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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间幕四 ...


  •   “唉。”

      寂静的观影院中,位置连成一片的正义联盟成员们面色沉重,不知是谁先为屏幕里的命运弄人而发出苦闷无奈的叹息。

      更为感性的女性成员们——神奇女侠戴安娜·普林斯、黑金丝雀黛娜·罗瑞尔·兰斯等几欲落泪,她们也曾孕育/养育过孩子,也是真心喜爱着蝙蝠侠的新任助手杰森,因此也更加的感伤。

      “罗宾杰森就是「他」眼中的伊阿宋吧。”戴安娜尝试着开口缓和联盟此刻凝重的气氛。

      出身源系于希腊神话的神奇女侠,对古老传说中夺得金色羊毛的英雄伊阿宋并不陌生,忒萨利亚的王子、阿尔戈号的领导者(船长)。

      而伊阿宋,是希腊语?σων和拉丁语Easun的直接音译,英语则译为Jason(杰森),凯瑟琳和威利斯为罗宾杰森取这样的昵称,不难看出他们的拳拳爱子之心。

      “伊阿宋,即是他们爱着的小王子,又是他们寄予厚望于未来能长成出色的领导者。”这让戴安娜想起了自己的母亲亚马逊的女王希波吕忒,“罗宾杰森的父母很爱他。”

      而听到这一句感叹的布鲁斯·韦恩则萎靡了腰身。

      她知道这句话似乎不小心伤害到了另一位有着拳拳爱子之心的父亲,“哦,别这样,布鲁斯。”

      “我相信你的爱不输于他们,你会保护好他的,对吗?”这位美丽知性的天堂岛公主对盟友露出安抚的笑容,将盟友身旁的小助手杰森迷的团团转。

      布鲁斯看了一眼满眼都是神奇女侠,全然将他这个老父亲抛之脑后的杰森,宽厚的手掌紧握成拳,“当然。”

      他们从未有人忘记过这次观影的主题——命运多舛的杰森们、罗宾杰森的死、以及……那未曾降临的「奇迹」。

      现在命运多舛,他们已经见识过了。

      幸福美满的家庭骤然的崩塌、前途未卜的逃亡之路,而厄难还远未停止……他们不敢想象在那之后到来的死亡。

      *

      【虽然无能狂怒着想要杀了蝙蝠侠,但终究是隔着一整个世界,纵使他再有能耐也跑不过去,更不用说他自身难保的现在了。

      他只能蜷缩在阴暗的角落里,因为那个——窥视着他魔眼的混蛋——魔术师的追杀,他不得不时刻警惕着周遭的环境,天空略过的飞鸟、地上游走的爬虫、寻常可见的死物、甚至是外面走动的人……这些都有可能是抓捕搜寻他的使魔(眼线)。

      艰难的流浪生活里唯一的慰藉大概就是「伊阿宋」的音讯了。

      他再一次沉迷进魔眼眼中的世界里。

      着迷的透过「伊阿宋」的眼睛看着「他」所身处的世界,他的「伊阿宋(小王子)」远比他幸运得多。

      被「布鲁斯·韦恩」,这个哥谭鼎鼎有名的富佬收养的「伊阿宋」生活得很幸福,生活质量甚至比起在凯瑟琳和威利斯身边时还要好上不少。

      「夜翼」也好、「蝙蝠侠」也好,他们都未曾将他看作是「迪克」的替代品,只是那个傻孩子一厢情愿的自认为,自顾自的将头发染成黑色。后面还是「夜翼」好说歹说的给劝回来了。

      看着「伊阿宋」穿着罗宾制服在哥谭的夜空飞跃而过,如金子般闪耀的金色发丝在夜风的爱抚中飞扬。他对「布鲁斯·韦恩」最后一丝的怨气也散去了。

      他鲜活明媚的小王子,在他心尖上起飞的金色罗宾,现如今唯一支撑着他活下去的「伊阿宋」,哪怕凯瑟琳、威利斯都不在了,哪怕往后「布鲁斯·韦恩」「迪克·格雷森」离开你了,他也会一如既往的看(爱)着你。

      *

      哥谭的天灰蒙蒙的,哪怕才刚下过一场雨,也丝毫未见想要放晴的意思。

      他一低头,便坠入了一摊碧绿之中。

      那是一双绿色的眼睛,倒映在坑坑洼洼的水潭上,浑浊的泥水却影响不了它的一丝一点美丽。

      他的视力其实并不好。

      自幼便开始滥用魔眼的他可以说是名副其实的弱视患者。现实中的事物,他只能模糊的看个大概,具体的轮廓、细节等这些,他只有离得特别特别近的时候才能脱离魔眼中的另一个世界看清。

      为了更好应付日常生活,他的触觉和听觉都锻炼得比常人更加的出色。尽管如此,他也从未觉得这有什么,他只觉得这是甜蜜的负担。

      而此时他看着水潭上倒映的眼睛,惊讶的瞪大了眼。这样的距离,这样的精细程度,并不是他能看到的现实世界——

      “Hey,who are you?”还带着稚气的声音在脑海中浮现。

      几乎是在声音出现的同一瞬间,他确定了,魔眼又链接了一个世界。

      在水潭里,绿眼睛的主人正兴趣蛊然的看着他。

      那是一双非常漂亮的眼睛,和「伊阿宋」一看就显得无辜可怜的狗狗眼不一样,那双眼睛的眼尾微微上扬,大而灵动的眼睛里满是像猫一样的狡黠与好奇。

      他凑近了水潭,想要看到更多的信息。

      眼睛的主人正在照镜子,「他」站在光洁无损的穿衣镜前,似乎是与他心意相通一般往后走了两步,让他得以看清他的全身。

      「他」大概八九岁的模样,比他小一点,穿着一套合身制服,大概是某个学校的制服。「他」的发色和他一样,但和过着流浪生活邋里邋遢的他不同,对方如夜一般漆黑神秘的短发打理得服服帖帖,发尾还俏皮的打着卷。

      一眼看过去,就像他以前还在道格拉斯家时隔壁邻居养的德文卷毛黑猫。

      无来由的,他竟觉得「他」和「伊阿宋」很像,明明两人有那么多不同的特征。

      “为什么你会在我身体里?”像猫一样的男孩看着镜子继续问道。

      但旋即男孩又驳回了自己的观点,“不对,身体里灵魂没有受到挤压的感觉。所以你只是在使用我的眼睛?”

      男孩眨巴着眼睛,等待着他的回答。

      但他还沉浸在男孩竟然可以与他双向对视的震惊中,从前他和「伊阿宋」,从来都是他单向看着「伊阿宋」!

      “为什么你不回答我的问题?”

      “难道声音不可以互相传递吗?”

      得不到回应的男孩情绪化的鼓起了脸,“既然如此,那只能叫外援了。”

      还没等他发出声音,说风就是雨的男孩已经扯开了嗓子:“老——爹——,镜子里有个人——!”

      “什么?杰森?你没事吧?”随着男孩话音刚落,第一个急忙冲进房间将男孩护在身后的是一位成年亚裔男性。

      “暂时没事,哥哥。”

      “那就好……”刚舒一口气没多久的亚裔男性抬头就看见镜子里,他身后并没有他幼小可爱的弟弟,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蜷缩坐着的黑发蓝眼男孩,于是他也喊了起来,“老——爹——”

      看吧,他果然很特别。在男孩那边传来混乱的声音时,他无奈的想道。】

      “又一位杰森。”铃木园子看着屏幕中被叫破名字的男孩,她那颗喜爱美色的心对杰森是止不住的怜爱泛滥,“天啊,老天保佑,你可别和你的同位体一样出什么岔子啊。”

      虽然她的天性青睐于美强惨的设定,但是像杰森这样的,她还是敬谢不敏。

      她都要快得ptsd了,为什么会有人每个世界都那么惨啊,她要还青睐得下去她都觉得自己不是人!

      “唉,希望吧。”世良真纯觉得这个可能性不大,命运多舛就像一个诅咒一样缠着「杰森·陶德」。但,万一呢?万一老天真的良心发现降下庇佑了呢?

      最近,观影院的叹息声明显多了起来。

      *

      【最近,他的生活过得很舒适。

      当然他说的是,跟以前的流浪生活比。

      因为他新认识了一个朋友,就是之前他在水潭上面见到的那个像猫一样的绿眼睛「男孩」,男孩的名字和「伊阿宋」一样,也是叫作「杰森·陶德」。

      「杰森」住在大陆的另一端洛杉矶,父亲是一位经营着古董店的魔法师,哥哥则是个考古学家。

      而在加入这个家之前的「杰森」和他现在一样是在哥谭犯罪巷流浪的街头小子,他知道很多关于犯罪巷的辛秘,像哪家面包店会将卖不出去的过期面包扔到哪个地方、哪家“黑心”报社会用低廉的薪水雇佣童工输送牛奶和早报、哪个没被人发现的犄角旮旯是个能遮蔽风雨的过夜好地方……

      托「杰森」的福,靠着这些情报,他总算能安心的在夜里闭上眼真真正正的睡上一觉,日常生活也能果腹。

      生活似乎逐渐走上正轨了,透过水潭、玻璃碎片、镜子等一切可以倒映的物品,他和「杰森」两人就可以通上话,他和「杰森」聊着「伊阿宋」,「杰森」则和他说家里新加入的女孩。

      但是这份幸福依然没有留存太久。

      在一个寂静无声的夜里,他的心脏“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不安蔓延全身。

      他预感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

      那天——「伊阿宋」一家和道格拉斯夫妇遇难的那天,也是这样。

      他焦躁不安的从避风的角落里爬出来,魔眼的着落点是「杰森」,他看着「杰森」不停搅动手中的拌棍,说不出名字的魔药正“咕噜咕噜”的冒泡,老爹在旁边吆喝着:“还有一件事”。

      看起来一切正常,那会是「伊阿宋」那边吗?

      他紧急切换视角,但却眼前一黑。

      “快走!”

      这句话像梦魇一样。

      上次凯瑟琳和母亲,对「伊阿宋」/他说完就永远的离开了他们。但他怎么也没想到,这次会轮到「伊阿宋」说。

      “啊——”

      不要不要不要——

      他看着「伊阿宋」将被捆住的母女解绑然后推出仓库,而「他」自己却是只是深深望了一眼来时的方向,然后义无反顾的往反方向跑去——那里有个正在倒计时的炸弹,上面显示的时间已经来不及拆除了。

      快离开那里,伊阿宋,快跑,那里很危险,不要去——

      「伊阿宋」抱起了炸弹继续往反方向跑着。

      不要,求求你,快放下那个东西,快离开那里,就当是为了他,活下来好不好——

      爆炸的热浪掀飞了仓库的屋顶,那对母女险而又险的跑到了安全的地方,只是被热浪的冲击波灼伤了一点后背。

      而他的「伊阿宋」、他的金色罗宾、他的小王子只余一具残缺不全的尸骨。

      “啊——”眼泪砸落下来,他发不出任何声音,但他仍旧死死的盯着——在那里,有个画着惨白妆容的人在哈哈大笑。】
note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间幕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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