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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条件 ...

  •   周幸索性重新坐回位置上,抱胸看向还在情绪起伏的男人。

      符徵两条大长腿交叠,倾身靠在一旁的档案柜上,正午橙黄色阳光从透过窗户斜打在他的身上,将他挺拔的身材照得发光,而阳光无法触及的脸上,阴云密布,阴沉冰冷的眼睛阴鸷地盯住周幸,颇有一副咬牙切齿的凶狠模样。

      两个人谁都没有先开口的意思,周幸把目光重新放回桌上的文件上,打算把这人当做空气处理。

      “啪。” 安静中突然响起一声细微的打火机响声,一阵久违的烟草味道窜入周幸鼻腔,他眉头紧皱,终于没忍住开口,“这里是医院。”

      符徵并不回应他的提醒,砰得将办公室房门紧闭,眯着危险的眼睛,慵懒地吐出一口烟雾,声音沙哑低沉,“乖乖,你可叫我好找。” 温柔缱绻的语气与他脸上如阴沉的表情相去万里。

      “别他妈乱叫!” 周幸是位温润平和的NPC,但要括弧下,在符徵面前除外。无论是他们热恋时的恼羞成怒还是现在对他的厌恶,他在这个人面前,从来忍不住情绪的宣泄。

      符徵的眼睛里有一瞬间蓄满狂风暴雨,抬脚朝周幸所在的地方走过去。

      隔着一米多宽的办公桌,符徵压迫性地矮下身体,大手一挥,在周幸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弯腰越过桌面,将他圆润清丽的下颌牢牢掐住,恶劣地笑道:“这就受不了了?以前在床/上我叫的可比这个过分多了。”

      话语间带出来的几丝雾气喷薄在周幸的脸上,熟悉到让他恶心的味道充斥在鼻腔中。

      被捏住的地方隐隐作痛,周幸用了力气也没有挣脱,伸手拍掉这只讨厌的手,他不甘示弱,“但你别忘了,现在咱们没有任何关系。”

      “没有任何关系?” 符徵揉/搓着被拍得有些麻木的手,慢条斯理重复周幸的话,嘲讽的讥笑声从他嘴里蔓延,他几乎忍不住似的笑出声,“以你现在的条件,没有选择的权利。”

      现在什么条件,条件再烂也比他这个外来物种好点吧?

      周幸没有回应他的挑衅。

      符徵的出现本身就已经是超乎常理的事情,这人以前的心思就九曲十八弯的让人琢磨不透,现在周幸更拿不准。

      来者不善就对了。

      他沉静淡定地看向符徵,等他抛下下一个重磅炸弹。

      “当初你敢那么对我,把我像一条狗一样耍着玩儿,就应该想到有这一天。” 符徵像是恨极了,说话时鼻翼耸动,好像随时准备扑上前来撕了周幸一样。

      哈?

      周幸一阵郁闷,这人是属猪八戒的吗?专会倒打一耙。

      明明是符徵为了通关游戏将他利用了个彻底,在他身心全部交付之后再将他一脚踢开,自己逃出生天,留下来的周幸却是落得个差点成为回收站垃圾的下场。

      事已至此,周幸不是喜欢揪着过去不放的人,之前的事情权当自己鬼迷心窍,色/欲熏心才看上这么个东西。

      “所以你来干嘛,弄死我?”

      这种不痛不痒的态度彻底点燃了符徵的心,他夸张地笑,“怎么可能?我不舍得。” 他笑一声,原本就狭长好看的双眼危险眯起,似是回味什么醉生梦死的事情,“不如把你绑在床上,玩儿死你。”

      语气轻佻,实打实在耍流氓。

      周幸一阵憋闷,那些脑海深处不愿意回忆的记忆就像是憋闷了几千年的火山,一朝喷发就再也止不住地涌向脑海,他被符徵的话气得双手发抖,控制不住抄起桌上的物件就往符徵身上狠狠砸去,“滚!别让我再见到你。”

      丢出去的东西并没有砸到符徵,反而被他伸手一捞拿在手里。

      病例本厚重结实,符徵拿在手里沉甸甸的,他眉尾微伸,“听说周医生为了重回前线在积‘功德’?” 他饶有兴趣的翻开一页又一页,循着周幸清隽的笔迹看得仔细,就像是严苛的家长绷着一张臭脸,在认真检查家庭作业。

      但愈发紧皱的眉头让周幸无法无视,符徵偶尔掀起眼皮看过来的眼神让他一阵毛骨悚然,他紧张道:“还给我。”

      重新进入系统的符徵变得这么疯狗是周幸没想到的,他似乎跟记忆力那个人相差有点大。

      暗金色的打火机被打开,火石摩擦带出一簇旺盛的火焰,随着盖子被打开又盖上,火苗在符徵指间隐现,他将病例本合上,漫不经心地把病例本放到燃烧的火苗之上,抬起挑衅的眼神看向紧张的周幸。

      病例本是指挥脑交给他的,仅此一本,周幸还指望着这个交差呢。

      这个无赖!

      周幸袖口里的拳头紧攥,竭力控制住自己打过去的手,“你到底想干什么?纠缠一个已经跟你毫无关系的陌生人很爽?”

      不知道哪个词惹怒了符徵,他的额上青筋暴起,瞪视过来的眼神像是要吃人似的恐怖,阴冷的没有任何生机,“干什么?我想干的太多了。”

      话音未落,一股植物纤维燃烧的味道弥漫,黑色册子的一角已经开始烧起来了,纸张干燥易燃,火舌当即窜的旺盛。

      “混蛋!”

      周幸扑过去的身影太迅速了,以至于巴掌落下来的时候符徵没有反应过来,红色掌痕迅速在他脸上张起,这一下用了十足的力道,符徵正回打偏的头,毫不犹豫举起胳膊就要还手。

      但这蓄满力量的一拳始终没有落下去,就像是被按了停止一样停在空中。

      周幸的眼神让他没由来的心口一疼,奇怪,自己明明是来找茬的,为什么挨上不轻不重一拳心会这么难受?

      完美的燃烧条件让火焰迅速覆盖了整个笔记本,即使周幸抢的再快也没有阻止它的破坏,顾不得其他,直接上手企图去拯救心血。

      周幸拎着已经被烧的面目全非的病例本仔细检查了,不出意外被烧的差不多了,勉强还能看见字迹的一张纸上,焦黄色的记录上显示第583例......

      两年的心血,折损过半。

      一股无力感占据了周幸的全身,他盯着被烧焦的病例,感觉自己就如同一个笑话。对于符徵这个人他以为自己已经放下了,没想到今天重新回忆起那些不堪回首的事情,仍然让周幸心里不痛快起来。

      他将已经烧毁的病例本拿在手里,另一只手扶着办公桌借力,一股无可奈何感受从心里蔓延,“你到底想干什么?”

      早就知道眼前的人是什么好东西,就算跟他说再多于事无补,与其这样倒不如直接摊开问问,这次来找自己,又想出什么害人的新招。

      周幸那种目空一切,眼里不再有自己的眼神让符徵一凛,这样的周幸让他感到陌生,心里突然一阵烦躁,自己明明是来给这个狠心抛下自己的人找不痛快的,但现在不痛快的似乎只有自己。

      符徵双手一攥,说出来的花不怎么好听,“不干什么,来看系统最强NPC的笑话,怎么,不行?”

      周幸呼出一口气,勉强维持住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心情,“嗯,你现在看到了,可以滚了?”

      “滚?没那么容易,当初你那么对我,不就是仗着我再回不来吗?”符徵选择性放下心里那一丝异样的心疼,“让你失望了,我又回来了。”

      “我不仅回来了,而且也不会放过你。”

      “当初?”周幸想起来之前在游戏中自己发现了符徵虚伪的伪装后确实试图报复过他,如果他是指这一件事的话,那么他们本就是两不相欠,“当初我再这么阻拦,你不是一样出去了吗?”

      踩在周幸的被伤透的心上,一步步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那是你......”

      “行了!”周幸打断了他,不愿意跟他这样人有所谓的叙旧,“说说吧,你现在的目的又是什么?”

      目的是什么?

      符徵被他问的有点愣怔,选择重新回来这个系统空间时他仅凭一腔怒气与指责,想要找这个人讨个说法,但见到了周幸,怎么他这个加害者倒是自己更想受害者?

      真是个绿茶,符徵从心里骂了他一句,以前就是被周幸这一幅无辜又欠/操的样子给迷住了。

      周幸见他就久不言语,“如果没什么事请你出去,我这里不是精神科。”

      等他走了,周幸想找找有没有修复病例本的可能。

      院长出去了一会儿始终不放心,那个年轻的小伙子看起来就不好惹,“哎,小周平常看起来那么和顺,怎么会惹上这号人物呢。”

      他念念叨叨的又回去了。

      “我说小周啊......哎哟!”张启正推开房门一眼就看到了被被烧得差不多的黑色本子了,“怎么会搞成这样?”

      他疾步过去拿起病例本翻翻看看,心疼的不得了,“这,怎么回事?这可是你的心血啊!”

      周幸不想提起刚才的事情,“院长,您知不知道一些可以修复它的办法?”

      “都这样了,怎么修......”院长摇摇头,“这种损伤是永久的,不经过回收站是修复不了的,而且上面的记录......”

      周幸无力倚靠在桌上,整个人垮下来,像是得了某些不久于世的绝症病人一样虚脱,“好吧,好吧。”

      张启正突然又想到了什么,“虽然没有修复的办法,但我倒是有个可以快速增加治愈病例的方法。”

      周幸的眼里重新泛起光,一下直起身子,“什么方法?”

      “发现即救治。”院长拍拍手里的病例本,“你知道咱们的病患送到后都是由系统分布给各个康复师的吧?但是如果你就在产生病患的当场,为了让受伤的病患得到更快的恢复,系统会自动将你和病患绑定,这样你就可以拥有更多的病人,并且如果不是很严重的伤痛,可以就地治愈。”

      是一个好办法,只不过他们这些后勤NPC没有进入游戏的权限,“但一般NPC受伤都是在游戏中,根本没有办法第一时间接触。”

      “你说的没错,正常是没有办法接触到,但是......”张启正的眼神突然飘忽到站在一旁紧皱眉头的符徵身上,“但是如果我给你开个出诊的许可,然后将你身上的数据跟玩家的数据对接上兴许可以混淆指挥脑的视线,成功‘越yu’。”

      周幸抿唇看向符徵,想也不想就拒绝,“不用,我还是想想其他办法吧。” 现在一刻也不想跟这个人扯上关系。

      “我这么招你嫌弃?”符徵刚才一直在听他们说话,他本来就没想真的烧毁那个破本儿,只是想吓唬下周幸,一不小心没拿稳才会烧着了。

      他搓搓被刚被周幸打的脸,隐晦不明地道:“我可以帮你。”

      这一次,周幸并没有立刻就相信了他的话,戒备道:“条件?”

      符徵吐出一个烟圈儿,撇脸去看窗外那颗在风中摇曳的小树枝,“大魔王不装了?”语气多少带了些酸味。

      明明之前跟他在一起的时候还会费心哄他,虽然......都是假的。

      “少阴阳怪气,你的条件。”周幸重复刚才的话。

      “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凡事讲条件?我偏就没有条件。”符徵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帮他,但就当做是给自己一个完美的结束吧,等到他们再一次游戏通关后,以后应该也不会再见到周幸了。

      周幸不确定地看向符徵毫无算计的眼神,他在怀疑这个人是在耍他,还是打算在过程中报复自己。

      桌子上摆着的是院长刚刚放下的笔记本,它就这样灰扑扑,残缺地躺在桌上,如同所有骄傲被折磨殆尽的自己。

      “好。”周幸的视线桌上收回,直直看向符徵,“希望这次符先生可以堂堂正正的,不要耍一些小心思。”

      既然已经无心于这个人,那么不管他再纠缠自己也不会有别的想法,况且这本身就是符徵欠他的。

      “我还算了解游戏机制,作为交换,我会帮你尽快通关。”

      符徵没有回答他,只是将目光放在周幸脸上那一处小巧殷红的小痣上,之前他们在一起时,情到浓时,他喜欢亲吻那个地方,周幸会因为这样不自觉发出愉悦的声音。

      但现在,他的脸上只剩疏离戒备。

      符徵嗤笑一声,“这么想让我出去?不愧是你,爱与不爱都可以收放自如。”

      院长见火药味又要加重,连忙插嘴,“太好了,那我们快准备吧,正好我手里还有一个出诊名额。”

  • 作者有话要说:  小周:死去的男朋友突然攻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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