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夏令营（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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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所有数字都落到副本参与者手上，副本内鬼怪的主动性会有一个质的飞越。昨天是制造噪音，今天可能直接拿刀子捅，一下两下也许还能咬咬牙硬抗过去，若是百八十下呢，还能继续装睡吗？
但一旦被发现醒着，就着了鬼怪的道，它便能理所当然地取人性命。
这便是此刻念何以身在柜中的原因。
他问过季杰为什么不能换个地方过夜，对方很难得地没有用看待智障的眼神看他，颇为平和地解释了一句：“风险更高。”
伪装有人睡在床上，本人躲起来，道理念何以都懂，但季杰可没有告诉他，他们两个要躲在同一个地方啊。这么小的柜子挤两个人，完全动不了，到时候鬼怪一打开门，哇塞，双黄蛋，而且是被蒸成鸡蛋糕，呈固态的那种。
柜门门锁的结构相当简单，钥匙插在上面，从里面拨动铁片，就能将门锁上。季杰甫一进柜，就摸索着将柜门锁了。
“你把柜门锁了？”柜内漆黑一片，念何以听到响动，故有此问。但话刚问出口，念何以突然品出有点不对味来，好像有点双关啊，他赶紧补了一句：“锁上有用吗，钥匙还插着，从外面一拧就开了。”
大约是因为只能用言语交流，季杰这次解释得颇为详细：“用铁丝卡住了，拧不开……你抖什么？”
“没……没……我就是有点……不太适应。”
念何以话只说了一半，季杰只当他是不适应黑暗，不适应拥挤，便道：“忍到天亮。”
？
怎么又抖了？
从来没有人靠得那么近和念何以说话，嘴唇甚至刮到了念何以的耳廓，那股麻酥感让念何以一个激灵……再一个激灵。但他也不好直说“你离我太近我紧张”，GAY里GAY气的，容易引起误会，所以念何以只能默默地偏过头，同时暗自庆幸，身处于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不会被观察到表情。天知道他的脸现在是什么颜色，他只知道，自己整个脑袋都烧得快爆炸了。
估么着快到畸形人出没的时间，两人便没再说话了，甚至连呼吸声都放得很轻。
盛夏的夜晚本就难捱，更别说是闷在柜子里。汗水几度从额角没入颈间，抬手擦拭的时候，念何以感觉到身旁的季杰猛然绷紧了身体。
来了？
念何以竖起耳朵，却没听到脚步声，而是一种窸窸窣窣的声响，有点像……什么东西在地上滑行。那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响，中间还夹杂着宛若摔面师傅将面团砸到面板上的“砰砰”声。
那些声音在念何以他们房门口戛然而止，接着，骤然放大……那个畸形人进来了！
撞翻椅子的声音，晃动床铺的声音，被子被掀起的声音，而后，是乒乒乓乓，物品掉落的声音。
畸形人似乎被惹怒了，长而粗的脖颈蛇一般在屋内游走乱撞。念何以冷不防迎上一番天旋地转，他们所在的衣柜，竟是被掀翻了。
似乎是觉得重量不对，畸形人硕大的头颅探向柜门，比第一晚更为浓烈的腥臭味钻到柜子里。念何以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口鼻，几乎是同时，季杰的手也盖了上来，正好扣到念何以的手背上。对方的动作似乎有微妙的顿挫，而后，停住不动了。
此时柜子刚好是柜门朝上的状态，一番冲撞之后，念何以由坐变成了卧，身上隐隐作痛，如果柜门被打开，他觉得自己八成是跑不掉。
心鼓雷动，喉咙紧涩，精神紧张到了极点时候，思绪愈发混乱，念何以想到了自己没来得及观赏的圆月，想到了仅剩下不到一个小时的生日，还有季杰那双宝石般的灰蓝色眼眸……
“啊——”隔壁突然传来叫喊声，“别过来！别过来！”
畸形人立刻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转了过去，那股腥臭陡然减淡，想必它是出了房间。
“别过来！别吃我！”
声音还在继续，念何以仔细辨认了几遍，声音是从1405，也就是原来黄毛和那个高中生所住的房间传来的，那个房间，不是没人么？而且那声音，听起来有些耳熟。
畸形人兴冲冲地钻进1405，却发现惨叫的源头，不过是一部手机，它气急败坏地砸烂手机，冲回了1404门口。
念何以觉得整个屋子都在震，以这种力道，门板被砸烂只是时间的问题，但它为什么要砸门，它不是一直都走换气窗的么？
砸了足有半个小时，畸形人才放弃。听声音，像是去转战1403了。
畸形人在1403闹了好一阵，仍旧未能如愿，愤懑地嘶吼着前往下一个房间。
这次，没过多久，念何以便听到了罗启的鬼哭狼嚎。
念何以心下一沉：完了，罗启要被杀了。
被畸形人的长脖子缠住的时候，罗启以为自己死定了，他的脑袋甚至已经进到了畸形人嘴里，恶臭的涎水滴了他满脸。而就在畸形人的嘴巴将要合上的那一刹那，它突然干呕了一下，把罗启的脑袋又吐出来了。
这是……嫌他难吃？
懵逼两秒，罗启再度试图逃跑，先前缠得像紧箍咒似的长脖子这次很轻松就被挣脱了，罗启不敢耽搁，以生死时速夺门而出。路过1403的时候，房门突然开了，里面伸出一只手，将他拽了进去。
“李子玉！你还活着？”
这话听起来很欠揍，但下午开考后没多久李子玉就离开了，之后，罗启就没再见到他，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回宿舍的。所以，此时看到李子玉，罗启着实惊讶。
“算了，先不说这个，咱们赶紧跑吧，那怪物好像升级了。”
“不用跑，”李子玉道，“查过的宿舍他不能再查。”
后半夜这层楼就没有安静过，罗启逃跑后，畸形人又去了柯名扬所在的1401，双方周璇到天将破晓，才以畸形人极不甘愿的退场而告终。
柜内透进一丝光亮，念何以轻声开口：“是不是天亮了？”
“嗯。”
“呼……终于熬过去了，我们出去？”念何以摸出手机，打了个光。季杰的脸近在咫尺，汗津津的发丝粘在脑门上，整个人看起来湿漉漉的，气场莫名就软了下来。
念何以有些慌乱地别开眼，把光打到门锁的位置，将上面卡着的铁丝拆了下来。他拨动铁片，却没有拨动，他不信邪地又试了几次，的确拨不动：“钥匙……好像掉了。”
作者有话说第16章 夏令营（十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