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配角的自我修养》上帝他老人家

4、配角第三章：渣男（上）

　　这种事，我真的是第一次。以至于接过排号单的时候，手都是抖的。
　　女医生看出我的异样，摇摇头，叹气道：“叫男生过来吧，你一个人实在撑不住。”
　　医院走廊处，我把单子扔给邹寒，然后坐到她的身边，“叫那人渣过来，你一个人怎么行！”我义愤填膺。
　　“不是还有你嘛，”拿起单子，她看了看，小声嘀咕，“什么时候才轮到我啊！”
　　我抢下她手里的排号单，不容置疑，“电话给我，你不说我说！”
　　“萌萌，你不是来真的吧！”皱寒惊讶的瞪大眼睛，我竟然发现，今天的她也画了美美的眼线
　　没等她说完，我抢过她的包，拿出手机。邹寒没有设密码的习惯，我很轻松打开她手机里的通讯录，只是她也没有给手机号码备注姓名的习惯，这密密麻麻的数字串看得我头发昏。把手机递给对方，“到底哪一个。”
　　邹寒似乎料到我会如此，微微笑着等我，“萌萌，别逼我。”
　　可是我真不合适——我真想大喊。想来想去，还是跟她说点实际的，“你做完手术一身轻松了，可我呢？我刚刚进手术室我就腿软了，我绝对背不动你！”
　　“你帮我叫出租车就行了。”
　　——我就这点用？关键时刻，我又在纠结了。摇摇头，我义正言辞，“我不会帮你叫车的。”
　　邹寒愣了一下，可能是失望吧，但随后又笑了，“那你回去吧，萌萌，真麻烦你了！”
　　我……感觉自己像亏欠她一样，可明明我是在帮她呀！
　　“那好吧，我给林峰打电话。”林峰是邹寒相恋五年的前男友，大二换寝室他还过来帮忙，联系方式也在那个时候留在我的手机里。
　　果然，邹寒扑上来，“千万不要。”
　　我一只手把她的手机递到她的面前，一只手拿着自己手机准备呼出林峰的号码，“你自己选吧。”
　　最终邹寒的手机呼出叶泽彦。
　　“喂，你是叶泽彦？”
　　“……”对方没说话。
　　“现在，立刻，马上，来市医院妇科大楼二层，”
　　“你是昨天在寝室楼下骂我的女生？”
　　他突然一问，我脑袋瞬间断片，“不是！”
　　“……听声音像。”对方慢悠悠的说出来。
　　听声音我还觉得你像某个人呢！我心里想着——等等，他声音像哪个人来着？自己给自己出难题。
　　“不过你不是寒寒。”
　　“我当然不是寒寒！”我清清嗓子，尽量装得不像，“手术马上就要开始了，你必须在场，这是你责任，你不过来我就……”
　　“我过去。”
　　我还没说完呢……
　　“我过去，你在吗？”他又问了一句。
　　“我会一直陪在邹寒身边，直到你过来。”
　　“好，定位发给我。”——这么爽快？
　　“怎么样？”手机还给邹寒，她问我。
　　“他说他过来。”
　　“真的？”邹寒的眼睛前所未有的大。看吧，不仅我不相信，连她都不相信。
　　“你等着吧。我去上个厕所。”一大早陪她来医院，“人生大事”都没解决呢。
　　“快点啊！”邹寒叮嘱我。
　　我摆摆手，心里却想：我偏要慢点。
　　等我回来的时候，邹寒身边赫然出现一个男生的背影。还好我聪明，趁他们没注意，转身走了。
　　刚刚在手机里对叶泽彦大呼小叫，现在赶到他面前晃悠，不是找人骂吗？
　　我不仅是个路人甲，我还是个胆小鬼，公交车上的颠簸让我无比清楚的认识到。
　　手机响了，是邹寒的来电，我把它揣回兜里，不予理睬。没多久，手机就不闹腾了。从兜里又拿出手机，一个震动，邹寒发来一条信息：
　　叶泽彦问你为什么要逃？
　　我皱着眉头盯着这消息将近一分钟，而后得出我觉得别扭的原因——我为什么走掉难道不是邹寒最想知道，为什么句子的祈使方是“叶泽彦问”。关他叶泽彦什么事！
　　没有回复，我再次把手机揣回兜里，之后的一路上都没拿出来。

　　一打开寝室门，秦墨就扑上来。我吓得还以为，寝室被洗劫了，坏人拿着麻袋要套我呢——然而是我想太多了。秦墨只是上来邀住我的肩膀。不过她发现我的表情居然比她的还惊讶，马上觉得不对劲了，“萌萌，你去哪了？”
　　“市图书馆。”我扭开她的双臂，快速回答。这是我想好的词，因为我早就料到她会来拷问我。
　　“干什么？”上来突然探出一个头，我吓一跳的同时马上觉得惊喜，“阿珍，你也在呀！”
　　“别岔开话题！”吴雨珍一边说，一边从上铺爬下来，最后一个台阶，她直接跳下来，站定转身，然后就把我按到椅子上——说实话，这会儿，是真有点吓到了。
　　“你们想问什么，如果我知道，我绝不保留，一定统统告诉你们！”举起双手，我马上招了。
　　“昨天你去找了叶泽彦？”秦墨走上来，眯着眼睛问。
　　我点点头。
　　“为什么？”
　　“昨天你问过了呀。”
　　秦墨撇撇头，“和阿珍解释。”
　　我又看向吴雨珍——什么原因好呢？“给他带信，他再不去上生物人体学，他两个学分就拿不到。”
　　“好啊，萌萌！你骗我。”秦墨首先反应，“昨天你可不是这个理由！”
　　然后是吴雨珍，嗓门大到我耳膜都撑不住了，“萌萌，你背叛我！”
　　“怎么可能！”我着急解释，但她的大嗓门完全覆盖了我，“我说过不许告诉他这件事，你居然还特地跑到他寝室楼下告诉他！”
　　——我这是选了一个什么破理由呀！我心里懊悔。
　　“不是的。”小声的，我非常委屈的说出来。
　　“什么？”两人异口同声的问我。
　　真的要把邹寒的事情和盘托出吗？
　　我犹豫的时候，秦墨的上身倾过来，问：“你该不会是喜欢上人家了吧？”
　　“谁？”
　　“叶泽彦。”
　　“怎么可能！他就是一个渣男。”
　　所有人都认为叶泽彦是一个渣男，但这“所有人”里面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受过叶泽彦伤害的人，一部分是听信谣言的人。而我，自然地被分为后者，不过吴雨珍和秦墨很不确定，我到底听信的是哪一部分的谣言。
　　“你怎么知道？”吴雨珍问我，“而且你听谁说的，他是渣男了？”
　　对啊，渣男的定义是什么？
　　“他…他、他甩了你。”
　　死一般的静默。
　　吴雨珍扭头看向秦墨，“你说的？”
　　秦墨立马挥手，“我只是说你们两分手了，”回头，便来问我，“你听谁说的阿珍被甩了？”
　　“啊？”我痴愣。渣男不就是这个定位吗？
　　“萌萌，是我甩了他。你一定要清楚这个逻辑，出去不要乱讲。”
　　我点点头，可是，“可是，你那段时间很伤心呀！”
　　“我当然伤心呀，叶泽彦这么好的人我不能拥有了，我能不伤心吗？”
　　等等，我怎么越来越理不清楚了呢！
　　“萌萌，你经验尚浅，”秦墨拍拍我的肩膀，“以后谈了恋爱就会懂了。”
　　“但他不是好人！”我虽然不懂爱情，但基本的人性我还是深谙于心。
　　“为什么？”
　　“他就不是好人！”
　　“理由。”
　　“他让小寒有了孩子，却不要她！”话音一落，我面前两个女生，马上复制粘贴同样的动作——双手捂住张得可以吃下小孩的嘴巴，满脸惊恐。
　　下一秒，我也复制粘贴一样的动作，不一样的是，我的内心在高喊：
　　糟糕，闯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