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争执和少女（一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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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用来使坏的异能武器交出来，又挨了一顿后，神渡临渊缩在沙发上垂泪，眼角嫣红，发丝凌乱，无辜又弱小，活像被欺负了的小媳妇。
他抬眼，期期艾艾的望着福地樱痴，幽怨开口。
“对不起，父亲，都是我不好，不知道您是猫舌，不该用沸水泡茶。”
还没搞懂是怎么回事的末广铁肠捧着茶杯，迷茫的喝了一口。
不是很烫啊？队长怎么反应那么大，把杯子都摔了。猫舌是什么？
福地樱痴懒得接他戏，把玩了下刚收缴来的东西，指腹却在触及某处时被烫的一哆嗦，表皮层顷刻间碳化，烧焦的气味四起，这种程度的高温，无异于烧红的烙铁。
他无语放下，看向强忍着笑意表情有些扭曲的养子，叹了口气。
“渊，你有没有想过，你其实并不适合作为一名猎犬？”
说出这话时，福地樱痴竟有些感慨。
总算进入正题了——本来他叫神渡临渊来也不是为了被气，而是就心理评估的事情进行敲打。
「丝卡蒂之眼」那次任务，他做的太逾矩了。
神渡临渊眼睛更红了，他咬住下唇，摇了摇头，一副迎风绽放的倔强小白花模样。
“别赶我走，父亲，我会努力不让您失望的。”
末广铁肠坐不住了，起身为神渡临渊说话。
“队长，请您三思，无论从哪里看，阿渊都是非常优秀的猎犬。”
神渡临渊眸中闪过一丝笑意，目的达成，他不再装，慵懒的靠回沙发靠背上，微微仰头看向挡在他面前少年正义凛然的背影，直视太阳似眯了眯眼。
绝对的正义啊……真够耀眼的。
顺带还不忘给福地樱痴一个得意的眼神。
福地樱痴：“……”
他看着被当枪使的傻部下，还有他身后耀武扬威的养子，太阳穴突突直跳。
“你根本不了解渊，末广。”
连他都不敢说参透了性子阴晴不定的神渡临渊，本就不擅诡计的末广铁肠能懂什么。
末广铁肠浑然不知其中弯绕，他只说自己看见的东西。
少年一只手捂住心口，代表所说皆是肺腑之言，目光坚毅。
“我确实不够了解阿渊，但您也不能仅凭一面之词就剥夺他斩奸除恶的权利。虽然看起来玩世不恭，但阿渊其实是个内心温柔的正义之士，他对待罪犯毫不手软，又恪守底线，如果这样的军人都不适合成为猎犬，那该由什么样的人来守护秩序！”
啊？这说的是他吗？
后面的神渡临渊眼神飘忽，抬手摸摸人中，没好意思说话。
福地樱痴听的头皮发麻，看末广铁肠的眼神像在看外星人。
对待罪犯毫不手软？
从那小子处理不同组织的手法就能看出来，冒犯了他的遭大殃，对他客气些的下场还好。什么嫉恶如仇，根本就是睚眦必报，所谓底线，也是懒得无谓惹事的及时止损。
他这个养子，对正义才不感兴趣呢。
福地樱痴顿了顿：“渊没告诉你，他为什么会成为猎犬吗？”
成为猎犬是神渡临渊自己的要求。
他甚至为了确保成功率，先斩后奏的为自己进行了改造手术。
没有资料和经验，仅仅是通过目测做过手术的养父的身体状况，就敢用自己另辟蹊径。
福地樱痴永远记得，那天，他推开门，那孩子坐在铺满鲜血的冰凉手术台上，茂密的黑发散乱垂落，苍白肌肤上露出一只腥红的眼眸，笑的癫狂。
“我成功了，父亲。”
色彩斑驳的机器人手持染血的刀，托盘上是断臂碎肉，显示屏上滚动着冰冷的字幕。
「身体强化手术，第一次临床试验，成功」
何等天才，何等……疯子。
末广铁肠点点头：“我问过两次。”
他说：“第一次，阿渊说是因为无聊，想尝试新的生活，但第二次，他回答我：‘因为想知道什么是正义’，后面的任务，他也确实出色的完成了正义的使命。”
“我的灵魂告诉我，阿渊值得信任。”
少年金瞳灼灼，犹如正午艳阳下金属弹壳反射的光辉，坚韧正直，不容邪魔。
福地樱痴叹了口气，实在拿这位不畏强权的部下没办法，于是头疼的摆摆手。
“随你们去吧，只不过，渊——”他目光如鹰隼锋利，看向不知何时收起轻佻，意味不明的打量着末广铁肠的养子：“若再有这种不听命令，切断本部联络的事情发生，你就自请退役吧，猎犬不需要不受控制的疯狗。”
神渡临渊挑眉，对他的说法表露出轻蔑，但等末广铁肠扭头看去，看到的只是破涕为笑的少年。
对方很认真的点头保证下次不会再犯，随后转过来感激看着他。
“谢谢你帮我，铁肠。”
末广铁肠摇头：“我只不过做了正确的事。”
福地樱痴看不下去，敲敲桌子，清脆的碰撞声将两人注意吸引过来：“行了，别在老夫面前卿卿我我，末广，叫你来的原因，你听烨子说了吧。”
末广铁肠点点头：“是东京的恶性杀人事件，凶手造成了严重的社会恐慌……”
“等等。”福地樱痴抬手打断，他看向明显有话要说的神渡临渊：“你想说什么，渊。”
“用错成语了，父亲。”神渡临渊一脸正色：“卿卿我我指的是恩爱的情侣或者夫妻。”
“……”
福地樱痴无视他：“我们继续吧，铁肠。”
这起被递到猎犬手上的恶性杀人事件，是三天前发生的。
东京银座，一名送奶工的尸体被发现在某处酒店大楼下的绿植带中，身上有大量贯穿伤，死因是失血性休克，十根手指被凶手残忍切下，分别摆放在酒店客房区的十个房间门口。
“银座那种地方的酒店，应该不会没有监控。”神渡临渊听的兴致勃勃，举手提问：“别告诉我是俗套的‘停电’‘设备维修’和‘监控盲区’，那种地方连备用电源都没有？”
福地樱痴瞪他一眼：“当然有监控了。”
神渡临渊毫不受影响：“那视频呢？杀人后那么长的布置，不可能拍不到吧。”
那可是十根手指，就算一把扔出去也要露面的。
福地樱痴头疼：“拍到了，但问题是，手指是智能机器人摆的，凶手没有出现，送奶工死亡的第一现场就是发现尸体的酒店外围，没有监控，不过这关你什么事，渊。”
“因为是银座的酒店啊？”神渡临渊眨眨眼：“我是从成田机场下的飞机，坐大巴去银座玩了两天才去海军报道，你知道的吧，父亲，而且我被叫过来之后，您就没联系过别人，所以铁肠大概是在我拿着心理评估赶来时被您叫来的，这种时间差问题，很好算吧？”
他把福地樱痴气成那样，按他的脾气，若如果这事和他无关，早把他赶出去了。
末广铁肠看过来，没搞懂神渡临渊在银座住过和这次任务有什么关系。
人生地熟吗？
福地樱痴见心思被看破，干脆承认了：“老夫确实有意让你和铁肠接手这个任务，那么，渊，你有什么头绪吗。”
“没有——”神渡临渊故意拖长了尾音，停顿后话锋一转：“没有我出声干啥。”
“……”
没人出声，坐着站着的一大一小都冷漠能让空气降温。
他鼓鼓腮帮子，不满：“你们真是太无趣了。”
“人命关天的事情，渊。”福地樱痴无奈：“这时候就别抖机灵了。”
神渡临渊双手环胸，轻哼一声：“干嘛把我说的那么不识大体，不过父亲，你应该了解我的吧。”他弯起眸子，鸦羽似的睫毛遮不住狡黠：“我可是从来不吃亏。”
福地樱痴恍然大悟。
难怪这小子在有求于他的时候还敢拿茶水整蛊，原来是早看出了他的意图。
中年军官叹了口气：“渊，你真是……算了，老夫不计较那个恶作剧了。”
“那那个？”阿鱼的线索。
福地樱痴没好气：“给你给你。”
“心理评估？”
“……”福地樱痴磨磨牙根：“你不是写完上交了么？”
“我好像还有一次任务失败的惩罚？”
“……老夫的就算了。”
神渡临渊深知不能得寸进尺的道理，从人底线上蹦过一遭就老实撤退。
“如果是万豪酒店，那我确实很有头绪，其他的可能稍微麻烦些。”
“就是那个酒店附近。”
“那就没问题了。”
神渡临渊抬起手指，凭空一只半透明的蝴蝶自虚空中出现，落在少年莹白的指尖，两下振翅过后，化作一只泛着金属光泽的机械甲虫。
“我有在旅行过的地方附近安放摄像头的习惯——干嘛这么看我，还不是各处监控普及率都太低了，十条街都没有一个，市民是得到了人道和自由，罪犯也高兴，大街上冲出来捅人一刀都不会被警察抓到。”神渡临渊对上末广铁肠谴责的目光，理直气壮瞪回去：“你们就偷着感谢吧，如果不是我，这种没有目击证人，没有物证，没有凶手线索的三无杀人案，走访也不见得能找到什么有用东西。”
福地樱痴安抚皱眉的末广铁肠：“渊有分寸，不会在私人领域放摄像头的。”
显然，他就是知道神渡临渊的这个习惯，才想到他的。
否则这种破案解密的细致活应该交给心思细腻的条野采菊去做。
末广铁肠这才将注意力放在机械甲虫身上。
那甲虫实在小巧，表层不知刷了什么涂料，刚出现时光滑的金属光泽此时却偏向停靠的手指肉色，下方有尖锐的足，若是攀附在高处，很难被注意到。
神渡临渊抬手召出机器人多巴胺先生，把机械甲虫往它头顶一按。
显示屏花屏几秒，很快出现数十个监控小屏，竟然几乎是银座区的全景。
末广铁肠错愕的睁大眼。
因为这是连政府都无法掌握的画面。
深受西方自由主义的影响，国内每年都出现普及摄像头的提案，然后再被否决，这导致军警查案的模式还停留在十几年前，但凡犯人拥有些反侦查意识，那案子就是悬案。
……如果阿渊所谓‘路过安放摄像头’的范围是一整个区，那他手中掌握的资源该多恐怖。
末广铁肠不敢细想。
但看福地樱痴面色如常，便也压下心思。
既然让他知道，就证明本也没什么吧。
神渡临渊很快找到了案发酒店。
屏幕上出现了拉着警戒线的画面，很显然是现在的。
“运气不错嘛，正对着现场，那么案发时间是？”
福地樱痴也有些惊喜：“应该是凌晨一点左右，死者当场毙命。”
神渡临渊手动调整了时间，屏幕上的白天画面立刻倒退成夜晚的，橙黄的警戒线消失不见，是还没发生杀人案之前的画面。
送奶工出现了，大概是被人约到此处的，东张西望，惶惶不安，两分钟后，凶手随之而至。
作案过程并不高明，很明显是普通人拿到利刃化身魔鬼，从背后一刀将受害者按倒，然后跪在尸体身边泄愤似的反复刺。鲜血喷溅的到处都是。
神渡临渊缓缓打出一个问号：“这么拙劣生疏的作案手段，当地警察都抓不到人？”
这指纹皮屑什么的，不是满天飞吗？
就算凶手没有前科不好对指纹，那血脚印，血衣，凶器什么的……而且看这杀人手段，怎么可能有什么反侦查意识。
“但现实就是，周围没有任何凶手逃离的痕迹。”末广铁肠说：“就像凶手凭空消失了一样。”
他话音落下，凶手从画面上消失了。
神渡临渊手急眼快的截下那一帧，随后放大，捕捉到凶手脸上的惊慌。
“提前不知情吗？是突然觉醒异能，还是第三方……总之，先画通缉令吧。”
他动作一顿，突然发现角落有一点反光。
“是摄像头的镜片，有人在角落录下了案发视频，而且没被犯人发现。”神渡临渊眯起眼：“那个角度我没安摄像头，有酒店附近的3D地形吗，说不定有玻璃能反射。”
“我去找市建局要城市规划图。”福地樱痴说着，坐到电脑桌前，很快得到了回应。
神渡临渊画了个示意图，很快通过角度找到了合适的画面。
那是个梳着双马尾的白发少女，脸看不清，身上穿着校服似的裙子，大概是高中生，一手捂着嘴，一手持摄像机，躲在墙角完完整整的录下了凶案现场。
末广铁肠开口：“那是犯人来的方向吧。”
神渡临渊神色一凝，将画面调回案发开始的时间。
他瞳孔一缩——因为那少女是跟着送奶工来的，一直站在角落观察他，犯人与她擦肩而过。
作者有话说第20章 争执和少女（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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