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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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钰多昨晚洗漱完，回到房间关上灯，正准备上床，却脚步一转，走到书桌旁，把台灯的亮度调节到最低。
一直跟着他的白逸，还在惊讶他是不是又要学习，结果他就开个台灯，转头回到床边，掀开被子上床睡觉。
白逸长长地“哦”了一声，看破一切似的，老神在在道：“原来是怕黑呀。”
刚上了床的裴子野听到他这句话，竟无语凝噎。他磨了下后槽牙，还是躺回床上，打消下床关灯的念头。
裴钰多本以为开着灯，房间里还飘着一个鬼，他会睡不着，没想到一沾枕头，很快便呼呼睡去。
细微的鼾声响起，发现疑似能看见他的对象睡着了，白逸瞬间无事可做，只能四处瞎看。
眼下这个逼仄的房间已被他刻进脑海，哪个位置有什么，他可能比裴钰多这个主人还要清楚。
不过作为鬼，他无法碰触实物，但就算能碰到，他也干不出这种事。
本来未经主人允许，擅自进入他人房间，已经够出格了。要是再随意动别人东西，白逸觉得，他这二十一年的教养，拿去喂狗，可能狗都不愿意闻一下。
只是这会儿万籁俱寂，这个小小的县城仿佛没有夜生活般，窗外的大马路上，一辆飞驰而过的汽车都没有。
如今做了鬼，没有困意，无法入睡，漫漫长夜，白逸不知道该怎么熬过去。
他幽幽地叹了一声，只是刚发出一点声音，他赶紧住嘴，小心翼翼地睃一眼床上的人。见他仍在睡梦之中，才轻轻慢慢地松一口气。
怕不小心扰了裴钰多的清梦，白逸蹑手蹑脚地飘出他的房间，来到客厅转悠一圈，再进入厨房和厕所，无聊到大大小小每个角落，都快被他记住了。
至于其他人的房间，白逸不方便进去，也不感兴趣。
公共区域一处不落，全部看完，白逸闲得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他试着飘出防盗门，只是身子刚穿出大门一半，黑黝黝的门口瞬间把他吓退回去。
白逸找不到事做，只好问系统，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打发时间。
办法是有，就像上个世界，在白逸的脑中传输《兔恩》的原著剧情，以这种另类的方式进行阅读。
由于之前时间紧迫，要一股脑地把所有情节塞进他的大脑，这次可以放缓节奏，一天一个章节，或者几个章节，避免针扎神经元的情况出现。
就是需要向上面申请，等得到审批，也不知道会过去多久。
有盼头，总好过现在什么事也做不了，因此对于系统的提议，白逸欣然同意。接下来熬到天亮，他也不觉得漫长难耐了。
不知过去多久，天刚蒙蒙亮，裴钰多的房门传来动静，白逸闻声望去，正好和推门而出的裴钰多打了个照面。
白逸下意识扬起笑容，热情对裴钰多道：“Good morning，不过你起得好早呀，这天都没有亮呢。”
裴钰多依旧对他视而不见，径直越过白逸，向卫生间走去。
仿佛刚才扫向白逸的眼神，不过是他的幻觉。
白逸也不气馁，跟在裴钰多身后，继续说：“裴钰多同学，请问你今天能看见我了吗？”
裴同学似乎还是看不见白逸，走进卫生间关上门，把他关在外面。
这次白逸没有穿门而入，昨晚还能说是不小心，今天卫生间也跟着进去，看见了不该看的，不就真成了耍流氓。
卫生间内，等了一会儿没见白逸跟进来，裴钰多看向镜子，镜子里，他的唇瓣抿成一条直线。
一时之间，他不知道他是松了一口气，还是感到失落，就像刚起床时，没能在房间里看见白逸那样。
望着镜子里的脸和他一样眉头紧锁，裴钰多垂眸，拿过牙刷杯子，开始洗漱。
此刻，外面的白逸迈着丁字步，小幅度地优雅转圈。现在他总有种刚放出来，重见天日的喜悦之情。
天都亮了，可不就是重见天日。
等到裴钰多从洗手间出来，白逸飘在他身后，脸上的笑容自见到他后，就没有消失。
他絮絮叨叨：“裴钰多同学，今天放假，你怎么起这么早？学生年纪轻轻，瞌睡应该很多才是，你这样晚睡早起，会不会对身体不太好？”
裴钰多充耳不闻，不管白逸在他耳边怎么说个不停，他的神情都不曾变过。
吃完早餐洗完碗，裴钰多回到房间，白逸本打算跟过去，但又怕遇到昨晚的事，只飘出半米，他就停了下来。
之前不管白逸说什么，都没有反应的裴钰多，这会儿察觉到身后的鬼又没有跟来，他握住门把手的手一紧，力气大到指节都有些泛白。
白逸瞧着他高大，却透着孤寂和单薄的背影，福灵心至般说出他为何不过去的原因：“你还穿着睡衣，这会儿要不要换衣服？”
裴钰多的手瞬间放松，他没有回答，只是开门进去后，没有把门关上，而是敞开，让白逸可以清楚看见，他在房间做些什么。
倒也没做什么，就是还像昨晚一样，不过没换衣服，而是又从书包里掏出书本，拉开椅子坐好，继续学习。
这白逸更不好进去了，打扰别人学习，是要遭天打雷劈的。
可裴钰多沉默话少，是个爱把事情藏在心里的少年，白逸怕他误会，趁着他刚坐下，抓紧时间道：“你好好学习，等你做完了我们再一起玩，要是有不会的……”
白逸想说他要是有不会的，可以来问问他。但转念一想，他高中毕业都快五年了，其间再没接触过相关知识，以他这种水平妄想辅导学生，还是别去误人子弟的好。
“要是有不会的，”白逸话锋一转，“等开学问问老师吧，不过英语和语文我应该还行。”
想到还是有擅长的，白逸顿时高兴地笑了起来。
说完，他便不再打扰裴钰多，趴到客厅窗户口，趁太阳还没升起，观察外面打发时间。
不久后，裴延钊起床，看见裴钰多房间大开，他诧异地愣了会儿神，随后欣慰一笑，温和道：“多多，吃早餐了吗，没吃的话我们一起吃。”
裴钰多回复：“吃了。”
“好，那你学习，累了就休息一下。”裴延钊收回笑意，脸上略有些失落，可转瞬嘴角又飞扬起来，“一会儿爸妈要出去，中午我做饭，你想吃什么。”
“都行。”
裴延钊表情不变，回了句“好”，就不再和裴钰多说话。
白逸皱着眉看着这对兄弟，虽然奇怪裴钰多的母亲为何会这么对他，但哥哥裴延钊看起来还挺关心他的，不知道为什么面对哥哥的关心，他不在乎，甚至有些漠然。
很快白逸就知道缘故了。
临近中午，严小琦和丈夫裴勇姗姗起床，不等裴延钊叫他们吃饭，严小琦一边穿鞋，一边抱怨道：“老李家真是，去年还住在西安路，今年就搬到北京路。搬就搬了，还要办酒席，让我们随份子。”
“有什么办法呢，谁叫他们不在体制内。”裴勇接过她的话说，“都说接过来的钱，总会还回去。但这么多年，我们光送出去了不少，什么时候收回来过。”
严小琦换的是新买的鞋，她穿好后站起来，踏踏走两步，然后跺了跺脚，试试脚感。
听到裴勇刚才的话，她眼睛扫过裴延钊，忽然说：“钊钊啊，你都三十了，什么时候给爸妈带一个儿媳妇回来。到时候给你办个婚礼，我们也能往回收点份子钱。”
莫名惹祸上身的裴延钊无奈道：“妈，时间不早了，您和爸快去吧，别迟到了。”
严小琦拿出手机看时间，见确实不早了，叫裴勇快点，得出门了。
远眺他们离去，裴延钊才舒了一口气，他回到厨房，舀一碗炖好的海带排骨，端上桌，冲裴钰多房间喊道：“多多，饭好了，快过来吃饭。”
裴钰多走过来，去厨房洗了个手，坐下接过裴延钊递过来的碗，面无表情地道了声谢。
“我是你亲哥，你跟我客气什么。”裴延钊毫不介意，脱下围裙坐到他对面，“味道怎么样，差不差盐。”
裴钰多夹了一筷子面前的土豆丝，吃进嘴里咽下后，摇摇头，回了一句：“不差。”
得到肯定，裴延钊笑了，叫裴钰多好吃就多吃点。
白逸看着裴延钊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好笑道：“他说得是不差盐，怎么还能过度解读到好吃。”
在场唯一能听见白逸声音的裴钰多，微不可察地“啧”了一声。他嘴角轻轻上扬，很快又恢复原样，时间太短，其他人都没有注意到。
午饭吃到一半，裴延钊多次打量裴钰多，欲言又止，似乎想说些什么，却不知道从哪儿开口。
裴钰多专注吃饭，不知道是没看到裴延钊的动作，还是不在意。
眼见裴钰多的碗即将见底，裴延钊坐不住了，对他道：“多多，昨晚妈也是担心你，怕大晚上你没回家，要是出了什么事儿，她心里也不好受。”
裴钰多停下手，瘫在桌上，抬头看向裴延钊。
他表情多了些内容，像愤怒，像隐忍，可白逸却看出来，藏在这些表现下他的委屈和难过。
“下次注意。”裴钰多端起碗，几下刨干净里面的饭菜，落下一句“我吃好了”，就起身把碗筷端去厨房，打开水龙头，准备冲洗。
伴随哗啦啦的水声，裴延钊面色凝重道：“多多，她毕竟是妈妈。不管怎么样，做母亲的，就没有不希望子女好的。以前的事，过去了，就忘了吧。”
裴钰多盯着水槽，轻轻地“嗯”了一声。不久后，他关上水龙头，小声说：“我早就忘了。”
作者有话说第37章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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