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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五话:暖阳+白夜 ...

  •   《暖阳》

      到达化野家之前,天已经黑了,银古点燃一支烟,挪了挪木箱的背带,不急不慢地往前走。
      化野家光线明亮,柔和淡黄色光芒照亮的房屋,化野倚坐在矮桌前,望着刚刚到达的来访者。银古放下木箱,取出近期收集的珍品交给了化野。
      化野望着桌面的物品,而银古凝视着桌面的花。柔软的细茎,翠绿的叶片,浅黄色的花朵共有三瓣花瓣,花瓣散发出光芒,光线轻柔又温暖,正是这朵花照亮了房间。
      银古好奇地伸出手,指尖触碰到花的瞬间微微一颤,花瓣的光芒消失了,屋内顿时陷入了黑暗。手指离开花朵,花瓣又一次发光,一旦触碰再度熄灭。
      屋里一明一暗好几次,化野的注意从手中的绿石移向银古。
      银古拉住褐色的花盆将花挪近,化野笑了笑:“你若是喜欢,村口有户人家在卖。”
      银古望着花看了看:“这是你买的?”
      “暖阳。”化野一边收拾自己新进的收藏,一边徐徐说道,“卖花的人这样称呼它,它夜里会发光,用以照明也算方便。三瓣花瓣的暖阳便宜,四瓣花瓣的暖阳极为罕见,据说不仅能够发光,还会唱歌。”
      “唱歌?”银古打量着花朵,提起了兴致。
      “我没见过四瓣花瓣的暖阳,它会不会唱歌我无从考察,至于它的歌唱是何旋律,你只能问暖阳自己了。”化野抱起桌面的收藏站起身。
      他走到门边,银古忽然叫住他:“这花卖给我吧。”
      化野笑着摇了摇头:“虽不是四花暖阳,好歹也算我难得的收藏之一,况且,它的时间也快到了。明早去村口,应当还有卖。这朵三花暖阳今晚借给你,明天可得还我。”
      化野说完,带着银古给他的珍品离开了。
      银古研究了一会儿花朵,暖阳照明分外温暖,但自身并未有特别的温度。风吹进屋时,随风而起的点点光芒飘落在桌面,桌上泛起微弱的光。银古仔细一看,应该是从花瓣落下的细小粉末,似乎感应到了手的温度,手靠近,粉末不再发光。
      一些粉末掉入茶杯,漂浮水面的粉末很快失去了色彩,沉入杯底。
      银古盯着茶杯徐徐升起的热气,他将杯子移到暖阳旁,暖阳感受到水的热气,花瓣的亮度淡了下去。
      “温度吗?”银古喃喃自语,他移开茶杯,凝视发光的暖阳。

      第二天清晨,化野早早带着银古来到出售暖阳的人家,敲了门,却无人来应门。等了许久,路旁一位老人忍不住问道:“你们来找千叶?”
      “我们来买暖阳,你知道住在这儿的人去哪儿了吗?”银古问道。
      老人叹了一口气,望向路的尽头:“千叶昨夜就收拾了行李,连夜离开了,似乎是家里有急事。”
      银古与化野对视无言,过了会儿,银古仔细打听了卖花者千叶的消息,千叶的家距离村子有段距离,步行需要一天一夜,银古考虑再三,决定过去看看,他简单整理了随行物品就出了门。

      千叶的家是山中一处破旧的小屋,银古敲门后,来开门的是一名年轻女子,她疑惑地打量着这位访客:“请问,有什么事吗?”
      银古想了想,应道:“我来买暖阳。”
      听到银古的话,女子表情微微一僵,眼底一抹愁意,她犹豫片刻,低声说道:“不好意思,暖阳卖完了。”
      她正要关门,银古抬手撑住门:“能喝碗水吗?走了许久的路有点渴。”
      女子略显犹豫,这时她身后传来声音:“姐姐,你在和谁说话?”
      话音刚落,一名青年快步走到女子身边,他看了看银古,又望向女子,满脸询问的表情。女子徐徐说道:“来买暖阳的客人。”
      青年的动作明显顿了顿,不过很快就笑了起来,他客气地迎银古进了屋,又为银古端来一碗水,碗颇显陈旧,倒也洗得很干净,银古坐在桌边一边喝水一边环顾四周,不断有咳嗽声传入耳中。
      青年大方地介绍了自己,他就是在村里出售三花暖阳的千叶,而为银古开门的是千叶的姐姐千花。
      根据村里人描述,千叶的母亲身体虚弱常年卧床,而父亲某次上山不慎坠落,留了一条命但摔坏了胳膊。家中的重担落在千叶和千花肩头,千花在家照顾家人,偶尔接些零散的活儿,千叶常年奔波为生活所困,相貌依旧年轻,心却早已历经沧桑。
      不知何时,他们屋旁的一大片空地长出了淡黄色的花朵,起初他们并未在意,渐渐的,花越来越多,铺满了大片区域。白天,这些花朵看起来并不特别,可一到夜晚,它们就会发出明亮柔和的光芒。
      一家人如获珍宝,感慨这是上天的眷顾。他们为小花取名暖阳,每月花开,就将整株花卖出。暖阳生命力极强,挖空的位置,第二天就长出新的幼苗,一年四季花开不败。
      暖阳存活能力虽强,然生命周期短暂,一周生长,盛开持续两周,之后逐步凋谢。正因如此,对暖阳的需求络绎不绝。
      千叶常常出门出售暖阳,获取的金钱用来维系这个清贫的家庭。

      一碗水见底,银古放下碗。天色渐暗,临行前,他问道:“听说四花暖阳会唱歌,当真如此?”
      千花的脸色猛然难看,她瞪着银古,声音也扬了起来:“根本就没有四花暖阳,它也不会唱歌。”
      银古愣了愣,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弥漫在屋内的发光生命体非常稀薄,即使有某些特别的虫生活在这儿,想必也早已出了状况。
      千叶尴尬地笑了笑,送银古出门,他有些歉意:“抱歉,我姐姐不太喜欢别人提及四花暖阳的事情。”
      银古理解地点点头,没再多说话,静静朝着村子的方向走去,仅是路过花地时,他稍稍放缓了脚步,理应繁花似锦的花地此刻稀稀疏疏立着几株暖阳,叶片枯萎得打着卷儿,绿茎承受不住花的重量般低垂着,俨然毫无生机。寥落的发光粉末随风飞起,转眼消失在风中。
      当晚,银古寻了一处隐蔽的地点,守在千叶家外。

      入夜,千叶家亮了灯,照明的光芒分外柔和,应当是暖阳。
      屋内有微弱的交谈声。
      千花熬了药递给母亲,母亲端碗的手不停颤抖,碗里的水扬起层层波纹,“吧嗒”一声,一滴浑浊的眼泪滴落药碗,她挪了挪苍白的唇:“暖阳,我可怜的孩子。”
      闻声,千花顿时红了眼眶,她默默地扭过头,用手捂住脸,双肩因强烈的悲伤而战抖。
      父亲低头凝视自己的胳膊,过了会儿,他静静地望着桌上的花朵发呆,久久的,他叹了一口气。
      屋内气氛凝重,千叶笑了笑:“别太担心,我会努力撑起这个家。”

      夜静而漫长,晚些时候,千花从小屋走出,她走进稀疏的暖阳花地,在一处稍微平坦的地方蹲下,拿出几粒糖果,放在地面。
      她轻声哼起童谣,放置糖果的位置泛起点点光芒,光慢慢变强,一株花苗破土而出,它比普通的暖阳成长更为迅速,很快成长壮大,不久就开出了花朵,它共有四瓣花瓣,花瓣又大又明亮,风一吹,无数的金色粉末飞扬,落入土地之后,光渐渐淡去。
      花朵的附近,隐隐显现出一抹身影,近乎透明的身体呈现出一个小女孩的模样,她开心地拾起地面的糖果,扑倒千花怀里:“母亲。”
      千花淡淡地笑了,眼底满是柔情,她轻轻搂着女孩几乎觉察不到的身体,生怕女儿一碰就碎,她明白,自己的女儿与别人家的不同。
      女孩倚在千花怀里,剥开糖纸,把糖往嘴里送,千花取出木梳,有一下没一下地为对方梳理头发,尽管她也不确定是否能梳理到。她一边梳头,一边哼着歌,女孩高兴地与她一起唱,喊着糖果的嘴里只能发出含糊不着调的声音,女孩却一脸幸福满足的表情。
      歌声中,温暖的光芒笼罩着两人,方才飘落土地的粉末静待清晨,沐浴了白天的阳光,它们就可茁壮成长,最终绽放出美丽的花朵,释放出生命里所拥有的那份光明。
      银古走近时脚步极轻,依旧惊动了女孩,她惊恐地扭头望向银古,害怕地朝千花身后躲去,她的动作引得千花侧过头,发现了不远处的银古。
      千花站起身,小心地将女儿护在身后,警惕的目光中夹杂着怒火。
      “我不会伤害她,请你放心。”银古徐徐走近。
      千花盯着他:“你究竟想要怎样?”
      银古从木箱里拿出一缕极细极轻的丝线,他将丝线递给千花:“绑在她的手腕,以后,即使她随风飘去了很远的地方,这条丝线永远系在她的手腕,顺着丝线的方向慢慢找,总有一天能够找到。”
      千花的表情变化了许多次,从难以相信到黯然失落,她看了看手中的细丝,喃喃自语:“真的能找到吗?”

      山里有一处破旧的房屋,居住了一户生活贫困的人家,夫妻与一儿一女。一次,父亲进山不幸跌下山谷,胳膊受到严重伤害,生命垂危之际,恰逢一名年轻男子路过,男子将他送回家中,家人对男子万分感激。
      男子处事稳重大方,短暂相处后,一家人得知男子孤身一人四地旅行,随即邀请男子暂住家中,热情款待。
      屋前的空地不知何时长出了一株幼苗,幼苗长大,开出了花,花在夜晚散发出温暖又柔和的光芒,花瓣的粉末随风飞舞,飘落地面又长出了新的幼苗。
      男子在这户人家住了下来,住了很久,他迎娶了这家的女儿,不久后,他的妻子怀孕了,生下了一个可爱的小女婴。
      男子最喜沐浴在阳光之中,不喜高温,偶尔表现略微奇怪,妻子也不以为然,生活平稳而温馨。而后的一天,男子忽然对妻子说:“风吹过的时候,我也将随风远行。”
      妻子当时并不明白他的话,直至大风卷过山林,风呼啸着,摇晃着小屋嘎嘎作响,妻子发现自己的丈夫不见了,再也没能回来。
      步履蹒跚的小女儿总喜欢在满是花朵的花地里摇摇晃晃跑来跑去。沾满一身闪光的金色粉末时,小女儿停止了呼吸。
      伤心的妻子将她埋在花丛之下,每天夜里,她带着小女儿最爱的糖果,为她唱最爱的歌谣。
      小女儿回来了。
      她这么告诉自己的家人,可没人相信她的话。

      某一天,罕见的大风席卷了山林。

      山里有一处破旧的房屋,居住了一户生活贫困的人家,胳膊受伤的父亲,身体虚弱的母亲,辛苦支撑家庭的儿子,以及四处寻找小女儿的女子……

      银古收到化野的信是在许久以后,化野说,有个叫做千花的女子让他转告银古,她的女儿找到了。尽管希望渺茫,她仍旧会坚持寻找自己的丈夫。
      顺着风吹过的方向,一直找下去。
      银古收好信,点燃一支烟,慢慢往前走,不知道在前方未知的某个地方能不能看见一大片盛开的暖阳,那里是不是会有唱歌的四花暖阳……

      --------------------------

      《白夜》

      孪子湖,湖如镜,镜映影,影于水,水在身……

      傍晚,下起了暴雨,望着屋外被雨模糊的世界,耳边又响起了友子的声音。
      玲子,我们约好了哦,我只送给玲子,玲子不要给别人哦。
      友子……
      五年了,你去了哪儿?
      村里人都说是湖神的孩子回去了湖神那儿。
      我不信,我不相信什么湖神的孩子,我一定,一定要把你找回来……

      雨中,一个身影越走越近,像是一位旅者,全身都湿透了,他问能否借宿,我抬起头,看到了他银白色短发下翠绿的右眼。
      他说他叫银古,是个虫师。

      换上干净的衣服后,银古开始整理他的东西。我送晚饭过去时,他正好打开一个木盒,小心地取出一块半透明的布料。
      “不完整‘八年水衣’很容易碎掉。”我轻轻放下手中的木盘,又看了一眼那块布,“银古先生若是喜欢,最好买完整的‘水衣’。”
      银古盘腿而坐,随即点燃了一支烟,他扭头望了过来:“能说说吗,关于‘水衣’的事?”
      向外地人介绍“水衣”,这是村里人的习惯,不是出于热情好客,仅仅为了生意上的利益,想到这里,我不禁笑了。

      村子尽头有一个湖,叫孪子湖。
      每十二年,孪子湖都会出现一种叫做“白夜”的景观,湖水发出耀眼的白光,映亮大半个天。
      这一夜,怀孕的女人若是喝下湖水,不久后就会生下双胞胎。
      这对双胞胎长相,体型,成长一模一样,不同的是,一个是普通的小孩,另一个是湖神的孩子。
      湖神的孩子长到七岁时,会有一年两次类似于蛇的“蜕皮”,从他们身上蜕下的半透明物质有着衣服的外形,质地柔软,韧性极强,村里人把它取名为“水衣”,以高价卖给有钱人。
      “水衣”的珍贵在于数目稀少。湖神的孩子虽多,可存活率极低,通常活不过三岁,能长到产生“水衣”年龄的已屈指可数。
      并且,“水衣”伴随着不完整性,不完整的“水衣”非常脆,难于保管,也便失去了卖的价值。
      “水衣”的华丽程度与湖神孩子的年龄息息相关,年份越长的越光彩夺目。
      虽说湖神的孩子极限寿命为十二岁,可没有人见过“十二年水衣”,不仅如此,连“九年水衣”都已是极品。

      银古烦恼地抓抓头发:“真是奢侈品……能……卖一件给我吗?”
      “抱歉,家里没有这种昂贵的东西。”我摇摇头,退出了房间。

      清晨,银古问过孪子湖的位置便离开了,本以为他出了村子,可傍晚时,又回来了。
      “我需要和你谈谈友子的事。”他这样说到。
      “对不起……我……全忘了……”
      我起身往屋里走,他说的话从背后传来,“我在湖里找到一个东西,村民说是友子的。”
      友子……
      五年了,五年来第一次听到有关友子的消息,我不知道自己是在开心,还是在恐惧。
      “友子……能找回来的……对不对……”我停在原地,垂下了头……

      湖神的孩子,对村里人而言,只是产生“水衣”最关键的工具,但对我来说,友子是无可替代的姐姐。
      友子非常温柔,十分疼我。
      湖神的孩子本是不喜欢与外人接触的,但友子从不束缚我,常带我出去同村里小孩一起玩,为此,友子频频生病。
      父亲责备我时,我哭了,友子却拉着我的手说不要紧。
      友子是特别的,她产生的“水衣”全是完整的,而且比一般同年“水衣”更为华丽,每件都卖出了好价钱。
      母亲说,友子是湖神最宝贝的公主。
      十岁那一年,去山里玩时,我跌下了山谷。虽捡回了一条小命,却重病了一个月,病好后,右臂上留下了一道很长的伤痕。
      后来得知,那时,友子也病倒了,她的左臂上留有一模一样的疤。
      之后,父亲再也不许我们出去玩了,他新修了房子让我和友子一起住,每天定时送吃的过来。
      十一岁的一天,我和友子躺在河岸上数天上的云,友子突然问我想不想穿“水衣”。
      “父亲说‘水衣’是给有钱人家穿的。”我把手伸向空中,看着云从指缝中飘过。
      “那玲子喜欢吗?”友子撑起身子,望着我。
      阳光被挡住了,阴影落在身上,我望着伸出去的手指,没有说话。
      友子笑了,又躺了下来,仿佛在喃喃自语:“母亲答应了,等卖掉这件‘水衣’,就多给玲子做几件新衣服……”
      友子失踪了,在产生“十二年水衣”之前,父亲母亲焦急的四下寻找,可一无所获。
      一周后,孪子湖出现了“白夜”。
      村里人忙着安排新一轮的“水衣”计划,友子被渐渐遗忘,日子久了,连父母也放弃了寻找。
      可我知道,友子她还在,她还在某处等我。
      从小,都是友子第一时间找到我,这一次,换我来找她……

      “友子失踪之后出现了‘白夜’?”银古的表情说明他正在思考。
      “是的,在一周之后。”我擦干银古找到的小竹筒,这是友子最喜欢的东西,总是随身携带,当时村里人都知道友子的宝贝竹筒。
      我拔出塞子,竹筒里意外的没有进水,我小心取出里面的纸卷,那是一幅画,是我刚学画画时画的紫藤。
      银古说湖神的孩子是虫,一种叫做“水镜”的虫。我不信,他却坚持要我听他把话说完。
      “水镜”,濒临绝种的珍贵虫类。雌雄同体,卵产在水里,幼虫成虫生活在岸上。
      “水镜”成长缓慢,六年成长期,六年成熟期,进入成熟期后一年两次蜕皮进化,最后由生命力最顽强的“水镜”回到出生地去产卵。
      银古慢慢地说道:“‘水镜’没有固定形态,它就像镜子一样照出自己的关联者。在这个村子,‘水镜’入乡随俗地选择了拟人态,十二年一次的‘白夜’就是‘水镜’在产卵。”
      我握紧拳头,却发现全身抖得厉害,话到嘴边怎么也说不出来。
      友子……不是虫……是人……友子是有情感的……
      “明天一早去看友子吧,她在等你。”天完全黑下来时,银古这样说了。

      孪子湖底,一个从未见过的奇异世界,银古说是虫为了保护自己而修筑的,常人很难发现。
      游进一个洞口,水被拦截在了洞外,打湿的衣服立刻变得干燥,身体从空中缓缓降到地面。我看看四周,无数平滑的石块布满了山洞,石块微微发黑,映出模糊的身影。
      银古点燃一支烟,守在洞口,让我自己进去。路,远得看不见尽头,我越走越快,最后跑了起来。
      山洞深处,一面岩壁上嵌着一块发光的平面石,如镜子般光亮,清晰地映出了我的脸。
      石块边缘刻着装饰的紫藤花纹,我不自觉地伸出手轻抚着刻花,温暖的感觉从指尖传来。
      友子……是你吗……
      光,更柔和了,恍惚间,我仿佛看到友子站在石块的另一边对着我笑,就像小时候一样拉着我的手说不要紧。
      我笑着,眼泪不知为何一直落下。
      “谢谢……真的……很漂亮……我很喜欢……谢谢……”
      光,慢慢减弱,直到消失,我呆呆地靠在石块上,感受着熟悉的温度一点一点退去……

      回到家,我翻出了一包东西交给银古。
      银古疑惑着揭开上面的布,耀眼的光倾泻而出,半透明的布料上,金色的蝴蝶飞舞在百花丛中。
      十一年的第二件“水衣”,友子悄悄地交给了我,那是她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对父母说“水衣”坏掉了。

      离开时,银古问我,能不能看看“十二年水衣”。
      我,笑而不语。
      旅者越走越远,身影消失在路的尽头,他去了自己要去的地方,走着一条自己选择的路。
      又是一个午后,阳光照在身上暖暖的,白底色浴衣上,紫藤似乎正散发着花香……

  • 作者有话要说:  新增小广告一枚~
    新坑古耽,妖怪文,看耽美的姑娘可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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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暖阳是此前应邀写的一篇短文,白夜是旧文,收到合集里放在一起。
    虽然觉得小短篇没有坑或不坑,考虑到或许会再写,这文进度一直选择了连载,但是,今年只写了一个故事……所以,守文的姑娘们辛苦了,不用再等我更新,应当不会再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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