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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喜神娘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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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话好好说呗。”
宁玉手指扣着墙皮,看着朝自己爬过来的宁真内心欲哭无泪,一只脚蹬在墙上,估摸着自己突然会飞檐走壁的可能性有多大。
宁真没有搭理她的话,缓慢的爬行,指甲在地面上划过发出刺啦声,在狭小的环境里被放大,落在宁玉耳朵里像是抓在她心脏上。
宁玉盯着宁真的动作,脚尖悄悄换了个方向,手上蓄力就要扑过去时,宁真的动作更加迅速,整个人飞扑过来。
“嘭——”
屋门被撞开,一团人影滚了出来,鹅黄色的裙子已经脏的不能看,皱巴巴的团在一起。
宁玉躺在地上,有些懵的盯着漆黑的夜幕,天上黑洞洞的连颗星星都没有。
在地上躺了会把气息顺过来,宁玉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事情。
宁真突然朝她扑过来,本来是抱着拼死一搏的打算,却没想到被宁真撞出来后竟然回到了蒹葭馆。
躺久了背后发凉,宁玉正准备起身就感觉到后腰处火辣辣的疼,刚才从屋里滚出来,着实摔得不轻。
现在她只能一瘸一拐的扶着墙朝外走,好不容易走到先前进来的地方,一打眼过去却没看见刚才的破洞。
“嗯?”
宁玉瞪大眼睛,看着墙上那一块明显新砌出来的痕迹,将那个破洞严丝合缝的堵上了,没再给她扒开的机会。
“二小姐?”
不远处传来声音,似乎是怕被发现,声音很小,像是猫叫一样。
宁玉被吓了一抖,下意识的转身就看见桂花树后面露出一截裙摆,紧接着有人走了出来。
红娟怯怯的看着她,手上还拎着个竹篮子,见她没说话慢慢走过来,朝她行了礼。
“你怎么在这里?”
宁玉眼里带着审视,视线落在她提着的竹篮上,上面盖着块白布有意遮掩篮子里的东西。
红娟感受到她的视线,提着篮子的手下意识的攥紧。
“二小姐,我是来看看大小姐的,她走的惨,我想来送送她。”
红娟眼眶变得通红,泪珠子一滴滴滚落,她是宁真的贴身丫鬟,感情自然是不一般。
宁玉听到她的话眼里的戒备少了许多,伸手掀开白布,篮子里面放着的是一对白蜡烛和一堆叠好的元宝,看上去不怎么美观,像是匆忙赶出来的。
“我姐姐的死究竟是怎么回事?”
宁玉收回手,仔细的盯红娟的每一个反应。
就见她面色悲痛,声音哽咽的开口:“奴婢也不知为何会发生那样的事,当时我去厨房给小姐拿饭回来,才走到屋外就听见院子里的小丫鬟在喊叫,进屋一看就发现小姐上吊自尽了,明明早晨的时候还在和奴婢说笑。”
红娟说完已经泣不成声,她表现出来的悲伤不似作假,本就没什么光亮,加上她幽幽的哭泣声,整个院子更显阴森。
宁玉问到:“姐姐最近和什么人有过交集,或者是去过哪些地方?”
红娟回忆了一下,摇了摇头,说:“临近婚期,大小姐连院子都不怎么出了,只每日早起去给夫人请安,也没收到哪家小姐的帖子。”
宁玉追问:“大小姐出事前,最后去的是什么地方?”
“祠堂。”
宁玉听到红娟的话顿了一下,居然是祠堂,不由得想到宁真那几句模糊的话,或许是她听错了,是祠堂,而不是池塘。
不管怎样那个祠堂的嫌疑都很大,宁玉决定去一探究竟,只是脚还没抬起来就想起那个被重新砌好的墙洞,她根本出不去啊。
红娟还在抹眼泪,见宁玉的视线落在她身上有些不解。
一阵脚步声响起又消失。
“奴婢就是从这个侧门进来的,难道二小姐不是吗?”
红娟看着轻掩起来的侧门,这里平常走动的少,久而久之大家都忘记上锁了。
“咳,天色昏暗,一时忘记路了,你祭奠完也早些回去吧。”
宁玉看了她一眼,捧着红娟给她的蜡烛悄悄从侧门离开。
木门发出轻微的吱呀声,很快归于平静,红娟站在原地,看着手上还剩半截的蜡烛,缓缓低下头吹灭,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夜深人静,离开蒹葭馆后的道路两边,灯笼已经被小厮点亮,幽幽烛光透过新挂的红灯笼,显得鬼魅。
宁玉吹灭蜡烛塞进袖子里,按照记忆中的路线,很快抵达祠堂门口。
中式的祠堂大门显得威严、陈旧和古板,宁玉环顾四周确认没人后,小心翼翼的走到门边。
指尖触碰到木门上,正准备施力就感觉到一点刺痛,宁玉下意识的收回手,借着头顶上微弱的灯光才发现,是指尖被门上的倒刺扎到,一滴血珠立在指尖。
出师不捷,宁玉看着那滴血心里总有些不安,简单的擦拭一下后用力推开大门,留出一人宽的缝隙。
里面漆黑一片,宁玉把蜡烛掏出来用火折子点燃,指甲大小的烛光只能照亮脚下的地方。
犹豫了一下,宁玉还是没将大门合上,看着留出来的那点缝隙,宁玉心一沉直直的转身走进去。
眼前的黑暗延顺到不知名的角落,宁玉将蜡烛举高,试图寻找一些可以用来照明的东西。
走了几步,终于在两边的柱子旁看到了陈列蜡烛的架子,宁玉捧着蜡烛正准备上前忽然整个人僵住。
右脚踝上贴上了什么冰凉的东西,正在微微收紧,宁玉忍住原地跳起来的冲动,握着蜡烛的手慢慢落下,借着余光宁玉看着自己的裙边,空无一物。
好像是她的错觉,也可能是她的皮肤适应了那股凉意,站在原地僵持了一会后宁玉又颤颤巍巍的走到架子边,依次将十几根蜡烛点亮。
很快,大半个祠堂在烛光下全都尽收眼前。
墙上用木板陈列了数不清的牌位,宁玉大致看过去感觉都能追溯到几百年前。
宁玉的视线落在最中间的那个东西上,一个被红绸紧紧包裹起来的东西。
一臂长宽的东西被红绸裹住,包裹的很严实,摆放在一堆牌位中间,裹在外面的绸缎是深红色,和一旁漆黑的牌位对比下,颜色浓烈的刺眼。
宁玉的视线落在那个东西上,久久没有移开。
黑暗中好像有视线落在她身上,她顺着那目光的方向看过去却是空无一物。
“嘶——”
宁玉无意间握紧了手上的蜡烛,蜡油不小心滴落到手上,烫的她瑟缩一下,下意识的松开手。
蜡烛掉到地上,火焰闪烁几下后并没有熄灭,只是将宁玉的影子照的摇摇曳曳,脸上的光影更加阴翳。
看着虎口处凝固的蜡油,宁玉小心的剥落它,蹲下身,准备捡蜡烛的手顿住。
烛芯在不断燃烧,蜡油成串的滴落,恰好落在地板砖之间的缝隙上,却只铺了浅浅的一层。
宁玉眼神暗了暗,拔下头上的一只簪子,对准缝隙扎下去,没有受到任何阻碍。
下面是空的,宁玉感到惊讶和些许紧张,用簪子敲了敲石板砖,下面的异响声印证了她的猜想。
宁玉想到自己魂穿到宁梦身上时所处的地方,那里狭小逼仄,里面的潮湿与幽暗很明显是在地下室那样的地方,与脚下的秘密之处不谋而合。
宁玉将蜡烛立在地上,蹲下身看着整洁的石板砖,这些石板砖都是用大块的石头磨制而成,每一块都有接近两平方米的大小,并且表面没有任何可以借力的地方,想要直接掀开对她而言几乎是不可能的。
思及此,宁玉只好先起身,环顾整个祠堂,这里必然有某种机关可以打开这个暗道。
只是烛光昏暗,开启通道的机关又必然在隐蔽的地方,宁玉找了接近半个小时,模仿着影视剧里的情节,把一些摆设都转了几圈也没有任何变化。
宁玉有些泄气的盘腿坐在地上,蜡烛都已经燃烧了小半截,有股淡淡的刺鼻味,宁玉揉了揉鼻子,视线不经意落到那高悬的红绸上。
那个不知道是何物的东西还没有动过,宁玉下意识的排斥,但思来想去还是起身慢慢走过去。
红绸放在墙面的最中间,宁玉看着满面墙的牌位心里默念一声对不起,随后手脚并用爬上最下面的一层供桌。
宁玉站上去正好和那红绸保持了平视的高度,乍一凑近就感觉到那红绸上的不寻常之处。
原来先前觉得红绸的颜色红到发黑不是错觉,她才一靠近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铁锈味,而这股味道她再熟悉不过。
是干涸的血渍,在不透风的环境下,深深的浸透每一根丝线所散发出来的令人作呕的气味。
这块红绸或许在某一日之前是洁白如雪的存在,现在被血供养,高高供奉在祠堂之上。
脑海里不受控制的想到那个死去的婴儿,和成串滴落的血液,宁玉将要碰到红绸的手缩回来,下意识的朝后退了一步,险些从桌子上摔下去。
心跳又开始不受控制,急促的像是要跳出胸腔。
宁玉攥紧的拳头生出冷汗,掌心一片潮湿。
她知道这红绸之下是什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上个星期有些杂事所以断更了QAQ,之后都是日更,有事的话就隔日更哦,谢谢宝子们的营养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