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朗的九尾狐日记》蜜洋MiYounG

5、保护我的方式

　　2023年10月18日 凌晨0030 雨夜

　　我觉得这件事情必须记录起来。

　　今天早上李砚送完南智雅去做工后回来，便把我找去说了一些心里话。

　　他问我，觉得怎样。

　　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他。

　　看我沉默，他就自言自语般的说着话。

　　从蟒蛇的出现和那混蛋带给三界的灾难。到后来，他选择了自我牺牲救世，再到我被迫亲手杀了他，让他如愿以偿地跟蟒蛇一起同归于尽。这些事情，尽管由他轻描淡写地说出来，我的心也依然是沉重的。

　　后来我想了想，也对。反正对他来说，也已经是两年多前的事情了。尽管对我来说，那更像是才刚发生的事情一样。就连听着他说的话，想起当时的画面，我都忍不住觉得心痛想哭。

　　李砚继续说着话，轻轻地笑着。
　　我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他，发现李砚好像真的是释怀了。包括，他已经成为了人类的这件事情。好像是那样的理所当然，他甚至都没有一丝抱怨的话。可能就像南智雅说过的一样，这是李砚一直以来的愿望。成为平凡的人类，那样寒酸的愿望，竟然是李砚真实的想法。

　　我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作何感想。

　　一直以来，我都是仰望着李砚而活的。他像太阳一样耀眼，而那种明亮温暖的光芒，自带希望给人，让人不禁也有了盼望。我其实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能永远的跟李砚一起快乐的生活在一起。

　　可他竟然说他喜欢做人的感觉。虽然有很多不便，但是，他是真心希望能跟喜欢的人一起白首过完一生。失去了九尾狐之身也意味着他也失去了永生的能力，可与其必须眼睁睁看着周围心爱的人经历生老病死然后离自己远去。李砚说，当人还更加的好。

　　我认真的想了想，觉得也是。

　　像我这样独自活得长生永生又如何？根本毫无用处。
　　如果身边也没人陪着，这样的人生再长也全无意义。

　　就算李砚跟我说，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们都还是兄弟。但是，我知道有些事情已经改变的了。李砚成了人，我却还是狐狸。这事本身就是个问题。

　　还能再回到以前吗？

　　不知怎的我又一次开始怀念从前。明明眼下跟李砚终于又再次和好恢复友好的兄弟关系，但是，我其实心里很清楚，很多事情都已经改变的了。相比较的话，比起现在，我还是更喜欢以前跟李砚还有小黑狗跟具申炷一起生活再白头大干的那个时期。

　　那时候，生活很简单，单纯得快乐。
　　当时，我人生每天睡醒最大的烦恼，大概就是思考着要决定去哪儿玩乐了吧！

　　可反观现在，无业游民般的现代生活，看似没有什么事情可以烦恼的了，但实际上我却快乐不起来。我的心隐隐的在忧虑很多事情。比如说：哥哥到底还能活多久？他那种弱不禁风孱弱的身子，会不会没有办法活到寿终正寝的时候？到时候，他们都死了，我还要活着干什么？嗯？

　　我讨厌这种无力的感觉。
　　这世上有太多事情是我没有办法把握，也没办法掌握的了。

　　李砚说，不管怎样，他的家永远都会为我保留房间。只要我想要的话，我可以随时过去留宿。我当然没有马上答应。但是，他好像也早就料到了我会有这样的反应，他并没有感到惊讶，只是很有耐心地又开始跟我继续说起故事了。

　　这两年间发生的事情，李砚一件件地挑重点跟我说明。
　　我静下心来仔细聆听，想要从中找寻，看是否有能解答我疑惑的答案。只可惜并没有找到任何蛛丝马迹。我心中的谜团依旧在那里。连日来困扰我的梦境，让我很是困惑烦躁。我不明白这些真实的梦境到底是预警？还是什么原因导致的？

　　你是用什么方法把我找回来的？
　　我问了他这么一句。

　　估计还是非常难以解释的问题吧。李砚似乎没想搭理我，自顾自地继续说着他的故事，完全无视了我的提问。

　　我耐着性子，又问了一次，明知道没结果，但还是没忍住。

　　李砚叹了口长气。然后，他问我：为什么要一直纠结在那种没用的问题上？最重要的是，你现在在这里。你回来了。我们大家都好好的活着，这样就可以的了。

　　我承认我的个性本来就是死心眼，而且也固执得很。要不然就不会600多年来都执着于李砚而活了。我以为李砚本该明白我的心情才对。毕竟他也曾经短暂的离开过这个世界，原本也以为再也没有机会回来的了，不是吗？

　　可是，那些问题明明对我来说很重要，但我不明白为什么李砚总是假装视若无睹。
　　我必须得到解答，要不然我是不会甘心的。

　　李砚完全把我当闹脾气的小孩子在哄了。他走到厨房，刚才他带回来的一个购物袋。之后，我看着他从购物袋里拿出一罐水果糖，然后直接丢给了我。

　　乖，吃糖。听话点，给我省点心。

　　看着一副哄小孩模样的他，我更是无奈了。他总是这样，对自己不想说的事完全排斥，要嘛是打太极绕圈避开，要嘛就找其他无关紧要的事情来打发我。

　　之后，我又问他。
　　那时候他跌入三途川后，到底经历了什么状况？还有记忆印象吗？

　　李砚顿了顿。但终究是没有开口说明。
　　他反问我：知道了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朗啊，我们兄弟俩都算是死过复生的了。既然如此，珍惜当下难道不好吗？为什么要纠结在过去的那些事情？往前看，不好吗？

　　往前看自然是好的。但是，如果要我稀里糊涂的活得不清不楚，那种活法也不是我想要的。最起码，我想要知道我失去的那两年时光，究竟是跑哪儿去了。总会有原因的吧！

　　好像是看穿了我的纠结心态。
　　李砚又开口说话了。

　　这次，他的神情异常认真。
　　他说：小不点，有些事情我不说，并不是故意要隐瞒你。只是，那就是我保护你的方式。我希望你能明白。

　　哼。保护我的方式吗…？

　　保护我吗？李砚想保护我……这话听了到底是该高兴，还是该失落？如果什么都不告诉我，把我当成小孩子，让我活得像傻子一样的，这就是在保护我？呵呵。

　　那这种保护我的方式，我宁可不要。

　　我当时有些生气，但原本想一次过当面跟李砚把话说清楚的我，最后还是犹豫放弃了。关于那些混乱的梦境，那些连日来困扰我思绪和心情的零碎画面片段，我最后还是没有告诉给李砚知道。

　　既然他打算不告诉我真相，那我保有自己的小秘密也是无可厚非的。

　　我总觉得李砚隐瞒了我重要的关键信息，而那些很大可能性是对他自己会造成伤害的。冥界之主，不管是三途川的夺衣婆，还是十殿阎王，他们一向来都喜欢以交易方式来支配请求者的命运，这事儿在三界里大家心照不宣。

　　我当初也是实在没法子了，才会同南智雅去求十殿阎王——五道轮转王。最后，更是选择自我牺牲的方式去换回李砚的性命。一命换一命，这便是五道轮转王开出的条件，甚至他还明确的告诉我们无论是复生或转生，李砚再次归来的情况都可能是随机设定的。但那时的我可没时间多想了，那是我唯一的曙光，只能义无反顾的选择去换回李砚。所以，也才有了现今变成凡人之躯的李砚……

　　可也因为如此，经历过如此艰辛过程的我，心知肚明凡事都是需要付出相对的惨痛代价的。如果说，李砚当真背着我也跟不知名的家伙做了交易，然后再次换回我的生命的话……那整件事情或许就说得通了，对吧？

　　就像南智雅他们所说的。我现在的命，是李砚给救回来的。至于用了什么方法，李砚根本就没有说明。李砚承认了是他把我找回来的，但是，他却始终对关键的过程只字未提。反正只要结果是好的。当大伙儿见到我和李砚两兄弟都平安无事的跟他们生活在一起，那过去艰苦的过程，对大家而言，好像也没有特地需要去了解的必要了。

　　但是，对我来说，李砚目前也活得好好的。这就是疑点之一了。
　　到底李砚是做了什么代价交换回我的呢？

　　李砚肯定是做出了什么牺牲才对。
　　尽管他不说，可是我一定要查明真相才可以。

　　就像李砚自己对我说的。
　　他不是故意要隐瞒我实情，因为那只是他想要保护我的一种方式。

　　不过，以我的立场看来，我确实是能够理解李砚的用心良苦的。尽管这并不代表我认同他的做法。事实上，我也非常在乎李砚。我一直执着于真相，那也都是因为我想要保护李砚。

　　或许说，我是不是该抽空到三途川那里逛一逛了呢？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