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任老板，竟是前任》Theface

22、22

　　贺简瞬间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刚刚那么坚毅不屈，现在又答应得那么轻松？

　　他没有开玩笑，说完就推开门示意。

　　灼热的暖意从房间里涌出来，包裹在贺简周身，瞬间驱散了寒意。

　　“你不怕……”贺简几个字出口，又顿住了后续的话语。

　　多此一问，现在的两个人，没打起来已经不错了。

　　温野轻嗤，“怕什么？我还不了解你？”

　　他是渣，但不畜牲。

　　温野只是不认为，现在的自己和贺简还应该有什么超越普通朋友的过多接触。

　　甚至，两个人连普通朋友都算不上。
　　充其量只能说，是因为工作关系而不得不见面的相看两厌的前任。

　　贺简站在暖光里，心里蔓延着迷茫，又好似正在塌陷。

　　温野走进房间，看他站着不动，不耐烦地催促，“你来不来，别磨磨唧唧的。”

　　其实房间里配的大床是2.1米的，真的很大，别说两个人，三四个人都很宽敞。

　　贺简走进房间，坐在单人沙发上玩手机。余光里，温野一会拿衣服，一会找充电器，怪忙的。

　　贺简去冲了个澡出来，看到他还在低头摆弄一堆漂亮的小玻璃瓶。

　　稍稍走过去就能闻到清淡的香气。

　　贺简瞬间乐了，“你还喷香水啊？”

　　难怪在飞机上闻到他身上那么香。

　　被他发现，温野神情微囧，“关你什么事。”

　　贺简好笑，“你是男生啊，喷什么香水。”

　　以前他可没这习惯。

　　“不用你管。”

　　这件事温野其实也不想让人知道，但他就是很喜欢那些奇妙的气味。

　　有些是柠檬的清新，感觉身心都被治愈。有些是雪山的清冷，仿佛置身旷野。有些是檀香的温暖，让人能够遗忘。

　　贺简擦着头发，懒散地往大床一侧半躺下来，“那等会我闻到了怎么办？”

　　他毫不客气，“闻到就闻到，能怎么办？你把鼻子塞上吧。”

　　贺简刷了半天手机，他才折腾完。
　　一侧床垫微微下陷后，温野也躺到床上，开始玩手机。

　　侧脸浸在房间的氛围灯光里，格外有氛围。

　　轮廓眉眼都漂亮得不真实。

　　他身上果然带着淡淡的香气，冷冽清新，让贺简想到F国覆满雪花的松林，与房间春天般的暖意融合后，调沁出让人安心的氛围。

　　就像温野这个人给人的感觉。

　　骂人的时候除外。

　　F国的夜晚特别静，风声模糊而渺远，落雪声也悄无声息。

　　房间里也没人说话，几乎能辨出彼此的呼吸。

　　这张床真的很大，两人各自靠向两侧，中间隔着很宽的距离。

　　贺简开口问，“还习惯么？”

　　温野看着手机，随口答，“又有小强，又这么冷，不觉得有什么好的。”

　　“这里有极光。”

　　这句话让他瞬间停下了点按屏幕的手指，眼睛都亮了起来，“极光？”

　　温野也知道，F国离北极圈近，是全世界最适合观看极光的国度。
　　S市还有一大堆事情等着两个人回去处理，所以，回去的航班就定在明天早上。

　　所以他之前压根没有动过去看极光的念头。
　　但贺简这么一提，顿时又勾起了他的兴趣。

　　贺简看着屋顶，给他描述，“冬天的时候，大片大片的极光沐浴在北方的天空中，有时出现时间很短，就像烟花一样刹那绚烂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有时又在天空中飘舞好几个小时，有时像荧光的彩带，有时像热烈的火焰，有时像一张来自外太空的巨大银幕。任何语言和画笔都无法描绘那变幻莫测的宇宙之光。”

　　说得温野心痒痒的，“我没看过。”

　　贺简抬手看一眼腕上的表，颇有言外之意地提醒，“现在这个季节，最适合看极光的时间是凌晨三点，现在才十二点。”

　　温野瞬间雀跃起来，“行！我等会去看。”说完就去拿起柜子上的手机，“上个闹钟。”

　　却被贺简伸过来的手指按住。
　　“不用上闹钟。”在安静的房间里，他声音显得有些轻，“你找不到，等会我喊你，我知道这附近最好的观看位置。”

　　来的路上温野也看到，外面都是连绵不尽的松林，如果不知道路，找不到合适的位置，别说无法看到极光，会不会迷路都是问题。

　　明天就要回S市，温野不想错过这次机会，“行。”

　　熄灭屏幕，躺下睡觉。到半夜，听到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

　　“温野，温野？”

　　嗓音是熟悉的溪水淌过般的低沉清冽，又因为过分温柔，染了几分缱绻。

　　温野睡得迷迷糊糊，时空错乱，把被子往头上一蒙，嘟囔，“别闹，今天早上没课。”

　　贺简正要再喊，被他这句话停住。

　　不止今天早上没课，以后都不会有课了。

　　如果还是大学的时候，该多好。

　　可是想又有什么用。

　　贺简收敛心绪，在他唯一露着的脑袋上揉了一把，“你还看不看极光了？”

　　发丝柔软蓬松，手感很好。

　　这下温野彻底醒了，声音里带着刚睡醒的微哑，“极光？”

　　贺简提醒他，“你不是要看极光？”

　　“哦，对，时间到了么？”

　　“马上两点半。”

　　“好，出发。”

　　温野起来收拾了一下，换上最厚实的衣服，戴上帽子、围巾和皮手套。

　　生活在温带气候国家的人，真的很少有穿这么厚衣服的体验。

　　温野把自己包得像个包子，跟着贺简走出温暖的房间。

　　外面的天空如同一块巨大的黑绒布，闪烁的繁星点缀其上。
　　每一颗星辰都像是一个小世界，它们相隔那么远，看起来孤寂又清冷。

　　地上有着深深的积雪，温野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也看不清地上有什么。
　　突然被绊了一下，扑进雪堆前，被贺简及时拉住。

　　他的手很大，手指修长，即便戴着手套，还是将温野的手完全地包裹住。
　　像以前无数次一样。

　　“还行吗？”

　　这是一段上坡路，确实不好走，贺简有心想牵着他。温野还是坚持把手从他掌心抽了出去。

　　又走了一段路，离开松林，面前的视野骤然开阔起来。

　　夜色中，连绵不断的雪原一直延伸到山脚下。那边有一个小镇，亮着点点灯光，像是大地上夺目的项链。

　　即使极光还没有出来，这里的风景也让人为之陶醉。

　　温野站在雪地等待，想着能看到极光，心情也格外激动。
　　但是直到三点半，天空依旧是黑色的，并没有极光的影子。

　　贺简安抚他，“多等一会。”
　　“好。”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温野的心情逐渐从雀跃化为失落。

　　这是全球欣赏极光最好的地方，但也不是每天都能看到。
　　宇宙的力量不是人类所能掌控的。

　　“今晚应该没有了吧。”温野叹了口气，声音里难掩失落。

　　贺简的目光依旧在天空里逡巡，“再等等吧。”
　　贺简的心被一个念头沉沉地压着——今晚看不到，也许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再和他一起看极光了。

　　两个人又在雪地里站了半个小时，温野腿都站麻了，“走吧走吧，以后有机会再来。”

　　刚转身，手腕就被贺简捉住。他惊喜地大喊：“来了！”

　　只见北方的黑丝绸般柔滑的天空中倏忽现出一片五彩斑斓的光带，正缓缓舞动。

　　那光带犹如仙女的裙摆，飘逸而灵动。它时而变成一团团绿色的烟雾，时而又化作一片片红色的火焰。

　　这如梦如幻的景象让温野看得呆住。
　　想拿出手机记录，拍了一张却发现，和眼睛看到的震撼比起来，数码产品记录的画面不及十分之一。

　　索性把手机收起来，尽情用眼睛记录。

　　随着时间的推移，极光愈发壮观，仿佛整个天空都在燃烧。

　　这一刻，温野觉得自己好似与宇宙融为一体，内心充满了对大自然的敬畏与感激。

　　极光一直持续，吸引了很多人，这块空地越来越热闹。

　　周围的游客，本地的村民都聚集到了这里，有人开始弹吉他，应该是一首为人熟知的歌谣。
　　很快，大家打成一片，在星空下唱着跳着。

　　温野有种感觉。
　　在这个临近北极圈国度，因为太接近自然，时常感受到人类的渺小。所以，更容易让人忘记个人的情感和得失，也更容易忘记烦恼。

　　那么，贺简之前在这里待着，也是想要忘记什么么？

　　-

　　回S市的飞机就安排在当天下午，因为凌晨看极光没睡好，温野一上飞机倒头就睡。

　　回程的航班还是同一趟，头等舱的私人管家同样安排的是Wlison。
　　知道是他们两，Wlison照例在飞行途中来找温野。
　　敲门后，来开的是贺简。

　　“贺先生，您好，我们又见面了。”Wlison依旧笑得如沐春风。

　　“您好。”

　　“温先生呢？两天没见，我很想念他。”

　　贺简剑眉微拧，“他太累，已经睡了，估计不到终点不会醒。”

　　Wlison的视线往房间里飘去，“这次的冰岛行很辛苦么？是否需要我的照顾呢？”

　　说实话，去的路上贺简就看这个Wlison不顺眼，跟个苍蝇似的叮着温野。
　　现在又贼眉鼠眼地来想找人，贺简多少有点来气，声音冷了一截，“谁用你照顾？我会照顾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