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总家的腹黑小白兔》董安可可

22、chapter 22

　　高铁上的纪南执结结实实打了一个大喷嚏，心想说这谁，青天白日地说他坏话…

　　一下高铁，金部长领着纪南执风风火火直奔分公司开会。

　　分公司不比总部，皇城脚底下，便是发火声音也该要三分，免得惊扰贵人，天高皇帝远的分公司可就不一样了，纪南执眼见着分公司人资经理被金部长提溜着冷嘲热讽足足一刻钟，对口的统筹组就更别提了，一个一个被骂得狗血淋头，目光涣散，只恨不得重新回到娘胎。

　　纪南执这才发现金部长素日里对他已经算是很客气的了…

　　会议开到一半，纪南执手机震动个不停。

　　趁着金部长骂人骂到口干，喝水润喉的空档，纪南执才低头瞄了一眼。

　　全是肖恩发来的抱怨。

　　他临时出差，原本定好给时雨疏上课的任务被小时总推给了肖恩，可怜肖恩常春藤毕业的高材生竟被我大中华一道高中数学题难倒了。

　　肖恩：中式教育实在是太奇怪了，高中为什么要学微积分？

　　肖恩：江湖救急，这题你会吗？

　　肖恩：快点快点快点，大小姐看我的眼神都不对了！！！快点快点快点！！！！！！

　　六个‘快点’和满屏的惊叹号，可见情况紧急。

　　纪南执看过原题，花了几分钟将解题步骤一步一步细细地传给了肖恩，再抬头时，迎上的就是金部长一记显而易见的白眼。纪南执心虚地收起了手机。

　　会议开到九点，纪南执，人资经理和统筹组长被金部长留了下来。

　　金部长道，“社保局那边你们必须继续跟进，如果能把伤残鉴定提前做了，对所有人来说都是最好的，别看家属现在要求不惜一切代价积极治疗，你们以为他们是真的想他醒吗？不过是想要多拿点赔偿而已。等到赔偿到位，需要他们自己出钱护理，你看他们还会不会这样大义凛然？”

　　金部长这话说得冷血，纪南执却也不能反驳他。
　　这人世间的情感但凡参杂进了金钱关系，大抵都会变质。父母，手足，夫妻…没有太多例外。

　　统筹组长面露难色，“该争取的我们都争取了，可是规定就是要等到12个月之后才能判定他是否属于植物人。”

　　“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怎么就不能变通。这件事往后拖一天，集团口碑只会越来越恶劣，到时候产生的影响谁来负责，你吗？”金部长懒得搭理小组长，转向经理，“明晚的饭局你亲自来安排。”

　　会议结束后，金部长留在了分公司，纪南执单独回了酒店。

　　洗完澡，躺在床上玩手机犹豫自己该吃点什么的纪南执收到了来自小时总的信息。

　　。：睡了？

　　喃喃：没有，时总已经休息了吗？

　　。：晚上有个应酬，现在在回家路上。

　　喃喃：噢。

　　纪南执觉得自己回答得有些敷衍，但怎样回答才是更好的，他也没个谱，问他什么应酬？那会显得太过亲密和冒犯。或者，让他注意安全，祝他一路平安？不行，这听起来更傻了…

　　。：工作顺利吗？

　　喃喃：就…还行吧。

　　纪南执没觉得自己的回答哪里有问题，还是说，上位者总是很容易抓住问题？纪南执刚回完，下一秒时西楼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不太顺利？”

　　“我没说不顺利啊。”纪南执不解。

　　“如果顺利，你会说，‘嗯，很顺利’”时西楼回答得很干脆。

　　“噢，好吧。”纪南执泄气，“其实也不是不顺利，就是…有一点点困惑。”

　　时西楼耐心地听完了纪南执地小小困惑，包括为什么昏迷12个月才能判定植物人，包括金部长为什么急着做伤残鉴定，还包括那些员工家属会不会真的像金部长说的那样，只要拿到赔偿款，就会放弃治疗…

　　沉默良久，时西楼才轻声温柔地说道，“其实你是知道答案的，对吗？”

　　因为知道答案，所以才会纠结郁闷。

　　这世间最愚蠢的事情就是拿金钱试探人心。

　　“这件事如果真的有操作空间，我并不认为你上司处理方式有问题。公司不是慈善机构，也不是只为一个员工提供岗位，我要做的，是把损失和影响降到尽可能的最低，这是对所有员工和股东负责。我能做的，也只能是基于人道主义和法律规定赔付补偿金。至于员工家属的选择…我只能说，每个人的观念都是不一样的，有的人愿意付出精力和金钱去等一个渺茫的机会，也有的人会觉得应该把资源和时间用在更有价值的人或事上，我无法评断哪一种选择是正确的，因为就算是我，在不同时期，不同条件背景下，做出的选择也不一定就是一样的。”时西楼试探性的问道，“是不是觉得人性太过于残酷？”

　　“那倒也没有。”纪南执扯了扯嘴角，“你说的很对，是我自己太过圣母心了。”

　　“你只是心地善良。”

　　纪南执自嘲似的笑了笑，“可是这种嘴上说说的心地善良是最没有用的。”

　　“看来今天是很难安慰到你了，晚上吃饭了吗？”时西楼问。

　　“没，没什么胃口。”纪南执诚实地说，“选了好久，没什么想吃的。”

　　饭都不想吃的话，那心情一定是很差了，“多少还是得吃一些。”时西楼边用微信给人定晚餐外送，一边不着痕迹地问到了酒店和房间号。

　　聊完电话没多久，纪南执收到了时西楼给他点的外卖。

　　有他爱吃的牛柳，排骨和八宝鸭。

　　还有小卡片上打印的一行小小的字——好好吃饭。

　　纪南执严重怀疑八宝鸭里放了不少蜜枣和桂圆，不然，他怎么觉得甜丝丝的呢？

　　虽然外卖是匿名的，但他还是给时西楼发微信说谢谢。

　　时西楼给他回，早点回来。

　　纪南执回：嗯。

　　过了几分钟，纪南执又回了一条：应酬太累的话，早点休息。

　　时西楼回：收到。

　　明明是简简单单再寻常不过的两个字，却叫纪南执羞得恨不得躲进被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