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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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阳光正好。
“难得你主动约我见面，说吧最近发生什么事了？”姜申坐在办公椅上，懒散的模样十分少见。
男人坐在位置上，面色有些凝重。语气沉稳中混杂了一丝疑惑，“最近我遇到一个人，对她的排斥好像比别人轻。”
“什么？”姜申一下子坐了起来，像是听到什么惊天大消息。“是哪位何方神圣能让你对他不排斥？男的女的？严协你得抓紧别让这人跑了，我有预感你这病能不能痊愈就看这人了。”
咨询室里的茶色玻璃倒映出男人的脸，他轻轻摇头。“恐怕已经错过了，那天我在医院遇上她，没有后续了。”
“医院？你怎么跑医院去了？该不会是我去坐诊的那个医院吧？如果是医院的病人，你可以跟我形容一下她的脸，我看能不能找到她，具体是哪天？”
“上周五的晚上。”严协揉着自己的指骨，低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她在六楼晕倒的，大概是晚上九点多。后来送到急诊去了，名字不知道，但是脸我还有印象，右边嘴角有个小梨涡。是那种看起来容易被骗的人。”
姜申听得直点头，最后啪地一下扔下笔。“你对这人印象还挺深刻啊，妹子？长多高？漂亮吗？你该不会是对人起了歹心吧？”
男人斜着眼给他翻了个白眼，“我没你那么肤浅，对她不排斥是因为我总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她给我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在他的印象里，小时候也曾遇到过这么一个女孩，只是那个女孩不是看起来很好骗，是真的很好骗。
“算了，跟你说这么多也没用。我的病我自己清楚，走了。”
姜申见他要走，连忙拦着。“别啊，好歹我还是你的心理医生，你的病历档案在我这儿都已经几层厚了。既然你说有那么一个女孩，我尽量帮你找找，看她愿不愿意配合你做脱敏治疗。你这个洁癖症要是再治不好，我怕你有一天会把自己淹死在消毒池子里。”
“没那么严重，你也知道我最近控制得很好。”严协摇头，“何况我不觉得这个女孩能给我多大的帮助，搞不好只是巧合。”
姜申摇着头表示不信，“别骗我这个心理医生，你知道自己的病多严重，上次不过是被一个香水味比较浓的女人撞到，结果你在家里洗了五次澡，连定制的衣服都扔了，虽然最近控制得还不错，但你现在还不敢跟别人握手吧。你这个病吃药没用，不用心理干预根本没办法痊愈。”
他一眼就看穿了严协心里的想法，无非是抱着侥幸的心理，觉得自己的病还没引发焦虑症，抑郁症这些并发症。但作为一个专业的心理医生，他绝对不会放任自己的病人不管。
只是这个病人有些棘手。严协智商高，学什么东西都很快。当他察觉到自己的洁癖变成病的时候就入手看了很多相关资料，原本初中的时候还能用自我暗示的方式控制，但上了高中以后病情一度加重，等大学毕业以后他已经无法自我干预，只能求助别人。而这个别人，就是当年刚毕业的姜申。两人认识了整整五年，这五年里，病历一天比一天厚，病情却丝毫没有好转的迹象。
“那你的建议是？”严协坐了回去，难得服从。
姜申敲了敲桌子，“我的建议是找到那个女孩，用尽一切办法和她签约，我们尝试做脱敏治疗，这是当下唯一我们能去尝试的，如果失败，那我们认命。如果你成功了，以后你就能像个正常人生活了。”
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这句话对严协来说有巨大的吸引力，他没有拒绝的理由。
“那你先把这个人找到吧，到时候签约的事，我来拟合同。”严协决定做最后一次尝试，只是不知道那个女孩同不同意罢了。
姜申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来敲门的护士打断。“姜医生，有一位苏尔尔的女士来诊所了，她想见一下你。”
“苏小姐？”姜申有些意外，他还以为这么多天过去了，苏尔尔不会来找他。但是想到那天晚上她的状态，也能理解为什么。
姜申点了点头，“好，那你先让她在外面等我几分钟，我这里处理完就见她。”
“兄弟，这事儿先这么定下来。你先回去吧，我还得见一个病人。”姜申在他的病历本上龙飞凤舞地写着资料，头也不抬就开始下逐客令。
严协识相地起身离开。
“苏小姐，麻烦你在这里等一下，姜医生他还在见上一位病人。”护士将苏尔尔带到靠近门口的休息区上等着。
苏尔尔理解地点了点头，接过水说了声谢谢。闲着无聊，她开始打量这间不算大的诊所。原本她以为姜申就是在医院里工作的，没想到自己还开了一家诊所。诊所的装修处处透露着温馨，整体呈现米黄的色调，能看出来老板的用心。
就这么随意地看着，忽然一个熟悉的身影闯进了她的视线。是医院里救了她的好心人。苏尔尔连忙站了起来上前两步，“你好，还记得我吗？我是上次那个在医院晕倒的女孩。”
她有些拘谨地在男人面前站着，心里有些担忧他会不会忘了自己。
严协扫了女孩一眼，眼前的人和印象中的那张脸重合。只是今天的她好像比之前见要瘦了一些，他惜字如金地从嘴里蹦出两个字，“记得。”
“太好了，我之前不是说要给你转医药费吗？但是回去以后忘了你手机的最后一位数，所以就一直没转，难得我们能碰上，我们现在面对面转账可以吗？”
苏尔尔说话有些着急，生怕给人留下一个欠钱不还的印象。只是眼前这个男人并没有着急拿出手机让她转账，而是站在原地盯了她几秒，那个眼神像是在衡量这个商品值多少钱。
这个眼神把苏尔尔看得毛毛的，难道是因为她一直没还钱他生气了？
姜申从办公室里走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两人站在门口对峙着，氛围十分怪异。“严协怎么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苏尔尔侧过头探头出去和他打招呼。
这下姜申更疑惑了，严协这人恨不得离女人十万八千里，现在居然主动拦住一个陌生女孩。他快步上前，挤到两人中间。“你们这是发生了什么？”
苏尔尔抠着指头低头看自己的脚尖，把那天晚上的事重新复述了一次给他听。“我就是忘了手机号，不是故意不还钱的，可能这位先生觉得我失约了，所以在生气？”
其实用生气这个词来形容也不是很贴切，毕竟眼前这男人看起来也不像是生气的样子。
一直没说话的严协忽然蹦出两个字，“是她。”
“谁？”姜申扭头看了他一眼，从他那找到猎物的眼神中忽然反应过来。“那个女孩？不是吧？”
“是。”严协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姜申忽然觉得这事儿难办了，他看了四周一圈，朝两人抬了抬眉。“你们俩进来我办公室再说。”
两人又回到了熟悉的地方，唯独感到陌生的只有苏尔尔一人。
“苏小姐请坐。”姜申客气地重新给她倒上一杯水，“其实严协刚刚不是生气你没赚钱，他只是……该怎么说好呢。”
苏尔尔双手捧着水杯，漂亮的杏仁眼里露出无辜的眼神。撞上姜申审视的眼神，她心理更慌了。“姜医生，我能问一下现在是什么情况吗？”
姜申右手握拳抵在唇上咳了咳，心里感叹严协的形容很到位，这么一看苏尔尔这女孩看起来真的很好骗。白白软软的，眼神也很清澈，也难怪他会对她不那么抗拒。
“是这样的，这是严协，我的病人之一。”姜申脑子想着怎么组织语言才不至于吓到这只小白兔。“你们之前在医院见面了对吧？”
“对啊。”苏尔尔表情有些呆，顺从地点了点头。
姜申打了个响指，“这就对了，我这位病人他得的是洁癖症，他告诉我最近唯一一次被人触碰后没病发的人就是你。所以……”
“所以你是想我协助你们进行治疗？”苏尔尔虽然看起来呆，但是脑子还是好的。她顺着姜申的思路把话说完。
姜申兴奋地鼓起了掌，“没错，不知道你的想法是怎样呢。当然，协助治疗这件事可能会浪费你的一些精力和时间，我们会签合同，还会发工资。不知道你的想法是？”
“我拒绝。”苏尔尔没有半点犹豫，“我很同情这位先生他生病了，但是我想以我现在的能力恐怕自顾不暇，又怎么会有精力去管这位先生的事情呢。”
她说得没错，最近食欲大减和整夜失眠的问题已经困扰了她很久，如果不是真的走投无路她也不会选择来看病。
坐在一边观察她的严协忽然开口，“我想这位苏小姐现在应该有她自己困扰的事，如果不方便我们就不勉强了，至于苏小姐你说要还我医药费，我们现在就可以加上微信转账。”
“好。”
严协并没有咄咄逼人，这让苏尔尔的心情好了不少。她刚才还在担心这个男人会为了自己的病而不顾一切地威胁她，毕竟看他的打扮也不像个普通人，面对权势她现在懂了，以她自己一个人的力量，是打不赢这些盘根错节的老树的。
两人打开了手机加上微信，苏尔尔愉快地将钱转了过去。“很抱歉不能帮上这个忙，但是你的恩惠我会记在心上的，如果你有时间，我可以请你吃饭呀。”
苏尔尔并不抗拒和严协做朋友，她只是讨厌自己变成别人的治疗工具。
“有空再说。”严协手机手机，转头看向姜申。“我先走了，有事我会联系你。”
作者有话说第5章 05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