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咬一口》折琼枝

3、第 3 章

　　“不。”明启忽然收手，后退两步，用着嘲笑的语气，几乎是残忍的说：“这个你不自己解决，还想让我帮你吗？”

　　MMP···

　　邱鸽艰难的忍住了骂人的冲动，听着左前方传来了门开合的声音，知道明启已经出去了。

　　声音的来源不远，不出所料，门应该是在三米之内。

　　和自己住的地方挺像的，右手边是窗户，左手边是门，大概这里是个居民小区。

　　邱鸽的耳朵跟着声音移过去，总觉得自己所在的地方很熟悉，风吹来的角度，门的方向，身下床的尺寸。

　　有风的话，窗户是被打开的，能听见外面隐隐约约的声音，听的不真切。

　　就在邱鸽准备放弃窗外的声音，准备翻身去探索周围布置的时候，窗外传来了朦胧的工地施工现场噪音。

　　邱鸽愣了一瞬间，立即想起来这是什么声音！

　　是他日日夜夜听的声音，柴油发电机！

　　邱鸽顿时难以自禁的咬牙担忧起来，他原来是在自己租的房子里吗？

　　那个药店疯子是怎么知道他住在什么地方的？

　　为什么会选择把他绑在自己家里？

　　是为了之后造成他在家自杀的现场吗？

　　邱鸽有些慌张，但还是很快冷静下来，为自己的发现增加了一条信息源而稍微有信心起来，他有条不紊的摸着自己手上的铁链，手指粗的铁链条凭自己的力气挣脱不开，想要尽快逃走。

　　他还能说话，说明明启并不怕他大声叫喊，外面应该是有人看守自己，或者直接是他自己在，如果自己大声呼救，他可能立即就会杀了自己。

　　为了验证想法，邱鸽高声喊：“明启！”

　　果不其然，房门被人打开，脚步声渐渐传来。

　　但是他却语气冷淡，仿佛不在意邱鸽高声喊话，淡淡的回应，“嗯？”

　　“几点了？”

　　“上午九点十三。”

　　邱鸽抢话问：“第二天了？”

　　明启还是淡淡的嗯了声，随即坐在邱鸽身边。

　　邱鸽觉得他是不想自己获得太多信息，便故意说：“和我说话。”

　　明启沉默着，就是不应邱鸽。

　　就算邱鸽他装无赖，明启也不给他面子，大概对刚刚推测出自己在自己家的得意，邱鸽有些放肆的反复问：“为什么绑架我？”

　　明启忽然出声：“张嘴。”

　　？？？

　　邱鸽还没明白他要自己张嘴的原因，忽然一个温热的东西顶在了嘴边，鼻尖都是米饭的香味，是吃的食物。

　　这次轮到了邱鸽不讲话了，他紧闭着嘴唇，不张嘴吃饭，他认为里面应该有安眠药或者其他致使他昏睡的东西。

　　明启也很干脆，没等到他张嘴吃饭，收了勺子，站起来出去了。

　　邱鸽还想喊他回来，结果明启很快又推门而入，扔了个盆一样的东西在地上，随即邱鸽感觉他摸到了自己的腰带。

　　“你干什么？”邱鸽惊呼。

　　“防止你尿床。”

　　明启伸进导尿管，像是公事公办的护士一样，很快就插好了，贴心的给邱鸽抚平了衣服，徒留邱鸽犹在被导尿的羞耻和惊讶中。

　　之后，邱鸽感觉到明启回身打开门。

　　“我要去忙了，你看好他，不要和他说话。”明启低声对着某个人在嘱咐着。

　　还有其他人！

　　邱鸽虽然想到了这里面还有其他人，但也不免是明启故意做戏给他看。

　　可是，紧接着房门外传来一个低低的男声，“知道。”

　　听着远去的脚步声，邱鸽知道明启是故意这样做的，目的不过是试探自己，就算是明启查过他，但并不是十分了解这个人，他可以像是做实验一样，扔下一个普通人和自己对峙，看自己怎么样应对。

　　像是一个密封的箱子里，放了两只斗志昂扬的老鼠。

　　一瞬间，邱鸽就感受到了明启明显的恶意，不禁有些担心起来。

　　邱鸽他自恃聪明，冷静自制，如果不是因为生理原因，也不会阴沟里翻船，但是明显明启也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

　　一个反社会神经病，一个即将成为杀人犯的恶魔，或者说已经是一个杀人犯了。

　　就邱鸽观察到现在得出的结论，明启冷静聪明，善于伪装，智商超群，擅于支配他人，显然也是极其自负。

　　邱鸽渐渐想明白了，嘴角也若有若无的勾起来。

　　而刚刚那个应答的人快步走了进来，关上门，随意坐在了椅子上。

　　不多时，邱鸽就听见了书页翻动的声音，虽然声音很小，看来那个男人是刻意压低的，不过屋子里太过安静，避免不了发出声音。

　　邱鸽问：“学生吗？在看什么书？”

　　说完，椅子被拖动了下，撞到了导尿管下面的罐子。

　　那个男人又把罐子扶起来，拉着椅子坐到了更远的地方，显然不想和邱鸽说话。

　　邱鸽自认不是话多的人，可是这时候偏偏话多的不得了。

　　对他来说，这个男人不是对手不是敌人，也不是盟友，邱鸽的认知里，这个男人只不过一个明启的帮手，一个比明启更容易撬开嘴巴的信息源。

　　邱鸽问：“现在什么时候了？”

　　被下了命令的男人没有回话，只有淡淡的呼吸声······

　　“我很好奇啊，你们为什么把我带回我家？”

　　······

　　“你们怎么知道我家在哪里的？我家很干净，你们不要弄得太脏啊！还有我作业，不要乱碰，月底还要交作业呢，我们学分制度很严格。”

　　说完这些，邱鸽并没有听见男人的嘲讽笑声，便转开了话题，“你们打算···什么时候杀我啊？”

　　······

　　“对了，明启抓我之前，有个男人，他杀了那个人没有？”

　　······

　　长久的沉默以后，邱鸽以为他不会说话了，忽然那个男人再度响声。

　　“你好吵！闭嘴！再吵吵立马就杀了你！”

　　嗯···声音是变声期完成的低沉，但是稚嫩的音调，显示着他年纪并不大。

　　邱鸽深深呼吸一口气，这一刻，他感觉到自己胜利了，得意洋洋的勾起嘴唇，故意侃侃而谈起来，“你还是学生吧？声音听起来很小，不超过20岁？应该是高中生？你和明启是什么关系？”

　　······

　　见他沉默，邱鸽也不在意，自顾自说着：“你身上的味道和明启不一样，你知道吗？他身上有香水味和沐浴乳的味道，很淡，是作为一个成年男人该有味道，但···他身上最重的药材味道，他是医生，这并不怪。”

　　邱鸽语调一转，故意深呼吸，“你身上有很重的烟火气味道，常年出入厨房，走路很快，生活节奏比明启要快得多，你的经济条件很不好，甚至受到的教育很少，你在我面前没有玩手机，故意拿了本书在看，怎么？想要显得成熟吗？觉得我会害怕你吗？”

　　男孩有些怒了，“你闭嘴！”

　　邱鸽安静了，得到了他想要的效果，便不再多说了，闭目养神起来。

　　结果那男孩难受起来，不翻书了，动来动去，椅子发出来吱吱呀呀的声音，好像哪里不舒服。

　　过了会，那男孩操着成熟的强调，慢慢说：“我看出来了，你故意的。”

　　邱鸽否认：“没有啊。”

　　“我知道你聪明，这么显摆也没用，明启比你更聪明。”

　　邱鸽抿唇，没说话，心里有些不服气。

　　男孩忽然问：“要喝水吗？”

　　邱鸽一愣，“什么？”

　　“喝不喝？”

　　邱鸽确实渴了，但是这小孩的心思肯定不是对自己好同情自己，而是想看自己通过导尿管尿尿的笑话。

　　不过邱鸽并没有不好意思，刚刚被明启插导尿管只是因为前面生理现象敏感的原因，而对这个男孩，邱鸽胜券在握，只说：“我喝。”

　　男孩确实怔了怔，站起来拉开门说：“只有自来水。”

　　邱鸽不挑，“可以。”

　　很快，男孩就回来了，关上门，走到床边。

　　邱鸽本来想说要根吸管的，忽然一个冰冷的东西凑到嘴巴边，强行往嘴里喂水，也不管邱鸽是睡在床上，嘴角的水从脸颊和下巴漏了出去，打湿了枕头和头发。

　　邱鸽也不生气，还感觉到男孩确实生气了，连手指头都怼在了自己的脸上，也没注意到，邱鸽喝完了水，开始大声的咳嗽，一声声像是咳出了肺一样。

　　男孩立即紧张了说：“小声点。”

　　邱鸽咳嗽了一声，嗓音呛得嘶哑，说：“怎么？怕别人听见？”

　　男孩捂住了邱鸽的嘴巴，另一只手掀起来床单在邱鸽脸上敷衍的擦了两下，低声狠狠的威胁：“你要是继续这么大声音，我就杀了你！”

　　邱鸽呛的脸红了些，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会再大声了。

　　男孩这才放了手，坐回了椅子上。

　　邱鸽动了下，感觉脖子里的头发湿透了，十分难受，心里也有些火气，便故意问：“你辍学几年了？在哪个饭店打工？”

　　“关你屁事！”男孩怒极。

　　“你手上没有太多老茧，你发现了吗？一般高中生的手指上老茧很厚，你却很少，应该辍学有一年了吧？手指上还沾着葱蒜的味道，洗也洗不掉，应该有不少时间了···”

　　“我知道你很聪明！”男孩忽然截住了邱鸽的话，“明启不让我和你说话，因为你很聪明。”

　　邱鸽笑：“但是你却和我说话了。”

　　男孩也笑了起来，声音很低，“所以我只好弥补我的过错。”

　　邱鸽微楞，立即反应过来：“水里有什么？”

　　“你很聪明，大脑和我不一样，只要清醒着就会套出很多事情，那么我就让你不清醒。”

　　邱鸽不怎么吃安眠药，因为那种天旋地转让人无法忍受的昏沉的感受，好似自己都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让他极度没有安全感。

　　他记得这种感觉，先是头脑开始昏昏沉沉，不是困意，是意识模糊，身体力气像是像是被抽干了似的，眼皮发沉，不是睡觉，而是完全陷入了黑暗。

　　“······”

　　邱鸽咬牙，试图保持清醒，但是敌不过药效，很快沉沉的睡过去。

　　——

　　再度醒来，邱鸽先是吓了一跳，猛地睁开眼睛，想要坐起来，可是感觉到四肢被禁锢，立即又躺回去，只是艰难的睁眼。

　　结果没想到，他眼睛上的眼罩已经被拿掉了，视野里是灰灰的天花板，吊着已经关闭了的灯，右边有亮光招进来，但是明显很弱，像是蒙上了一层阴翳。

　　他赶紧去看周围，果然是自己的卧室，并且卧室里的东西都被搬走了，墙壁上的壁纸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怪的白色木板的东西，连窗户也被封了一层玻璃。

　　不对，是两层，中空。

　　邱鸽咬紧牙关，当即知道这一切都是为了隔音，也就是说即使他现在大声吼叫，外边也没有人能够听得见。

　　邱鸽面色复杂，又气又怒，恨不得骂明启那个疯子。

　　装上了隔音板；封闭了窗户，邱鸽气了没一会，就感觉到室内空气不流通，他身上却没有汗味和尿骚味。

　　他到底睡了多久，被人清洗过身体，拔下来导尿管都没反应。

　　哎···不是，谁给他洗澡的。

　　邱鸽深深吸了口气，一口气还没吐完。

　　明启忽然开门走了进来，他笑靥如花，甚至还友好的朝着邱鸽打了个招呼。

　　“你醒了？”

　　邱鸽眼皮耷拉下来，撩了眼站到自己身边的明启，“你给我洗澡了？”

　　“嗯，我给你洗的。”明启坐下来，检查了一下邱鸽的铁链条。

　　“···那我导尿管呢？”

　　“怎么？你喜欢那玩意儿？你还是第一个问我要导尿管的。”明启抚平了邱鸽身下的床单，偏头问：“还是你喜欢我摸着你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