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一个童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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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时候天色已晚，天空烧云氤氲染血。
老管家站在门口，浑浊的眼珠子在两人身上滴溜溜转。
“你们出去了？”
白桠面不改色：“没有。”
他古怪一笑，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声音：“撒谎可不是什么好美德。”
“我连道德都没有，你跟我说美德？”
“……”老管家着实噎了一下。
“跟你家主人说一下，今晚我们不吃饭了。”
白桠绕过他，步伐顿了顿，触不及防把脸伸过去，倒是把老管家给吓一跳，他踉跄后退一步，苍老的，布满褶子的脸上洋溢着懵逼和惊恐。
“作为管家，你应该问一问客人有什么想吃的东西，光顾着给主人准备吃的，丝毫没有让我体验到作为客人的参与感。”
“我想吃点水果或者米饭！”林布认真地说：“我刚来的时候桌上大螃蟹其实也挺不错。”
“当然，乐意为你们效劳。”老管家收起脸上的其他表情，他嘴角甚至愉悦地咧起来：“如果你们能活下来的话。”
天色暗沉下来，夹杂在风里的细微的啜泣声又响起来了。
“又开始了。”林布皱眉。
他觉得有些地方似乎不对劲，比如说，仔细一想，她的哭声并不是在女主人过去之前才有的。
她为什么哭呢？
明明哭声会引来女主人。
他们再次回到后院，继续往里走，越发显得破旧，这地方不只荒废了多久，野草横生，乌鸦立在枯木枝上，红色的眼睛盯着闯进来的陌生人。
哭声越发明显，那是属于女孩子的，怨恨又哀凄的悲啼。
“就是……这里吧？”
几间破旧屋子似乎许久没有人住了，门松松垮垮半掩，连个锁都没有，最左边的门是打开的，里面隐隐约约透着些许昏暗烛光。
“她在里面。”白桠轻声说。
这些屋子好像是储物间，四周挂着许多破衣裳，猛一看似乎有无数人吊在上面，发霉味儿扑面而来，一个巨大的箱子放在中间，女孩趴在上面哭得撕心裂肺。
“等她被拖走了，咱们去看看箱子里是什么。”
林布声音压到他身边，呼气声绕过耳尖。
两人躲到最靠近的一个角落，还拉过两个破旧木板挡在前面，留下一道小指粗细的缝隙。
刚蹲好，急促的脚步声从远至近响了起来，利器刮在地板上声音尖锐刺耳，听得让人头皮发麻。
“贱人——”
“杀了你！”
女主人美艳的脸阴沉扭曲，她腰肢纤细得不协调，像只体态修长的杀人蜂，步伐踉跄扭曲，一柄乌黑大斧头在地上拖曳出深邃的沟壑，刀尖似乎还带着鲜血。
林布微微一愣，身子往前准备看清楚，一只手突然捂住他的嘴，白桠压低声音，怜惜道：“别怕，乖，不要动，没事的。”
“……”
林布靠在他胸前，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啊——啊——”女孩被她从屋子里扯着头发拖出来，一路上传来地板被撞开的重响，她嘴里叫声凄厉沙哑，慎人极了。
没过多久传来利器砍在身体上的声音，女孩尖锐声音戛然而止，声音越发虚弱无力了，渐渐停止了。
血腥气弥漫开来，浓郁地让人反胃。
林布硬着头皮顺着缝隙看去，她又被砍得血肉模糊，一节沾着鲜血的手指正掉落在离他不足十公分的地方。
女主人咒骂许久，扔下斧头，带着她的两个女儿回去。林布在角落里蹲得双腿麻木冰冷，推开挡住俩人的木板，缓缓站了起来。
夜风从树梢略过，枯叶“刷啦啦”作响，温度似乎突然降了许多，他不由自主打了个哆嗦。
白桠呵气成霜，搓了搓手：“进去看看吗？”
“看。”林布从口袋里摸了摸，摸出一截手指长短的白蜡烛。
“你哪儿弄的？”
“偷的。”
“……”
月光倾泻下来，后院寂静空灵，屋子里朦胧透着一丝亮光。
破旧许久的地板上不知沾了什么东西，漆黑粘稠，透着一股子腥臭味儿，正中间停放着一个黑色箱子，长宽跟一般的行李箱差不多，箱子两边微翘而宽，中间下陷而窄，盖子比箱子本身要大许多，看着有点像……棺材。
林布心里发怵，硬着头皮掀开盖子，手还没触碰到箱子，里面突然传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像是在咀嚼什么东西，甚至从喉咙里发出愉悦的轻笑。
这玩意离他如此之近，几乎打开箱子即可触面，林布冷汗一下子下来了，因为恐惧，他浑身都在发抖，牙一咬，使劲掐了自己大腿一把，身子才没有软下来。
反正大不了一死，死了大家都是鬼，到底谁怕谁还不一定呢！
就在这个时候，一只手突然伸出来抓住他手腕，一把将他拉开，白桠力气出奇的大，林布回过神，竟然挣脱不开。
“让我来。”
白桠神色凝重，挡在他身前。他将白蜡放在箱子前面，直接跪地上，嘴里不知念叨什么，烛火突然狠狠晃动一下。
咀嚼声消失了。
白桠站起来，轻轻呼出一口气，林布看他后背都湿透了。
他伸手，一把掀开棺材，林布咬着舌尖，没让自己叫出声来。
箱子下面铺满了层层叠叠的衣服，因为时间过久看上去有些灰噗噗，但丝毫不影响它本身美观。
而衣服中间，斜放着一颗女人的头颅，她被保存地极好，脸部肌肉光滑饱满，细嫩柔软，口红艳丽鲜艳，只是保养再好也看得出年纪有些大了。她脖子断横面血肉模糊，不难想象她死前遭遇了痛苦的事。
林布不由蹲地上干呕，但是什么都吐不出来。
白桠仔细勘察箱子中间微微发黑的地方，沉声说：“我知道她是怎么死的了，死者生前应该在伸头翻找衣服，沉重的盖子突然落下来，将她的脖子斩断，脑袋掉进箱子里。”
“就像‘杜松子树的故事’，一个男孩父亲娶了继母，继母看不惯他，有次男孩看到她手上苹果，想吃，继母让他去箱子里拿，他把头伸进箱子找苹果时候，继母把箱子合上。”
林布听过这个故事，后来继母把一切伪装成他妹妹做的，欺骗他父亲，还把男孩煮了给他父亲吃，最后男孩变成一只鸟，回来向继母复仇。
小时候的童话书充满了血腥暴力，很多故事拿出来都是让人毛骨悚然的恐怖故事。
“所谓的童话一开始并不是给儿童看，而是用来教导成年人，里面许多故事带着警告意味。”白桠的脸在灯光下明灭不定。
“一开始，这些故事合集叫‘鹅妈妈的故事’，所幸，咱们学校图书馆收藏了一本。”
灰姑娘的故事并不是什么卑微女孩遇到王子。灰姑娘的父亲本来就是王子，她作为贵族也有仙女教母，母亲死后，继母对她不好，她发牢骚说要是教母做她继母就好了。
仙女教母恍然大悟……于是设计她杀了继母。然而与她所想象的不同，教母上台后对她越发苛刻，接下来的剧情与童话中的差不多。
值得一提的是，她在舞会上遇到的不是王子，而是国王，她父亲才是王子。
真是一个过不了审的毁三观故事。
作者有话说第5章 第一个童话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