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常随想》暮春小花

20、恋爱与婚姻

　　恋爱与婚姻这个话题有些沉重，一时之间也不知道从何说起。
　　那就先从蛋哥父母开始吧。老两口还没退休已经迎来两个孩子人在中年，孙女大的那一个马上就要念小学了。如果按这种生育速度来讲，他们抱上曾孙指日可待。十多岁就青梅竹马在村里谈上了酸酸甜甜的小恋爱，蛋爸当年服强制兵役时，蛋哥就已经在蛋妈肚子里打滚。20岁一代人的年龄格局在村里当时蔚然成风，城市里普遍生育年龄还是要低一些，源于人口流动和受教育程度高低不同。老两口也很想得开，爱孩子是天性但都会先替自己考虑后再斟酌，中国父母式的付出和牺牲在他们的字典里绝对不存在。这不，赶在四十年结婚纪念日前夕他们还踏上了去往美利坚的旅途。要不说还是自己兜里有钱才是王道呢，想去哪里去哪里，自己做主。当然，前提还得是身体好有精力。而且，他们不到两周的花销是蛋哥表妹和多年男友环球旅行一年费用的将近二分之一。这可不是大多数德国家庭能轻而易举做到的事情，毕竟经济实力摆在那里。倒不是蛋爸有多高薪的职位，他的工作收入也和他的工作种类性质密不可分，不是人人都能吃得下那份苦熬得下那份累。同时，他们对两个儿子放养是真，投入有限也不假，节源开流两不误。村里的房子也不贵，生活开销也没城市里高，供完房子后能攒钱也不是难事。关键他们也没有太多后顾之忧，不必需大量积蓄为可能的医疗和养老操心。看病就医在这边又可以开一专题写，无法在这里展开。总之一句话，想靠医生治好基本很难，但是想死也不容易，基本可以涵盖这边的一揽子医疗系统。养老其实也挺贵的，全世界都知道，小孩和女人的钱好赚，老人的也是个巨大商机。尤其是退休金有限的老人，面对身体老去和生活不能自理，真的一样心酸。
　　反观德国城里周围所见的夫妻及孩子，很多老爹已经两鬓斑白，孩子还骑着儿童小车在身侧。他们好像也没有过多的担心和纠结，一切顺其自然。感情是婚姻的基础之一，生育是婚姻的选择之一，但赶时间仿佛不是他们的必选项。诚然，年龄当然不是男性要考虑的重要因素。毕竟，生育是女性的桎梏，养育才是男性能承担的部分责任。所以，女权根本是一个伪命题，女性在生理上就输在起跑线，生育的痛和职业的暂停才是永恒话题。又扯远了，说回恋爱与婚姻。
　　我倒是从小在书里看到那句“婚姻是女人的第二次生命”后，就把这话牢牢记在脑海。随着时间推移和经历更多后，越来越咂摸出这句话的份量。然而，时代在改变人类在进步，我们早就过了媒妁之言和似牲口般配种的年代，大多数婚姻还是建立在感情基础上的。可是，产生感情的前提是要遇到某人啊。就像许多信息不对称的领域一样，很多能干有才之人默默无闻，而崭露头角获取红利的可能自身并没有那么强大。可偏偏这些人就有着天时地利人和的机遇，这能怪谁呢？所以，无论是英年早婚还是大龄未婚，有时候不是当事人不够努力，而是就差那么点运气和缘分，遇不到就是遇不到。也有人说，要遇到什么样的人呢？完美无缺的对象自然是没有的，条件稍好的也会对自己伴侣的要求高一些，再加上国内普遍流行的是男高女低、男主外女主内的观念，更是让女性择偶征程雪上加霜。这也是目前很多高教育背景和独立经济女性尴尬成为“剩斗士”的奠基石，毕竟从生理考虑，最适合生育的黄金年龄就那么几年。由此，除了男权的传统，女性因为生理弱势在职场上的不稳定性加剧了这种认知。看来仅凭一己之力，要做到教育、职业、家庭的平衡，并且兼顾几方面的相对良好，真的很难。要么拿出坚实的经济请专业人士打理夯实后方，要么双方父母来做坚实后盾，有钱出钱没钱出力，再则就是一方在外打拼，一方安内。所以，只谈短暂的甜甜的恋爱而不考虑结婚之后实际生活以及生儿育女的成本和过程，在无论女权看似多么高歌猛进的时代，真的有些短见和天真。国外的父母帮子女带孩子的情况并不常见，一来是退休年龄的确很高，很多老人都等不到享受所谓的优渥退休金就见上帝去了，剩下的终于熬到退休已经是身心俱疲。二来国外的家庭每一代都有清晰的楚河汉界，大家有亲情维系但走得并不近，很多时候都是关起门来各过各的，互不干扰。我不禁由此联想到了猫，它们遗世独立，需要的时候可以来串串门，大多数时候能够自给自足，不需要像狗一样被主人带着每天出门转悠。
　　有人说婚姻通常带给人三方面的价值，经济、情绪和sex，稍微想想真的很有道理。所以有人宁愿在汽车里哭也不愿意在自行车上笑，因为她们大约都预设了男方会有婚后不忠的未来，如果都会这样，为什么不选一个经济基础更好的对象？至于情绪价值就见仁见智了，有的人生来就跟自己相处融洽，有的人需要用大半生来接纳自己。但无论如何挺拔的身姿，在外忙碌回到自己的小窝之后，或者在佳节别人阖家团圆之时，总会有点顾影自怜吧。更别提普通人在琐碎生活中，自然而然地想与人分享自己的点滴。尤其是在很多美好事物面前，无人共享时候的失落和怅然，总会时不时侵袭一下都市人外强中干的身躯。至于sex，虽然是天性和生理，但更多时候这是个锦上添花的东西，并非雪中送炭的急迫。有且合拍，固然美妙，没有也没那么可怜。倒是在婚姻关系下的忠诚，在男女双方违背道德契约时候，主流观念和舆论对此的态度，真的让女性很寒心。同样是不忠，男人就可以在事后被更容易包容和原谅，仿佛是一张落入泥泞的纸币，捡起来擦一擦还可以继续用。而女人在事后就是一个掉入粪土的巧克力，捡起来洗一洗还能继续吃吗？
　　有的人选择在有限的黄金时间抓住一切机会，找到一个更好的对象走入婚姻。有的人选择一切随缘，既不完全被动也不十分主动，所以或早或晚成家立业。而有的人在有选择的时候因为年龄和阶段的不同，取舍后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再也无从找回。有的人干脆听之任之，最后不得不坦然接受一个人的精彩。真的，恋爱和婚姻比求学和立业难多了，因为这是个双向奔赴的命题，不是自己单方面努力了就一定或多或少有回报的设定。而女生在这个任务面前，有着更多的无奈。考虑多了可能就错过再难寻了，考虑少了可能便泥足深陷了。但人生不正是由无数个选择组成的吗？有的人甚至连选项都没有，只能接受。而人生的选择看似有很多，走到最后发现其实好像都是殊途同归，怎么选都有遗憾，怎么解都不完美。所以，越来越多的人选择随心而选，因为反正都要后悔，但至少选择的那一刻是开心、乐观且充满希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