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中也的终末旅行》山蓼

568、番外五：如果258

　　“时间还早。”太宰治拿出手机确认一下时间，再一次怂恿道，“我们到中岛上走走吧。走个五分钟就下来，能赶得上交船的时间啦。”
　　中原中也狐疑的看了他一眼。
　　灯也看了看太宰治，接着又转向中原中也，也眼睛亮亮的说，“唔、去散散步？”
　　中原中也沉默了一下，还是点头道，“行吧。”
　　既然灯都这么说了，就代表太宰那家伙不是在骗人。
　　去走个五分钟就下岛吧。
　　现在汽船不会绕进岛中，他们非常大胆的直接把天鹅船开到岛上原先提供给汽船使用的栈桥附近停好，各自下了船。
　　完全关闭着的中岛内空无一人，原先还会有人在岛上的博物馆和咖啡厅里工作，现在自然也空空荡荡的，大门紧闭。
　　……敢在岛屿封闭时还大胆进入的，除了不知道爱惜生命的普通人，大概就只有他们这些有异能力的人了。
　　“好安静。”中原中也慢慢踩在雪上，轻轻握住灯的手。
　　灯也环顾四周，静静的说，“完全没有人的声音。”
　　“有啊。”太宰治开口道，“我的声音就是人的声音！”
　　灯眨眨眼，小小的笑起来，“也是哦。”
　　没有被任何人踏足过的雪松松软软的，走起来非常舒服，和他们昨天走过的海滨公园有些相似。
　　眼前所见是深蓝的湖水、黑压压的树木、洁白的雪。
　　虽然要踏进山间其实也没什么问题，就算把冬眠中的熊吵起来了也没关系，不过他们没打算深入岛中，就在湖岸边稍微走走。
　　毕竟还要算着时间把天鹅船交还给店家。
　　即使一点都不奉公守法的上了已经封闭的岛，但还是要把天鹅船按时交还回去。偷偷上岛不会被发现，可是不按时交回天鹅船……店家可能就会紧张的过来找人了。
　　游客自己乘船游湖，店家还是要稍微担心一下。
　　尤其是遇见太宰治这种随时随地都有可能跳湖入水的人，简直是店家噩梦。
　　中原中也默默代入了一下打工人的心情，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又很快把这些不属于他的烦恼抛掉，继续和灯手牵着手散步。
　　从湖的这一边走到那一边。
　　“时间差不多了。”散了会儿步，中原中也就看了看时间，“该往回走了。”
　　“真无聊耶。”太宰治咂咂嘴，“晚回去几分钟又不会怎么样。”
　　中原中也无语道，“是不会怎么样，可是店家会紧张吧。”
　　“店家紧张关我们什么事？”太宰治很过分的说。
　　灯左看看右看看，忽然蹲下来，在雪地上搓了个小小的雪球，“我堆三个雪人，很快的！”
　　太宰治也立刻蹲到他旁边，跟着在雪地上搓小雪球，“我也来！”
　　中原中也有点小无奈的看看灯，揉了一下他的头，也蹲下来。
　　只是三个很小的、巴掌大的雪人而已，连五官都没有弄出来，很快就堆好了。
　　灯眉眼弯弯的看了看三个小雪人，又拿出相机拍了张照，就站起身来，“去找天鹅！”
　　他们的天鹅船是白色的，停在远远地湖岸那一边，看过去其实真的挺像真的天鹅。
　　太宰治也抬头看过去，突然心血来潮的提议道，“赛跑！谁先跑到天鹅那里就赢了！”
　　中原中也又狐疑的看了他一眼，“这么没有悬念的比赛还要比？”
　　“谁说没悬念了？”太宰治胸有成竹的样子，还挑衅道，“你是不是不敢？”
　　中原中也怎么可能不敢，可是他也没那么容易就被他的激将法激到，看了看灯，“要比吗？”
　　灯当然不会拒绝，快乐的说，“好呀！”
　　既然想玩赛跑，那就玩吧。
　　中原中也用异能力在雪地上画了一道线作为起跑点，三个人排排站好。
　　三、二、一！
　　中原中也目视前方、专注的朝着天鹅船奔跑过去。
　　这种单纯比体能的比赛本来就毫无悬念，在比赛开始之前就已经能预见结果——中原中也第一个跑到，灯第二，太宰治……
　　太宰治不知何时竟然跳到灯背上让灯背着跑，两个人一起抵达终点。
　　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额冒青筋，“是谁说要赛跑的？！”
　　不是，太宰又是什么时候偷偷跳到灯背上的？
　　他刚才很认真的在跑步，完全没有发现这件事——
　　灯实在没忍住笑起来，把太宰治放下，快快乐乐的拉住中原中也的手，“中也跑步的样子特别帅气！刚才我在后面看，差点就忘记要跑步了哦。”
　　中原中也、中原中也轻咳一声，也回握住他的手，又说，“……就、就算是这样，太宰也不能跳到你背上啊。一点运动精神都没有。”
　　“我又不是运动家，要有什么运动精神？”太宰治理直气壮的说，“我是前Mafia首领，阴险狡诈才是正常的。”
　　……完全无法反驳。
　　中原中也沉默一秒，嫌弃的瞥了他一眼，又看向灯。
　　“一开始就在背上了。”灯很乖的诚实说，“才刚跑两步，太宰就跳上来了。”
　　中原中也额上的青筋又冒出来，先确认了一下灯没有因为太宰治的举动而不舒服的地方，才冷笑着瞥向太宰治，“混蛋青花鱼，没有脚跑步就用爬的啊？！跳到灯背上算什么？！”
　　就算灯力气比较大、体力比太宰治好，也不是他在赛跑的时候跳到灯背上的理由。
　　灯也会累的啊。
　　太宰治还是一点都不羞耻，很无辜的说，“我自己跑太慢了，回船上的时间太晚的话，就来不及交船了呢。”
　　说到这个，站在原地发难的中原中也才突然想起来他们还要交船。
　　他默默带着灯上了天鹅船，迅速发动引擎。
　　还没上船的太宰治：？！
　　太宰治也迅速跳上船，可怜兮兮的说，“把我丢在这里，心疼的还是灯呀。”
　　中原中也虽然很想把太宰治就丢在岛上放生，可是也知道灯不可能答应把太宰治丢在这里，顿了顿，还是道，“灯怎么可能心疼一个很会游泳的鱼？没脚的白痴青花鱼不会跑步还不会游泳吗？自己从岛上游回去啊。”
　　灯看看中原中也，又转头看看太宰治，乖乖的说，“太宰虽然很会游泳，可是离岸边太远了，游到一半会没力气的。”
　　“那就让他的同类把他带回来。”中原中也随口道，“鱼群会把他驮回来，不用太担心那个混蛋东西。”
　　灯想像了一下，眼睛亮起来，“好厉害！”
　　“虽然厉害，可是很冷的。”太宰治继续可怜兮兮的说，“掉进水里再上岸，很冷哦。”
　　灯想想也是，“唔、那还是不要了。”
　　虽然中原中也现在视线面对前方看不见，太宰治还是满脸得意洋洋，语气也得意洋洋的，“我就知道，灯就是心疼我。”
　　中原中也是真的懒得理他了。
　　灯才不只心疼他一个人好吗？！
　　混蛋！以后绝对不要再轻易答应混蛋太宰治说的比赛了！
　　除了最公平的真正不能作弊的抽签之外，和太宰治这种狡猾的东西比赛只会让自己陷入不利，还会看见人类的心灵到底能有多么肮脏。
　　“不肮脏就不是人类了。”太宰治笑眯眯的说了一句，又道，“本来就没规定不可以用头脑思考不同的方法，自己没有脑袋还要说别人作弊，啧啧啧。”
　　完全就是歪理。
　　不过，算了。
　　老实说，中原中也现在的心情其实还不错。
　　刚才灯说了他跑步的样子很帅气……咳。
　　作弊的太宰趴在灯背上一点都不努力，怎么能让人感受到认真的魅力？
　　认真专注的时候，绝对是一个人最有魅力的时候。
　　他很快抛下太宰治在比赛中无耻的趴到灯背上的行为，继续带着好心情的把船直线开回租船的地方。
　　灯摸摸天鹅的头，“天鹅再见。”
　　中原中也轻轻笑了一下，摸摸灯的背，也对着天鹅船说，“刚才辛苦你了，再见。”
　　灯眉眼弯弯的回头看他。
　　风轻微吹拂过来。
　　温暖轻薄的阳光洒落在他们身上，将世界上所有的一切都变得温暖又明亮，像是闪烁着金粉。
　　负责交船事宜的太宰治晚一步过来，幽幽道，“在大庭广众之下眼神调情？”
　　灯迷茫的回望过去，完全没觉得自己在和中原中也眼神调情，迷茫的问，“唔？”
　　中原中也、中原中也倒是有点小心虚，默默拉着灯的手往外走，“那、那什么，找个地方吃午餐吧。”
　　温泉街附近卖食物的餐厅还挺多的，昨天晚上要吃晚餐的时候就简单查过了。
　　今天午餐选择的是再往前走一点路就会看见的汤咖哩店，位在昨晚曾经走过的路上。由于这家店每天只有中午的四个小时营业，下午三点就休息了，所以昨天只是经过，没有办法进去用餐。
　　汤咖哩是北海道和东北地区的特色食物之一，来到这里没吃过汤咖哩，就像是没来过一样。
　　灯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想了想道，“所以、我们现在才真的要去北海道了？”
　　中原中也忍不住扑哧笑出来，“这么说也没错，我们现在刚要去北海道。”
　　“说什么呢。”太宰治持反对意见，“早在去朝市吃螃蟹的时候就已经能大声说去过北海道了，和螃蟹比起来，汤咖哩算什么？”
　　中原中也想想也是。
　　在其他城市可能也会吃到模仿制作的汤咖哩，但函馆朝市里最新鲜的美味螃蟹没有替代品。
　　灯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又道，“所以我们早就来到北海道了。”
　　中原中也顿了顿，又笑，“是呢，我们早就在北海道了。”
　　当然都是开玩笑的。
　　他们本来就已经踏在北海道的土地上，不管有没有吃什么特殊的食物，都是在北海道里。
　　这家汤咖哩店也是独栋的，虽然只有一层，可是空间不小，里头装潢以浅色木头为主。现在客人不算多，位置可以随意挑选。
　　他们坐在落地窗边的那排座位，能清晰望见不远处的湖景。
　　“在看见湖景之前，要先看车子。”太宰治嫌弃的看着落地窗正前方的停车场，嫌弃的说，“一点美感都没有。”
　　中原中也嫌弃的说，“能把湖里的三重塔一直叫成那什么塔的人敢说美感？”
　　“什么塔？”太宰治微微挑起眉，像是恍然大悟一样的说，“哦，鸟屎塔？”
　　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吃饭的时候能不能别说那些东西啊！”
　　灯说出事实，“刚刚是中也先说的。”
　　中原中也默默捏住他的后颈，轻咳一声，拙劣的转移话题，“先点单吧。”
　　依旧点了三份不同口味的汤咖哩。
　　客人不多，食物很快就上桌了。
　　“和之前吃的咖哩都不一样。”灯好奇的舀了一勺装在碗里的咖哩淋在饭上，“稀稀的。”
　　“因为是汤咖哩嘛。”太宰治弄了个碗里放着的鱿鱼圈过去给灯，“其实每家店做的汤咖哩也会不太一样，很难说究竟哪一种才是最正宗的汤咖哩呢。”
　　灯啊呜一口把太宰治递过来的鱿鱼圈吃掉，“好吃！”
　　中原中也接着弄了点碗里的牛肉和白萝卜过去给灯，“吃起来感觉已经不像咖哩，像什么咖哩风味牛肉汤了。”
　　灯先吹了吹，也接着啊呜一口吃掉，“咖哩风味的牛肉汤也好吃！”
　　虽然中原中也是那样形容的，可是味道真的不错。
　　单独吃的话会觉得有点咸，但配着已经用咖哩粉搅拌过、已经是咖哩味的饭吃刚刚好。
　　互相分享着把汤咖哩全部吃光光。
　　饭后还有个刚才跟着汤咖哩一起点的冰淇淋。
　　虽然现在是四处覆盖着雪的冬季，可是店内有暖气，在店里吃冰一点都不奇怪。
　　他们点了两份牛奶冰淇淋、一份牛奶和巧克力混合的冰淇淋，后者是太宰治点的。
　　冰淇淋的分量不大不小，可是牛奶味道非常浓郁，口感也很绵密。
　　灯吃的眼睛亮晶晶的，“冰淇淋也好好吃！”
　　中原中也很赞同的点点头。
　　北海道的牛奶制品味道都很好……或者说，从来到北海道之后，还没吃过会让人觉得不好吃的食物。
　　“巧克力也很浓郁哦。”太宰治舀起一勺巧克力冰淇淋，递到灯面前，眉眼弯弯的说，“啊——”
　　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来不及阻止，只能震撼的看着灯真的啊呜一口含住太宰治递到他面前的勺子，整个人傻了一秒，转头看看周遭。
　　“没人会看。”太宰治心满意足的从灯口中收回勺子，才凉凉的对中原中也道，“店里本来就没什么人，大家都在做自己的事，谁管旁边的客人？别自我感觉良好了。”
　　虽、虽然是这样没错，可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喂灯吃东西什么的——
　　太羞耻了吧！
　　只有混蛋太宰这种脸皮比十个基盘加起来都厚的家伙做的出来啊！
　　灯本来就没什么羞耻不羞耻的概念，认真品尝了一下嘴里的巧克力冰淇淋，眼睛亮晶晶的，“巧克力的也好吃！”
　　太宰治又挖了一勺冰淇淋，定定注视着灯，把勺子放进嘴里，意味深长的说，“味道真不错。”
　　灯快快乐乐的点头。
　　中原中也、中原中也看灯满脸傻乎乎的、不知道刚才到底被太宰治半诱哄着做了什么的模样，有点无奈的摸摸灯的背。
　　现在确实是完全没有人注意到他们。
　　不过也是。
　　虽然没有真正提起来过，但太宰大概也不会希望灯被其他人用奇怪的目光注视，就算只是瞥一眼也不希望。
　　在和灯相关的事情上，中原中也还算相信太宰治。
　　接下来太宰治就没再找机会做什么奇奇怪怪的事，顺顺利利的吃完冰淇淋，终于离开店面。
　　沿着湖畔道路慢慢散步，朝旅馆的方向走。
　　话又说回来，洞爷湖附近可以玩的景点和设施好像都差不多玩过一遍了……？
　　中原中也想了想，忽然想到，“缆车？”
　　“缆车？”灯重复一遍。
　　太宰治立刻说，“现在去搭缆车吧！回旅馆开车过去！”
　　灯也想了想，“像之前在横滨搭的那个？”
　　中原中也笑了一下，“差不多，只是横滨的走在城市里，这里的走在山上，风景会很不一样。”
　　灯眼睛亮晶晶的，“感觉很棒！”
　　“很好玩哦。”太宰治也笑着说，“现在山上又都是雪，风景很漂亮哦！”
　　灯听得眼睛越来越亮，快快乐乐的说，“出发！”
　　太宰治跟着响应，“哦！”
　　好像已经变成某种例行性的小仪式了。
　　中原中也有点莞尔的笑起来，“离旅馆还有一段距离呢。”
　　他们现在还在湖畔道路边，连旅馆旁的停车场都还没走到，更别说要直接出发到搭缆车的地方去了。
　　不过现在离停车场很近了。
　　本来路途就不算远，散散步、消消食，很快回到停车场旁边。
　　来到洞爷湖之后都没遇见下雪的天气，车顶上也没有积雪，省去清理的功夫。
　　太宰治动作很快的进到车上，随手弹了一下神明不倒翁，又弹了一下招财猫不倒翁，让它们晃来晃去的，“出发！”
　　只是十分钟不到的路程，中原中也直接坐到驾驶座上。
　　灯坐在副驾驶座上，眉眼弯弯的附和太宰治，“出发！”
　　中原中也侧头看了看旁边快快乐乐的灯，轻笑着捏了一下他的后颈，又稍微侧过身，帮灯把忘记系上的安全带系好。
　　灯直到这时才想起来忘记系安全带了，垂眸看看中原中也的头发，眉眼弯弯的顺手摸摸，“谢谢中也。”
　　中原中也微微直起身，抬眸看向灯，片刻，没忍住亲了灯一下。
　　后面的太宰治立刻大声说，“肮脏蛞蝓放开灯！”
　　中原中也才不理他，得到灯往前凑过来的迎合，又捧着灯的脸亲了会儿，才脸红红的重新坐直身体、发动引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