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浮游的蜉蝣

23、第十二节

　　继续同一时间，返怜盯着她大哥，目不转睛。

　　“你做什么？”觥蔽冷冷地问道。

　　返怜：“今天看到凤袭的时候大哥你有没有惊艳的感觉？有没有对以前没有给过她机会而懊悔？有没有想‘如果时间能重来一次就好了’？”

　　刃纵叹口气，为妻子的不看场合说话而向亭甄道歉，亭甄笑着摇摇头，她知道返怜并没有恶意，至少对她这个做大嫂的没有恶意，她只是想为难一下自家老哥而已。

　　觥蔽似笑非笑地看着小妹：“这才是你费心把凤袭拉出来的真正理由吧？”

　　返怜头一昂：“是又怎样？你不敢承认自己的心动吗？”

　　觥蔽：“那真是太可惜了，我确实没有心动过。”最多就是心情复杂了一点，而且他还没有蠢到会承认。

　　返怜瞪他：“没有？”

　　觥蔽：“没有。”

　　返怜：“你发誓？”

　　觥蔽睨着她：“你几岁啊，还信发誓？好啊，我发誓，怎样？”

　　返怜气鼓鼓地：“真没有？”

　　觥蔽：“没有。”

　　返怜瞪他，继续瞪他，接着瞪他……觥蔽气定神闲地由着她瞪。最后是刃纵实在看不下去了，拎着返怜的后领跟大哥大嫂道晚安，再把这只气得像河豚的家伙给一路拎回了他们的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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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相信他真的完全没有动心完全没有后悔完全没有想当年。”回到自己屋子返怜还在埋怨。

　　刃纵不置可否，要他说觥蔽顶多也就是在内心深处稍稍惆怅了下，要达到返怜所希望的捶胸顿足的地步是不可能的。

　　“刃纵，”返怜拉住丈夫，“你说是不是因为嫂嫂在面前所以他才不好意思坦白啊？要不明天我把他单独拉一边再来问？”

　　你还知道你问话的时候大嫂就在你面前啊。刃纵笑着默默她的脑袋：“乖，如果你无法死心的话那我也不拦你，不过为了不会太失望我劝你还是不要抱太大希望的好。”

　　返怜泪汪汪：“大哥真的没有后悔？”

　　刃纵：“或者说即使有后悔也没有达到会让你看出来的程度。”

　　返怜：“我等了那么多年诶，妈骗我。”

　　刃纵：“唔，你可以去跟丈母娘哭诉。”

　　（3．3357．1．3）

　　一年之后，老爷子对凤袭依然没有多少好脸色，不过支支吾吾睁只眼闭只眼地也允了凤袭和蛊掷的婚姻。

　　严家众人对凤袭多少还有点尴尬，不过也慢慢摸索出了相处之道：只要把过去的凤袭和现在的凤袭当两个人来看就好了。

　　蛊掷把凤袭的院子好好打理了下，那几个果树依然茁壮健康地挺立着，蛊掷清除了杂草，改种了几种蔬菜。屋子的一二层也不再总是黑漆漆的了，虽然凤袭的活动空间通常都还是在第三层中，但下面两层，包括那个地下室都被蛊掷充分利用了起来。

　　鬼屋的传言渐渐消失，严家人偶尔也会到这栋屋子里来逛逛，不过最常在这里出现的还是返怜刃纵和琴醇。蛊掷不算，他已经把这里当家了。

　　粟威在不情不愿中也被琴醇拉来看了看，对那几棵果树的生长状况很满意，连带地说话也不那么带刺了。

　　有意无意中凤袭一直都没有跟觥蔽或亭甄单独相处过，对这件事凤袭并不在意，那段疯狂在她心中早已消散，不过如果始终在别人心中都是不好的印象的话，那避开就避开吧，只要各自的生活都好，又何必总想着跟每一个人都打好关系呢？

　　不过她不在意总有人在意，返怜想要看戏，蛊掷心疼凤袭偶尔的惆怅，于是母子俩一合计，就给凤袭和觥蔽制造了一个单独相处的场景：

　　其他人——包括为凤袭加油的蛊掷，期待她老哥有异样表现的返怜，负责防止妻子玩得太过火的刃纵，以及被硬架来的亭甄——躲在凤袭的屋子里看着在院子里独处的凤袭和觥蔽，此外还有一个所有人都不知道的编外人员妙空，她恰好来看看凤袭的情况，也就顺便留下来躲在一旁观察进展了。

　　凤袭有点哭笑不得，她当然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不过又何必如此呢，弄得大家都尴尬。

　　觥蔽看了眼屋子，视线落到果树上：“这些树长得相当好。”

　　凤袭淡淡地笑着：“是啊，当时只是想要有个精神寄托，下意识就选择了严家最擅长的东西。”

　　这边的对话开始，屋子里——主要是返怜——才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院子太大，主角的声音太小，观众听不到啊。

　　且不管返怜的怨念，觥蔽继续说道：“过去的事情我们俩都有不对的地方，所以两抹了吧。”

　　凤袭惊诧地看着他：“错的只有我吧？”

　　觥蔽：“不，我的态度也太伤人了，如果能更柔和一点的话，那也不会把你逼到那种地步。”

　　凤袭：“是我的心理承受能力太差了。”

　　觥蔽看着凤袭笑了笑：“好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你跟蛊掷要幸福。”

　　凤袭也笑着看向他：“我们会的。”

　　头一次和平的交谈，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难，过去的事情始终是过去了，没有了激情，也没有了厌恶，只是认识已久却并不熟悉的故人，只是即将成为的亲人。

　　觥蔽和凤袭一起回到了屋子里，蛊掷走到凤袭身旁，握住她的手，为她轻松的表情而微笑，凤袭回应他，为这个单纯又细腻的男孩而感动。觥蔽拍了拍亭甄的手，看向返怜：“你还想怎样？”

　　返怜怨念十足地瞪着他：“你就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又怎样？”

　　觥蔽：“什么好奇心？”

　　返怜：“比如大惊失色啦，痛哭流涕啦，呼天抢地啦，之类之类的。”

　　觥蔽：“……你慢慢等吧。”

　　凤袭笑着走到亭甄身边，深深鞠了一躬：“以前的事情很抱歉，以后还请多多指教了，大舅妈。”

　　亭甄手足无措地承受了凤袭这一礼，有点局促地道：“哪里，我还有很多要跟你学的地方。”

　　凤袭温柔地笑着：“那就相互指教好了。”

　　亭甄：“好的。”

　　（3．3357．1．4）

　　为了即将到来的婚礼，凤袭决定回梓家一趟，亲自邀请家人参加，同时也是告诉家人尤其是最疼她的姐姐，她已经没事了。

　　蛊掷当然是跟她一起去。也是到这个时候严家人才知道凤袭原来姓梓。

　　为了有惊喜的效果，凤袭并没有事先告诉棋戎她会回去的事，所以当她和蛊掷到达梓家门口时，情理之中的并不认识他们的守门人拦住了他们。

　　按照规矩报上来访者的名字，凤袭和蛊掷在门口等待着，不一会儿便有人迎了出来。凤袭看着来人，笑眯了眼：“姐姐，好久不见了。”是很久了啊，即使棋戎经常都会传一些照片给她，通话的时候也能看到彼此的面容，但实际见面却是这么多年来的头一次。

　　棋戎微微喘息着，看着真的站在她面前的凤袭，眼中流露出浓浓的感情，有眷宠有纵容有思念有喜悦还有无奈的浅淡的责备。 “回来了就好。”最后棋戎只是轻轻地这么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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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妹俩天马行空地谈着，没有人会去打扰。凤袭告诉棋戎她画的画，蛊掷对她的照顾，返怜隔三差五地突发奇想，还有已成为过去的恋情。

　　棋戎告诉凤袭很碍她眼的腆鑫等人，跟她说她已经知道在涟背后撑腰的是些什么人了，但可气的是知道了她还是没辙。

　　“那真是太糟糕了啊，姐姐。”凤袭笑道。

　　棋戎睨了她一眼：“有什么好笑的，别人都欺到梓家头上来了。”

　　凤袭：“他们并没有跟姐姐你过不去不是吗？这么多年来都没有找过你麻烦。灵术师本来就不会掺和到这种事里面去的。”

　　“我当然知道，”棋戎道，“不过就这样忍气吞声总是觉得不痛快。”

　　凤袭：“还是忍一忍比较好吧，姐姐，灵术师是力量可不是普通人能够对抗的。”这个世界之所以是以没有灵力的人为主导，不是因为这样的人比较多，而是因为越是强大的灵术师越是超然物外，名利权势什么的他们根本不在乎，也没有在乎的必要。

　　“行了，”棋戎挥挥手，“我还分得清轻重，反正让那一家子好好地待在驽佑域，那如果我们真有需要的话还能多少得到灵术师的帮助，撕破脸百害而无一利，你大姐我没那么傻。”

　　凤袭：“是，是，大姐一向是最聪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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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后凤袭跟蛊掷的婚礼是诞芸域举行的，梓家来了不少人观礼，再之后两人就生活在诞芸域，生活在那个凤袭待了三十年的屋子里，不过经常也会到处逛逛，回严家帮忙，也回梓家看看亲戚。

　　平淡而又温馨，三十年前的凤袭没有想过也不稀罕这种生活，不过三十年后的她，乐在其中，心满意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