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咒高打白工的日子》待妖千年

51、返校

　　破碎许久的无形结界悄无声息的重新张开，再次将横滨严丝合缝的笼罩起来。

　　但凡了解点内幕的人总会明白，这当然不是什么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某些阴暗的角落里，窥探到一隅气息的老鼠们隐隐骚动，而地面之上，一群蚂蚁也开始有规律的聚集，像是受到了蚁后的召唤，又像是找到了什么新鲜的尸体。

　　彼时，我正站在施工中的神社旁边，听五条悟教导我新到手的后辈，该如何激发自己身体里的血脉力量。

　　“一般来说，拥有咒术师天赋的人到了一定的年龄之后，就会自然而然的觉醒。”

　　他手里还捏着一枚从旁边的贡品里顺来的馒头，咬了一口之后，整个人也都变得黏黏糊糊起来:“但是想要提前知道答案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五条悟似乎真的不太适合当教师，他宿来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想一出是一出，并不在意别人是否能跟上他的步调。

　　比如现在，眼前的话题明显只是刚开了个头，一道猝不及防的恶意便有针对性的压在了伏黑惠的身上，将惯来只有一副冷脸表情的小朋友压成了一只惊恐状的掉色简笔猫，他伶仃的双腿也开始剧烈的颤抖，似乎下一秒就要扑倒在地。

　　事实上，他也确实扑了，只是在那之前，一黑一白两道迅影突兀的出现在他身体两侧，并将他紧紧的夹在了中间，迫使他能继续立在原地。

　　我盯了盯被阴柔的月光淡淡的投映在小朋友脚边的影子，心道这使用方法倒是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样。

　　所谓十种影法术，居然不是指能把自己的影子变幻成十种不同的形态，而是走了召唤系的路子吗？

　　“就像是现在这样，在外界强力的压力下，这种天赋偶尔也会提前觉醒。”

　　对于号称是唯一能打败六眼的十种影，五条悟虽然对此虽然不屑一顾，但既然遇见了，他也难免会对其感到好奇。

　　然而又想到这小鬼现如今的归属，以及之后会给那群老橘子联盟们带去的麻烦，五条悟倒是难得的将人放到了眼里，并且还归类到了顺眼那一栏。

　　他带着点兴趣的开口向我说道：“呐呐，学妹，鱼可不是树上结出来的，比起大树，他明显更适合水池哦。”

　　不过很显然，虽然嘴上说着挖墙脚的话，但是他的神情却表现的极无所谓，想来也只是随口一提，并不认为我会轻易放人。

　　但事实上，我仅仅是短暂的思考了一下，便觉得他的提议并非不可考虑。

　　首先，我还小。

　　甚至偶尔出了什么意外，还需要名义上的两个老父亲帮忙兜底，我本身就还不够成熟，因此并不想以这种状态去教养一个比我还要幼稚的小鬼，否则一不小心，就会步入太宰和芥川的后尘——或许还会比他们之间的关系更加糟糕，毕竟这孩子是森先生硬塞给我的，而不是我自己捡来的。

　　其次，五条悟虽然没比我大多少，平时看着也很不着调，但事实上，抛开他那身逆天的武力之外，单看自从他接手五条家家主之位后，咒术界御三家之间就开始隐隐失衡，也能得出这个人在其他方面也有着绝佳天赋的结论。

　　再加上十种影相对于六眼的特殊性，与其放任伏黑惠在我身边成为一个彻底的mafia，或许将他交给五条悟，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这孩子说不定会比我更适合成为“桥梁”。

　　我自是不担心他会背叛mafia，毕竟他内心深处在渴望着什么，我再也清楚不过了，到时候只需要让他多在中也身边转几圈，保管他会原地加入我和太宰，成为第三个中原中也吹。

　　当然，就算他不如预期的长歪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地牢的底部，梦野久作蹲得，他自然也蹲得。

　　不过应该不会沦落到这种地步，你看他爹烂成那样，不也曾试着去捕光。

　　于是，在五条悟诧异的表情中，我对其的提议表达了肯定，然后伸手捞过因为小狗消失而即将摔倒在地的伏黑惠：“你把他养成特级，作为交换，我可以帮你解决你目前最苦恼的那件事。”

　　五条悟张扬的挑挑眉：“指望你帮我开发新术式，还不如指望咒灵全部消失。”

　　“唔……也不是不可以。”

　　“……哈？”

　　忽略掉五条悟骤然变掉的脸色，我又立刻抛出了另一个话题：“不过比起那个，你居然觉得自己当前最苦恼的是应该是术式开发，而不是夏油杰吗？”

　　“杰？”

　　“我死后不久，你们就立即经历了星浆体事件，这些接二连三的事情似乎对你们的打击很大。”

　　五条悟的脸顿时沉了下来，他垂目危险的盯着我，虽然知道他不是在针对我，但不得不说，他此时的压迫感并不比战斗中的中也低多少。

　　这人最近确实又变强了很多。

　　“你的情绪比之前还要不稳定。”

　　就这么一小会儿，他在我明目张胆的牵引之下，已经变了好几次脸了，要放在以往，这人虽然情绪波动也大，但绝对不会如此频繁且急躁。

　　“对人类完全无感的你尚且如此，那么充满了人性的夏油杰呢？”

　　虽然mafia收集到的资料并不全面，但是也不难猜出，除了我的死亡这件事之外，在我死后紧接着发生的星浆体事件，应该也给了他不小的压力。

　　不过因为这是五条悟，即便他现在看起来状态很差，我相信用不了多久，他就能调整回正常状态，甚至大概率还会因此跨过一道天埑。

　　但是夏油杰就不一样了。

　　他是人，他天生拥有一颗属于人类的心。

　　这颗心还正直的过分，因此只要在正确的地方轻轻一折，就能将他整个折断。

　　以往有五条悟陪着，他还能固执的践行着自己的理想，但是现如今五条悟更进一步，身为人类，无法像好友一样轻易突破自己的天花板，因此只能独自一人留在原地的他——应该就快要折断了。

　　偏偏此时唯一能够拯救他的人，自己还正处于反常的发疯状态。

　　应该是打算去应证些什么，五条悟很快就离开了，比起将来可能会威胁到自己的十种影，他显然还是更在乎自己的挚友多一点。

　　我带着因为被暴力开发能力而陷入虚弱状态的伏黑惠回了总部，并将他暂时托付给了红叶小姐，之后又独自一人离开了横滨，去了东京高专。

　　这次自然是没有空闲中的中也开机车送我的，我干脆在确认好坐标之后，就虚化进入网络世界，然后又从家入硝子的电脑里钻了出去。

　　甚至比游戏里的定点传送还快，因为不用卡换图画面。

　　这里应该是家入硝子的休息室，电脑屏幕目前正停留在一份看到一半的医学论文上，只是想到家入硝子平时用都是用反转术式来一键治疗的，居然还能挤出时间来认真研读这些文献，这个看起来也不是很靠谱的学姐，其实还是很靠谱的嘛。

　　这么想着，秉着不给学姐多添麻烦的原则，我快速离开了这间办公室。

　　我开始有目的性的向着学校内的某个方向移动。

　　之前我就说过，咒术界这边的活体结界当初没少试着触碰我的结界，甚至发出了求融合的信号，但是我却从来都没有理过他。

　　首先，我们俩的力量体系都不一样，融合根本上无稽之谈，其次，我当初化成结界的原因是保护横滨，这就像是结界的源代码一样，净化咒灵只不过是保护中的一环，因此是根本不可能和他合谋去保护全人类的。

　　再者，身为真正的神明，虽然还是个残破不全的幼崽，但我也完全没有自甘堕落到和一个不知所谓的家伙融合，以变得更强大的想法，我甚至觉得他在侮辱我。

　　最重要的是，我就不信对方当初没有感应到，横滨的结界是有一定的智慧的，若都是无智程序也就算了，他明明知道横滨结界拥有智慧，能够思考，在此前提下依旧提出融合二字，让我觉得十分恶心。

　　而前几天得到星浆体事件的信息之后，我才恍然大悟。

　　这家伙看来是已经习惯了干这种事情了啊。

　　这个叫天元的家伙。

　　虽然资料上写着这家伙曾经是个人类，但是单看他现在的状态，他或许更像一个停止了思考，只存有本能的东西。

　　总而言之，这家伙打从一开始就惹得我讨厌，我原本也不想理他的，但是谁让接下来我打算解决的目标，是以这个家伙为首的呢。

　　这不就巧了，无论是他还是他的下属组织，这次或许能够一次性解决。

　　希望五条悟那边能够速战速决，快点挽回夏油杰的心，不然等我忙完这边的事情，还得亲自动手去解决他们俩的烂摊子。

　　真是万分怀念在森先生手底下做事的日子，根本就不用我来动脑子，只需要听令挥刀就可以了。

　　开拓新领域可真不容易。

　　心里一大段一大段的想着些有的没的，我忽视了那一层叠一层的结界，很快就找到了被咒术界称之为核心的天元。

　　没能顺利融合星浆体的对方目前已经开始异变，比起人类，他现在看起来更像个人形咒灵。

　　又或许，他其实早就已经转变成咒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