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开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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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直直对视。
沈归烟姿态放松地站着，话里的态度却强硬直接。
她从来不怕方落衡。
修仙界第一人，人人敬畏，那是对压倒性实力的恐惧。
沈归烟不是。
她曾经尊敬、亲近方落衡，但从未怕过他。
方落衡也很清楚这一点。
但他刚刚在沈归烟的眼里看到了抵触和拒绝。
方落衡不开口，孟臻和苏亦凝更不敢说话。
孟臻皱眉看着沈归烟，总觉得这次回来沈归烟变了许多。
以前的沈归烟性格开朗张扬，夺目的桃花眼看人时盛满了笑意和信任依赖，如一朵盛开的玫瑰，但今天的沈归烟浑身好像竖满了刺，嘴角的笑虽然一如往常，但细看之下，眼里全是浑不在意的漠然和疏离。
僵局被沈贤白打破，他道：“阿妩刚渡劫完，该休息了。”
简单的一句话，终于让方落衡移开在沈归烟身上的目光。
他对沈贤白点了个头，不再看沈归烟一眼，转身离开。
孟臻和苏亦凝见状先朝沈贤白行礼，之后连忙追了上去。
沈归烟瞧着几人离开的背影，缓缓收敛了笑。
有些人，有些事，注定和她不同。
沈归烟深吸一口气，刚想说历练之事，沈贤白已经先一步开口：“好好休息，金丹裂痕我和你娘来想办法，至于历练一事，想想就行了。”
沈归烟：“……”
连连保证自己一定乖乖休息，沈归烟一脸真诚的送走了一步三回头的父母。
瘫坐在美人榻上，从储物镯中摸出一颗灵蜜果，沈归烟盯着屋顶，目光放空。
眼前突然出现一颗金色球体，她吓了一跳。
“你还能出来？”
系统飘到她旁边：“当然了，不过只有你能看到我。”
系统盯着她手中的灵蜜果，贱兮兮的问：“好吃么？”
沈归烟看了它几秒，直接扔给它一个。
原本圆润的表面上倏地出现了一条又宽又长的缝隙，“嗖”的一下，便将灵蜜果吞下去。
沈归烟懒懒地支着头：“我看小说中的系统都是电子的，你怎么这么与众不同？”
能随意出来，还能吃东西。
系统打了个嗝：“不要拿我和那些东西做比较，我可是世间最特殊的存在。”
“哦？”沈归烟红艳的唇角勾起，白皙的手指轻轻抚摸着圆球，笑声低低地，带着诱惑：“你有多特殊？”
“我最特殊的地方当然是……”
马上就要脱口而出时，从深处升起的惊惧之感让系统及时刹车。
感到危机，它立刻消失回到空间中，炸毛道：“你套我话！”
沈归烟挑眉：“我只是顺着你的话来说。”
系统气哼哼的不理她。
过了会儿，瞧着姿态闲适的人，它忍不住开口：“你不会听你爹娘的话，一直留在这里，不去找你哥了吧？”
沈归烟闭着眼睛，手里摇着扇子。
“不急，我自有办法。”
*
时衡峰。
方落衡站在沈归烟之前住的院子前，由沈归烟亲自设的结界早就消失了。
长势很好的梧桐树被风吹的哗哗作响，树叶飘落，有几片叶子顺着窗户飘进来落到桌子上，桌子空荡光洁，一如不曾住过人的模样。
方落衡抬步进去，坐在桌前。
沈归烟十岁时便住进了时衡峰，到现在不多不少，整六年。
这间屋子原本应该有着香气浓郁的灵茶，各种各样的灵果肉脯，还有一个——
倚在他身边，笑着和他聊天的人。
但现在，空旷冰冷的屋子里，只有他自己。
一枚通体纯紫的戒指出现在方落衡手中，戒指周身含着和他气息相同的一缕肃杀冰冷的剑意。
这枚戒指由方落衡亲手炼成，里面添加了他的剑意，可抵化神期全力一击。
原本是想在沈归烟渡劫成功时将戒指送给她，没想到她渡劫的时间提前。
当初他推测过沈归烟结丹的时间，足够等他回来为她护法，但却出了差错。
摩挲着戒指的纹路，方落衡垂下眸子，脑海里再次出现刚刚沈归烟躲避抵触的神情。
六年，沈归烟第一次用这样的神色看着他。
她以为自己伪装的很自然，但方落衡仍旧看得出来。
她不想见他。
不知过了多久，方落衡将戒指放在桌子上，起身离开。
与此同时，强大的结界笼罩这间院落。
除他之外，再无人可入。
*
月半中天，一道身影静悄悄地离开。
系统嫌弃地开口：“这就是你的办法？”
鬼鬼祟祟，一点儿都不霸气。
“我们不说要打出去，至少也要正大光明的走出去！”
沈归烟身形灵活轻巧地躲开夜间巡逻的弟子，闻言眉头都没皱，直接怼它：“你不是咸鱼系统么，为什么这么爱搞事？”
系统：“……”
沈归烟出了宗门立刻顺着系统给的地址御剑飞过去。
御剑一晚，沈归烟突然有些饿了，虽然修仙之人早就辟谷，但耐不住她有骨子里还是个现代人，总觉得一日三餐不吃差了点儿什么。
下方正好有个小城镇，她御剑飞下去，落到地面，剑又变为云雾扇被她拿到手里。
天光微熹，几家早点铺子都已经开张，她随意选了个地方，点了油条和咸豆腐脑，等豆腐脑上来后加了几勺辣子，再把油条泡进去，软软香香的。
热气氤氲了她的面容，沈归烟咬了一口，眼神一亮。
看她吃的那么香，系统道：“我也想吃。”
“哦，那你自己花钱买去啊。”
系统：“……”
在沈归烟开开心心吃着早点的时候，一道身影早早就来到了主峰。
沈贤白早就感受到自家师弟的灵力波动，看他过来，只是掀了掀眼皮：“干什么？”
“人呢？”方落衡站到他面前，即便面对的是自己师兄，语气也没有丝毫缓和。
沈贤白知道他在问谁，但还是装作不明白的样子：“什么人？我不是在这里吗？”
方落衡定定地看着他。
沈贤白神色坦然的和他对视。
最后，还是方落衡先垂下眼：“阿妩呢？”
沈贤白愣了下，自家师弟的性子在别人看来冰冷无情，不爱说话，但真实情况是方落衡是不会说，或者说不会表达，所以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而他就爱欺负方落衡，所以每次见面都要逗他，这个习惯已经好几百年了，也导致方落衡每次都不爱搭理他。
没想到这次居然听到方落衡回答他，向来能言善道的沈贤白一时语塞，之前准备逗人的话全缩回去了。
沈贤白轻咳一声：“她在房间休息，你找她有事吗？”
方落衡：“我要见她。”
“那……我带你去见她？”沈贤白略有怀疑的看着方落衡。
方落衡又回答了他：“好。”
沈贤白：“……” 有点慌。
两人一起朝沈归烟的院子走去，刚到门口就见南宫羽卿急急忙忙出来。
“怎么了？”沈贤白扶住她。
“跑了”南宫羽卿指着留音珠：“你闺女昨晚跑了。”
留音珠传来沈归烟带着笑意的声音：“爹娘，我去历练啦。你们不用担心我，我身体很好。我也会在途中寻找治疗金丹裂痕的药材的，嗯，大概需要两三年吧，到时我就回来了。”
“当然如果你们寻到了，也可以告诉我，到时我也会回来的。”
“等你们不生气了再给我传音，现在就不要传了，传了我也不会接的。”
“就这样，拜拜，几年后见！”
沈贤白：“……”
沈贤白无奈地叹了口气，看来沈归烟这是打定主意暂时不回来了。
“你别急，阿妩已经金丹了，她能保护好自己。”沈贤白劝南宫羽卿。
南宫羽卿皱眉：“我怎么不急，要是金丹没事我自然放心，可是她的金丹有损，她的身体根本就还没恢复！”
“不行，我要把她捉回来。”
南宫羽卿撸着袖子就要离开，被沈贤白一把拉住。
“金丹裂痕是怎么回事？”方落衡突然开口。
刚刚方落衡一直没出声，沈贤白都快忘了他是和自己一起来的。
“哦，是这样的，阿妩渡劫时出了些问题。”沈贤白将昨天沈归烟时的情况说了一遍：“她这次渡劫时间和景象都很诡异，有金丹裂痕也不奇怪。”
方落衡想起昨天沈归烟对他的排斥，心中有一瞬间慌乱，但又很快平静下来。
没关系，他会帮她的。
“我去找七星寒鳞草。”
这话一出，其余两人都惊讶的看向他。
方落衡作为修仙界第一人，取七星寒鳞草的把握自然要比其他人的可能性大些，但沈贤白从未想过让他去。
一是方落衡性格冷漠，对修炼受伤浑不在意，他自己每次受伤都是硬熬过去。
二是方落衡即便是他的师弟，但也是落衡仙尊，修仙界第一人，为了一个金丹期弟子冒着受伤的的风险去妖界，这是不可能的。
没想到方落衡居然主动提出。
沈贤白：“师弟……”
他话还没说完，方落衡已经转身离开。
方落衡回到时衡峰，他拿出传讯符，微微抿唇。
沈归烟没有给他留下任何消息。
传讯符是，时衡峰的院落也是。
走的干干净净。
方落衡打开传讯符，本想问她身体如何，但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修炼受伤失败是世间常事，他一直认为修仙之人，心志坚定，熬一熬就过去了。
他自己是这么做的，也是这样要求他的弟子的。
可是……
紧了紧手中的传讯符，他还是发了条过去。
他声音清冷，却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心和担忧。
“身体如何？”
静静地等待了会儿，消息却好似石沉大海，没有任何回音。
鸦羽般的睫毛垂下，方落衡遮盖住眸中情绪，他朝云昆剑宗西南方向撕裂空间。
那个方向，是封闭了许久的妖界。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开溜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