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姬三寸半[穿书]》厉九歌

61、第 61 章

　　在从妖族地界前往遂荷城的这段路途中，系统姑娘还和大黑鸟渡鸦一起抱怨过，觉得一路上都走山路怪无聊的，想进城里渐渐世面，渡鸦当时就叫嚷道：“好不容易我们妖族翻身把歌唱，当然要大摇大摆地走进人类的城池显摆一通。”

　　系统姑娘深以为然。

　　然而当宝璃考虑过后决定改走官道的时候，他们两个又都摇着翅膀晃着脑袋，表示自己就是嘴上说着玩，其实对人类的城市不感兴趣。

　　宝璃心里知道，他们是为了她，所以才压下心里对繁华城池的向往。

　　她心里有一点内疚，觉得自己像一个包袱，拖累了他们的自由。
　　她也不敢做出承诺，因为无论是对贺若迟恨之入骨的西门家，还是那个隐藏在幕后操纵了他们人生的黑影，她都不敢保证自己能在短时间内消灭掉。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在这场战斗中活下来。

　　为了行程保密，不让那个黑影有继续安排他们的可能，除了走人迹罕至的偏僻山道，她一路上还小心地收束着大家的因果线。
　　没想到反而因为这过分小心而错失了获取外界消息的渠道。

　　周芙走后，宝璃有些挫败地托腮坐在河岸边的石头上。

　　渡鸦和系统姑娘不知道她的烦恼，他们正在合力抓味道更鲜美的河虾。时不时传来叽哇叽哇的叫声。

　　贺若迟在她身旁盘腿坐下，将半只刚刚烤好的地瓜递给她，“我尝了，又甜又粉，你试试。”

　　宝璃接过来嗷呜一口，将肚子填了个半饱，她才叹口气，“贺若迟，我之前的决定是不是错了？是不是一开始就走官道会比较好？这样既不会错过这么重要的消息，也可以让他们开心一点。”
　　宝璃的目光投向渡鸦和系统光球。

　　贺若迟摇头，“还在为这件事情烦恼？我说过，你是珍宝，不是包袱，他们的想法也一样。”他的表情是那样的理所当然，仿佛不是在夸赞，而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

　　“况且人偶做的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我们就算提前知道消息了又能如何？”

　　宝璃摇头，一脸认真，“那不一样，如果我们早一步知道消息，也许就能赶在人偶被钟离家带走之前找到它，然后问清楚它杀人的原因，再一路商量布局，这样子我们在对上钟离家的时候，就能占据大义了！”

　　宝璃总是这样，她对善与美的要求极高，且是一定要去践行的高，仿佛那些人性中会有的自私与贪婪，都早早从她身上被剥离开去。

　　她眼睛发着光，“这样子，大家都能看到我们是好的，是对的……”

　　看着这样的宝璃，贺若迟的眼神变得很软很软，他想，也许他跟宝璃一样，看见美丽的、纯粹的事物，就会忍不住心生欢喜。

　　“宝璃，你说得对，你做得也对，但你有没有想过，那些千百年来被世家压在底下不得喘息的人，也许对这些正义之举并不在意呢？”

　　宝璃一愣，一脸的惊异，穷尽她的认知，她也想象不到，怎么会有人不向往正义、不对正义之举拍手称快。

　　贺若迟：“因为谁在上位，谁行正义之举，他们并不关心，他们只在乎有几个人上人死掉，仿佛他们比某些人上人活得更久，就凌驾于他们之上了。在他们眼中，我们这种被世家通缉的修士，也是人上人中的一员，倘若败的是我们，死的是我们，他们也只会将此作为茶余饭后的闲谈，然后再吹捧世家威严不倒。”

　　“同样的，世家中人也不在乎谁是谁非谁对谁错，他们只在乎怎样能得到更多的利益，谁能给他们带来更多的利益，谁就是好人，谁敢损害他们的利益，谁就十恶不赦。”

　　宝璃沉思起来，“所以公布他们的罪行，并不能让他们有哪怕一丝的悔过，也不能让更多的人支持我们？”

　　贺若迟：“伽恒天世家之间盘根错节，远不是阎海魔域那么简单。”

　　宝璃：“所以阎海魔域那一套行不通了？”

　　贺若迟摇头，“不，行得通，暴力足以让他们屈服。”

　　宝璃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个以理服人，我懂了！他们都是目光短浅的蠢货，我们不必在蠢人面前浪费口舌，不服气，打到他们服气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