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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他 ...

  •   我有的时候会漫不经心的问罗子庚一些问题,当然是粗浅易懂的,还要避开那个看似无害,童叟无欺的教书先生,通过他的只言片语我得以了解当今江湖上比较有名的几个帮派,少林,武当的自不必说,江湖上这几年发展出一大批新的帮派,因为□□最近几年和边塞的关系紧张,再加上不是旱灾就是大河决口,收成一年不如一年,很多黎民就加入一些帮派混口饭吃,这些小帮派其实原本都是大帮派里的弟子,所以,他们也是树大根深的。
      其中有几门发展弟子非常的好,规模有不断壮大的趋势,就连少林,武当都要让上三分了。最有名的要数“青云教”、“玄门”、“五圣教”、“赤帮”和“鹰帮”,最有壮大可能的是“青云教”,掌门师从少林,而且武功奇高;最神秘的要数“赤帮”和“鹰帮”,至今江湖上传闻很多,可是谁也不知道幕后的掌门是谁,而且找这两个帮派是需要特殊联络方式,而不是随便就能见到的。
      看来这个罗大公子野心不小,攀上了“青云教”这个高枝,想必预谋已久,也可能这个罗子闻真的有几分本事,那个“青云教”的胡贺山也就愿意做个顺水人情,好与罗大公子交好。
      今天,罗家为了迎接新娘子要准备丝绸布匹等杂物,正好我从前厅路过,被管家逮个正着,吩咐一个伙计带着我去布庄取布,再到书阁取罗子庚的书,我一听要出府,高兴坏了,反正在这里也是变成米虫,不如出去转转,透透气。
      罗二公子却撅着嘴不乐意了,一个劲的求管家,他也要出去玩。这个管家似乎在罗家有很大的权限,表面上似乎很宠也很和蔼的对待罗子庚,可是遇到重大问题的时候,这个老管家是决不容情的。于是,就此决定,我和一个伙计套上马车出门去也。
      青州城里还是那么热闹,我晃着脑袋,仔细的帮伙计计算着布匹的数目,偶尔打个哈欠。书阁就在布庄的旁边,走路去只要200米左右,我和伙计商量着,他在这里看着布匹,我去书阁马上就回来,伙计点头走了。
      我慢慢悠悠的走到书阁门口,朝里面望了一下,一个年老的先生正坐在椅子上看书,我走进去,和他打了个招呼,把罗二公子先生要的书目递过去,这个卖书的先生起身找书去了,我则仔细看着这个书阁,地方不大,总共2层,可是楼上楼下都被书占满了,而且很整洁,看来这个老先生是个爱书之人。
      老先生找来书,用布包好,再用绳子仔细的打个结才交给我,我接过来,搂在胸前,和他聊了几句就走了,闲聊时知道他姓孙,单字绛,是青州城的本地人士。
      我回头找到那个伙计,他正等的不耐烦,原来是饿了,要去吃饭,于是他领着我去了一个小酒楼,酒楼不大,但是地理位置很好,可以看到整个街景和远处的山峰。他点了一壶酒,自顾自的喝了起来,而我则要了一碗白饭和2个小菜。
      吃饭的时候,街路上突然一阵大乱,从远远的西城门驶过一驾马车,马车很讲究,车斗是用丝绢做成的,人在里面绝对不会感到闷热,驾车的是个年轻男子,长的很英俊,穿着黑色的衣服,腰间是一条墨绿色的带子,脚上是一只薄底布鞋,白袜;旁边坐着个男孩子,不到10岁,长的非常漂亮.车里是什么人没看清,但是就是这两个人足以引起众人的兴趣。很多人驻足观看,竟然还有女孩子对着车上的两个人抛媚眼。
      车子越来越近,路上的人也越来越多,马车最后走不动,那个青年似乎朝车里交代了一句,就下了车,牵着马车朝前走,表情已经透露出不耐烦,而那个漂亮的小男孩还是保持一样的笑脸。
      坐在我对面的伙计似乎很自豪,“看着吧,准是进咱们家的。”
      我也不回话,低头吃饭。

      回到府上,已经接近傍晚,我随伙计到后宅把布匹入了帐,转身提着书,慢条斯理的走到“净心”园门口,突然发现门里的丫头比平时多了一倍不止,这是怎么回事?平时这里可是鲜有人来的.我正在考虑要不要进去的时候,突然,罗子庚看到了我,脸上的笑的像开了花,朝我一个劲的招手。
      “喂,如风,快进来,看看谁来了?他可是我的新朋友哦,他啊,可厉害了,什么书都看过,什么问题都难不倒他。”
      我慢慢的踱进园子,罗二公子的白痴表情不看也罢,转过头去,迎面看到几乎所有的小丫鬟都红着脸,目光呆滞,一脸花痴的看着园子中央那些树。我顺着他们盯着的方向看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大堆叫不出是什么的花,满满的开满一树,就在一团团的粉色花朵之中,我看到一双眼睛正目不转睛的盯着我,我只知道那双眼睛非常冷漠,没有半分情绪,就那样直直的看着我。
      我是不是应该有所表示?是不是应该作出反应?面对这样的眼神我应该做个什么表情?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那个人从花间走出来,我才注意到原来他是笑的,至少脸上的表情是在笑,可是笑容并没达到眼睛里,脸上是庸懒的,甚至是玩世不恭的,那个笑容仿佛是笃定,冷漠而嘲笑的看待这个世界,所有的一切仿佛都在他手上。
      撇开那个眼神,仔细的看他,才发现,为什么小丫鬟比平常多了一倍不止,这个人长的简直是天神下凡,穿着月白色的长衫站在花间简直是风姿卓绝,这个人是来彻底谋杀罗府女眷的吗?
      耳边听着罗子庚的咋呼,“快来了,如风,我给你们介绍哦~”

      那一年,我第一次和他见面,在一个叫做“净心”的园子里,在花间,但从此,我再也没净心过。
      那一年,我12或13岁,而他15岁。
      那一年,他得知我叫叶如风,我得知他叫殷楚。
      那一年,命运开始转折。

      罗子庚很喜欢缠着我,总是用他独特但不讨厌的主子身份命令我和他玩,反正我只要和他玩就有钱赚,我也没吃亏,索性做个好员工。
      可是自从那个叫殷楚的出现之后,他的目标开始转移了,纠缠不休,形影不离,每次他要去找殷楚,而我只能倒霉的跟在后面。
      说真的,看着一个10来岁的孩子把个人崇拜搞的这么汹涌澎湃,我还真佩服他。
      殷公子似乎并不特意注意我,但每次都“特意”邀请罗二和我去他那里玩。他的住处被安排在一个比较别致的别院,与罗府紧邻。随行的只有两个人,而且竟然是我在酒楼里看到的那两个人,年轻人叫无赦,小孩子叫小飞。我也从罗二公子口中得知,这个殷楚是“殷家堡”的堡主。
      15岁的堡主?我的景仰之心如滔滔江水,同时我的防范之心也如铜墙铁壁,筑了一层又一层。这种人少惹啊,免得麻烦。低调,不要惹人注意!
      “这个殷堡主,是他自己建立起来的殷家堡吗?”四顾周围无人,我小心的问。
      “当然不是,他还只有15岁啊,但是听说他父亲当年可是风云人物,可惜娶了个寻常百姓的女儿,在江湖上还是一段笑料呢,说堂堂殷家堡的当家人殷怀良竟然娶了个好没光耀门楣价值的平民百姓,而且听说那个女子充其量只能做小家碧玉,一点也不美。可是殷怀良似乎就是对她宠爱有加。自从那个温慈进了殷府的门,殷怀良就表示不再纳妾,转过年,殷夫人生了个儿子,他就宣布,儿子10岁之后就把整个殷家堡的大小事务都传给他,从此以后不理江湖纷争.也不管生意往来。听说,殷楚10岁生日之后,他的父母就远遁江湖了。”这个罗二听我问起他的朋友,甚是高兴,侃侃尔谈,话匣子一下子就打开了。
      我暗暗的叹气,这个罗二以后可怎么在江湖上混啊!不过目前他这一点对我倒是很有利。
      “10岁就接了殷家堡啊,那么这个殷家堡在江湖上又是什么地位?怎么罗大公子新婚会邀请他?”
      罗二晃了晃脑袋,“管家爷爷说,这个殷家有100多年历史了,在江湖上做事公道,人人称赞,而且和少林,武当等这样的大门派都有交好,当时可是殷家堡的全盛时期,江湖上有个什么风吹草动,首先要看殷家堡.但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十年来,虽然殷家在江湖上有一名号,却怎么也发展壮大不起来。”说完还摇摇头。
      “不过听说自从殷公子接管家业以后,就表示再也不过问江湖事,专心做了生意人。他们家还和我们家有很多生意往来呢。”
      我点点头,不再追问。
      偶尔那个殷公子会走进“净心”园来看望罗二公子,两个人会在书房里交谈,这个时候如果正好赶上那个神秘的教书先生在,我便开始了我的暗暗观察。
      观察的结果是,两个人表现的都很冷漠,偶尔交谈上几句,神色和言语之间也并无异常。
      相比之下,罗二公子的定力和经验简直就微不足道。
      这天,4个人在书房盘桓。殷楚问罗二读哪些书,又说起他哥哥这次办的婚事,话题由于太无聊,我在椅子上快睡着了。突然,殷楚望向我这边,“哦?你是说他学的比你快,比你好?”
      我立刻正襟危坐,表现出恭谨的样子。
      “是啊,我跟你说啊,如风啊,他可聪明啦!先生都说他学的比我好。”
      该死的小孩,“回二位公子的话,我只是想早早的念完书,早早出去玩,所以念的快,忘的也快,嘿嘿!”挠挠脑袋,决定装傻。
      “哦?”他突然看我的眼神一变,眼睛里似乎流出异彩。这种光彩我只在第一次和他见面时,他站在花树旁打量我的时候见过。为什么?为什么?
      他在一瞬间,眼神几乎刺穿我。
      微笑更在他漂亮的嘴边形成美丽的弧线,“我这里有个小玩意,不知道你们会不会玩?”
      说完从怀里掏出个叮当做响的小东西,我仔细一看,是九连环。
      他把九连环递给我,眼里的异彩更加明显,玩味的笑容好象存心要看我的反应。我看着那个玩意,垂下眸子想着要不要接。如果接,说明我有挑战的兴趣,如果不接,说明我要规避和他的正面接触?他到底想知道什么?又知道了什么?想刺探什么?
      我皱了眉,故意歪着头,装天真,“这是什么东西?我从来没见过!”抬头看着他,一瞬不瞬地,想从他眼睛里读到信息。
      他的眼睛不再是我第一次见到时在花间冷漠盯着我的一汪死水,而是刹那注入无数的情绪,光彩和神秘,里面的东西很复杂。
      感觉事情不妙,可是我不是那种喜欢逃避的人,所以既然他想玩游戏,那我就陪他玩。
      我慢慢的将头转向罗二,“二公子,小的真的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公子能告诉我吗?这个东西怎么玩?”
      罗二立刻摆出“我是大哥我罩你”的样子,挺起胸脯,一副很有担当的模样,摇头晃脑的说,“这种东西都不知道,不要说你是罗府出去的小厮,告诉你,这个啊,叫九连环。”说完从殷楚手里接过,给我演示着怎么解。
      我耐心的看着他有点笨拙的解套,又装出一脸很崇拜的样子,不再看殷楚那可恶的笑脸。

      昨天下了一整天的雨,空气一下子从干燥难耐变的清新爽朗。我一大早就起床,跑到前院的伙房,丫头婆子都还没有起床,我在伙房角落里捡了一只篮子,随便的用油布包好,从架子上取下一盘糕点,两样小菜,偷偷的带着篮子,往正门跑去。
      门前只有两个人在扫院子,我从他们身边跑过去,对门房说罗二公子差我去办事,门房也不拦我,顺利的从罗府跑了出来。
      长长的呼了一口气,这几天要把我闷坏了,尤其是那个殷楚,真的很难对付。
      提着篮子顺着大街往北门走去,北门外就有一个小山坡,山坡不高,但是有大片的草坪和许多的树木,今天,我决定到那里去野餐。
      顺利的出了北门,慢慢悠悠的爬上小山坡,摇头晃脑的盘算着下个月初八就是罗大公子的喜事了,我还有多少日子要和那位心血来潮的殷公子熬。
      好不容易吭哧~吭哧~的爬上小山坡,抬起头,刚要欢呼“万岁”,突然停下动作,瞪大了眼睛,身体维持在双手举起的可笑模样。
      “殷,殷公子?”镇定下来,把可笑的姿势摆正。
      他笑的更欠揍了,笑容大大的铺了满脸,对着我亮晶晶的释放他的光彩“如风,你真是好兴致啊,我们真有缘分,好巧呢,我没想过会在这里也见到你。”边说边走上前来,眼睛一刻也没离开过我的脸,似乎不想错过我脸上的任何表情。
      这个时候十二、三岁的小孩应该有什么反应?我没有这方面的经验,这让我很吃亏。
      我扬起眉眼,一副意外的样子,“真的好巧哦,殷公子怎么不和我说你也要来这里?要不,我们就可以一起结伴出游了,你看,点心和小菜我也只带了一人份。”我装做很抱歉的望着他。
      他的笑容有扩大的趋势,“没关系啊,无赦,你和小飞去福香楼,把他们那里最好的酒席摆到这里来。”
      这个时候我才发现,树林里有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就这样不远不近的跟着殷楚。
      酒席?搬到这里来?他可真够任性妄为的。
      相比之下,我的小篮子就太寒酸了呢!
      “是!”二人领命,立刻消失了。
      我把篮子放在草地上,看着初升的太阳把草丛里的水珠照的熠熠发光,有点刺眼。
      将油布展开,铺在草地上,随性的坐了下来,山顶有微风吹过,带来雨后清新的空气和泥土的味道,舒服!
      他也在我身边坐了下来,但是似乎对风景自然没有丝毫的兴趣,反倒把目光完全投向我这里。我回过头,看着他,他仿佛正仔细的研究我脸上的每一个纹路,每一点都不放过。
      我故做疑惑的看着他,“殷公子,您这样和一个书童坐在一起,行吗?”提醒他身份上的差距。
      他也不恼,就只是看着我,然后笑的很恣意,“我想要怎样就怎样,谁能左右我?”
      是不能怎样,不过问题是我也是啊!
      “殷公子屈尊降贵,真是受宠若惊啊!”
      他只是笑,抬起一只手,慢慢的摸上我的眉角,又轻轻的摸着我的头发,表情很~享受?
      我顿时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头发都竖起来了。
      15岁的男孩用一种暧昧不明的态度抚摩着一个只有12、3岁大的小男孩(至少我的装束是明显的男孩子),现在是什么状况?这个家伙从小就不大正常?这么小就有这样的倾向可不好。我清了清喉咙,想要提醒他眼前的状况,不过这家伙似乎并不买帐。
      我突然起身,眼角的余光瞄着他,他的手还停留在半空,眯着眼正看着那只手,然后他缓缓地抬起头,看向我。
      我立刻收回目光,故意跑到山坡上一片野花丛里,野花的香气随着露水的蒸发而更加浓郁。
      我随性恣意的跑着,欢呼着,跳跃着,好久没有这样自由自在了!
      草丛里隐藏着很多突起的石头,我一个没注意,就踢到上面,一下子栽倒在花丛里,有点疼,翻转身子,仰面躺在花丛中,很惬意。
      可是,一个影子罩住了我的视线,眼睛里透露的信息是恼怒的,他一把把我从花香中提了起来,单手就把我抱在怀里,慢慢的走回去。
      他一屁股坐在油布上,盘上腿,把我放在他的腿上,然后眯着眼看我的膝盖,将我的罗府小厮工作服长裤慢慢撩了上来,露出破皮红肿的膝盖。他迅速从腰间摸出个精致的小瓶,从小瓶中倒出些粉末在我的膝头上,收起小药瓶;然后,又从怀里掏出一条雪白的丝帕,小心的围在患处;最后把手放在我的膝盖上,把药末用体温弄化,促进吸收。轻轻地再将长裤放下来,回头瞪着我。
      我回视他,有什么好瞪的?是我的膝盖,我摔痛了也是我痛,我挣扎着要起身,他却突然用两只手一边一个掐住我的脸,危险的将他的头凑近,眯着眼,让我看清他的表情,然后轻轻的吐出两个字,“该罚”,我的脸随即被捏的生疼。
      直到我喊出,“我的脸比我的膝盖还痛……”他才收手,满意的盯着我脸上可疑的红晕笑的很开心。
      无赦和小飞很快回来,手里都拿着两个超大的食盒。里面装着各种各样的美食,四个人在小山坡上一直盘桓到傍晚时分才慢慢下山。
      从山坡上下来直到罗府门前,这位殷公子一直抱着我,象抱个2岁小娃娃那样抱着,真的很丢脸,无赦面无表情,而小飞则不断边笑边朝我眨眼睛。死小孩,不可爱!
      回到府上,罗二公子因为我出去玩没有叫他,而跟我生起了闷气,我索性不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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