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任老板，竟是前任》Theface

8、08

　　把老头送回疗养院，又安慰他直到情绪平复，温野才带着另外一盒卤猪手直接去了公司。

　　到公司早上六点，还有两个半小时才上班，温野直接先把昨晚上没查完的档案给查了，才疲惫地靠在沙发上休息。

　　贺简一到办公室，组长陈希就来报告，“贺总，资料已经分好了，这边今早就可以开始进行下一步核查工作。”

　　贺简有些意外，“分好了？谁分的？”

　　昨晚温野不是骂完自己死人就走了么？

　　他弄了一半，其他人也很难插手。

　　陈希解释，“我听他们温莎的人说，好像是温总今早上五点就过来加班了。”

　　贺简微怔，“五点就来加班了？”

　　“对，我们一来到资料已经编好号，整整齐齐地放在办公室了。”

　　贺简点头，“我知道了。”

　　为了温莎，他这么拼？

　　正想着，就听到温野在外面问成旭的一个会计，“看到方特助了么？”

　　“方特助只有贺总才联系得上。”

　　方特助？贺简不明白，他找方远州干嘛？从百叶窗的窗缝里看了一眼。

　　温野今早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衫，衣摆平整地束在细瘦的腰里。

　　没找到方远州，他转身回办公室。

　　温野猪手卤得很多，昨晚上也挺感谢他送自己的，就准备把猪手给方远州尝尝。

　　平时这个人很低调，难觅踪迹。中午的时候，温野才在尽调办公室看到他。

　　方远州站在大办公区外的阳台上，撑着栏杆看楼下的风景。

　　看到温野走过来，他立刻站直身体，礼貌地喊，“温总。”

　　温野把保鲜盒递过去，“给你尝尝。”

　　方远州脸上的表情惊疑不定，“温总，这是？”

　　“这是我昨晚卤的，谢谢你昨晚送我回去。”

　　方远州惊得合不拢嘴，“您自己做的？”

　　温野笑着解释，“一点小爱好而已。”

　　霸道总裁他方远州见得多了，见过喜欢美食的，见过喜欢收藏的，见过喜欢美女的，还没见过喜欢自己做菜的？

　　旁边经过的安晴见他双手局促不安、不知道要不要接，笑眯眯地凑过来解释，“方助理尝尝吧。我们温总可会做东西了，他给我们卤过鸡翅，卤过鸭翅，都特别好吃呢。”

　　原来大家都吃过了。方远州这下终于相信，这个总裁确实蛮别致的。

　　他接过保温盒，认真道谢，“谢谢温总。”

　　“不客气。”

　　温野离开后，方远州才打开盒盖，看到里面的猪手卤得非常专业，还在盒盖上的副盒里塞了一次性手套。

　　忍不住又抬眸，看了一眼他离开的方向。

　　方远州不懂做饭，但他跟着贺简也是吃惯了山珍海味的。

　　说实话，这猪手并没有什么别致的味道，但胜在所有味道都非常和谐。

　　不管是浓郁的香料，还是丰富的调料，还是食材的本味，都在熬煮中完美融合。获得了各自应该处于的、最恰到好处的区间，没有谁能喧宾夺主。

　　方远州相信，如果现在给他一碗米饭，他一定咔咔开炫。

　　早间加餐还没炫完，兜里的手机震动起来。

　　方远州摘下一次性手套，摸出手机一看，是老板贺简打来的。

　　视线略一移动，就看到贺简正站在办公室的窗后，目光沉沉地看着自己。

　　方远州赶紧整理餐盒，进他办公室，“什么事，风哥？”

　　贺简一身笔挺西装，坐在沙发上，目光扫过方远州手里的餐盒，漫不经心地问：“他刚刚给你什么？”

　　方远州没想到自己的老大视力这么好，穿越这么大一间办公厅，能看到温野给自己东西，更没想到他会为这件事专门把自己叫过来询问。

　　茫然地看了看手里的盒子，“卤猪手啊。”

　　贺简微蹙眉心，沉声问：“他为什么要给你卤猪手？”

　　方远州老老实实地回答：“他说他昨晚自己做的，给我尝尝。”

　　贺简深邃的眉目皱得愈紧，“他自己做的？”

　　方远州有点搞不清状况，点头，“对啊，他说他昨晚卤的，他们公司的人还说，全公司都吃过他卤的东西。”他吞咽了一下，笑道：“温总是真挺牛的，我刚也试了，味道一级棒。”

　　贺简万分不解，“他为什么要给你尝？”

　　方远州挠了挠头，“应该是感谢我昨晚送他吧。”

　　贺简冷笑，“感谢你送他？”

　　方远州不想背锅，“风哥，不是您让我别说是您让送的么？”

　　贺简偏头，示意沙发旁的边几。方远州立刻懂事地把盒子打开，搁在边几上。

　　贺简昵了一眼盒子，看到里面只剩最后啃剩的半块猪蹄。

　　贺简：……
　　看得出你是真爱吃。

　　他皱眉，语气里有几分嫌弃，“这东西能吃么？”

　　方远州笑道：“能啊，还很好吃呢。我这辈子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卤猪脚。”

　　听着方远州强调这东西有多好吃，贺简心里生出几分烦躁，“好吃你就赶紧吃去吧。”

　　“行，那我拿走了啊，风哥。”方远州拿着保鲜盒还没走到门口，又听到贺简一句“等等。”

　　方远州茫然驻足，回头。听到自己跟了一年多的年轻总裁冷漠地开口：“东西放下。”

　　方远州：……
　　半个您也要？

　　方远州离开后，贺简忍不住再次掀开保鲜盒的盖子。
　　只剩半只，但也看得出猪手做得真的很漂亮，色泽红亮，盛在白色的保鲜盒里，不用吃都能闻到卤水的香味。

　　他大学时候会这些么？贺简不确定，毕竟大学的时候并没有做菜的机会。

　　贺简突然意识到，自己真的和他分开得太久。

　　久到不知道他学会了什么新的东西，有过什么新的经历，爱上了什么新的人。

　　-

　　方远州感觉到，自己老大跟温总之间有点什么，又或者说，自己老板对温总的在意程度，是他以前从未感受过的。

　　虽然他刚跟贺简两年，但是一个非常有职业素养的贴身助理。

　　不该问的坚决不问，不需要你知道的，坚决不能知道。

　　-

　　第二天，方远州一早送贺简来到公司就遇到从办公室里走出来的温野。
　　他对方远州微微一笑，第一句话就问：“猪手好吃么？”

　　方远州赶紧称赞，“特别好吃，是我吃过最好吃的卤猪手，温总你太厉害了。”

　　厨艺得到称赞是最让温野心情愉悦的事情之一。

　　他弯起眉眼微笑，“你喜欢就好。”

　　听到对话的安晴凑了过来，笑眯眯地问：“温总，什么时候在给我们大家做卤鸡翅啊？我自从上次吃过你卤的鸡翅，真的，做梦都还能想起那个味道。”

　　温野笑着向大家承诺，“这几天手不方便，好了就给你们做。”

　　办公室里爆发出一阵欢呼。

　　方远州确认了，对于做菜，这位温总确实有很高的热情。

　　成旭进驻温莎已经一周，对温莎当前的财务和债务状况也有了一个大致的梳理。

　　根据工作流程，早上会在温莎召开一场通报会。

　　由尽调的负责人贺简主持，有成旭总公司的高层过来参加，所有尽调工作人员都要出席。
　　主要是成旭对当前的审查工作向温莎进行一个简要的通报。

　　会议室里，所有人都到齐，等待在会议室里，贺简才最后一个迈着大长腿，踏进会议室。

　　黑西装搭配深蓝色领带，浑身上下服帖平整，一丝不苟。

　　温野在他右边，隔着一个人的位置。

　　他走进来的时候，长睫垂落间，滤过会议室里的明亮光线，让温野感觉他好像莫名其妙地睨了自己一眼。

　　贺简坐下，翻开会议议程，“现在我们开始会议，第一项议程，组长陈希汇报。”

　　陈希是成旭尽调团队中很有工作能力的一位员工，目前是尽调工作组的组长，负责整个尽调工作。

　　她侃侃而谈，“我们在查阅账务和资料的过程中发现温莎公司经营不善有几个主要原因，首先是食材浪费严重。比如，梦春光餐厅去年的菜单里，只有一道菜使用到墨鱼，这道菜名叫墨色炒饭，这道菜用的主要是墨鱼的墨汁。
　　去年温莎所有门店某个月这道菜的售出量是3415份，每份墨鱼汁的标准用量是50克，那么温莎全年所需的墨鱼汁量就是170千克。”

　　坐在主位上的贺简专注地听着，搭在桌面上的手腕劲瘦精悍，上面戴着一只腕表，手表表盘折射出昂贵的金属冷光。

　　他食指和中指间夹着一支签字笔，随意地转着。

　　陈希继续陈述，“粗略计算，1千克乌贼保守估计也能产400克的墨汁，这样来看，温莎只需要采购墨鱼426千克，但实际上温莎那个月的墨鱼采购量是540千克。
　　大家看着这点超量或许觉得没什么，但要是算算账，就会发现温莎的食材损耗达到了26.7%。如果菜品定价不合理的话，这道菜到底赚没赚，都要打个问号。”

　　“很好。”贺简给了个结论，“所以也就是说，在成旭接手后，梦春光的支出成本能够得到大幅优化，利润空间也将大幅上升？”

　　“是这样的，贺总。”

　　温野听得心里发凉，集团到底是怎么管理的。
　　之前的配方泄露，还有这次成旭审计出的问题。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恰恰就是小问题引发大坍塌。

　　温野回忆着以前老头说过有关公司的一些情况，试图复盘出温莎集团衰落的蛛丝马迹。

　　工作人员挨个汇报完后，贺简安排，“那今天的审计会就开到这里，接下来请温莎集团按照调查材料清单继续准备第二轮尽调工作的材料，可以么？温总。”

　　贺简看向温野，他垂着视线，不知道在想什么，完全没有反应。

　　贺简又问了一遍，“温总。第二轮尽调的资料，没有问题吧？”

　　温野依旧只是垂着眼，不说话。

　　自己主持的这么正式会议，他坐在那里发呆？他到底有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

　　贺简有几分愠怒，声音也沉了下来，“温总？”

　　现场其他人都听出了贺简的不悦。

　　他微蹙剑眉，那种上位者的强大气场顿时十分慑人。

　　谁都不敢开口，会议室里静得落针可闻。

　　温野坐在贺简侧面隔了两空的位置上，助理安晴在下面，和他隔着老远。看自家老总如此失态，紧张得快疯了，偏偏又毫无办法，只能看着贺总的神情越来越沉。

　　他扬手，嗒一声，把笔摔在温野桌前。

　　温野被惊醒，抬头，看到贺简神情愠怒，“温野，你发什么呆呢！”

　　小温：你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