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似是故人归（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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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顿饭，两人都吃得心不在焉，念何以是因为一次性接收太多信息来不及消化，泊岸初则是因为工作繁忙，到菜品差不多见底的时候，他进出副本少说也有七次了。
只有一份活儿，还这么频繁地进副本，是要保护的对象出了副本之后还在不停作死吗？
莫非是精神出了问题？
彼世的环境的确能把人逼疯，念何以接受良好，到后面再见到泊岸初愣神，就只是笑笑，而后主动告诉对方他们谈到了哪里。
倒是泊岸初颇感心累地提了一嘴“这种情况不会持续太久”。
和纪如是让念何以别多管闲事时放狠话性质不同，泊岸初带人过副本，除了为财，为收集情报，更重要的，是为了减低自己副本的难度。至于带的人是谁，能不能建立信任感，都不重要，因为对泊岸初来说，他们只是过客。而宁霜雪，不过是个异常麻烦的过客而已。
“啊，对了，咱俩见面的事，你能和纪如是保密吗？”
自带柔光的笑容多多少少驱散了泊岸初的疲惫，他突然有了想逗弄对方的念头：“可以，但我要记一个人情。至于怎么还……等我想到了再告诉你。”
念何以总觉得他好像亲手给自己埋了个雷，但当下他也顾不上那么多了。纪如是不喜欢别人暗中调查他，所以念何以必须将痕迹清理得干净些，包括那些因为知晓对方灰暗过往而牵连起的掺杂着同情和怜惜的情愫。
“念何以。”
被叫到名字的条件反射打断了念何以的思绪，只疑惑了一秒他并未托底，对方为何会知道他的名字，便恍然大悟，对方能将纪如是的信息和经历调查得那样详尽，查出他的名字自然是轻而易举。
念何以回以疑问的目光，对方便继续开口：“如果哪天，你和纪如是解除了组队关系，欢迎你来找我，我会安排一个与你副本进度匹配的人来带你。”
“谢谢好意，但我……”
“别急着拒绝，”泊岸初打断念何以，“纪如是的副本经验太丰富了，说实话，即使是我，都很排斥在副本里碰到他。一直由他带你，无异于揠苗助长。”
“那卢月呢，我们初见的那个副本里，他还是个新人吧，你带他不也是揠苗助长？”
泊岸初顿了顿：“他的情况比较特殊，需要短时间内独当一面，但你不一样。”
念何以单手托腮，用一种颇为费解的口吻道：“你是不是不清楚为什么卢月一直嚷嚷着要换掉你，却始终没换？”
“我清楚。”
泊岸初的回答让念何以有些意外，不过，这样的话，说明起来就更容易一些。
“我不想离开纪如是的理由也是一样的。”
“哪怕他躁郁，暴戾，甚至有弑母的嫌疑？”
念何以轻笑：“命都搭进去了，我还怕那些吗？”
泊岸初也浅笑着：“还是那句话，我的提议长期有效。”
……
相较于学生，辅导员的寒暑假是缩了水的，而且今年的农历新年要比往年晚一些，是以初七刚过，念何以就踏上了归校的旅程，恰好赶上了春运返程的高峰。车站里人挨人人挤人，一个不注意，念何以拿在手里的身份证还被人碰掉了。
念何以逆着人流去捡身份证的时候，一直担心会发生踩踏事件，不过，事实上，受害者不是他，而是他的身份证。
“兄弟，不好意思，抬一下脚呗，我身份证在你脚底下。”念何以用商量的口吻说。
但，那人没动。
念何以抬起头，对方双腿笔直而修长，双手很随意地插在外套口袋里，脸上挂着个一次性医用口罩，因为对方眼部处在棒球帽的阴影之下，所以念何以看不大清楚对方的表情。
该不会是想找茬吧？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对方就弯下了腰，主动将念何以的身份证捡起来，递给他。
“谢谢。”
那人没回应，擦着念何以的肩膀向检票口走去，看方向，和念何以的检票口是一致的。
念何以出发的车站并非始发站，下到站台上时，车还没到。按照地面标识走到车厢即将停靠的位置，期间，念何以多次感觉到一股视线，但每每去寻时，又抓不到半分踪迹。
一个人坐车，着实有些无聊，而且因为晕车的缘故，念何以没办法像其他人那样，用手机打发时间，只好望向窗外，欣赏风景。
……
念何以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但当他醒来的时候，视野一片漆黑。
是进隧道了吗？念何以迷迷糊糊地想。
但车上的灯为什么没亮？
而且，这趟车他坐了很多次，中途不会经过隧道啊……
无法忽视的血腥气让念何以的陡然清醒，身躯也为之一震，这时，他才发现，自己的右手被人攥着。
“醒了？”身侧有一个清冷的声音传来，“以防你搞不清楚状况，事先说明，你被我拉进副本了。”
这音色极其陌生，念何以第一反应便是挣开对方的手，与对方拉开距离。
“你是谁？”
“真名不能告诉你，不过，或许你会对‘李子玉’，这个名字有印象。”
李子玉？第一个副本里利益至上随便牺牲掉队友性命的李子玉？
“你认错人了。”
黑暗中李子玉似乎是笑了一下：“倒是有长进，你不用这么紧张，我拉你进副本，不是想要你的倒计时。”
“那你……”话说到一半，念何以只觉得一道劲风从耳边呼啸而过，而后，他的视野中划过一道直逼李子玉而去的黑影，不过刹那之间，李子玉便闷哼着倒地了。
虽然只大致看得出轮廓，但那身影着实让念何以觉得熟悉。
“弟……弟？”
火焰从天而降，像流萤，于漫天橙光之中，念何以看到了一张犹带愠色的脸，而后，他掌心一凉，身子前倾，被对方拉进了黑暗里。
“你白痴吗，火都不知道躲？”
念何以摸上对方的耳垂，触碰那枚和他同款的耳钉：“弟弟，不是弄丢了么？”
“……找回来了。”
“那怎么没告诉我，万一我摘了呢？”
“没来得及。”
“不会摘的，”念何以一字一顿，“你亲手给我戴上的，我怎么舍得摘。”
作者有话说第84章 似是故人归（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