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他的短暂迷恋》捡星碎

2、第二章

　　林渡水站在校门口，在等车出租车来的时间里，挑选吃饭的地方，徐风止也不着急，就站在一旁等着。
　　林渡水看了大半天，最后挑了一个餐馆，他觉得这个餐馆的环境比较配得上徐风止这样的人。
　　然后，他就问他：“这个你看怎么样？”
　　是一个充满艺术氛围的日料店。
　　徐风止看了就笑，说：“我都可以，你可以吗？”
　　“可以。”他既然能点，这就代表他能吃得起。
　　虽然这个价格却是有点贵了，每个菜品都100+以上，对于大学生来说确实是一笔不小的开支，但是他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这个最为合适。
　　林渡水说：“那我们就去这个。”
　　徐风止说：“好。”
　　然后，他问：“你的生活费是多少？”

　　“三千左右，这个月才月中，还有，能花得起。”林渡水说。
　　徐风止的眼里闪过了一丝笑意，他说：“你这是在跟我说，不用怕吃穷你？”
　　林渡水自信地说：“是啊，就月初来说，确实不用担心吃穷我。”
　　“哦，是吗？”徐风止挑眉，说，“要是可以的话，你可以在月末找我。”
　　“嗯？为什么？”
　　徐风止说：“我缺一个私人模特。”
　　但林渡水一点没听出来，他说：“这样啊，对了，你是艺术生是吧。”
　　“不是，”徐风止说，“我是普通高考进来的，我的专业跟画画一点关系都没有。”
　　“那你是学什么的？”
　　“学得计算机，大二。”
　　林渡水吃惊地看着他，说：“我也是，我学的财务管理。”
　　他看上一点都不像学计算机的。

　　徐风止看着他惊讶的样子，耐心地解释道：“画画是我毕生的爱好，它和我的生命共存，因为不是艺术生，我还没有过私人的模特，如果可以的话，你可以来帮我这个忙吗？”
　　“当然可以。”林渡水说，他觉得这是个很小的忙。不过，他又问了一句：“是哪种性质的？”
　　徐风止憋着笑问：“你能接受哪种性质的？我都可以。”
　　林渡水仰头望了望他，张口又闭口，然而小声地说：“脱光那种，不太行。”
　　“那脱一半的呢。”徐风止揶揄道。
　　“啊？”
　　徐风止侧目，似笑非笑地说：“你想脱上衣还是下裤，我都可以。”
　　林渡水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徐风止在逗他玩，耳朵逐渐变得粉红，他说：“下面不行，不对，都不行。”
　　徐风止笑着打量他，说：“为什么不行？只脱上衣也不行吗？”
　　来往车水马龙，人影成糊。街灯却映着他眼底波光清凌。
　　林渡水被这样的眼神烫了一下，移开了眼，不再对视。
　　林渡水说：“一定要脱衣服吗？”
　　他不对上他的眼，徐风止偏要看他，他低头看他，转头看他，偏头看他，直到林渡水觉得这样有点别扭之后，林渡水这才直视他的目光。
　　他的脸上有极淡的粉，耳根是红透了的，显得眼睛亮晶晶。
　　他的眼睛大而清透，内眦尖，眼尾短圆，看上去相当无辜。
　　林渡水好气又好笑，说：“你是有病嘛。”
　　徐风止摇头，笑着询问：“没有，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不愿意脱上面的衣服？”

　　林渡水把眼珠子一瞟，就是不看他，说：“一定要脱吗？”
　　“不一定，”徐风止见逗得差不多了，说，“只是很想知道，你很抗拒脱衣服吗，我们……可都是男的。”
　　他说：“还是说——”
　　他认真地看着他，板起脸来，一脸正经地说：“你想到了什么。”

　　林渡水睁大了眼，说不出话来，半天才说：“这，这有什么不敢脱的，我，我就觉得，男孩子在外面也要保护好自己，我可是，可守男德的了。”
　　徐风止的嘴已经翘了起来，他说：“守男德？”他眨眨眼，重新审视了一下他的脸，说：“嗯……长得就很守男德的样子。”
　　这是说他乖了。
　　林渡水舔牙，白了他一眼，说：“对啊，那不然怎么做男德队队长。”
　　徐风止“嗯”了一声，揶揄道：“我可以加入吗，大队长？”
　　“你想加入？”林渡水认真地配合，说，“那我可得好好考虑考虑。”
　　“我没有谈过，这个算入门了吗？”
　　“啊？”林渡水惊疑地重复，“你没有谈过？”
　　“没有，”徐风止说，“没有谈过，但是有喜欢过别人。”
　　“为什么？”
　　“没谈过，喜欢过别人不正常？”
　　“不是，”林渡水说，“我是想说，为什么没有谈过，你长得这么好看。”
　　“你觉得我长得好看？”徐风止说，“可是，我不是很随便的人，而且好看跟谈得起恋爱不一定挂钩。”
　　徐风止说：“我对待感情可是很认真的。”
　　他说：“你呢？”

　　听他这么说，林渡水收了脸上的笑容，真诚地回复说：“我对感情也是认真的。”
　　他说：“我没有遇到过很喜欢的人，我知道我喜欢什么样的人，我喜欢她们是因为对得上我的某一个点，我就会喜欢她们，但是我觉得这样的喜欢很不负责任，我没有等到我想等的人，所以我也没有谈过。”

　　“那……你要等什么样的人，我可以知道吗？”
　　“当然可以，”林渡水说，“是一个很好，很善良，骨子会透着温柔，很独立很有魅力的人。你呢？”

　　徐风止看着他的眼睛，说：“那我倒不是这样。”
　　他斟酌道：“我的喜欢，三分钟热度，短暂的迷恋，但是只要我发现不值得喜欢的地方了，我就会放弃他，再也不会看他一眼。这样听起来，会不会很渣？”

　　林渡水想了一下，说：“还好。”
　　反正徐风止喜欢的人不会是他。
　　他什么样的感情观都没有任何关系。
　　朋友之间，尊重和包容。
　　但不知道为什么林渡水还是有一点点的不太舒服。
　　可能是徐风止这样的感情观和他一定要对人负责的感情观并不相符，所以，他才会有这样的感觉。
　　于是，他又说了一遍，“还好。”
　　对此，徐风止点了一下头。

　　林渡水用胳膊肘撞了他一下，活跃气氛，说：“行吧，我就批准你加入我们男德队。加个微信吗？”
　　“好。”

　　徐风止的头像是个夹在汉堡中央的猫头，而林渡水自己的是个傻不拉几的狗头。
　　林渡水说：“你喜欢猫？”
　　“没有，没那么喜欢。”
　　“……好吧。”
　　徐风止解释说：“觉得可爱，但不会养，因为有点麻烦，不过，你喜欢狗？”
　　“喜欢的，”林渡水说，“也喜欢猫，我小时候在乡下长大的，爷爷家很多猫猫狗狗，受我爷爷的影响，我也很喜欢。”
　　徐风止点点头。
　　林渡水见他接不上话了，说：“好了，走了，吃饭去了，车来了。”

　　*

　　吃饭的地方在广场四楼，单独的一个店。
　　店内装潢精致，林渡水挑了一个靠窗偏外的位置，徐风止却要往里坐，于是便选了最里面的位置。
　　落座时，林渡水问他有没有忌口。
　　徐风止说：“没有，口味很杂。”
　　林渡水说好，而后听到徐风止问他：“你有吗？”
　　那林渡水可多了。
　　毕竟他从小就是个对吃的可挑剔了的小孩。
　　他说他不吃辣也不吃咸，口味清淡，所有味觉里最偏甜口。
　　徐风止一听就问：“南方人？”
　　林渡水说：“嗯。”
　　他是江浙一带的人。
　　徐风止说：“你也确实是江南水乡这一带人的长相。”
　　“清秀吗，很多人都这么说。”林渡水说。
　　徐风止说：“不只清秀，你长得很好看，很帅。”
　　林渡水瞪大了眼睛。
　　他震惊并不是徐风止的夸奖，而是这话能从徐风止嘴里说出来。
　　他被不少的人夸过，也被不少的人追过，但他没被帅哥这么夸过，也许是身边好看的男生太少，他从徐风止这边得到的这句夸奖，让他木在原地。
　　他知道他是个帅哥。
　　但夸他的人却是个超级大帅哥。
　　林渡水自忖自己跟徐风止比，只是一个小帅哥。

　　徐风止却并不这么想。
　　他觉得林渡水的好看是很难得的那种，是即使到了三四十岁，也有那种独特的、每个人只存在青涩时期的少年气。
　　林渡水帅也很直白，眉清目秀叠加唇红齿白，南方人长相里的佼佼者。

　　林渡水懵了很久。
　　见状，徐风止促狭一笑，说：“怎么了，大帅哥？”
　　大帅哥，大帅哥怎么了？
　　大帅哥现在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日料这个时候被送上来，徐风止夹了一个寿司在他眼前晃。
　　他带着点笑意，像逗小狗狗一样，逗他玩，说：“吃饭了，大帅哥，别惊讶了，难不成你是想要我喂你？”

　　林渡水脸一烫，赶忙摇头，说：“不用不用，不用喂，我自己能吃，你这么夸我，夸的我真不好意思。”
　　“为什么？我是真心的。”
　　“……”林渡水塞了一个寿司进嘴里，有点哀怨地看着他，说，“因为你更帅。”
　　徐风止失笑，说：“可是我喜欢你的长相。”
　　清俊，干净，朝气，迎合了这个世界上对真善美定义的所有词汇。
　　林渡水还想说点什么，电话响了。
　　他拿起来一看，池姜。

　　徐风止也看到了，但他只看了一眼，就不看了。
　　林渡水料想了一下池姜要说什么，踌躇了一下，指着外面的门说：“我出去接个电话。”
　　徐风止没什么理由拒绝。
　　只是他走后，徐风止对着门看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