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塌房太快，专心炼爱》清勤

54、解局

　　许馨在对方说话时已经本能地弹跳而起，洛煜则是慢悠悠地坐起来，带着被偷拍后愉悦的心情，面带笑意地看向拍照的女孩子。

　　拍照的女孩子对许馨没什么反应，但在看清男的是洛煜时，倒吸一口气，下一秒惊叫出声：“是……是洛煜吗？天呐！真的是洛煜吗！”

　　“是我，但我不准备浪费这个钱。”洛煜把这种惊喜解读为对方发现了敲诈对象的高身价，“反正我们也打算公开，你发出来也一样。”

　　“胡说什么！”许馨轻轻踢了一下洛煜的脚，正色道：“自己官宣跟人爆出来可完全不是一个性质！”

　　“哦，那我们不麻烦您了！”洛煜朝摄影师友善一笑，然后转头特别欠的安慰许馨，“没关系，我回去比她早，一到有网的地方我就把微博发了。”

　　小姑娘在两人对话的空隙终于回魂，小跑几步在洛煜身边蹲下来，伸出没有拿相机的右手，声音轻颤地开口道：“您好！我是您粉丝！本来这次错过给您拍照难过了好几天的，没想到在这儿见到了您！我真是太激动了！”

　　这唱的哪出，给洛煜整不会了，一边伸手轻轻握了握小姑娘的指尖，一边询问地看向许馨。

　　许馨低头一笑，介绍道：“她叫舟舟，是一名新锐的摄影师，这次发生地震，她几乎是第一时间赶到这边的，很有胆魄也很能干的姑娘。”

　　洛煜没想到眼前这个文文气气的女孩子居然在灾难发生的时候冲到了第一线，不由多了几分敬佩。但是刚缓和的脸色又因为舟舟接下来的一句话变得惨白。

　　这句是舟舟对着许馨说的，并且还用了惺惺相惜的语气：“你也不赖啊，生死攸关的时候想都不想，就把小孩护身下了。”

　　“怎么回事！你怎么没跟我说过！”这下换洛煜跳起来，双手箍住许馨的肩膀，细细打量，“有没有伤到哪里。”

　　“洛老师，这个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舟舟也跟着站了起来，说话时仍然是小迷妹的表情和眼神，但也算弱弱地替许馨抱了个不平，还不忘很专业的补上一句，“另外，我们是有信息发布途径的，所以你不一定能比我快。”

　　确定许馨没事，洛煜的大脑恢复正常运转，很快反应过来，对舟舟道：“我想起来了，凉子说过他是帮朋友代班，那个朋友就是你吧。”

　　“没错！就是我！”舟舟点头如捣蒜，“他提过我啊！”

　　“那我可得好好感谢你一下。”这次洛煜主动伸出手，“幸亏有你那张照片，我才能找到我女朋友，你可是我大恩人！”

　　幸福来得太突然，舟舟看看许馨，又看洛煜，受宠若惊地伸出手：“啊——是，是吗！”

　　洛煜真挚点头，许馨翻了个大白眼。

　　舟舟脸上荡漾着傻乎乎的笑容，懵懵道：“那……我能要一张你的签名照吗？”

　　“我的荣幸，凉子那有我联系方式。”显然有了牵线搭桥的缘分，加上舟舟和许馨看起来已经很熟悉，洛煜也就自然而然的把舟舟归到朋友范畴，只是顾虑到和对方是刚见面，而且还是女孩子，自己主动要人联系方式不礼貌，就推了凉子这个中间人出来。

　　“我也把联系方式给馨姐了。”舟舟靠在许馨身边侧了个头，笑着道，“那我就不打扰你们肉麻的告别时光，麻溜地滚了。”

　　“哎，那个照片——”洛煜已经知道舟舟不会随便爆出来，但出于多年的专业素养，忍不住想要确认一下。

　　“放心吧，我是摄影师，又不是八卦狗仔。”舟舟抗议地轻扬了下巴，“再说回去后要爆的大八卦，我已经答应留给我馨姐了。”

　　“是什么？”洛煜好奇。

　　舟舟很有分寸的留下一句“你还是问当事人吧”后，就溜之大吉了。

　　等舟舟跑远后，许馨和洛煜又像南北极的磁铁一般慢慢靠拢，贴在了一起。

　　“你让舟舟帮你发什么？”洛煜揽着许馨的腰，好奇地又问了一遍。

　　许馨伸手环住洛煜的脖子，淡淡道：“没什么，我就是在想，如果我回去后，网上舆论不影响我事业，那就算了，如果——”

　　“如果热度还是居高不下，你也做好反击的准备了？”洛煜今晚对许馨多了另眼相看，“你打算怎么反击？”

　　许馨先是闪烁，低头躲闪后，抬头看洛煜的眼眸里多了几分柔媚：“清朗夜色，临别在即，你确定要花时间跟我讨论这些阴谋晦暗——”

　　这次换洛煜落吻，打断了许馨用这些不好的语句来形容自己。

　　许馨和洛煜在河边待到很晚，怕回去打扰其他人，本来都做好温故恋综里，在海边过一夜的准备了，没想到许馨的临时娘家团见他们这么晚没回去，派了方唐来催。

　　尽管三人都表现出了成年人该有的落落大方，但是空气中仍然弥漫着各种修罗场的氛围。当然不可避免的，是临时娘家团的态度，经过这几天的相处本来对洛煜的态度已经有了缓和，这会儿又回到各种不顺眼的状态。

　　眨眼就到分别的时刻，已经混熟了的洛煜，老早就跟物资输送车辆说好了，搭乘他们的车子离开。大家都还有各自的工作，早上道过别后就各自到各自岗位上，派许馨作为代表送行。

　　许馨整个送别的心情变化从依依不舍，到不好意思，到催促上车，最后翻白眼想直接踹人上车。

　　纵使万般不情愿，洛煜还是失落地一个人离开了这片慢慢恢复生气的土地。

　　当周围的建筑逐渐高大，周边驶过的车子越来越多，街上的行人衣着鲜艳，城市逐渐喧嚣，洛煜心里升起不舍的情绪，他在这一瞬间突然懂了有一天晚上，许馨靠在他的肩上说“这里好像世外桃源”的话。

　　“怎么，刚离开就想小馨了？”司机看着低落的洛煜，笑着打趣。

　　洛煜也笑笑，说：“是啊。”

　　洛煜现在满脑子都是“还没离开，就已经思念泛滥”这几个字，发现以前觉得很酸的台词，都成了眼下最写实的心情写照。

　　但是这泛酸的心情在打开手机后马上被连环轰炸的提示音所淹没，已经到机场过了安检的洛煜坐在咖啡店的一个角落暗暗补了一句：这才是躲不过的现实啊。

　　洛煜惯例先粗略翻阅了自己接下来的工作安排，大概是这几天联系不上，后面三天周宇居然都没有安排具体工作，只是些商务商谈，也就是说如果洛煜没有出现，他也可以暂时出面应付。早知道这样……洛煜很有想要再回去的冲动。

　　当然，这也只能是想想，洛煜来回翻了两下，给周宇回了两个字：收到。

　　下一秒，周宇电话过来，语气还算沉稳，只问了洛煜在哪，什么时候能到，以及确认到公司讨论的时间。

　　过了周宇这一关后，又给吴波发了一个自己回去的时间，让他来机场接自己。

　　剩下的红点点实在太多，周宇划拉着，差点把郑安生导演的几十通电话划过去，赶紧再认真确认了一下，然后点开微信，果然是《朝臣》正式试映的事。

　　洛煜给郑安生发了个消息问他现在是不是在忙，果然，郑安生的电话也马上回了过来，接通第一句就是：“你小子跑哪野去了，周宇都联系不到你！”

　　“一点儿私事。”洛煜歉然道：“您找我是不是要商量电影试映宣传的事？时间跟宇哥商量了吗？”

　　“是啊，第一场是半个月后，暂定7天跑5个城市12个电影院，具体的行程你向周宇要吧。”

　　“好，我这边一定全力配合。”洛煜先坚定地表了个态，然后才问，“郑导联系许馨那边了吗？”

　　“别提了，她比你还不靠谱呢，安安说快消失一个月了。”郑安生惋惜地叹了口气，“这丫头大概是被之前连环黑热搜的事伤到了，说实话，我也是为难。”

　　“您为难什么，说出来，看我能不能使得上力。”洛煜算是明知故问。

　　“我个人是想请许馨的，哪怕是混个脸熟呢，她要回电影圈，本来这是个很好的契机。”说到这，郑安生又是一阵轻不可闻的叹气，“但是你也知道，之前爆出来的事虽然不触及法律，可终究输了口碑，我也是怕啊……”

　　“怕她不好的舆论波及电影，从而影响票房和口碑？”洛煜了然，把郑安生没说出口的都说了出来。

　　郑安生讪笑了两声，语气略虚：“兄弟，我知道你的心思，你也别怪老大哥。我不瞒你，工作人员本来建议要剪了许馨的镜头，我没舍得，只能让她的存在度降到最低。”

　　“可是郑导，许馨为什么会代替沈溪，您是最清楚的！”洛煜直接把原因挑明了。

　　“是，我们都知道，可是洛煜，这和上次帮许馨说几句话不一样。”郑安生大概是在那边考虑了一下措辞，婉转地说道，“我可听说周宇最近不惜余力地往沈溪身上砸资源。”

　　洛煜不假思索地回到：“我明白郑导的意思了，如果我能说服宇哥，并且在首场试映上送一个爆炸级话题，让电影热度遥遥领先其它同期电影，郑导能帮我这个忙吗？”

　　郑安生隐约已经猜到了这个爆炸级话题，笑了两声，最后还是忍不住问：“跟你相处这些时间，你可不像是把事情做绝的人啊！”

　　洛煜特别认真地回答：“许馨以后要走的路，艺德不能有污点，我也不想以后她每次有好的作品出来，就有人拿这件事黑她。”

　　郑安生沉默了一阵：“行！只要周宇那边表态，不管是不是真心的，我都帮你把许馨这个黑点抹干净了。”

　　“谢谢郑导。”洛煜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

　　挂了郑安生的电话，洛煜又随手处理了几件小事。还有点时间，点开微博，过了将近一个月，网上对许馨的攻击已经没有那么犀利了，但还是有不少人再讨论。洛煜的私信不少人在问《心念》最后洛煜到底有没有选择和许馨在一起。

　　洛煜这才想起来，前几天应该是恋综最后一期播放，但他点开APP看了一下，不知道什么原因停播了一周，以至于被吊住胃口的粉丝不约而同的在他私信以及最后一篇微博下统一留言发问。

　　本来想打电话给张妍问问，但是一看时间差不多了，洛煜可不想被广播寻人，于是准点在登机口排队登机。

　　飞机难得的准点起飞，准点落地，吴波早早在出口接她，然后送洛煜回家。

　　回到家的洛煜先舒舒服服地泡了个热水澡，翻了几页吴波拿来的新剧本，发现根本看不进去，就拿出相机往电脑上导这些天拍的照片。

　　看着照片上的人，洛煜嘴角的弧度越来越高，然后跟个怨妇似的掰着手指头数许馨回来的日子。眨眼又过了两个小时，洛煜终于想起来还没问恋综播出的问题，给张妍打了电话。

　　原来是最后第二期播的时候观众骂得太凶，当初多磕这对综艺CP，之后就撕得有多厉害。偏偏两个当事人又联系不上，张妍不知道最后一期该往HE了剪还是往BE剪，总不能这边综艺里刚牵手，现实里就已经分手了吧！

　　没想到张妍倒完一大堆苦水后，洛煜还挺高兴，斩钉截铁地确定按原来的剪，并且很欠扁地问能不能再延期一个礼拜。洛煜刚刚算了算日子，如果再延期一个礼拜，说不定就能和许馨一起看最后一期了！

　　哪有一个在播综艺无缘无故连续停两周的，张妍已经习惯了洛煜时而不靠谱的想法，明知道可能性不大，还是勉强答应试试看。

　　挂了电话，洛煜抱着平板躺在床上刷着含馨量高达百分之八十的信息，来度过本次假期最后一个晚上。只是在这价值不菲的床垫上辗转反侧，洛煜反而更怀念那些睡地铺的日子了。

　　所以，第二天，洛煜顶着两只发肿的灯泡眼到公司报道。那么巧，就在周宇门外碰到了从里面出来的沈溪。

　　“洛哥。”沈溪的眼里比半年前录综艺的时候多了几分野心和张狂。

　　“恭喜啊，最近发展的不错。”不等沈溪回话，洛煜又亲切地问，“你和柏杨还好吧？”

　　沈溪眼里闪过慌乱，强作镇定笑问：“洛哥说什么，我没明白。”

　　“没事，等能明白的时候，记得请我吃糖。”好像什么都没说，又好像把什么都说清楚了，洛煜朝努力让自己透明的小助理比划了一下，又对沈溪随意点了下头算是告辞，擦肩去敲周宇的门。

　　随着里面一声“进”，洛煜瞟了一眼，还呆在原地的沈溪，推门进去。

　　作为专业的经纪人，周宇看见洛煜第一眼本能的皱眉，掌心一摊，对着洛煜上下比划了一下：“就算你不打算走偶像路线，也没必要把自己往实力派捯饬吧！”

　　洛煜把这几天的去向稍稍解释了一下，说：“您放心，我会尽快调整回来的。”

　　周宇和洛煜讨论了接下来的工作，在接近尾声的时候，洛煜浅浅戳了口茶，看似漫不经心道：“我刚来的时候碰到沈溪了，她最近发展的不错，”

　　洛煜可不是会随口提起别人的主儿，周宇也端起杯子喝了一口，不动声色道：“想说什么？”

　　“她和柏杨的事，您不可能不知道的。”洛煜微笑。

　　周宇“嗯”了一声。

　　洛煜继续：“如果她和柏杨只能红一个……”

　　周宇哼笑了一声：“她很有野心的，未必会选感情。”

　　洛煜挑挑眉，也是轻描淡写的语气：“不，她根本没得选。”

　　周宇听明白了，不是沈溪没得选，是他周宇没得选，毕竟刚才在讨论工作的时候凑巧提到了合约期的问题，又那么凑巧的，洛煜表达了自己目前没有跳槽的计划。

　　周宇思索着，抬手往茶盏注入滚烫的热水，拿起茶盏轻转了几下手腕，又将茶盏里的水倒入公杯，最后拿着公杯边给洛煜续茶边问：“你怎么会怀疑到沈溪？”

　　洛煜道了谢：“把事情前前后后梳理一下，不难发现，新人把自己当老手玩……”

　　洛煜没有说下去，只摇了摇头。

　　这下周宇心里更没底了，不知道洛煜到底打听到多少，知不知道自己也曾是推波助澜的一份子，想想之前怎么都好说话的洛煜，再看看眼前完全不容商量的脸，周宇不禁感慨：“洛煜，你变了。”

　　洛煜回答的也干脆：“谁都有自己不能碰的底线，纵容别人伤害自己喜欢的人，不是善良，是懦弱。”

　　这个态度够坚决了，周宇摩挲了两下茶杯，最后叹了口气：“好，我知道了。”

　　这算是谈妥了，洛煜道了谢，回自己的办公室，桌上的企划书、合作意向书已经堆得老高。洛煜的弯曲的食指无意识地扣着企划书，低声念叨着：“都安排好了，就等你回来了。”

　　说着，洛煜拿出手机，点开许馨对话框，输入：分开的第二天，想你、想你……

　　上一条是十几个小时前发的，内容是：分开的第一天，想你……

　　洛煜一边输入，一边想象着许馨打开手机，看到留言后白眼翻上天的无语表情，嘴角咧着咧着，就控制不住地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