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目自信的盛观南》八千光年后

13、第 13 章

　　想着不告白就不会受影响，实际上宁望还是多少被影响到。回学校的时候他坐在盛观南旁边，盛观南身上那股味道幽幽钻进，以至于下午看书的时候脑子都在飘飘然，可以说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复习快一周，今天还是宁望最早一天回到宿舍的，早到别的室友回到宿舍看到宁望懒懒躺在床上，还担心问他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宁望半靠在床头，耳机线凌乱地挂在胸前。是倒是抬着一本专业书，不过看他眼神飘忽的样子，想也不用想就知道心思不在书上。

　　宁望扭了下身子，眼神飘忽像是在和室友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没事……在看书呢，期中考得好好考啊……”
　　如果考得好一点，就算回头家里知道宁望在谈对象，冲着这份成绩也不会太过干涉。

　　宁望性格就这样，做很多事情的时候会下意识地把能考虑到的都考虑进去，一定要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得明明白白，确保这件事有接近百分百的可能性才会去做。
　　他想要盛观南拿一个好名次，想让自己的期中考成绩说得过去。

　　想要表白一次就成功，想两个人在一起后没有乱七八糟的人来干涉。

　　往后延一点点而已，宁望等得起。

　　后面的几天宁望只是抽空问了问盛观南的眼睛好点没，剩余的时间都泡在了自习室里，有时候为了专心复习，连手机都放在宿舍里不带过去。
　　宁望自知自己任务重，盛观南那边也时间紧，所以连晚上想给盛观南打个电话的渴望都压了回去。

　　等考完试宁望才想起来那天都没问盛观南一句比赛是什么时候，要是问了就好了，还能去看盛观南比赛。
　　想起盛观南登台表演的样子宁望就忍不住春心荡漾，他怎么都忘不掉那天盛观南在礼堂里的那副神采，夸一句仙人也不为过。

　　不过宁望还没想多久，才隔了一天盛观南的电话就打过来了，问宁望晚上要不要出来玩。
　　太久没有听到盛观南的声音，宁望光听着声音都能笑得见牙不见眼：“你比完赛了吗？”

　　盛观南点点头，另一只耳朵被他自己堵起来，“嗯，刚比完。”
　　能听得出来盛观南心情好，语气放松，钻进宁望耳朵里的全是止不住的放松和愉快：“终于能喘口气了，和小慈还有另外几个朋友打算聚在一起喝点儿，你要过来吗？”

　　思来想去，宁望没敢问盛观南比赛结果如何，怕盛观南名次不好他这么一问会让盛观南不开心，只一口应下邀约说自己一定过去。
　　挂了电话宁望就看到徐开慈发了个定位过来，那个酒吧离宁望学校有点远，就算这会赶过去也还是会迟到，宁望索性又折回宿舍冲了个澡换了身衣服才出学校打车。

　　还好今天上海的交通给面子，一路畅通没有堵车，宁望站在酒吧门口的时候低头看了眼手机，不算迟到太久。
　　他以为今晚人不会太多，没想到才往酒吧里面走进一些就看到好多人围着盛观南起哄。
　　这间酒吧是间清吧，没那些喧嚣的DJ音乐，因此盛观南他们那一块的起哄声就变得特别明显。

　　“徐哥牛逼！盛哥牛逼！”
　　听到这句话宁望的心没由来地轻快了一下，这么听下来估计是比赛结果不错，那一会找个机会表白的话盛观南应该会同意。

　　可下一秒宁望就笑不出来了。

　　先前夸着盛观南和徐开慈牛逼的那群人中不止是谁说了一句：“盛哥，你家小朋友天天陪着你比赛，你这会拿了名次不该给人家点奖励么？”

　　小朋友？是谁？
　　宁望愣在原地迟迟反应不过来，原本还轻快又满满当当的心好像在一块一块往下掉一样，一直到盛观南也笑着将旁边一个个子稍微矮一点的男孩子揽进怀里，摸索着抬起那男孩子的酒杯。
　　他就这么和那哥男孩的手握在一起，然后将男孩酒杯中剩下的那一点酒一口干掉，接着两个人吻在了一起。

　　不远处那些人看到盛观南和那个男孩儿拥吻起哄声更大了，在宁望听来，几乎是要把房顶都给掀了的分贝。
　　房顶有没有被掀起宁望不知道，他只知道，好像自己的心已经被这阵起哄震碎。

　　原来，盛观南已经有男朋友了……
　　宁望想不通，明明是自己先来的，什么时候盛观南身边多了个小男朋友呢？

　　那个他喜欢了好久，想了好久的男生，什么时候有的男朋友呢？
　　明明一周前，他们还牵着手的，那个男生还送他回学校的。

　　宁望突然不想进去了，他想走了。
　　偏偏有些事情就是不如他的意，徐开慈偏过头和旁边的人讲话时余光看到了宁望，他伸长手臂打了个响指：“小宁，这边。”

　　随着徐开慈的这声叫唤，所有人都偏过头来，目光齐刷刷地扫向宁望，就连盛观南都偏过头迷蒙地对着宁望的方向笑着：“小宁过来了么？还说给你打电话呢，半天不来。”

　　盛观南的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越发迷茫，搭配上他那张和煦的脸其实很怪异，但又莫名的和谐。
　　宁望这时候才突然意识到，盛观南好像从未将眼神聚集在他脸上。每一次都是挨得近，每一次都只是将脸偏向宁望这边。

　　如果说这本来就归咎于盛观南的视力问题，盲人都是这样。
　　那心呢？盛观南的心，有没有一次、一秒、一瞬间是想着宁望的？

　　盛观南没有听到宁望说话，用手肘拐了一下徐开慈，小声地问：“小宁在哪？”
　　徐开慈突然意识到什么，满是水光的唇抿了起来。他看了一眼盛观南旁边嘴唇红润水汪汪的小朋友，面色尴尬地没说话。

　　转过头去看到宁望原本已经快要溢出来的眼泪这会已经生生憋了回去，只剩红红的眼尾还证明着他刚才有多委屈。
　　沉默的这一小会，人群中有几个大概明白了宁望和盛观南的关系，这会看宁望的眼神已经不太对，有的是吃瓜看戏的表情，有的则提防着宁望，生怕宁望把桌子给掀了。

　　好像都明白了，唯独盛观南还笑得没心没肺，还和众人介绍着宁望：“宁望，上财的，我和小慈上次去上财认识的朋友。人家学习可好了，哎你们里面有上财的么？今晚可以一块儿回去。”

　　这番介绍没什么毛病，只不过越是这么平淡的介绍，就越是扎宁望的心。原来对盛观南来说，宁望只不过是他参加一次校外活动时认识的一个朋友而已。
　　平平无奇，都不值得他多加几个前缀。

　　徐开慈放开身旁男朋友的手从座位前绕出来，他凑到宁望身边掰着宁望的肩膀两个人背对过去。
　　“哭了？”
　　木已成舟，宁望不想自己在这哭哭啼啼宛如怨妇一般毁了今晚的氛围，他晃了晃脑袋，小声地回答徐开慈：“没有。”

　　嘴上不承认，说话却带着哭腔。还好声音足够小，只有他和徐开慈听到了。

　　他扭头看了眼盛观南旁边的那个男生，平心而论宁望觉得那个男孩儿没自己长得好看，但一双圆圆的眼睛怎么看怎么可爱。
　　这会还很贴心地帮盛观南把酒杯里的酒倒了一半在自己杯子里，想来也是个乖巧又可爱的。

　　徐开慈走到宁望面前，很有分寸地拍了下宁望的胳膊：“那你要和我们玩会儿吗？还是我打车送你回去？”
　　他没觉得宁望会掀了今晚的局子，只是有点同情宁望要面对这种尴尬的场面。

　　宁望盯着盛观南看了好久，怎么都说不出要先走这句话。低着头眼睫耷拉着，手指不自觉地捻着衬衣的衣摆：“来都来了……走啥呀……”

　　喜欢一个人这种情绪太过莫名其妙，人家都有男朋友了，宁望都舍不得舍弃一点点能和对方共处的机会。
　　只是他也不甘心为什么会是另一个人站在盛观南旁边，不甘心那双好看的手为什么会被另一个人牵着，更不甘心那个带着酒香的吻是吻的另一个人的唇。

　　宁望鼻翼翕动，过了半晌才终于将满腔的不甘心问出口：“什么时候的事儿？”
　　问出口的一瞬间，宁望觉得这间酒吧里飘散的根本不是什么酒香，完完全全就是自己满身的酸味。

　　徐开慈思索了几秒后坦白：“就比赛那几天，具体什么时候我不知道。”
　　听到是这段时间宁望更难受了，觉得既难受又讽刺，忍不住噙着眼泪冷笑一声：“呵……”

　　桌上铺了好多调好的酒，宁望挑都不挑，率性拿起一杯勇勇地灌进嘴里。
　　辛辣的究竟从喉头到胃一路辣到底，呛得他生眼泪都冒出来。

　　有人惊呼：“天啦，你喝酒不好这么猛的呀，一会醉了怎么办。”
　　宁望摇摇头，咧开嘴笑起来。接着又拿起一杯一饮而尽，阵仗吓人，连徐开慈都吓一愣。回过神，徐开慈一把夺过宁望的酒杯。

　　他把徐开慈拉到外面，压低了声音却又十分严肃地问宁望：“你这样我宁愿你把摊子掀了，喝坏了怎么办？”
　　宁望红着眼抬起头来，鼻头都红了，喃喃不似回答：“原来这种事情不讲究先来后到，也不给人考虑太多，讲究的是先下手为强……”

　　感谢阅读，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