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国小殿下终将美艳天下》愚肆晓

28、第0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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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衍之成功通过考核，拜师涂婷月。

　　然而正式学习蝎尾针的第一课竟然是中毒，本人还未说什么，一旁观摩的明夜琛先急了。

　　“这不合理！”

　　涂婷月正在往针上淬毒，瞅了一眼护犊子般站在她徒儿身前的阿琛，嗤笑道：“是你教之儿还是我教？合不合理你说得算？”

　　明夜琛中毒过，自然知道蝎尾针毒性的厉害，即便是一类不致命的毒，未用解药亦是要疼个三天三夜，全身僵硬动弹不得。

　　要是早知道学习这破暗器需以身试毒，才不会让之儿拜师呢！

　　明夜琛攥住黎衍之手腕，把人拉到身前指着道：“阿娘你瞅瞅这身板，哪能忍受那种痛苦...嘶，之儿别掐！”

　　黎衍之抽回手，白了一眼龇牙咧嘴的男人，哼声说：“别小看我。”

　　仅仅一个月，可用脱胎换骨来形容；这点明夜琛感触很深，刚被掐了手背，此时竟然红肿起来，可见对方早已不是弱不禁风之人。

　　黎衍之走到涂婷月身旁，静看师父淬毒，这亦是他以后要学习的重点。

　　“等你熬过这毒性，为师就送一把能使用蝎尾针的暗器。”

　　蝎尾针可依附许多载体，例如涂婷月的琵琶。

　　黎衍之盯着那淬毒的容器目不转睛，后知后觉问：“若是一类毒性不致命，我肯定能熬过这三日，师父为何还担心？”

　　“因为人在极度痛苦中会产生退缩之意。”

　　涂婷月放下容器，被淬毒的蝎尾针纤细透白，不细看根本无法发觉本体。

　　她朝黎衍之笑笑，“中毒之所以是学习蝎尾针的第一课，是为了让你明白暗器并不是我们表面看到的那样，有些暗器杀人不眨眼，被江湖称为绝学，但是。”

　　涂婷月顿了顿，将淬毒好的蝎尾针放入收纳盒。

　　“但是？”黎衍之眨眼，静待师父下文。

　　“若是没有亲身体验蝎尾之毒，便无法真正领悟其绝妙。蝎尾针并不是百利无一害的暗器，相反有时候伤及得先是本体。”

　　黎衍之听得云里雾里，却没有任何退缩之意，甚至还迫不及待地涌上好奇心，中毒后的滋味... ...真的如明夜琛所说那般痛苦？

　　涂婷月：“若是你准备好了，我们便开始。”

　　对未知自然亦是有恐惧的，黎衍之轻烟口水刚准备点头，只见明夜琛又蹿了过来，“等等！”

　　再次挡在涂婷月和黎衍之中间，不白的俊脸更加黑了，“我有话对之儿说。”说完不等两人反应，拽着黎衍之朝前院大步走去。

　　“眀、明夜琛！”黎衍之挣扎，可惜纵使自己有了内力，也抵不过男人体内强大的灵力。

　　被一路拖拽回前院，黎衍之手腕都起了红色，直至踏入厢房，“嘭”地一声门被甩出声响，明夜琛才总算松手。

　　黎衍之揉着手腕，眉头紧蹙，盯着面前人嘟囔着：“有病。”

　　明夜琛气不过，先灌了一壶凉茶消气，随即大手抹去唇边水渍，虎视眈眈盯着眼前人。

　　“你...你不是有话要说，说吧。”黎衍之入座，被对方视线紧盯莫名浑身不自在，也想喝口凉茶润嗓，可惜茶壶空空如也，壶嘴还有被明夜琛抿过的痕迹。

　　“... ...”

　　他这位友人倒是不拘小节，每次畅饮凉茶都不用茶杯，害得他每每都要用热水烫茶壶。

　　“我就直说了。”明夜琛倏然开口道，“你不适合学习蝎尾针，放弃吧。”

　　“... ...”

　　见黎衍之不回应，明夜琛更加烦躁，声音又加重了一个高度，“江湖武学那么多，没必要非要学暗器... ...”

　　“阿琛。”黎衍之打断对方的话，抿唇轻笑反问：“蝎尾针是不是很厉害？”

　　“...是。”

　　“连你都能压制住对不对？”

　　“...对。”

　　“那我为什么不学呢？”

　　黎衍之打心底疑惑，这是难得变强的机会，他为何要放弃？涂婷月愿意收他为徒，自己高兴都来不及呢、怎么会拒绝学习？

　　他不懂明夜琛百般阻扰是为何，两人是友人，不应该互相支持对方的决定吗。

　　那透亮的琥珀色眸子太过清澈，看得明夜琛浑身燥热，体内白虎像是感应到什么，也不安分起来；眼神下移到对方手腕，那处被他捏红的痕迹还未消散。

　　“蝎尾针毒性...很强。”

　　“我知道。”

　　“毒发很痛苦，不服用解药真的会疼三天三夜，感觉宛如被蛇蝎虫咬、油锅上煎烤。”明夜琛盯着人眯眼，强压浑身的躁动，一字一句说：“意志不坚定者此经一遭会丧失求生欲。”

　　全身僵硬动弹不得，剧痛却每分每秒的吞噬，就算成功熬过毒性，亦是有后遗症的。

　　明夜琛从小被涂婷月拿来试毒，虽然他已经不会再有什么后遗症，当依稀记得儿时初次熬过蝎尾针毒性时，对任何痛感都会恐惧，每每想起那三日恨不得与世长辞。

　　黎衍之见对方如此认真，便也明白蝎尾针的毒性肯定比想象中的还难熬，但他不能放弃啊，好不容易成功完成考核，历经30日的刻苦努力，终于求得的机会... ...

　　他注定要走这么一遭。

　　黎衍之其实很感激，他知道明夜琛是在担心自己，害怕他熬不过去、又变回刚离开锁春楼那段时间的模样，但其实他已经无法回头了。

　　对于现在的黎衍之而言，并无他路可择，一切出现的机会都是难得，他必须坚定走下去。

　　“谢谢你阿琛。”黎衍之伸手覆在明夜琛手背，一白一黑两手相触，亦是温凉与火炉般的热。

　　“我会没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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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回后院，黎衍之听从涂婷月指令站到大树前，明夜琛见阿娘琵琶抱入怀中，整个人紧绷起来，张了张口终是没有发出声音。

　　涂婷月眼下亦是闪过不忍，“之儿，根据你身体的承受度，我会发出十二根蝎尾针，针针入体，从脖到脚毒素会侵入深处。”

　　蝎尾针入体后就瞬间融化于血液之中，除了解药就是硬生生熬过去三日毒素，的确不致命，却会因人而异引发各种看不见的反应。

　　身体僵硬动不得，却时时刻刻压迫神经，意志力不坚定者痛哭、崩溃、想死都是小事；甚至有灵兽傍身之人中毒，体内灵兽会因毒性自我攻击，产生内伤。

　　好在黎衍之此时并无灵兽，最严重可能是内力耗尽，需修养十天半个月。

　　“师父放心，徒儿已做好心理准备，请开始吧。”

　　轻阖双眼迎接蝎尾针，顿了顿又睁开了，他要亲眼看着这暗器是如何入体、毒素又是何种蔓延，以身试毒亦是一种学习经历。

　　一旁的明夜琛比本人都还要紧张，见涂婷月奏响琵琶，12次拨弦，每次都令他沉重一分。“啪”的一声，徒手捏碎手中茶杯，眼眸里隐忍又担忧。

　　整整12根蝎尾针，针针入体，黎衍之眨眼，他根本没有看清暗器，“诶？”了一声后身体瞬间僵硬，毒发迅速，刹那间涌上撕心裂肺的疼。

　　“唔。”明夜琛接住之儿欲坠的身体，抱起人准备回前院，此刻内心有气不愿多看阿娘一眼。

　　“等等。”涂婷月叫住人，扔过去一个东西，明夜琛接住。

　　“这是解药，若是之儿熬不住...就喂给他吧。”

　　“好。”明夜琛捏紧解药再次转身，谁料怀里人突然开口道：“等、等等。”

　　此时黎衍之脸色煞白，冷汗直冒，就算不叫疼也能看出体内在遭受着什么样的剧痛。

　　“把、把解药还给师父，我、我不需要唔！”一股钻心刺骨的痛再次袭来，黎衍之一咬下唇，嘴角流出几丝血红。

　　明夜琛眼睛仿若滴血，声音沙哑道：“之儿你... ...”

　　“还给、还给师父——”

　　他不需要解药，绝对要熬过去！！
　　这点痛算什么，有比璇瑞亡国时还要痛吗...唔，可是真的、真的好疼啊。

　　“阿、阿琛，解药...还给师父吧... ...”黎衍之疼得气丝游离，眼角已不知不觉溢出泪花，与唇角的红色形成鲜明对比。

　　整个人烫得如被烈火炙烤一般，惨白肤色上又铺了一层深红。

　　明夜琛咬紧牙关，终是把解药扔了回去，“阿娘，三日后...我再带之儿来找你。”说完大步离去，害怕慢一秒自己就变了心意。

　　“哎。”涂婷月把玩手中解药，自言自语道：“怎么搞得我像个恶人一般。”

　　纵使她再心疼之儿，但对此亦是有原则的；没人知道在她儿时，母亲为了培养下一代无情宫宫主，可是真的会把她扔到百蝎洞里；那成千上万的蝎子吃她的血肉，才造就了如今百毒不侵的躯体。

　　蝎尾针的毒，便是在她身上一遍又一遍试出来的。

　　涂婷月心情倏然低落，手中解药沉甸甸的，亦充满着过去不愿回想的往事。

　　不知道收黎衍之为徒是否正确，但在那孩子身上她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是特别纯粹的一种执念，就如黎衍之琥珀色双眸般、透亮清澈。

　　对方身为亡国小殿下、又沦为敌国风月胜地的奴役，怎可能还有玲珑心？
　　她不懂却好似看见了。

　　“愿之儿能顺利熬过这三日。”

　　毕竟是阿琛第一次如此这么在意的一个人，身为娘亲，就算是为了她儿，也期盼黎衍之不要出任何差池。

　　不会有差池的，毒又不致命。

　　涂婷月自我安慰，此时的她绝对没想到毒的确不致命，却出了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