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幸福》茶茶嗳嗳

32、回归

　　第三十二章回归
　　接下来的日子，子悦幸福地当起了米虫，每天睡睡懒觉，作作画，上上网，画画服装设计图稿。如果不是父亲跑来看了她几次，欧阳老爷子也时不时打电话下达“探视”命令，子悦估计直接就能进入了半夏眠状态。

　　这天一大早还没起床就有人按门铃，程阿婆出去早锻炼还没回来，眯着眼打着哈欠的子悦只好跌跌撞撞地去开门。刚一打开，一团黑暗向她扑了过来。

　　“阿呀！”子悦下意识往边上一躲，那团黑影扑了个空，转向了客厅的沙发。

　　“悦悦，是我。”熟悉的声音，带着别扭委屈的音调响起。

　　“萝……萝卜？”子悦吓了一跳，很没形象地张大着嘴。

　　眼前活生生就是个野人，一身皱巴巴的衣服，很有“街头艺术家”的特质，头上一顶破破烂烂的草帽，偏长了的头发乱七八糟地冒了出来。原本白皙的皮肤红通通的，瘦削的脸象是被吹了口气似的，胀大了不少。如果不是那双忽闪忽闪非得挤出委屈别扭神态的桃花眼，她可真不敢认他。

　　“悦悦——”

　　“打住！这哪儿来的野人呀，我可不认识！”看罗迪一幅又要扑过来的架势，子悦连忙伸手作了个拒绝的手势，看他顿了一下，略转了转方向扑了过来。

　　“外——婆——！”子悦扭头一看，程阿婆正好推了门进来，被罗迪一把抱了个正着。

　　“罗罗回来了？”程阿婆也是一脸惊喜，“怪不得得我今天右眼皮一直跳，想着有什么好事，菜都多买了些。”

　　“可不是右眼跳灾吗？这灾星就到了。”子悦嘀咕了一句。

　　“外婆，您不知道我在外面可想您们了。俗话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都念了您们一个世纪，好不容易回来了，悦悦还不待见我。您……”

　　“哎哟，你还知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呀’，大侠您走了42天，足足126个春秋，敢问剩下的26个春秋您老人家用来想谁了？……阿婆，您可别听他鬼扯，还想我们，我看他乐不思蜀才对。”

　　“外婆，您看悦悦，她怎么这样？”这下麻烦大了，罗迪看子悦横眉竖眼的样子，吓得直往程阿婆那边躲。

　　子悦看他象只小狗似地直往阿婆怀里钻，恨得牙痒痒，用力踢了下罗迪的小腿，“脏得跟泥里打过滚似的，快去洗洗。”

　　“没干净衣服了！”罗迪倒吸了口气，自知理亏敢怒不敢言，想了想又委屈地指指地上的两个大包，“我连家都没回就想着先来看你们了。”

　　“你还知道那边才是你家呀？天天都窝这里了，还卖乖。”嘴上嘟哝着，身子却已经动了起来。罗迪平时虽然整天泡这里，但晚上睡觉都是老老实实地回自己房子，子悦只好从客房里找了一套父亲的睡衣。

　　“没事没事，你别怕，多顺着她就行了。你看她这不就心疼你了吗，等会儿再哄哄她。”

　　程阿婆看着一双小儿女不由好笑。前段时间罗迪打电话回来，子悦嚷嚷着让他早些回来陪她，他答应了却又反了悔，还取笑了悦悦一番，吹嘘自己这趟西藏之行多么刺激过癖，又发了很多照片以作旁证。这下可把子悦得罪狠了，一提起他就恨得牙痒痒，就等着他回来收拾他。

　　罗迪嘿嘿笑着，看子悦出来也不敢多说，乖乖地接了衣服去浴室。等他舒舒服服泡了个热水澡出来，程阿婆已经在厨房忙开了，子悦也在一边打下手，看见他没好气地递了碗热腾腾的汤面过来。

　　“嗱，早饭没吃吧？饿不死你。”看他连吞带咽地吃得欢，忍不住有些心疼：“慢点吃慢点吃，别噎着了。”

　　罗迪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乘子悦不注意跟阿婆交换了个眼色：子悦虽然生气，毕竟还是心疼他的。

　　一碗热汤下肚，罗迪满足得吁了口气。得知他坐了两天三夜的车，两人忙推着他去补觉。子悦虽仍然没有好脸色，倒是一转身就先去铺床，房间本来就是收拾好了的，五分钟后罗迪就舒舒服服地躺在了床上发呆。

　　回家了，真好！可是有多少年没有这种感觉了？

　　十一岁那年母亲去世，父亲很快又结了婚，有人说“先有后妈再有后爹”，这句话在他身上得到了验证。他在地狱里生活了将近两年后，碰上了回国的姑奶奶，孑然一身的她起了恻隐之心，带着这个唯一的血亲出了国。

　　这个比他母亲大不了几岁的长辈是个小有名气的画家，他在她的精心指导下喜欢上了画画，也过上了所谓“上等人”的日子。而在生活上，却是年幼懂事的他细心照料着一把年纪却仍然率性粗心的她。那段日子平静而温暖，两人互相照顾着生活了四年。

　　然后她碰上了一个比她年轻许多的流浪歌手，他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厌恶排斥，然后他又一次被放弃。他平静地带着姑奶奶送给他的一笔钱回了国，再一次成了有家回不得的孤儿。

　　三年后考上了大学，遇到了子悦跟程阿婆，再一次感受到了亲情。这大概是他这辈子最幸运的事，只是慢慢地，越是了解，越是痴迷，他在那张如花笑靥中迷失了自己。

　　在矛盾与困惑中他选择了这次西藏之行。他瞻仰了巍峨雄伟的布达拉宫，虔诚地在佛号檀香中祈祷；也曾跟着朝拜者在大昭寺前磕长头，不辞辛苦只为那一刻心里的平静；他找到了他想要的平静，但他的心也空空的。

　　到达纳木措湖的时候，他起了高原反应，剧烈的头痛过后，他恍惚出神。湖水波光翷翷，蔚蓝清澈，象极了那双美丽的杏眼，他不可抑制地思念起被强压在心底的那个人。

　　他在如潮的思念中接通了电话，听到她欢愉的声音，问：“什么时候回家呀？”

　　只一句话，千涛骇浪也归于宁静，所有的徘徊，困惑，惊慌似乎都在一瞬间沉淀下来。“回家”，多么普通又温暖美好的字眼，却已经整整十年没有人跟他提及。

　　他十一岁后就极少流泪，却在这个被称为“地球的眼泪”的美丽湖畔哭得象个孩子。其实他何必强求，把握眼前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既然她不需要他的爱情，他就给她友情，亲情，哪怕只能把自己的欲望一辈子深埋心底。

　　这一刻他无比轻松，反身就往回赶，却在下山的路上被一串手链绊住了脚。这是一串盐贝壳雕琢而成的挂饰，沉淀了千年的活化石，泛着温润的玉般的光泽，珠子上手工雕上了八吉祥物。

　　卖挂件的老人不会汉语，但她口里反复提及的语言却是他在朝拜中经常听人说起的，那是最美好的祝福：
　　“扎西德勒”
　　“吉吉！索索！拉结罗！”(神灵赐予幸福和平安)
　　“顶多德瓦士巴秀！”（岁岁平安吉利）

　　身上的信用卡在不久前丢失了，他依然毫不迟疑地倾尽身上所有的现金换了这条老艺人亲手所制的古朴挂件，只为一个美好的祝福和一个欢愉的笑容。哪怕接下来的要在寺庙门前为人拍照画画近一个月才挣上回程车票。

　　她的生日就在三天后，幸好赶上了。罗迪摸着放在胸口的平安挂饰堕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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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接下来又要出去几天，再更要到周末了。
文里提到的盐贝壳，我生宝宝的时候，曾收到过我家那位送的一串西藏特产的手链，雕了八吉祥物，记得当时说材料叫盐贝壳（其实是一种化石），据说对身体很有好处。但今天怎么也找不到原来的包装了，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记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