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露出马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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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
“皇上？”
两人同时出声，苏乐渝让皇帝先说。
李洛晟不跟她争这个，有话就直言：“朕打算日后的中晚两顿都在清宁宫吃了。”
苏乐渝看了看他的脸，看来皇上并没有在开玩笑，是真的要赖在这了，难怪她刚才总觉得心里毛毛的，果然没好事。
“皇上，这会惹其他妃子不高兴吧？妾身身为皇后，若是一人独霸皇上，后宫怕是会有诸多不满啊。”
“这你不必担心。”李洛晟让停在门外头的厨子进来，“没有皇后你，朕也不会去其他妃子那。”
厨子心惊肉颤地帮皇帝布好菜，守在一旁不知如何是好。
“皇上为何要在清宁宫用饭呢？来来去去多累。”苏乐渝生怕他这么决定了，说话强硬了不少，“若是喜欢妾身这里的伙食，大可把清宁宫的厨子带回去，再不济，妾身也可让他们去给皇上送饭。”
莫名躺刀的厨子颤栗起来，手里的托盘就要拿不住了。
“娘娘……”
“下去！”李洛晟嫌他站在这碍眼，冷哼一声赶人了。
厨子反倒浑身一轻，迅速脱离了战场，只留帝后两人对峙。
皇帝眯了眯眼，盯着皇后变强硬的脸道：“连饭也不愿意一起吃，皇后就这么膈应朕吗！是因为朕是个弑兄上位的奸人？”
这话题太修罗了，苏乐渝不能跟他刚起来，只能软了声音说不是，尽管她疏离皇帝的原因并不是这个。
“朕……”李洛晟胸口剧烈起伏，眼里染上了痛色，“朕真拿你没办法。”
苏乐渝抬头看向他，皇帝长相不算最凌厉的，凌厉的是他带给人的气息，此刻褪去强硬，长相带来的优势就更大了。
这眼神……看样子是很爱苏闻双吗，感觉都快要哭了呢。
真可怜。
她心里少有的愧疚感泛起，抛开其他，受害者不止自己和小洮，皇帝也被蒙在了鼓里。
虽残暴，却并没在初登帝位时就娶了苏闻双。
而是选择在局面稳定年龄适佳的时机再娶，后位也是一直给苏闻双留着，单这一点，就足以看出他的对苏闻双的重视，更别提之后的表现了。
“你一直说我们曾经认识，那就说说是怎么一回事？”
如果皇帝真的喜欢苏闻双，那她就勉为其难在离开前透露一点线索吧。
她虽厌恶候府，但皇帝却没招惹过她，也不亏欠自己什么。
再且这几年在暴君的统治下，庆南朝日渐昌盛，治安管理更严，百姓都过得还挺不错。
剔除手段，李洛晟在治国上是算得明君。
更隐晦点想……候府会因此惹上大祸也说不定呢。
当然，让她对暴君“和颜悦色”是不可能的。
“你当真想不起来吗？”李洛晟将身子靠近她，强迫她与自己对视，“朕却能记得一清二楚。”
“不记得。”苏乐渝丝毫没有退缩，任由他看。
李洛晟移开视线，在椅子上坐了半响才蹦出一句话，“没有你，就没有我。”
*
夜晚躺在床上时，苏乐渝心脏还跳得有些快，她翻了个身，盯着早已熄灭的灯盏出神。
“没有你，就没有我。”这话早已超出“我爱你”的界限了。
用现代小说的说法，可以用白月光称呼——身在地狱，只有抬头时的那抹月光才是洁白无瑕。
想到这里，苏乐渝打了个寒颤，连忙把身子往里面退。
这可大事不妙啊，别说日后逃走了，要是让暴君知道了自己是假的白月光……
那岂不是分分钟嗝屁！
她现在已经有暴君拿着刀子对自己脖子比划的场面了。
大晚上李洛晟举着刀子不停往她心口上扎，嘴里念叨着你毁了我的月光，我就毁了你和你全家！
半张脸隐在阴影里，表情骇人，眼神疯癫。
她想，那大概会成为变态控制狂的经典桥段吧。
就这样，苏乐渝做了一晚上的噩梦，第二天早上起来却觉得并没有那么可怕。
噩梦通常会在梦中和清醒的那个夜晚最是吓人，会给人身临其境的感觉。
可一旦白日见到白光，恐惧感便会消散不少，剩下的藏在最深处，蓄势待发，等到人精神脆弱时悄然滋生，浑身激起鸡皮疙瘩。
俗称：阴影。
“娘娘！快起来啦！今日是您省亲的日子，您不可以赖床的！”
昨天皇上离开时把省亲的时间提前一天了。
小滕过来喊床的时候，苏乐渝已经醒来了，她只不过躺了会缓和情绪，免得待会看见皇帝失了分寸。
“起了起了。”她掀开被子坐了起来，接过小滕递来的衣服换上。
“皇上那有动静了吗？”别昨天被气得够呛不让她回去了。
“皇上很早就去宣政殿了，好像是有什么很重要的事。”
“重要的事？”苏乐渝穿好鞋子簌了簌口道：“那咱们等皇上来吧，先用早膳。”
“好，奴婢去厨房给您端上来。”
“嗯。”苏乐渝趁着这点时间去梳了梳发，把夹在书里的几张信封塞到衣服里坐好。
“厨子们说娘娘不能天天早上只吃面，特地给您熬了莲子炖枸杞。”小滕将面放在桌上，又将小一点的碗布在一旁，“您尝尝，奴婢闻着很香呢。”
“本宫试试。”她先舀了一勺莲子羹放到嘴里，味道清爽，“还不错。”
“奴婢就说吧。”小滕开心地帮她倒好茶，待她吃面的时候用得着。
面不能久放，久了很容易就糊了的，苏乐渝夹起一束吹了口气，最后咬到嘴里，心中忍不住赞叹一句：真香！
小滕看着她吃完，等了几秒后才给她递茶，“娘娘，茶不烫了。”
“多谢。”这丫头对照顾她这事简直太细心了，苏乐渝由衷地感谢她。
小滕却红了脸，点着脚尖偷看她，“这是奴婢该做的。”
“什么该做不该做的？本宫虽为皇……”话音骤停，苏乐渝极度沉默了下来，眼前这副场景似曾相识啊？
啊对！她一口喝光茶。
这不就是她和暴君的日常吗，只不过她现在才是那个“暴君”，小滕脸上也不该有红晕。
“罢了罢了，你去替本宫准备回去省亲的东西。”尽管她想到要和渣爹渣娘你亲我孝的有些犯恶心，但该做的样子还是要做的。
馅，不能漏。
“好，奴婢很快就回来。”小滕下去喊人一起帮着收拾了。
小滕走后，苏乐渝又去厨房要了些糕点。接连两天皇帝皇后都到访，厨子们倍感荣幸，点心包了一大推给她。
“够了够了。”苏乐渝拦住厨子还在塞纸包的行为，再塞就拿不完了。
厨子憨憨地笑了，总算停住了动作，“娘娘慢走。”
“嗯。”苏乐渝大包小包地回了房间，这些小洮应该爱吃，待会让小滕连着信封一起送去，她自己是不能去的了。
“小滕，你过来。”她把忙活完的小滕喊到面前叮嘱道：“出了宫后你把这些点心送到……一定不能让皇宫的人发现了。”
“奴婢记住了。”小滕没有多问，接过她手里的大包小包道：“娘娘，皇上快到了，他让您出去等他。”
“快来了？”苏乐渝把表情都收了回去，变回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
清宁宫外除了宫女太监就没有别人了，因为皇帝突然提早日程，妃子给皇后的请安礼全部取消，明早再来。
苏乐渝耐着性子望了会，皇帝就来了，但是很显然，他心情不太好，臭着一张脸没看自己。
苏乐渝对此求之不得，就怕他理自己呢。
死遁的计划要加快了，省完亲后，她对待皇上会更加冷淡，争取早日废后被打入冷宫。
冷宫虽苦，也好过在暴君面前装模作样来得安全。
“起轿～”两只队伍浩浩荡荡朝宫门行去。
此时此刻的候府乱成一团，皇上带着皇后回来省亲这事他们半夜才得到消息，但等苏文治知道时已经是第二天清晨了。
夫人手忙脚乱藏女儿去了，侯爷吆呼仆人忙上忙下打理起府邸。该挂的红灯笼要挂，该准备的点心要准备，该演的戏要演。
“老爷，准备些什么糕点呢？”厨子为了难，他们可没伺候过皇帝啊，生怕自己出了差错误了大事。
苏文治捏捏眉心道：“就按平日里四小姐的喜好来吧。”他对自己的女儿有信心，闻双喜欢的东西觉对不会差了。
“哎！”厨子去忙活了。
苏文治站在门口等候圣上驾临。
“停～”高公公喊完，皇帝率先下了马车，苏乐渝紧随其后。
“臣恭迎皇上皇后！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起身吧。”李洛晟知道皇后不喜欢招摇，很快让他们起了身。
“皇上请。”门大开，里面的场景一览无余，假山溪水无一不有。
候府好像不穷啊？皇帝领着皇后进了门后查看起候府的环境。不但不穷，可能还富得发油，得个机会榨一波。
苏夫人已经藏好人了，她候在客厅面前行了礼，点心好茶都备好了。
苏乐渝在后面露出身影，苏夫人迎上前去，擦擦眼角的泪花，“闻双，让娘看看，娘念极你了。”
呕，苏乐渝强忍呕吐的欲望，朝她伸出手，“娘，双儿回来看您了。”
好一副子孝母慈的场景，侯爷似乎看出感慨，亦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泪道：“闻双是我们从小带到大的孩子，才几日不见，孩子娘就念叨了，天天念夜夜想，憔悴了不少。”
李洛晟没有搭话，坐到了主位上盯着皇后看。
“娘，快坐吧，您身子不好，站久了别闪着腰了。”苏乐渝说完这一句也坐到了皇帝身旁。
“好好好。”苏夫人挤兑着美眸坐在侯爷手下方。
“闻双啊，这些都是你最爱吃的糕点，娘知道你要来，特意吩咐厨房做的。”
苏乐渝看向眼前精美的小碟子，一碟上面摆了几个点心，总共十一种，但是颜色都差不多。
“谢谢娘。”
“你这孩子，跟娘客气什么？”苏夫人“娇嗔”了她一眼，继续道：“梨花糕是你的最爱，小时候啊，天天闹着要吃，娘虽不会做，但那些梨花是娘亲自摘的，新鲜着呢，你快尝尝，回去带点回皇宫吧。”
照顾完“女儿”，她又招待起皇帝女婿，“皇上，您也试试我们府里厨子的手艺。”
苏文治在一旁应和，“不喜欢臣再让厨子做些别的。”
“不必了。”李洛晟随意捏了块放进嘴里，眼睛却看着迟迟不动手的皇后。
在迟疑吗？
苏乐渝犯了愁，她没吃过梨花糕和别的什么糕，要真说一种，那就只有那日在小亭子里吃的那块绿豆糕了。
可现在……她根本就不认梨花糕什么样啊！
眼看着皇帝眼神变得微妙起来，苏乐渝急了，选择放手一搏。
算了，死马当活马医吧，她就随便挑一块，说不定皇帝也认不出梨花糕。
李洛晟看着皇后从容自然地朝糕点堆伸出手，最后往梨花糕探去。
就在他疑心快要打散时，皇后却捏了块不知其明的糕点咬了一口道：“谢谢娘，梨花糕很好吃，双儿很喜欢。”
“！！！”
女子面容精致，瞧着随意打扮了一番，朱唇正小口小口地品尝手里的点心。
李洛晟瞳仁微不可查地缩了一下，嘴角浮出不明的笑容。
有意思，拿错了。
作者有话说第14章 露出马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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