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风暴[星际]》白热Whitehot

29、第二十九章

　　在女孩作战时，她战舰的屏幕里突然出现了对方将领，年轻的皮埃尔的脸。他得知她领军作战，采取了强制通话。他面色煞白，似乎在为战况忧虑。但他是英俊的，剑眉星目，气质不凡，继承了他父亲康拉德和母亲米歇尔的优良基因。

　　“是你，白蕊。”他冷漠地说。

　　“我也没想到是你。”她也冷漠地说。

　　“你当然想不到，你把我推下去的时候一定确定我死了。”

　　“我若不把你推下去，你就会把我推下去。”

　　“别说了。从战舰中出来，决斗吧。”

　　“没什么好决斗的。你们在输掉这场战役。你会被俘虏。如果运气好，我们说不定能留你一命。”

　　“不。我父亲命丧于你手，死在了落后愚昧的欧奇尼瓦蒂克。我也差点死在你手里。你我血海深仇，不共戴天。我请求和你决斗，咱们一决高下，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我劝你不要做冲动的事情。咱们以战果一决高下。”

　　“你怕了。你知道我已经不是七年前的那个我了，不是那个你轻轻推一把就掉落的我了。”

　　“我没有。”

　　“你不想知道我是怎么活下来的吗？”

　　“你愿意告诉我就告诉我。”

　　“我在决斗前告诉你。”

　　“我真的不想决斗，不想亲手杀了你，皮埃尔。我不是嗜血之人。”

　　“你应该担心的是我亲手杀了你吧。你就是怕了。如果你还有胆量，就接受决斗的要求。”

　　她抿抿嘴，一滴汗珠从额头析出，顺脸颊滑下。她最终说：“我接受你的决斗请求。咱们用什么决斗，地点在哪里，你来决定吧。”

　　“就用匕首。地点在政府办公大楼前。”

　　“好，就这么说定了。一会儿见。”

　　她跟莉娅说明了此次决斗，暂时离开第七军团，让舰长朝盖娅星的政府办公大楼驶去。她在路上拿出欧奇尼瓦蒂克的巫医给她的毒药，涂抹在一把小刀上。她到达了约定的地点，看到皮埃尔已早早站在那里。

　　“你来了。”他张开双臂说。

　　“我不会爽约。”她说。

　　“我先为你讲讲我是怎么活下来的吧。”

　　七年前。赛弗尔星。

　　男孩从高空坠下，被无比的不安与恐惧充斥，濒死感浓烈。一个智能机器人站在星球表面，远远地看到下坠的他。她展开一层保护，让他安然无恙地落在上面。

　　赛弗尔上没有氧气。他躺在保护层上，无法呼吸，憋气难受。他坐起身，看到了智能机器人。她走近，将他抱起，带到在地面上建造的基地里。基地中有氧气。

　　他大口喘着气，问：“你是谁？”

　　“我是智能机器人小白。”

　　“白，怎么都是白。刚刚是白蕊，现在是你。你就不能取个别的名字吗？”他愤怒地说。

　　“控制我的人姓白。”

　　“控制你的人在哪里？”

　　“她刚到，你要去见她吗？”

　　“当然。”

　　他被智能机器人带到基地的中枢部分，看到一个黑发黑眸的女人坐在屏幕前。这个女人是白蔻，她在付冕离开后的不久也驾驶火种离开，径直来到赛弗尔。

　　她的视线转移到他的身上，说：“你好，你是哪位？”

　　他高傲地说：“我是盖娅星军队统领康拉德的儿子皮埃尔。我父亲可能已经命丧九泉，死在了欧奇尼瓦蒂克，被一个叫白蕊的人害的。她把我从高空推了下来，我掉到了这里。”

　　她听到康拉德的名字后为之一怔，目光中出现一缕繁杂的情绪。她又听到了白蕊的名字，陷入短暂的思量之中。

　　“白蕊？”她说，心中猜疑着是否是她女儿付冕。

　　“一个盖娅星的女孩，大概十七八岁。你认识？”

　　“不认识。”她摇头，“你母亲呢，她在哪里？”

　　“她应该会回到盖娅星。”

　　“那我让小白送你到盖娅星吧。”

　　“这里磁暴这么严重，飞船怎么能行驶？”

　　“磁暴是我控制的，我可以让它停下。”

　　“你操控的？”他吃惊地高声说，“你怎么做这种事？”他突然大笑一声，“你也不是什么好人。”

　　她不经意地笑了。“我做这件事已经十八年了。我操控智能机器人，让她们在赛弗尔建造基地，制造宇宙风暴。我的丈夫永远迷失在这茫茫宇宙之中，我的恨意，我的愤怼，都化作这宇宙风暴，让路过的旅人遭遇困难，让他们也感受我所感受到的痛苦。这宇宙风暴就是在我心中熊熊燃烧的复仇之火。我确信有朝一日我的仇人们会因这宇宙风暴陷入困境，甚至为之丧命。”

　　“我父亲康拉德就是因为你制造的宇宙风暴丧命的。”他气愤得抱起手臂，声音高昂得不受控制，“如果不是因为这磁暴，我们就不会迫降在欧奇尼瓦蒂克，他就不会死。都怪你！这一切的不幸都是因为你！”

　　“你也不睁开眼睛看看你父亲做过什么事。他的死必然有因。有因必有果。”她的声音如一支离弦的冷箭，射向他。

　　“再做过什么事也罪不至死，而且也轮不到你们来审判。”

　　“好了，”她冷静地说，“父辈的恩怨停留在父辈。我和你无冤无仇。我让小白即刻送你回盖娅星。你去找你母亲吧。”

　　他万分暴躁与激动。“不，我们绝不是无冤无仇。我要杀了你。”

　　他扑向她。她从座椅上起身，闪躲他的攻击。她身体娇小羸弱，不占优势。

　　“小孩，你冷静一点。”她焦急地说。

　　“我父亲因你而亡，我怎么冷静？”他愤怒地说，将她扑倒在地，两只手掐住她的喉咙。

　　她伸手抵抗，开始喘不上气，磕磕绊绊地说：“你父亲……一定是陷害了……我的丈夫。”

　　“你在说什么？我父亲为人一向正直，怎么会干出陷害别人的事情？”他的双手将她的脖子勒得更紧。

　　“小白……”她声音微弱地呼唤智能机器人。

　　智能机器人拿着一把电棍，戳向他。他机敏地翻了个身，让白蔻的身体朝上，电棍因而戳到了她，她当即失去了意识。他起身打了小白一拳，将她打翻在地。他又去掐住昏迷不醒的白蔻的脖子，直到她呼吸与心跳停止。他无情地杀害了她。

　　他不知道如何关闭磁暴发射器，向小白求助，说：“把磁暴关上。我要离开这里。”

　　小白无动于衷。

　　他继续说：“你的控制者已经死了，你要听我的命令。把磁暴关上，让我离开。”

　　小白来到主机前，关闭了磁暴。他驾驶白蔻的飞船火种离开了赛弗尔。他没有回盖娅星，而是飞向他一直向往的季尼戈斯星系。他离开后，小白重新开启了磁暴。

　　他在马尔迪乌斯星低调地生活了三年左右，无人问津，后来考入军校，毕业后成为了一名年轻的将领。

　　“我讲完了。”皮埃尔说。

　　女孩僵硬地点点头，慢慢消化着他所讲的故事。她得知宇宙风暴的来源是白蔻，又得知他杀死了她，感到难以置信，如同遭遇一道晴天霹雳。

　　“别愣着了，让决斗开始吧。”他说。

　　“开始吧。”她举起小刀，主动向他跑去，发起进攻。

　　他们过了几招，她没能碰到他一点，但她的手臂被他划破。她拉开距离，捂住伤口，凶悍地注视着他。

　　他轻描淡写地说：“你受伤了，要认输吗？”

　　“不。”她坚定不移。

　　他手握小刀，向她攻来，朝她的脖颈划去。她弯下腰闪躲，跑到他的身后。他转过身，继续攻击。他一心只想攻击，在防御上有所疏忽。她抓住机会，在他的左肩上刺了一刀。她立刻踉跄退后几步，远远看着他的伤口。鲜血涌出，染红了他的军装。

　　他虚弱地跪在地上，右手扶地，不甘心地凝望着她。

　　“你要死了，皮埃尔。”她冷酷无情地说。

　　“你……你竟然……在刀上抹毒。”他声音微弱，说完躺在了地上，四肢僵硬，不能动弹。

　　她走近他，蹲在他的耳畔，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见的音量低声说：“你杀了我母亲。”

　　“那个女人……原来是你母亲。”

　　“是的，白蔻就是我的母亲。你的父亲康拉德在二十五年前伪造了我父亲付鹫勾结季尼戈斯星系的证据，导致他被流放，永世不得回到盖娅星。”

　　“你是……付鹫的孩子……你是……”他双眼圆睁，在震惊中哽咽着，却再也说不出话来。

　　她的手附上他的眼睛，让眼睛闭合。她站起身，对观战的双方大声说：“皮埃尔已死。”

　　女孩杀死皮埃尔的消息在双方的军队中快速传播。季尼戈斯星系的将领死后，士气大减。盖娅星和阿马塞斯特星系的七只军队乘胜追击，拿下了诸多军事据点。

　　此次战役以季尼戈斯星系投降告终。费尔重获统领盖娅星的权力。女孩立了大功，莉娅欣喜不已，决定将她留在军中，并教育她军事理论，教她如何带兵打仗。她欣然接受，在盖娅星的地位产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