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今天加班了吗（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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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免逾越，念何以只拉了方菲菲的衣角，使用的力道也经过了斟酌，但方菲菲却仿佛被掐住了皮肉一般痛呼起来，引来周遭不少NPC的侧目。
念何以在第一时间松了手，而身手敏捷的泊岸初则从餐桌边一跃而起，捂住了方菲菲的嘴，但很快便放开了，念何以只来得及捕捉到泊岸初短促皱起的眉。
看来，泊岸初和他有相同的发现。
脱离了桎梏的方菲菲怒不可遏，但她只是甩了念何以和泊岸初每人一双眼刀子，而后一言不发地匆匆离去，身形风风火火，用乔若兰的话来说：“她是偷偷练了凌波微步吗，跑得比我们最开始进副本一起逃命的时候还快。”
“不是凌波微步，”念何以摇头道，“是她变轻了。”
乔若兰联想到方菲菲纤细的四肢，顿时觉得手里的鸡排汉堡不香了：“纪念前辈，你的眼睛是体重计吗？”
听到乔若兰如此发问，念何以才猛然意识到他们这些人的副本信息并不对等，于是，他将纪如是摘掉NPC的工牌获得数字卡片的事简要叙述了一遍：“……那个NPC，后来只剩了一张皮。”
乔若兰反射性地捂起自己的嘴，瞪大眼睛向方菲菲离去的方向看了一眼，确定人已经走得没影儿了，才压低了声音问：“前辈，你是说，方姐也和孟大爷一样，变成NPC了吗？”
念何以不置可否。
“可她的工牌上还是实习生。”陆子航不解道。
“适才方菲菲大人的工牌发生了变化。”刚刚得以近距离观察方菲菲的泊岸初替念何以解答了陆子航的疑惑。
念何以点点头：“方菲菲的状态大家有目共睹，她似乎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满心满眼都只有工作了。”
“入戏太深会死？”乔若兰接道。
“会提前死，”念何以纠正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七天的实习期……若是到实习期结束的时候我们还没有离开副本，我们将会被迫转正，成为这个副本的一部分。”
闻言，乔若兰一阵后怕，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也就是说，想活下去，就必须摆烂？”
念何以没有马上回答，他看了陆子航一眼，不自觉将对方的心神搅动，沉声道：“过犹不及。还记得芳菲菲今早透露的消息吗？NPC对没有加班的陆子航表示了不满，断言他撑不过三天。这应该暗示了另一个死亡条件。”
陆子航垂首消化了片刻，继而道：“昨天晚上吵醒我的东西不是我想象出来的，我没有做噩梦。”
念何以欣慰点头，陆子航的领悟能力比他预想中还要强一些。
乔若兰虽然还有点懵，但好在记性不错：“就是你提到的那个谢顶的脑袋？”
陆子航颔首。
“你~今~天~加~班~了~吗~”
一句调子拖得老长，戏谑意味十足的话将众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只见宁霜雪脸上挂着狡黠的笑，十足的看客姿态：“昨晚那颗头没说完的话应该是这句~”
摆烂行不通，沉浸亦有风险，不过相比后者的潜移默化，还是前者更可控一些，毕竟在副本内遭遇鬼怪未必就是死路一条，而将契约者NPC化的这股力量却看不见摸不着，令人防不胜防。众人达成了做做样子，张弛有度，伺机搜寻数字卡片和计时器的共识后便分散开来，去往各自的工作岗位。
甫一回到物流公司，念何以便觉察到一股视线，他佯装不知，不一会儿，那视线的主人便走到他身侧。
“来得这么晚，还以为你为了放我鸽子，把班都翘了。”
是白瑕。
念何以随意打发了几句，白瑕也没有深究，再次提醒念何以不要爽约后便挥挥手回到了他自己负责的区域。
话说回来，这个白瑕倒是不像那几个NPC那样只有一层皮，勾肩搭背都是实打实的。回忆起来，昨天那只狗也骨肉俱全，吨位可观。是NPC本就分为实心和空壳两类，还是……某一方是个例？
“喂，你干什么呢，快递都叠起来了！”见念何以失神，和念何以临时搭班的NPC没好气地数落了一句。
“不好意思。”念何以赔着不是，迅速将堆积的快递一一扫描，但扫着扫着，他又停了下来，因为他刚刚才意识到了一件被他忽略的事。
快递无论大小，都很轻，昨日如此，今日亦然。
……
就像泊岸初捂住芳菲菲的嘴时感受到了异常的凹陷那样，要确定NPC是否只是人形气球其实很简单，略微施力加以触碰便可。
一路试探下来，宁霜雪越发觉得有趣，他朝身旁的泊岸初挑了挑眉：“就像皮影戏一样唉……长毛怪，你说，拿线的人和看戏的人，分别在哪呢？”
泊岸初将宁霜雪把玩在手里的工牌抽出来，尝试着套回已经干瘪成一滩的倒霉老板身上，无果。
“线断影灭，这很合理。”宁霜雪像模像样地评价道。
老板的工牌不是数字卡片，老板剩下的皮于他们也无用，泊岸初找了个纸人将老板连尸体带工牌一并塞了进去，摆到门外，而后关上了店门。
宁霜雪缓步上前，环住了泊岸初的脖子：“长毛怪，你特地制造出个独处空间，是想要做什么？”
泊岸初拉下了宁霜雪那双不安分的手，正色道：“卢月大人，请将此番所得钥匙残片提示告知在下。”
宁霜雪不满地“啧”了一声：“又是这事……告诉你，然后又让你来阻拦我？”
“卢月大人应当很清楚，完整的钥匙于他人而言为生，而于卢月大人而言，必死无疑。”
“我无所谓啊，”宁霜雪耸耸肩，扯低了自己的衣领，“而且，你看，木已成舟了。以前你拦不住，这次也一样，钥匙自动送上门来，想不接都不行。彼世啊，在不遗余力地对我这个不速之客进行驱逐呢。”
未免引起恶性竞争，论坛中公开的情报都经过大组织的筛选，所以契约者中少有人知，与彼世签订契约的方式其实有两种。一种是因缘际会，于命悬一线之际得到一根救命稻草，另一种是像念何以和宁霜雪这样，与契约者一同赴死，获得附赠的入场券。泊岸初所在的组织会将以第二种方式进入彼世的契约者另称为卷入者。
这段时间泊岸初拿着从纪如是那里买来的情报，倾注了大量的人力物力搜寻曾获得钥匙残片的契约者，最终得到了一个足以浇灭他所有希冀的结论。
钥匙只会眷顾卷入者，就像是针对某一BUG专门编写的修订程序，那些非彼世自主选择的契约者，会被彼世以给予摆脱倒计时机会的方式排除。当然，如果他们没能按照既定的路线走出去，彼世也不介意收取他们的性命。
而泊岸初，并非卷入者，他只有“死在副本里”这一个既定结局。
“不过嘛，我还算幸运，有两条路可选。”宁霜雪伸出两根手指头，“第一条呢，是从副本全身而退，就此脱离倒计时，大概一周内吧，医生会在我的病床旁边宣布我的脑死亡；第二条呢，就是直接死在这个副本里，出去之后你就可以给我收尸。”
泊岸初盯着宁霜雪，不置一词。
宁霜雪拉起泊岸初的右手，扣到自己左腕上，抬眼，依旧是笑眯眯的，却不是寻常那样浮于表面或是攻于心计，硬要说的话，有点像是小孩献宝，带了点讨好的意味：“剩了这么多倒计时，怪可惜的，长毛怪，你收了吧。”
作者有话说第131章 今天加班了吗（十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