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级高手的咸鱼人生》清泪当歌

37、第三十七章 验货，林志远的疑惑

　　廖招娣咧嘴笑笑，顾不得多说，眼睛死死盯着李鹃手中的尺子。
　　李鹃先用尺子测量边角，又掀起箱子看柳编的是否匀净、平整……廖招娣脸上的笑早就消失不见，只剩下紧绷的脸和快要冒火的眼睛。
　　李鹃终于一个个验完，抬头看向廖招娣道：“嫂子，你们这箱子编的不太符合标准啊，只有一个勉强能算二等，这两个根本不达标，人家不能收呀。”
　　廖招娣仿佛被踩了尾巴的猫，一下子炸了：“你说不合格就不合格啦？是不够长还是不够宽啦？”
　　廖家老大，已经十八岁的来荣一梗脖子，道：“都是跟你爹学的，不合格也是你爹教的，你自家的就是一等品，凭啥我家就不合格了？还不收？你不收试试！”
　　“哎，你咋说话呢？”帮忙的民兵立刻呵斥道。
　　见人高马大的小伙子往前一站，来荣、来华兄弟俩气焰略低了低，暂时息了声。
　　“哎哟，这是想干啥？还想打人是咋的？路不平有人铲，事不公有人管，这一碗水端不平，欺负人欺负到头上，还不让人说句话啦？”廖招娣索性大声嚷嚷起来。
　　李卫民交完柳箱也没走，就在旁边站着和老支书说话呢，刚才矛盾初起，廖招娣个娘们家的吵吵，他没打算上前，但是两个小年轻的一动，他就丢掉了手中的烟蒂，眼神锐利起来。
　　老支书也放下手中的烟袋锅，抬头看过来，想着开口把事情压服下去。
　　谁知，没用上二哥李卫民，也没用老支书开口，李鹃一开口直接就把廖招娣娘仨给秒杀了：“拿不合格的冒充合格，这是不想有下回了啊？传胜嫂子，你这是要把乡亲们挣钱的路子给砸了呀？！我这还想着，这趟人家看着咱们活儿做的漂亮，给个大单子，让乡亲们能过个好年呢……”
　　加工户自然是盼着下一批拿到更多活儿，第一批没参加上的社员，也盼着下一批大单子，自己也能接点儿活儿，挣个十块二十块的……谁不想过好日子？谁不想有肉吃？谁不想过年给老婆孩子穿一身新衣裳，吃顿好饭菜？！
　　是以，没等李鹃把话说完，围观的人群就激愤起来，七嘴八舌地声讨起蔚家人来。
　　廖招娣仗着男人是三小队队长，平日上工下工被人奉承惯了，走到哪里都想人奉承着，奈何男人权力有限，出了三小队谁理会你？！
　　被这么多人一起针对，廖招娣也怂了，恨恨地挖了李鹃两眼，招呼两个儿子，拎着不合格的箱子灰溜溜走了。
　　接下来几家都很顺利，有两家因为新手，有所不足，也能进入二等品，李鹃也就收了。张福生都记下，又把备好的小纸条刷了浆糊贴在柳包上加以区分。
　　收完货，二哥李卫民也套好了生产队的骡车过来，众人七手八脚把柳箱装车，捆扎固定好。
　　林志远推着自行车，拎着个篮子过来：“快吃饭吧，吃完再出发。”
　　李鹃跑去大队部里洗了把手，甩着水出来，接过林志远递过来的饼子，一口咬下去才发现，饼子从中间切开过，里边塞了炒鸡蛋和咸菜丝。
　　这么拿着，一口一口吃，让李鹃想起了后世遍地开花的洋快餐。
　　李卫民挥着鞭子，赶着骡车出发，出了大队部，上了大路，他就跳上车辕，慢悠悠从篮子里摸个饼子吃上了。
　　“上车，我带着你。我陪你们一起去。”林志远拍拍自行车后座示意李鹃。
　　李鹃抬眼看看装得满满当当的骡车，几乎没犹豫，就从善如流地上了林志远的自行车。
　　自行车后座加了棉垫子，舒服了不少，林志远又递给李鹃一个半旧的军用水壶，这才上车出发。
　　李鹃吃着东西，有充分的理由不说话。
　　林志远也没有说话，不是他也回应冷战，而是突然得知妻子凭借一人之力联系到了柳编单子的事情，被震惊到了，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和李鹃认识、喜欢，然后结婚生女，六年多了，不管是最初的印象，还是结婚后之后，妻子都是温婉、温柔的小女人。
　　结婚前，万事都有爹娘和哥哥们做主，结婚后，对林志远也是全副信任和依赖……这样一个女人，怎么突然能去地区外贸，还联系到柳编的单子呢？
　　太出乎林志远意料了。完全不可想象。
　　两人一路沉默着，李鹃吃完一个饼子，又喝了两口水顺下去，转手把水壶递给二哥。
　　之后，道路颠簸着，她慢慢竟困顿起来，又倚在林志远的脊背上睡着了。
　　只睡了一会儿，三人就到了公社。
　　李卫民把骡车赶到农机站，换了拖拉机，三人一起，突突突地继续出发。
　　有拖拉机，比骡车快了不少，车斗里也有了空当，李鹃裹紧带来的军大衣，倚着挡板很快睡着了。
　　林志远坐在旁边，看着睡得沉沉的妻子，突然发现，自己似乎并没不是太了解眼前这个女子。
　　他以为她永远是温婉羞涩的，但眼前的女子大方，甚至透着些豪气和不拘一格，在自行车上倚着他能睡着，在拖拉机斗子里往挡板上一靠也能睡着……意外的，他并不觉得如此作态粗俗，反而觉得这种爽朗、洒脱，别有一种可爱。
　　拖拉机突突突地在路边停下，林志远抬头往前边看过去：“二哥？”
　　李卫民从驾驶座上起身，一边大声招呼：“来，来，你来开一段，我昨晚没睡，困得不行了……”
　　林志远一听，立刻从拖拉机斗上跨过去，来到驾驶位上。李卫民也不上车斗，就侧坐在驾驶位旁边的叶子板上，一边抽烟醒神，一边看着林志远开车。
　　林志远跟着李卫民学过两回拖拉机，在场院里练过一回，这还是第一次上路。
　　然后，一起步，拖拉机就哐当哐当猛抖了两下，在车斗里熟睡的李鹃不意外地被颠醒了。
　　她懵懵地张着睡眼转头，看见车头上的两个大男人，哈哈哈地笑的像俩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