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022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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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路上，明夜琛再次回想起越青的那句话——
“人疯了，全身心都在你身上，怎会要离开。”
攥紧马鞭、双腿一夹，驾驹疾驰。
疯狂的念头汹涌而至，明夜琛眉头紧皱，那股难以明说的冲动令他恨不得立马闪现到云都。
亦是一天一夜未休寝，到达时天色未亮，前院黎衍之的厢房还亮着油灯。
这是早起了？
明夜琛脚下一顿，踌躇片刻后推开了门。
黎衍之正坐在榻边逗弄熟睡的小黑兔，白色里衣裹身勾勒出纤细腰肢，灰发如瀑布般散落，衬得那张脸精致白皙。
听到动静后回头，对上明夜琛的眸子身形一顿，张了张口又垂下了脑袋。
黎衍之怀里的小黑兔睡得舒坦，被人摸着小脑袋眼睛都不曾张开；这看得明夜琛没由来的气愤，他连夜驾马疾驰，某只灵兽却在家里呼呼大睡，这落差不是一般大。
明夜琛未敢上前、转身落座桌边，拿起一壶凉茶仰头猛灌，随之回眸，发觉对方也在看他。
那双透亮的琥珀色看起来并不精神，薄唇发白，脸上的倦意与他有得一拼。
明夜琛蹙眉，刚要说什么，又发觉黎衍之在打量过他后，竟然失落地移开视线。
“...？”
明夜琛不解其意，更不明白应是休寝时间，黎衍之为何会早起；再加上对方眼里亦是有可疑的血丝，便猜测问：“你一夜未眠？”
“...嗯。”
“为什么。”
黎衍之并未回答，反而突如其来说了一句：“没带什么回来吗。”
明夜琛顿住，终于明白对方眼里的失落是什么了；之前自己每每回来总会带吃食与一些小玩意，当然亦有黎衍之翻了一次就不再看的话本。总之不管是什么，反正从未空手归来过。
这次回来却两手空空... ...
明夜琛忍不住上扬唇线，调笑道：“失望了？”
见人不吭声，便起身大步走上前，那坐在床边的人儿身形明显僵住。
明夜琛一屁股坐到地上，胳膊支在床边，歪着脑袋细细打量垂眸的黎衍之，心道明明也就三日多未见，为何心跳的如此激烈。
嗯，定是体内白虎的错。
黎衍之终于肯看人，对上视线后抿了抿唇，“下次回来，带一些兵法策论的书籍吧。”
原本还想调戏人的明夜琛瞳孔瞬时放大，黎衍之这是... ...服软了？
三日前说要离开的人，此刻又说了这样的话，心脏“咚咚”跳个不停，明夜琛竟然觉得是自己幻听了，开口又确认了一遍：“什么书籍？我没听清。”
“兵法策论。”黎衍之见对方倏然抓住他手腕，也没立即挣脱，而是开口解释说：“不想看虚构的话本，以后别买了。”
明夜琛内心没由来地涌上一阵舒坦，“好，我明日不...天亮就去给你买。”
黎衍之抽回手，抚摸着腿上的小黑兔轻声说：“不急，你...先休寝。”
明夜琛站起身，虽然心情很好但的确困倦，便道：“那你也快休寝吧。”
刚准备离去，谁料袖子被攥住一角，明夜琛回头对上水汪眸子，挑眉问：“怎么，还有事？”
黎衍之踌躇片刻，终是咬唇道：“你...要不在这睡吧。”
对方离开这三日，黎衍之并不好过，根本不敢入眠，一闭眼便是大片大片炙热的红色，惊得他强撑了三天两夜，无法休寝。
很困倦、想睡又害怕入梦，并后知后觉明夜琛身上似乎有着什么能不让人梦魇的能力。
自然不会再提及离开之事，就目前情况来讲，是他离不开明夜琛。
“在这睡？”明夜琛双眼瞪大，“你让我同你睡？”
黎衍之面色浮上一层粉晕，他很尴尬却又不知该如何解释，心道算了，正准备松手让明夜琛离开，只见对方反手抓住他，还未反应过来之际双双跌入软塌。
“那可真巧，我困得一步都走不了。”明夜琛下巴抵在怀里人肩头，轻笑道：“谢谢之儿...施舍我半张床。”
黎衍之身形僵住，不管乱动，任由对方的手环在腰际，静了片刻，轻轻地“嗯”了一声。
没一会，在这如火炉般的温暖怀抱中，沉沉睡去。
美人在怀的明夜琛，明明困得眼皮都在打架，却完全无法入眠。
一只手环住柔软娇躯，另只手弄醒枕边呼呼大睡的小黑兔，给灵兽做了一个去把油灯熄灭的指令，困顿的小家伙不情不愿地跳到柜上，弄灭了亮光。
屋内彻底暗了下来，此时距离天亮最少还有一时辰；体内的白虎仿若知道他怀里抱着的人是谁，上蹿下跳极其兴奋，明夜琛就算想休寝也无法子。
他的心脏和灵兽一样不安分。
潜意识认为是体内白虎的缘由，所以不想让黎衍之离开；可现在对方主动依赖... ...又回想起昨日见到的喜朵、及越青那番话，明夜琛嗤之以鼻、又沾沾自喜。
就算不用下三滥的手段，黎衍之也不会离开。
借着窗外月光，细细打量怀里人的五官，明夜琛的呼吸都轻了不少。
熟睡的黎衍之仿若是水做的，似乎只要轻轻一碰就能泛起丝丝涟漪。
不愧是出生在雪之国的小殿下。
可真好看... ...
明夜琛的脑袋戛然而止，后知后觉竟然碰到了怀里人的唇，如梦初醒般弹开，眼眸里一片震惊——
他为何会亲黎衍之？！
定是体内白虎作祟！
明夜琛自圆其说，找到理由后又心安理得地把怀里人搂紧了。
翌日黄昏，明夜琛扛了两大箱兵法策论相关书籍回来，哼着小曲把黎衍之厢房的书柜填满。
却没料到从此以后，黎衍之变本加厉地把自己关在厢房内，连太阳都不晒的那种。
一日三餐明夜琛必定要送上房，否则某人便会“废寝忘食”。
黎衍之比在锁春楼时更加沉默寡言，整日与书籍为伴，对明夜琛的态度亦是没有多热络；可每夜休寝前，又会眼巴巴地望向明夜琛，还乖乖上榻留出半张床，想要什么不言而喻。
这可苦了明夜琛，体内白虎不见黎衍之就狂躁、贴近黎衍之就兴奋，反正无论如何遭罪的都是他！
更别提夜夜同床共枕了，仿若故意给自己找罪受。
就这样又坚持了一个月，实在受不住了，在一个天蒙蒙亮的时辰，明夜琛顶着两个黑眼圈轻轻放下怀里人，大气都不敢喘地溜出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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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处宅院分为前院和后院，他和黎衍之所居前院，而后院亦是有人居住。
明夜琛穿过前院走了片刻后才到后院，一眼望去，比起前院这里才更具有生活气息。
涂婷月坐在院内石凳上、伴着朝露弹琵琶，明夜琛没敢立即打扰，直到一曲完毕才上前叫人：“阿娘。”
涂婷月回眸，四十出头的女人面相妍丽婉曼，想必年轻时亦是个大美人；不过她对待唯一的孩儿可从不温柔。
“一段时间不见，你又黑了不少。”
明夜琛笑道：“我倒是想天天来后院，可阿娘烦我啊。”
“哼，是挺烦的，所以今个又为何来找我？”涂婷月顿了顿，“吃了吗，我去拿早食。”
“还没吃...别拿了，我等会回前院吃。”
涂婷月听后眯眼，“怎么，这是前院藏娇了？连陪我食早的时间都没有？”本是调侃的一句话，没想到她儿竟然没有反驳，黑皮上还露出了一丝尴尬。
“真藏娇了？”
“咳咳。”明夜琛挠挠头，落座涂婷月对面，“有件事想告诉阿娘。”
“说。”
“我遇到了体内白虎的主人。”
“... ...”
涂婷月盯着自家儿片刻后、倏然嗤笑出声，“看样子应不是最近才遇到的吧。”
明夜琛不敢吭声，涂婷月却变了脸色，“能确定是他吗？可璇瑞不是两年前... ...”
“是他。”
母子俩对视，明夜琛郑重其事道：“就是我9岁时遇见的那个小孩。”
璇瑞国的四殿下。
涂婷月抚着怀里琵琶，静了片刻后问：“你打算把白虎还回去？”
明夜琛叹气，“我是想，可他体内并未灵根。”
“怎么会？！”涂婷月大吃一惊，“找灵医确定过吗。”
明夜琛点头，“找过数次，皆说他是无灵根灵兽者，但是... ...”手抚上胸口，语气亦是疑惑：“白虎对他有反应，尤其是我每晚抱着他...咳咳，总之不会认错，黎衍之就是我9岁那年灵兽提前觉醒时，遇到的璇瑞小殿下。”
“那孩子叫黎衍之？”
“嗯，应该是璇瑞亡国后改的。”
涂婷月想了想，“这事蹊跷，你把那孩子带来我瞧瞧。”
“这... ...”
没想到明夜琛却徒然犹豫了，涂婷月察觉不对劲，“他不在云都？”
“那倒不是。”
“所以在哪？”
“咳、反正不远。”
涂婷月见状了然，拿起石桌上的茶杯轻抿了一口，“看来的确藏在前院了啊。”
知子莫如母，明夜琛此时不自然的状态就是心里有鬼，涂婷月心道或许她儿是真的藏娇了，才会这么宝贝着连人都不愿带来给她看。
“那孩子还如你儿时说得那般好看?”
涂婷月并未见过璇瑞小殿下，但她儿与那孩子有过接触；小时候的明夜琛不像现在这般别扭，经常说起那位小殿下长得很好看，要是女儿身就好了。
涂婷月当时还嘲笑说就算璇瑞小殿下是女儿身，他们也没法把人娶回家。
没想到过了十三年，璇瑞物是人非，那位小殿下竟然还活着，并且她儿还把对方金屋藏娇... ...涂婷月瞬间变了脸色，厉声道：“明夜琛！你是不是强迫人家了？！”
明夜琛：？？？
作者有话说第22章 第0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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