的力能轻易割破咽喉。
血流一地。
异能——【雪中梅】
末广铁肠一剑刺穿十几米外最后一名敌人的心脏，收刀回鞘，剑刃与空气挤压出‘咻’的一声。
而神渡临渊又捏了新的红伞架在肩上，不远处直升机残骸的灯照的附近灯火通明，身后长发随风飘动，偶有几缕发丝上扬轻吻伞骨，形象竟与伞面偶尔振翅的蝴蝶有些重合。
“阿渊，你为什么会成为猎犬？”末广铁肠心中突然生起这样的疑惑，他素来不喜世俗的弯弯绕绕，也不想思考这样是否会冒犯到对方，直接发问了。
神渡临渊听到这问题一愣，转头与黑夜中一双灼灼的金瞳对视上，瞧见那太阳下的几点黑色梅花刺青，少年猎犬的面庞精致又充满正气，让人心安。
——‘世间有恶未惩……若无我刃，万事皆失公道也’
——‘猎犬是秩序的化身，是绝对的正义’
鬼使神差间，他心中升起一丝说不明的怪异。
神渡临渊答：“因为我想知道什么是正义。”
作者有话说第9章 绝育和正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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