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我是你对象》衍今

5、第 5 章

　　傅承允住的这间是商务套房，房间面积很大，设施也很齐全。
　　等沈念昭走近了之后才发现，傅承允正在开视频会议。
　　酒店的红木桌上放着他的笔记本，他坐在桌前。
　　他一边听着，一边偶尔低声应着。

　　看到沈念昭进来，他对她点了下头，又用抱歉的眼神示意了一下面前的电脑。
　　沈念昭明白过来，是让她稍等一下的意思。
　　于是找了个视频里的人不会看见她的地方坐下，想等他开完会再说。
　　打断别人也不太好。

　　沈念昭安安静静坐着，她没有四处打量别人的房间的好奇心。
　　只是刚好稍稍抬头，就看见小方盒被傅承允放在工作桌上。
　　就在他手边不远处。

　　沈念昭犹豫了一下，他的会议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
　　她应该可以直接拿了就走吧？
　　反正这本来就是她的东西嘛。
　　拿走自己的东西也没什么。

　　沈念昭起身走近了一些，试图和笔记本后的人来个眼神交汇。
　　想示意他一下，她自己拿就行。
　　她一边等着傅承允和她对视上，一边尝试伸出手。

　　画面里忽然出现了个白白净净的小姑娘的手，正在讨论问题的老外忍不住“哇哦”了一声。
　　沈念昭还没反应过来，只以为老外在感叹别的东西。
　　屏幕里的人又玩笑一句，“你什么时候换了女助理？我们孙助下岗失业了？”
　　这老外的中文说得还挺地道，音调也挺准的。

　　沈念昭猛地顿住，这说得不会是她吧？
　　她伸了个手也入镜了？
　　她有些僵硬地转头，正对上傅承允的脸。
　　他也因为动静偏了一些，静静看着她。

　　沈念昭又偏头看了一眼，电脑屏幕是倾斜的，对方恰好可以看到他桌上的画面。
　　还好，她的脸没入镜。

　　傅承允看了她一眼，对着那边说，“差不多了，今天会议就到这里吧。”
　　他说的是好听的英文。

　　“没有问题。”那边的声音用中文回他，“这本身就是傅总的休息时间，你该去好好享受难得的假期~”
　　以傅承允敬业工作的程度来说，好不容易接了个工作之外的活动，可以去国外一趟。
　　对他而言都像个难得的放松。

　　“……”
　　眼前的外国人在说中文，中国人却在说外文，沈念昭在想自己可能需要说句外星文才能显得协调一些。

　　“那这个我就拿走啦。”小方盒已经到了沈念昭的手里，她歪了下头，“多谢傅总。”
　　想到刚才老外的话，又补充一句，“不打扰傅总的休息时间。”
　　傅承允抬头看她，“一起吃饭吗？”
　　“？”
　　傅承允解释，“正好到了吃饭的时间，如果你还没吃过的话，要不要一起？毕竟你大老远的跑来。”
　　这话的意思似乎是，她大老远地来不吃个饭，他过意不去。
　　毕竟中国人最喜欢说的话之一就是：来都来了。
　　说完他又补充一句，“如果你有事的话，我就下次再问你。”

　　沈念昭听他这意思，要是这次不行的话还要有下次？
　　她刚想说不会有下次了，她不觉得自己未来会和傅承允有过多的交集。
　　但是又忽然想到，这人是她哥哥的甲方爸爸。
　　虽说她家还挺有钱，但那都是爸妈打拼的事业。
　　姜时遇一直想靠着自己的努力奋斗，游戏的代言就是他凭自己本事争取到的。
　　她哥还没拽到能对这位甲方爸爸为所欲为的地步。
　　所以她身为妹妹，还是得和他维持好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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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择日不如撞日，不如就趁此机会把饭吃了。
　　再说傅承允间接帮她找回耳机，她请他吃个饭表达谢意也是应该的。
　　于是便说，“行，我请你。”

　　“不用。”傅承允拒绝，“你还是小h……学生。”
　　在他的观念里，没有让女生请客的道理。
　　更别提沈念昭这种还没毕业的小女孩。
　　所以就差点说了个，你还是小孩子。
　　说到一半感觉不太妥，于是硬生生转了个弯。
　　就成了：你还是小学生。

　　“……？”
　　哪里还有二十多岁的小学生！
　　沈念昭感觉有些微窘。
　　被一个比她大了两三岁的人说是小学生，还有点奇怪。

　　“真的没事。”她想了想又坚持，“不然我心里过意不去。”
　　心里会觉得自己欠了别人一个人情，总会一直记着什么时候还。
　　之前那位李狗追求她的时候给她送过不少礼物，她都回赠了价值差不多的东西。

　　“也行。”傅承允知道她的想法，就想了个折中的，“那就aa吧。”
　　这么一来，他就可以——

　　“好啊。”沈念昭松了口气，“一会儿我直接支付宝转你。”

　　“……？”等下，她什么时候知道他支付宝的？
　　沈念昭指了指他手机，“你的手机号不就是你支付宝？我直接转账就可以了。”

　　傅承允万万没想到还有这种事。
　　怎么会有人有这么……机智的脑回路。
　　机智到能想出这种方法。

　　吃饭的地点就选在酒店的餐厅，对于两人来说都是个方便的地方。
　　点了餐之后，两人之间难免会有沉默。

　　沈念昭想起傅承允之前问她的几次话，无非就是问她什么时候毕业、要不就是喊她小学生。
　　生出了一种老父亲询问女儿学业成绩的错觉。

　　她把这个可怕的念头赶出脑外。
　　生怕傅承允再问她学业相关的，于是先发制人，“傅总是后天的演讲？”
　　——其实她早就记住了海报上的时间，这么问有些多此一举。

　　“不用称呼我为‘傅总’。”傅承允在意起了某个奇怪的点，看她神情有些不解，又说，“你又不是我员工。”

　　沈念昭想了想，似乎听外面人都是这么称呼的啊。
　　“那我总不能直接喊名字？”沈念昭觉得有些怪怪的。
　　“为什么不能？”傅承允反问。
　　沈念昭刚想说，直接喊名字会不会不好，就听他玩笑，“又不是伏地魔。”
　　“……”
　　傅总，哦不，傅承允，确实是有些幽默在身上的。

　　不一会儿，菜品陆陆续续上齐。
　　这家酒店的菜摆盘很好看，沈念昭习惯性地拿手机拍了几张。
　　她拍照的速度很快，几乎是一瞬间就选好角度，轻点屏幕。

　　傅承允瞥了眼她拍下的那一瞬间屏幕上定格的一瞬。
　　拍的照片很好看。
　　拍照片的手也很好看。
　　他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忽然想到，沈念昭在她自己小时候那个系列的表情包里都是肉乎乎的小胖手。
　　有一个小宝宝的食指和大拇指靠近了做“ok”手势的，是他员工很喜欢用的。
　　傅承允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忽然就联想到了这个。
　　可能是，下午在公司群暗中观察的时候看到有人发。

　　“挺实用的。”
　　他一不小心说出了心底的话。

　　“什么？”沈念昭有点没明白他的意思。
　　“我说你手机。”傅承允面不改色，“拍照挺实用的。”

　　“哦，这个啊，5000万像素，还搭配XX传感器。”沈念昭顺口说出了广告词，“小哥代言的系列。”
　　傅承允随口附和，“这么高像素。”

　　“……”
　　难道他还能不信吗？
　　沈念昭不服，“你看这照片你就能知道，和一般手机有区别的。”
　　说着就把手机屏幕伸到他面前给他看。

　　“这样吗？”傅承允仔细看了一眼，还是实话实说，“不太看得出来。”
　　沈念昭想了想，觉得他看不出来也是正常的。
　　可能要用两个手机同时在一个角度拍才能产生比较。
　　刚想收回手机，手上一滑。

　　生怕手机掉进盘子里，沈念昭赶紧稳住。
　　比她更快的是傅承允的手。

　　他的手掌比她大一些，不仅在下方托住了她的手机，还把她的手包裹在内。
　　稳稳地抓着。

　　沈念昭只感觉他的掌心干燥而温暖，被他触碰到的皮肤的温度好像都比其他地方高了一些。
　　也带着一丝稳重，并不是轻浮的抚过。

　　“抱歉。”傅承允确认她手机抓好之后就松了手，示意了一下盘子，“手机沾上沙拉酱就不好了。”
　　“没事没事。”沈念昭稳住心神。
　　手机沾上沙拉酱没事，擦一擦就好；
　　但是手机要是掉进去，这份沙拉就不能吃了。
　　沈念昭这么想着，事实上她也是这么说出来的。

　　“……”傅承允沉默一瞬。

　　等她收回手，傅承允轻描淡写地提议，“加个微信吧。”
　　“哦，可以啊。”沈念昭解锁了手机，“我扫你。”

　　傅承允暗暗挑了下眉，没说什么，把二维码伸了过来。
　　沈念昭扫码，发送请求，添加好友。
　　忽然有点后知后觉。
　　该不会之前傅承允之前也是想加她好友的吧？
　　那他早说嘛。

　　再说——
　　“我以为你会让我哥推送给你。”他之前不是也问姜时遇要了她手机号嘛。
　　“还是有点不一样。”傅承允手指在屏幕上点了几下。
　　当面加的，和问别人要的，当然不一样。

　　-
　　小插曲之后，这顿饭吃得还挺顺利。
　　沈念昭一开始担心和傅承允一起吃饭会有些尴尬，但他表现出的绅士与贴心消除了她的一些不自在。
　　偶尔地一些话题也恰到好处。

　　吃完饭后两人在酒店门口告别，傅承允让她回去后发个消息。
　　回到公寓的沈念昭如约发送微信消息。
　　[我到了。]
　　[好的。]

　　沈念昭简单洗漱之后就准备睡下。
　　临睡前，她收到了妈妈的视频电话。

　　“妈妈。”沈念昭接起，忍不住开心起来。
　　沈妈妈前几天跟着剧组去了深山老林，那里信号不好，连打个电话都断断续续，更别提和家人视频。
　　这会儿才看到她的脸，喊她，“念念。”
　　“嗯。”沈念昭笑起来眼睛弯弯，“妈妈，你回家啦？”
　　“回了。”沈妈妈温柔回她，“过几天我们就过来了。”
　　“真好。”妈妈刚才的话是知道沈念昭想说“想她”了。

　　沈妈妈和她说了几句话后，忽然又问道，“我好像听说你有那么点感情状况啦？”
　　“？”

　　沈妈妈的2G网好像有些太慢了。
　　沈念昭已经忘记了过去并在昨日彻底删除记忆，她妈妈却还以为她在发展阶段。
　　“你听谁说的？”沈念昭问。
　　“之前好像寇蔻说，有个男孩子在追你？”沈妈妈回忆，“条件挺不错的。”
　　“……”

　　沈念昭想起来了，当初李狗打算追她的时候，她确实和寇蔻提过一下。
　　不过那时两人都没想到查查那个人的名字，要是那时候查了可能就不会再有后面的事。
　　当时寇蔻也建议她再观察观察，于是沈念昭就打算过段时间再接受他。
　　这才有了她打算回国找李狗的事情。

　　之前李狗也说过不会缺席她的毕业典礼，所以沈念昭还打算的是，那时候两人的关系也算确定了一些，毕业典礼那天她还可以和父母介绍一下李狗。
　　当然这不代表“见家长”，只是想到他们都会参加，她打算和父母介绍一下这位“特殊朋友”。
　　谁知道发生这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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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的事。”沈念昭否认，“再说追我的人多了，那不算什么。”
　　“你是不是遇到了奇怪的人啊？”沈妈妈顿时警惕。

　　“没有，真的没有。”沈念昭连忙否认，“其实我已经——”
　　她刚想说自己已经跟渣男没有关系了。
　　但转念一想，她要是这么说了，她妈一定会询问她怎么遇上渣男的；
　　然后就会引发一系列不必要的担心；
　　再然后就会因为这件事感到生气。
　　但是沈念昭觉得事情已经过去了，没必要再去纠结过去的事，也必要让别人因为这件事情为她担心。
　　可是她又怕自己说什么事都没有，她妈不相信。

　　“其实，是这样的。”沈念昭冒出了个念头，“确实有个挺不错的男生。”
　　说这话的时候，她脑子里忽然冒出了傅承允的脸。
　　不是，她不是说这个人就是傅承允。
　　可能就是因为刚和他吃完饭，所以一下子能想到的优秀异性只有他。

　　“但是嘛，也不是像寇蔻说的那样。”沈念昭又说，“就是，怎么说呢……哎呀，你懂的。”

　　说真话不行，说假话也不行，真假参半效果最好。
　　她打算先弄点似是而非的话糊弄住她妈，免得她妈担心她的情感问题胡乱猜测。
　　等过段时间，她妈自然就会忘记这件事。
　　感情的事嘛，说变就变的。
　　又说不定，再过段时间她就找到真正靠谱的人了，那也不算欺骗了她妈。

　　“既然不是在追你——”沈妈妈好像是懂了，大胆猜测，“那就已经是你对象啦？”
　　“？”

　　念念：妈妈，你的想法有点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