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王的清纯男秘是个宝》月白本本

8、社畜干活偷懒

　　“这位老伯，我们可是哪里见过？”褚绫鹤道，他并不记得他之前有在哪里见过这个人。
　　“宸王您贵人多忘事，忘了我，可我还记得您呢，”老伯说，“七年前，吕四第一次进京城，就被人诓进了赌场，一赌就输掉了四两银子。”
　　众人一听四两银子，皆是大惊，纷纷问：“怎么这么多？”
　　“京城的那个地方，可谓是黄金窟，多的是出手阔绰的有钱人，有的人就地发家，有的人倾家荡产，吕四就是那个后者，”老伯说，“欠了那么多钱，吕四又还不上，赌坊的人还天天催促着换钱，还放狠话说还不上就要剁手跺脚，把吕四吓得不轻，
　　“那个赌坊就是宸王的，宸王知道了以后就开始打起了吕四女儿的主意，他女儿当时才七岁，宸王简直就是个禽兽，这么小的女孩儿都下得去手。”
　　说完还愤愤的指了指褚绫鹤。
　　杨卫都惊呆了，在一旁小声问：“真的吗这事儿？才七岁你就……”
　　“那不是我。”褚绫鹤无奈解释道。
　　他想起来了，七年前的确是有这么一件事，不过并不像这位大伯说的那样。
　　“我说呢，看着他穿的衣裳就不像普通人，没想到还是个王爷呢，当王爷就这么欺负人？”一位佃农说。
　　有一个人起了个头，其他人也忍不住了，纷纷鄙夷道：“对呀，身为王爷做点什么不好，这么小的孩子你都不放过，你简直禽兽不如！”
　　“你身边这个女孩是不是也是这么来的？好好的女孩竟然让你给糟蹋了！”
　　杨卫本来就还没搞清楚状况，就被人拉下水了，他一脸迷糊的看着褚绫鹤，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就是“那女孩”。
　　“嘿大爷，您怎么说话呢？什么叫糟蹋，我可是他明媒正娶的夫人，您会不会说话？”杨卫说。
　　那老伯还想说什么，被褚绫鹤抢先一步截住话头：“按本朝律法，污蔑造谣亲王该当何罪我想您应该了解一下。”
　　老伯显然没想到这一层，突然息声了，但是想了想觉得自己又没说错，怕什么。
　　“这些事你就算告到官府那里我也是有理的。”
　　褚绫鹤头眼神一凛：“第一，吕四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第二，并不是本王觊觎吕四的女儿，而是吕四没钱还债，四处找人要把他七岁的女儿卖掉，本王这才提出要买下他女儿在本王府中做杂役，以此来偿债，第三，他女儿只是做杂役，本王还没禽兽到对一个七岁小孩下手。”
　　“没钱还要赌，本身就是对自己的不负责，况且他还有个孩子要养，却丝毫没有顾忌，所以本王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反而是挽救了一个小女孩的生命。”
　　“怎么说？”杨卫问。
　　“他父亲原本是打算把小女孩卖给人牙子的，落到人牙子手上的人有什么好下场？”褚绫鹤道，“但被本王买下就不一样了，七岁还干不了什么活，本王府上不满十四的人是不要的，所以本王还得找教书先生给她传道受业教她识字，这在吕四那里是不可能的吧？”
　　褚绫鹤目光扫过众人。
　　众人不语，因为大家都知道吕四是个什么人，整日酗酒，不务正业，大家原本以为这样的人迟早的饿死在家，但是吕四却总说自己不缺钱，想来是因为有个在宸王府做工的女儿每月往家里寄钱的原因。
　　刚刚还理直气壮的大伯，现在已经不说话了。
　　杨卫明白了，他看着那个大伯，用一副教育人的口气说：“所以啊，没搞清楚状况之前可不能乱说话，这要是我们真去官府里告你去，你可就要进大牢了，你污蔑的可是当朝宸王，陛下的亲儿子。”
　　那个大伯脸瞬间青了，被吓得连话都说不利索了：“不……不……是我没搞清楚状况，宸王……您看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这次就算了，不知者不罪，本王不跟你计较。”褚绫鹤说。
　　那个大伯感激的就差给褚绫鹤跪下了。
　　众人也明白了这事儿是个乌龙，再加上宸王的这个身份，大家更是对他刮目相看，从土豪劣绅家的大少爷来体验生活到陛下的儿子、当朝宸王来地里体察民情，众人都不自觉的放尊重了起来。
　　谁都没想到，他们这个落后不堪的村子竟然也能得到宸王的注视，这他们突然觉得自己也是被陛下关注的。
　　褚绫鹤单纯的就是陪杨卫来种地的，谁想到还发生了这事儿，他看大家突然都拘谨了起来，搞得自己也不自在。
　　“大家不必拘谨，我就是想来看看咱们这里过的好不好，顺便帮着出一份力，”褚绫鹤说，然后看了杨卫一眼，“我的王妃也非常支持我，还愿意陪着我一起来。”
　　突然被点名的杨卫一愣，这要是放在以前，杨卫指不定怼上几句，可是现在几十双眼睛盯着他们，他也不好说什么。他干笑道：“呵呵，我很愿意帮助大家。”
　　大家非常感动！
　　“王妃和王爷感情真好！”
　　“是啊是啊！”
　　“真是情比金坚啊！”
　　众人说。
　　突然，褚绫鹤脑海里传出一段话：
　　“系统A01提示您，专情属性值+20%，声望属性值+6%，希望宿主再接再厉。”
　　“怎么又发愣了？”杨卫问。
　　“他们在夸我们情比金坚呢。”褚绫鹤道。
　　杨卫又羞又恼：“还不是因为你，妈的，谁喜欢跟你情比金坚啊！”
　　褚绫鹤大致明白了，只要多做好事儿，改观大家之前对宸王的印象或者得到大家的认可就能提高声望，所以这个不需要刻意寻找契机，因为到哪都有机会。
　　因为这个误会而耽误了一会儿，大家吃完饭又开始闷头干了起来，他们这些人并没有直观地接触过权利，所以也没有过多的敬畏他，反而把他当成一个热心的小伙子来对待。
　　杨卫下午干活的劲头小了许多，走走停停的，一会儿接一会儿的喊累：“我累了怎么办啊，午觉都没睡呢，要不咱们休息会儿再干吧。”
　　褚绫鹤看着他：“不行，既然答应来了就要好好干。”
　　商量无果，杨卫心里叫苦，却还是拿着种子一个坑一个坑的放进去。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杨卫实在是坚持不住了，蹲着都打瞌睡，小鸡啄米似的一个劲的点头，褚绫鹤看他眼睛都睁不开了，有点不忍心。他放下铁锹走过去一把把他抱了起来，杨卫突然有一种失重感，然后头落在了一个软硬适中的枕头上……
　　褚绫鹤看着杨卫在他的胸前蹭来蹭去，惹来一阵痒意，他在前面不远处的牛车上拿了一块毯子铺到了背光的地上，然后把杨卫放了上去。
　　这床有点硬，杨卫心想。
　　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见褚绫鹤一动不动的盯着他。
　　褚绫鹤看他醒了，赶紧拍了拍他的背，困意袭来，杨卫又重新闭上了眼睛。
　　他这一睡就睡了一个半时辰，醒来时天都擦黑了，他坐起来揉了揉眼睛，四处寻找褚绫鹤的身影，找了一圈没找到，杨卫慌了，褚绫鹤不会丢下他自己走了吧？
　　正想着，褚绫鹤的声音就传来了：“你可算是醒了，我还以为你打算睡到明天呢。”
　　杨卫回头，看到了正拿着毛巾擦汗的褚绫鹤，旁边还有人和他有说有笑的。
　　“王妃辛苦了。”旁边的那个大伯笑着说。
　　杨卫汗颜，他睡了这么久，实在是配不上“辛苦”这俩字。
　　“准备回去了，”褚绫鹤对他说，“张伯，我们先走了。”
　　在不远处准备回家的张伯扭头回道：“好，您慢走啊。”
　　褚绫鹤笑着说：“我们明天再来。”
　　“什么？”杨卫小声问，“还来啊？”
　　褚绫鹤点点头，理所当然的道：“不是三天吗？这才一天，明天当然还要来。”
　　杨卫生无可恋，他真想一脚踹死当时无知的自己。
　　褚绫鹤看出了他的不情愿，他道：“你要是觉得累了，就自己找地方歇着，咱们答应张伯要干三天的，虽然咱们没要工资，但是话既然都说出去了，那就一定要兑现，三天一天都不能少。”
　　杨卫仰天长叹。
　　“注意仪态，”褚绫鹤提醒道，“这是在外边，你注意点儿。”
　　杨卫赶紧收起自己那副懒散样，心里更苦了，他小声的，用只有他们俩人能听到的声音抱怨道：“本来就够累了，现在还要端着，老天爷啊，杀了我算了啊。”
　　褚绫鹤毫不留情的拆穿：“你都睡了这么久还累？你是猪吗？”
　　“我宁愿是。”
　　“别贫了，”褚绫鹤道，“天黑了我们走吧。”
　　褚绫鹤点点头，临走是还看见地里依稀有几个不停地忙碌的人。
　　晚风微凉，打在人们的身上，这个时辰是一天中最凉快的时候，半残斜阳映出人们忙碌的身影，虽然忙碌但他们依然没有抱怨，这几亩地是他们将近一年的生计，种好了他们来年就不用为粮食发愁，种不好他们就得拮据着，连孩子去学堂的钱都得找人筹。
　　回到员外府，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两只灯笼挂在门檐上，下面的穗子随着风轻轻晃着，褚绫鹤伸手扶杨卫下车，府上的人约莫都已经歇下了，只有门房还留着人给他们开门，整个员外府除了走廊上留着一些花灯，其余的地方都黑乎乎的，显得周遭格外寂静，连杨卫的声音都不自觉的放小了。
　　“他们睡得这么早啊？”杨卫小声问。
　　“现在的时间大约是咱们那里的十一点，是咱们回来晚了。”褚绫鹤解释。
　　他们俩从地里出来之后并没有直接回员外府而是在田陌间随意的转了转，俩人随便挑了个小路，沿路享受着晚风，悠然着散着步，有话题就聊上几句，没有话也不觉得尴尬，俩人越走越远，不知不觉的走到了昌平县的一个边陲小镇上，从他们来的地方到这里路程本来就不远，这样慢悠悠的走着也不觉得有多累，就是有些耗时间，这时候连残阳都没了，镇上的大多商铺也关了门，只有少几个还亮着着灯，俩人一下午没有进食，都有些饿了，往前走了一段路才发现还有个小菜馆还开着门，不过马上就要关门了。
　　店老板看着有客人来了，放下手中的收尾工作，招呼道：“二位客官看着要吃点什么？”
　　褚绫鹤询问似得看了看杨卫。
　　“我都随便，反正肯定都没吃过。”杨卫说。
　　他是真挺好奇古代的伙食的，宸王府吃惯了，皇宫就花朝节吃过一回，还不太愉快，在京城买的都是零食算不上饭，但零食都那么好吃，饭菜肯定也不赖，这个小镇上吃的怎么样他还真不知道，有点期待。
　　褚绫鹤点点头，看着柜前竖着的食谱，稍犹豫了一下：“把店里的招牌菜挨个上一道，然后剩下的看着上吧。”
　　杨卫：？
　　店老板也愣了：“招牌菜都上一道吗？”
　　褚绫鹤：“怎么了吗？”
　　店老板看着褚绫鹤过于清澈的眼神，两秒后摇了摇头：“客官您稍等啊，后厨正在准备。”
　　褚绫鹤点了点头，慢点没关系，反正他也不急，反正有杨卫在，菜上慢了正好给他们留下来独处的时间。他回到座位上上，杨卫又是一脸震惊又是用一副看傻子的表情看着他：“这就是你们有钱人点单的方式？你知不知道这家光招牌菜就至少七八个个，你还‘剩下的看着上吧’你吃得完吗？”
　　褚绫鹤微微皱上了眉，他不理解：“吃不完，我又不会摁着你的头让你吃。”
　　“浪费可耻！”杨卫一字一顿的说。
　　“你吃不完剩下的的会有鸡鸭牛羊吃，不会浪费的。”褚绫鹤说。
　　杨卫就好奇了，他凑过去问：“你花钱大手大脚的，是不是特别有钱啊？”
　　褚绫鹤状似认真地想了想：“也没有多少钱，就是卡里有几位数字而已。”
　　杨卫：“……去死。”
　　他真无语，有钱就说自己有钱，还拐弯抹角的，这臭男人！
　　饭菜陆续上来之后，摆了满满一桌，各色肉类中间点缀着几点嫩叶，藕片被切得薄薄的一层，像白玉一样，周围撒着金黄的玉米粒，还有几道菜，汤汁鲜香浓郁，热气升腾，可谓是色香味俱全，这让本来就肚子空空的杨卫终于忍不住了，他拿起筷子就开干，真是没想到一个边陲小镇上边竟然会有这样的美食，杨卫一直都觉得自己见识很少，这下他更确信了。
　　褚绫鹤看着对面的杨卫，竟然有一种肥猪拱饭的既视感。很少人能把饭吃成这个样子吧？是不是太夸张了点？他也没有好几天没吃饭吧？褚绫鹤在心里一连三问，终于忍不住了。
　　“你能不能稍微注意一下你的吃相，”褚绫鹤皱眉，一脸难言，“你这样真的影响到我了。”
　　杨卫在大口扒饭的空挡抬眼看了一下褚绫鹤，咦，褚绫鹤脸色确实不怎么好，杨卫又扒了两口这才稍微慢了下来，起码像个正常人了。
　　“对了，想起来一个事。”
　　褚绫鹤问：“什么事？”
　　杨卫放下筷子，那帕子擦了一把嘴：“就是今天中午咱吃饭的时候那事儿，宸王不是挺坏的吗，他怎么还帮小女孩儿了？”
　　“没有谁从一开始就是坏的，”褚绫鹤说，“七年前的宸王也只是叛逆，心地还是好的，就是现在宸王也没干那些伤天害理的事。”
　　杨卫疑惑了：“没干过？那怎么会有人杀他？”
　　“这事儿是他替人背锅了。”
　　“怎么说？”
　　“宸王本人其实称不上十恶不赦，顶多就是喜欢嫖，去的都是正规经营的地方，但他整日出入秦楼楚馆，被人抓住了把柄大做文章，名声就是从这里开始坏的，
　　“但是当时的宸王觉得只有自己名声坏了才能吸引到陛下的关注，于是就放任着这些事不管，”他顿了顿，“后来宸王污名在外，就有很多人借用宸王的名义去干坏事，所以有很多宸王之前没做过的事都记在了宸王的名下了。”
　　这一长串说完，褚绫鹤嘴都干了。
　　杨卫很有眼力见的给褚绫鹤倒了杯水，继续问：“那宸王就不管吗，他这么替人背黑锅，这事儿放谁身上都不能忍住不生气吧。”
　　“……我先喝水。”褚绫鹤道。
　　杨卫这才意识到自己问的太急了，主要是没想到宸王竟然还有这经历，他一直以为宸王是从里黑到外呢，原来没做过坏事儿啊。
　　褚绫鹤喝了完水，放下杯子：“宸王当然生气，但是更生气的是他都这么不争气了，陛下竟然一次都没有责备过他，他觉得陛下大抵是真的放弃他了，于是自暴自弃，更加放纵了，还在乎那区区名声吗？”
　　“他母妃……萧妃都不管他吗？”杨卫问。
　　“怎么不想管，毕竟谁也不愿意看到自己儿子这个样子，”褚绫鹤顿了一下，“她深居宫中，鞭长莫及懂吗？”
　　杨卫点点头，不仅咂舌，半是唏嘘道：“那萧妃岂不是也认为那么多坏事都是宸王干的？”
　　褚绫鹤点点头，重新拿起筷子。
　　他见杨卫还要继续问，赶忙拦住他：“饭菜快凉了，我还没吃多少，你懂我的意思吗？”
　　杨卫：……
　　杨卫闭嘴了，但是他还有很多话想要说，他想知道陛下为什么不喜欢宸王，除了□□宸王人其实也不错，但是这种行为放在这个时代这个身份地位上其实也很常见，并不能算什么。
　　他突然觉得宸王有点惨，替人背锅不说还被人错杀了，杀他的那个人也是可怜，抱着必死的决心以为可以和仇人同归于尽，结果连两败俱伤都算不上，真正的仇人还逍遥法外，说不定正在世界的某个角落里风流快活着。
　　作恶的人沐浴在阳光下，而善良的人却长眠于地里。
　　杨卫觉得心里某处地方颇不平衡，无奈、可惜、遗憾，种种情绪萦绕在心头。
　　褚绫鹤看出了杨卫情绪不对，出声询问道：“怎么了？”
　　杨卫摇摇头，叹了口气：“有些感慨吧，死了两个无辜的人”
　　褚绫鹤开解道：“这是宸王自己选的路，他不懂陛下对他的期待，在放任流言蜚语滋生的那一刻起他就应该能想到会招来许多仇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选择，你要是替每个人都这么惋惜的话那你还活不活了？”
　　杨卫没说话。
　　褚绫鹤也吃完了，结账回来之后看杨卫还在那里坐着，有些无奈，他走过去看着这一桌的残羹冷炙说：“别在这里坐着了，耽误老板打烊，家里的猪要是睡着了这些剩饭剩菜喂给谁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