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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   02

      要不是上一世的记忆太悲惨,许诗怎么都不相信自己会这么英勇。
      这下霍沉风看他的眼神真的应该是嫌弃了。

      不敢看,许诗就低着头。
      除了尴尬还是尴尬。

      司机配合地踩了一脚刹车,他们到门口了。

      终于回到家,霍沉风让许诗先去洗个澡,又吩咐佣人去煮姜汤。

      澡洗好,姜汤也煮好了,佣人给许诗拿了全新的未穿过的衣服,穿好,许诗坐在餐桌前热乎乎地喝着。
      “衣服我会洗干净还您的。”他说。

      “不用,”霍沉风屏退了佣人,在餐桌对面坐下,“找我什么事?”

      “霍叔叔,我要退婚。”许诗打开手机相册,递给他,“您看一下这些照片。”

      霍沉风一张一张翻着照片,渐渐凝起神来,曲起清晰的指关节在额头抵了抵。

      许诗看出霍沉风是打算休息的,从欧洲飞回来要十多个小时,而他一大早就把人堵在家门口,实在是欠妥。
      可这件事他必须第一时间找霍沉风解决。

      看到这些照片霍沉风并不太意外,意外的是许诗能这么精准地拍到这些证据,又这么直接而坚决地提出退婚。

      这就有点难办了。

      霍沉风将手机还给许诗,起身走到落地窗边,抽了一根烟出来,问许诗:“介意么?”

      许诗摇了摇头,看霍沉风气定神闲地点起烟吸燃,吞云吐雾地对他的话题避而不谈,他有些着急:“霍叔叔该不会觉得照片是我合成的吧?”

      霍沉风拂了拂烟雾:“你想退婚,我是没意见的。”

      许诗没想到这么轻而易举就让霍沉风松了口,有些不敢置信。
      可下一秒霍沉风的话又让他那刚刚跳跃起来的心沉了下去:“只是,婚约是你爷爷和我父亲定下的,他们都已不在,这件事情我没有决定权。”

      “您有!”许诗说,“霍家现在您说了算,只要您肯松口,我妈妈是不会有意见的。”

      霍沉风沉默地回过身去,留给他一个冷硬的背影。
      “你们从小一块长大,”霍沉风说,“我以为你了解的。”

      先礼后兵。
      许诗这下相信了,他严肃起来的样子是真的有点可怕。

      甚至霍沉风说出“长辈们定下的,这个婚你结也得结,不结也得结”,许诗觉得也不是没有可能。

      可这怎么行呢。
      霍潇是个变态啊,他好不容易回到现在,怎么可以重蹈覆辙。

      “霍叔叔,他是什么样的人您比我清楚吧?霍潇他……他太可怕了,他今天还威胁我说,说婚后这也是常态,这很正常,让我不要胡闹,否则吃亏的是自己,我不能跟这样的人结婚啊。”

      想起那些梦魇般的过往,许诗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抖动起来,他咬着发白的下唇,拼命掐自己手背,不知道如何能平静下来。

      霍沉风一时有些无措。
      他没有安慰过人,可他毕竟是霍潇的叔叔,所以许诗的难过他也有一份责任。

      重新走回到餐桌边,霍沉风将手掌覆落在冰凉的手背上,告诉他:“别怕。”

      许诗低下头去。
      霍沉风的手筋骨清劲,很难想象,这样面色雅淡的男人掌心竟然如此温热。

      “不会让他欺负你。”他说。

      这暖意给了许诗一股莫大的勇气,想要尽可能地抓住。
      他还是有些颤抖,伸出两只手,下定决心后死死攥住了霍沉风:“霍叔叔,我看过婚约的文书,并没有指定人选,只要没结过婚都可以。”

      “既然这样,”霍沉风猝不及防,“我二哥家还有两个孩子,都没结婚,你可以考虑……”

      “霍叔叔是不是故意漏了一个,霍家,还有一个单身男人。”

      “……”

      霍沉风从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语塞。

      简直荒谬至极。
      他不擅长处理家务事,宕机了好几秒才从干涩的嗓子挤出几个字:“别胡闹。”

      “小孩子才胡闹,我是认真的,”许诗说,“霍叔叔,您可以考虑一下跟我联姻吗?”
      主打的就是一个多说几遍自己都信了。

      “……”

      活了三十多年,第一次被小屁孩撩。
      实在是太过冒犯,霍沉风敛了敛神色,把手抽出来:“我让阿莱给你拿条热毛巾。”

      “不用,”许诗说,“已经被捂暖了。”

      “……”
      回到窗边,霍沉风接着抽他的烟。

      男人抽起烟来有一种别样的气场,一种介于优雅与随性之间的魅力。

      许诗的眼神随着霍沉风不染纤尘的手移动了一会儿,心下有些茫然,混乱开场之后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表演了。
      霍沉风不买账,老男人撩不动。

      他自己也知道,想要跟霍沉风联姻就是在挑战不可能,可不试试怎么知道有多不可能。
      万一霍沉风心软了呢。

      许诗眨了眨眼睛,酝酿出一些水光,像受了莫大的欺负。
      但很安静,除了呼吸几乎没发出一点声响,不打扰霍沉风思考。

      一颗烟燃尽,霍沉风终于回过头来:“你是不是昨天晚上没睡好?”
      “昨天晚上我收到这些照片,就一直没睡着。”许诗说。

      “那就回去好好睡一觉,”霍沉风说,“睡醒了我们再谈。”
      许诗一看有戏:“那我睡醒了再来跟您说,您会答应我吗?”

      三番五次,霍沉风简直拿他没办法:“你……知不知道我今年多大?”
      “知道啊,”许诗是做了功课的,“等十二月底您过了生日才满三十三岁。”

      “你今年二十一。”霍沉风说。
      “那你刚好是比我大十二岁的哥哥,”许诗说,“要不是辈分在这儿,我绝对不叫你叔叔。”

      霍沉风:“我习惯了掌控,不会顺着你。”
      许诗乐呵呵地:“我可以顺着你呀!”

      霍沉风:“我不会哄人,或许还会发脾气。”
      “那太好了!”许诗说,“我特别会哄人,我天天哄着你。”

      霍沉风:“我很忙,没有时间。”

      咦。
      许诗有些意外,霍沉风竟然真的考虑了吗?
      “我不要时间。”他说。

      霍沉风:“不管你要什么,都是不合适的。”
      “我觉得挺合适的,”许诗无脑狡辩,“我会很懂事。”

      “或许,我那方面……”
      霍沉风怔住,为什么他要被牵着鼻子走。
      许诗给他出了一道奇怪的题目,他就非要给出个合情合理的答案吗?

      其实“我不想”三个字就足够了。

      许诗:“您那方面一定特别行!”
      他发誓不是故意的,但是视线不知怎么的就落在了霍沉风的西裤上。

      霍沉风凝起眉来。
      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不然他怎么可能,允许这样一个胆大妄为的男孩坐在自己习惯的餐位上,用最认真的表情开最夸张的玩笑。

      其实今天没打算回这里。
      霍沉风在市中心有套大平层,去那里歇脚或是去公司都更方便。

      但是监控显示,一个模样清丽的男孩在这个鲜无人烟的地方一个人等了一个多小时。
      天快下雨,他还没带伞。

      霍沉风只好催促司机快速开过来。

      许诗长了一双非常讨人喜欢的笑眼,眼尾上翘弯成天上月,整张脸都是清新甜蜜的笑意。

      这笑意这么珍贵,确实不能便宜了霍潇。

      霍沉风用一个重要的电话终止了这场离奇的谈判。

      许诗被迫独自坐在沙发上,等霍沉风打完电话,或者等这场雨停。
      诚如霍沉风所说,他昨天晚上几乎一夜未睡,现在困得不行。

      霍沉风在另一个房间打电话,这里隔音很好,什么都听不到,空旷的客厅安静得落针可闻。

      家里的每一个角落都充斥着清新的木质香味,应该是霍沉风的偏爱,味道很好闻,让人整颗心都放松下来。

      许诗随便抓了一个抱枕抱到怀里,斜枕着沙发扶手睡着了。

      许是木质熏香的缘故,这一觉睡得特别沉。

      梦里一个场景反复播放。

      漫无边际的黑暗,刺鼻的消毒水,冰冷的病床。
      有一个人总是向他靠近,那人带着特有的木质香,每一天都出现在病床前,有时还会坐下来,牵着他的手温声细语。

      至于说了什么,许诗完全是不知道的,自然也无法睁开眼睛看看他是谁,长了怎样的一张脸。

      睁开眼睛,许诗有一瞬间的恍惚。
      天已经黑透了。
      身上盖了一条薄厚适中的毯子,许诗动了动腿,身下是柔软的床垫,他并不是躺在沙发上。

      就是说,被人抬到了卧室?
      怪不得他一觉睡了这么久。

      不冷不热的天气,卧室里没开空调,但离开暖绒绒的毯子身子忽然涌起一股凉意。
      许诗披着毯子走出去,外面黑漆漆的,看不见一个人影,咳嗽一声,却有一大片回声。

      开了灯,许诗试着喊了声:“阿莱?”

      阿莱是霍沉风的佣人,不会说话,但听力是好的,闻声他从一个房间里走了出来。

      “阿莱,霍先生呢?”

      阿莱平时用手语和霍沉风交流,许诗看不懂,他就找了张纸写字:[霍先生出门了,他说你可以接着在这里用餐、休息,想回家的话,让司机送你]

      主人不在,怎好留宿。
      “我回家吧,”许诗说,“司机在外面吗?”

      阿莱写:[在的]
      接着他做了一个稍等的手势,拿了两件叠好的衣服交给许诗。

      是许诗换下来的衣服,摸了摸,干燥温暖,已经烘干了。

      对阿莱说了声“谢谢”,许诗又问他:“是你把我搬到床上去吗?”
      阿莱犹豫了一下,在纸上写下:[是霍先生]
      顿了顿,又在后面写了一个[抱]字。

      许诗知道了,没让阿莱再写下去,有些尴尬地把纸抽过来,团吧团吧揣进兜里,猛然想起另一个问题:“司机留下了,那霍先生……他怎么出去的?”

      阿莱做了个打方向盘的手势。
      霍沉风是自己开车走的。

      许诗有一些奇异的感动,直觉告诉他,霍沉风对他的绅士风度只是想让他在联姻一事上放过他。

      总归是不宜再留,许诗从霍沉风家离开了,走的时候阿莱给他拿了一件霍沉风的外套,许诗没有推辞,直接穿上了。

      回到家,许诗把外套挂了起来,叫了外卖的同时约了人上门干洗衣服。
      身上沾染了好闻的木质香味,舍不得洗澡,吃过饭许诗就抱着胖达玩偶窝在沙发上发呆。

      失眠的毛病是上一世结婚后染上的,后来在病床上躺着,分不清是醒着还是睡着,没想到这一世还是睡不着。

      这里是他结婚前住的房子,结婚后就没有再住了,但是再回到这里,一切并不陌生。

      从沙发缝抠出遥控器,许诗打开了电视,又拿起手机,打算去微博上看看。
      突然微信跳出一条提醒,他点进去,是一条好友申请,来自……

      霍沉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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