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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   陈芸见阿秀浑浑噩噩的样子也不是办法,就转身去厨房舀了水来,又拧干帕子替她擦洗掉脸上的眼泪,软语安慰道:“秀嫂子你且别急。我已经让蔷姐儿去请族里长辈们去了。你自己心里也得先有个底。那些人都是些什么来历?还有那孩子究竟能不能认?”

      阿秀醒过神来,一把拽着陈芸手腕,那手劲再大一些些似乎都能把陈芸手腕给捏碎掉。陈芸不禁疼的低呼出声,又见阿秀双目赤肿呼吸急促。只得强自忍了下来。

      好一会儿后,阿秀才渐渐松了手劲,眼泪水也如同决堤一般滚落出来,就听她哽咽哭诉道:“姑娘,我命苦啊!自打十五岁嫁入孟家,从来是谨守妇道克勤克俭操持家务,上孝父母中和亲人下慈女儿,好让他安心在外奔波闯荡。可自打公婆离世后,他就少有往家里拿钱,总说生意不好做,一年到头在家的时日加起来也不过七八天,这几年要不是大姑和您做些针线贴补家计,我们母女的日子都不知道该怎么过了。如今他撒手西去留下我们孤儿寡母也就罢了,可谁成想他却在、却在外头花天酒地,还找了个biao子替他生养儿子,如今又找上门来,这让我们母女往后可如何在族人面前抬头立足?”

      那老鸨听后眉毛一立,立刻发飚:“你这蠢妇少他娘的biao子长biao子短,你要真有本事就管住自家男人□□,自个儿人老珠黄拢不住男人还不许他去找别人。我要是孟大爷,对着你这么个黄脸婆照样也下不去手。要不是看在孟大爷好歹也做了我几年女婿且对我也还算孝顺,又加上我家姑娘心软,整日里总说跟孟大爷好歹夫妻一场不忍见孟大爷断了后云云,我才懒得把这孩子给送回来。真真是好心没好报,白惹了一身骚。”

      老鸨在那儿唧唧歪歪说了一通,也让陈芸大概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biao/子无情戏子无义。那老鸨只怕是看着孟忠不在了,就又重新打起了那女子的主意。又想把她重新包装了再次销售出去。若她身边放着个小拖油瓶肯定会阻碍她的再次出售。即便那女子真是与孟忠有真感情在,可如今孟忠不在了,她也是无力反抗老鸨,只得求老鸨把孩子送还给孟家。

      说来说去,都是那男人惹的祸。他在外面“腰缠十万贯,骑鹤下扬州”春风得意包养ji女生孩子,阿秀在家不声不响任劳任怨,侍奉公婆操持家务独守空房独对孤灯。在日复一日年华空去的等待中期望自己的将来。谁成想她前头已经不幸的等来了丈夫遇难的噩耗,如今还要再替他接收抚养他和ji女生养的孩子。这对阿秀来说何其不公?

      老鸨说了半日口干舌燥且没人理她,她只得自己走到那榆木八仙桌前执壶倒了杯茶,一边儿起眼打量起陈芸来。根据她从业多年的精准目光,这小女子要是到了她手上必定能挣个好价钱。又见孟强那色眯眯地目光肆无忌惮地在陈芸身上来回扫视,她的心思不禁也跟着活络起来。

      老鸨端起茶杯刚迈开步子准备同陈芸近距离接触下,黑子蹭地蹿到了她面前,龇牙咧嘴就要咬人,老鸨被吓的连连后退几步,手里的茶杯掉在地上被摔的粉碎。又惊醒了襁褓里的婴孩儿,一时黑子的犬吠声老鸨的咒骂声合着婴儿的啼哭声此起彼伏闹个不停。

      那主位上坐着的孟强这才恋恋不舍地将猥琐的目光从陈芸身上挪开,又起身将老鸨扶到主位上坐下,一边儿赔礼哄道:“妈妈喝口茶消消气,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那嫂子一般见识。”说罢又转过身来一脸讨好的朝着陈芸笑道:“陈姑娘真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怪道这十里八乡的人都称赞姑娘是陈大美人。”

      “呸”阿秀蹭地起身一把将陈芸拉到自己身后,嘴里喝斥道:“强子叔好歹自重,我们家姑娘冰清玉洁,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你少在那儿胡言乱语泼脏粪。别以为我家大姑没了就能任你们欺侮,奉劝你们多长点记性,我们家姑娘可不是普通人。收起你那龌龊心思。”

      孟强听了也不恼,只嬉皮笑脸地冲阿秀作揖,一边儿还不忘对着陈芸狂送眼波。看的陈芸背过身子猛翻白眼。若是依着她自己的性子,碰上孟强这种猥琐贱男早就给狂骂回去了。可如今占着个古代小姑娘的身子,她只能竭力压下怒火又把身子藏到了阿秀身后。

      老鸨在一边儿看的冷笑不止,又开口啐道:“要我说,这小女子皮相倒是长得不错。若是跟了我去,保管她吃香的喝辣的。何苦要窝在这穷乡僻壤,瞧瞧这家徒四壁的,连口好茶都没得。!啧啧,真是白糟蹋了!”

      这次没等阿秀开口,陈芸转过身来抄起桌上的茶杯就朝老鸨砸了过去。正中她的额头。老鸨尖叫一声,又用手摸了摸,黏糊糊的血液沾在指尖,都分不清是自己的血更红还是涂满单寇的指甲更艳。

      “作死的小娼/妇。”老鸨伸长的手就朝陈芸脸上抓了过去,陈芸被阿秀一扯直接拉到了身后。老鸨就和阿秀撕扯了起来。女人打架无外乎抓扯撕咬,阿秀常年做农活体力自是比老鸨好得多,所以孟强见老鸨吃亏就想把两人给扯开来,奈何他一动黑子就一副准备扑上去玩命撕咬的态势,吓得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老鸨吃亏。那抱着孩子的奶妈子也想上前去帮忙,去见陈芸手上不知何时摸了把镰刀在手上,权衡利弊下,奶妈子抱着孩子悄悄的退远了些。

      几番回合下来,老鸨被阿秀压在地上揍的毫无招架之力,嘴里只能啊啊乱叫,孟强虽然怕黑子咬他,可是也怕老鸨真被阿秀揍出好歹,所以只能无视黑子,结果是老鸨还是被阿秀捶打,孟强也被黑子死咬着不放。

      “哎呀,我的儿啊...死狗作死啊,打死你个死狗”

      “快快住手,你们这是成何体统。”

      “忠大嫂子,你这是怎么了...”

      “不许欺负我娘...”

      “...”

      来人正是蔷姐儿去请来的老族长及随行的仆妇丫头并一干村民们。众人七嘴八舌七手八脚将阿秀和老鸨拉扯开来。就见阿秀发髻散乱赤目狰狞又涕泪齐流衣衫破裂。那老鸨更是惨不忍睹,脸上又是抓痕又是巴掌印,鼻血直流,嘴唇也被磕破,头发散乱堪比疯婆子。

      这边厢,陈芸和蔷姐儿忙忙的替阿秀整理头发衣裳。那边孟强的老娘卢氏拉着孟强也是心肝肉个不停。唯独老鸨没人理睬,只能自己拿帕子擦拭脸上的血迹。

      那毯子里的婴儿也被吵醒,哇哇大哭不止。老族长高坐上主位,看着一团糟的几堆人。气的手里拐杖敲击着青石板发出阵阵沉重闷响。

      老鸨看院儿里一下涌入了这么多人,又见那老族长夫妇面色不善地高坐在主位。心下不禁也有点慌乱。又听得那婴孩儿啼哭不止,忙一把手从奶妈手里夺了过来。又对着老族长施了一礼,嘴里说道:“孟家老族长在上,小妇人这厢有礼了。”

      老族长目光炯炯地盯着她,也不搭话。老鸨讪笑了下,又接着说道:“我今儿本是做好事儿来的。就是把这孩子,孟忠大爷的嫡亲骨血给送回你们孟湾村来。可谁成想,这孟家娘子竟无缘无故发起疯来愣是将我给打成这样。哎呦,老娘,我长这么大还没人敢动我一根汗毛,如今老族长可得替小妇人讨回公道,不然这事儿可没这么轻巧就完的。”

      阿秀听了啐她一口,“我呸,你这老货嘴里不干不净活该被打。再说,谁知道那野种是哪家的?你打量着我家男人死了,死无对证的从哪儿抱了个野种就来认亲。我呸!”

      老鸨冷笑着接过话去:“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老娘难得做一回善事儿积一回阴德,竟然被你说得那样不堪。罢罢,既然你这嫡母不认这孩子,那老娘就带回去,自个儿养着顽。”

      “别!”孟强在一边儿急急出声阻止:“嫂子,那孩子真是忠大哥哥的骨血。这事儿我可以做证!”

      阿秀死盯着孟强,好一会儿才开口:“我竟是半点不知道强子叔啥时候跟了我家男人去杭州做生意。”

      孟强被看得心下发虚,又想到玉娘跟自己的情分,他说什么也不能让老鸨将孩子带回去。如此,他便开口对老族长说道:“老族长,那孩子确是忠哥哥的骨血。那玉娘和忠大哥好了几年了。忠大哥在县城里替她置了宅子,丫头婆子伺候着,整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这孩子,真是忠大哥的。”

      阿秀听得心下滴滴淌血。怪道他这几年总说生意不好做,少有往家里拿钱。原来竟是拿了钱去包养那biao子去了,县城里头置宅子,丫头婆子伺候着。倒是把她当成了正经太太。再瞧瞧她们,这几年要不是大姑和芸姑娘做着针线添补家里嚼用,她们母女的日子又如何能过的这般舒心。如今大姑又为他送了命,真是不值得啊!

      “噗...”阿秀只觉喉头腥甜。一口热血喷涌而出染红那青灰衣衫。人再也支撑不住,缓缓软了下去。陈芸忙忙伸手接住阿秀,俩人不禁一道跪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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