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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   赵简回至将军府直接入了房门,米禽牧北也十分知趣没有来打扰。

      一日的光景过得也快,用过了晚膳、沐过了身子,便到了该就寝的时候。

      赵简看着那两个铺床的侍婢有些头疼,因着新婚,红帐红烛还未撤去,锦被软枕,厚褥软垫,躺下去舒适万分。就是那二人同盖一床的被子,怎么看赵简觉得怎么碍眼……

      “将军府还有空房吗?”

      收拾床铺的侍婢一回头,懵懵点头,道:“有……”

      “去帮我收拾一间出来。”

      那侍婢听得赵简如此说,一时懵在原地。赵简站起把床上的被子迅速卷好便塞进了侍婢的怀里,吩咐道:“快去。”

      赵简抱起自己的枕头慌忙往外而去,正要踏出门槛,迎面与米禽牧北显些撞个正着。

      “娘子,你这是要去哪儿?”米禽牧北在赵简身上抬眼一扫,就连声音都比平常高了八个调。

      后头的侍婢抖了三抖,赵简亦是后退了两步道:“我怕你晚上睡得不好,还是分开睡好些。”

      米禽牧北却是上前一步,急切道:“有娘子在身侧,我从未睡得如此香甜过。”

      赵简觉得这理由有些蹩脚,又道:“那我睡得不太好,我去找间空房睡,你不用管我。”

      “可娘子昨晚明明睡得也很好。”

      赵简的耐性在一点点消失,米禽牧北趁机而道,“娘子若是这样走了,难免落人口舌,说你这个大宋郡主不知礼数还是轻的,要是有人说你我夫妻离心,并非真情实意,那便是宋夏不和,到时候极容易让人抓住话柄生出事端来。”

      赵简驻在原地,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米禽牧北赶忙将赵简怀里的枕头抽出,重新折回床榻,两个侍婢见如此,也紧着把被子又放了回去。

      米禽牧北使了眼色,便见那侍婢垂首而退,临走还不忘带上房门。

      床铺被重新整理铺平,米禽牧北来至赵简面前笑着,又有些小心翼翼,道:“娘子,床我已经重新铺好了,我们歇息吧?”

      赵简没有看他的眼睛,不知道为什么,米禽牧北给自己的感觉总像是盯着猎物般的,哪怕不看他也能感受到他目光中的炽热浓烈。

      可这份毫不遮掩的感情即便再真挚也带了些许的强迫,而赵简,最厌恶的就是这份强迫。

      “你以后少用大宋威胁我!”

      赵简摔门而出,米禽牧北怔在原地痴望着女子离去的背影,只是想,不用大宋威胁那用什么威胁呢?如今能够威胁她的只有大宋,其余的,她连自己都放下了。

      似有似无的一声叹息飘忽在房中,对于赵简来说,此时逼得太紧,她会尽数推开,离得太远,那就和撒手没什么区别。深知如此,米禽牧北依然笑意以待,出了房门。

      凉亭之中赵简独自一人坐于此中,纤瘦的身躯略显单薄,只是还是那个模样,依然将背影送给了自己。

      “你怎么跟出来了?”

      米禽牧北笑道,“娘子出来赏月,我要妇唱夫随呀。”

      赵简抬头看了眼乌云密布的天空,道:“随你。”

      不知过了多久,那凉亭中的红烛都燃去了一半,蜡泪肆流。

      赵简偷偷的掩口打了个哈欠,刚把手放下,只觉身子骤然一轻,米禽牧北从背后将自己拦腰抱起,“米禽牧北!……”

      “娘子,我们该睡了。”

      赵简咬了咬牙齿,如果他再敢对自己怎么样大不了就和他拼了。

      入了屋门,米禽牧北径直朝床榻而去,刚将赵简轻放于上,便见女子迅速钻入被中将自己裹了个严实,又见她十分警觉而盯,米禽牧北一笑,“娘子,我熄烛了?”

      “你随意,我睡了。”

      赵简躺下后刻意睡在了靠近床榻的内侧,察觉到被子被人掀起一角后心里顿时漏跳了两拍。

      赵简心头警觉又浑身紧绷,只等着米禽牧北有所动作就和他动手。后来似是等了许久,米禽牧北从躺下便没再做出一个动静来,就是连翻身也没有。

      心头的防备被渐渐放下,赵简便迷迷糊糊地闭上了眼睛。

      夜半,赵简悠悠醒转,不是为别的,而是口渴了。

      赵简熟睡后的坏习惯多,譬如口渴、譬如怀抱着东西、譬如踢被子……一夜总要折腾个两三回,为此小时候没少因为这个挨病受寒。

      以往在赵王府自己一间闺房倒也罢了,在秘阁只要动静小点不吵到小景也无所谓。

      如今身侧有人,还是米禽牧北,赵简心里叫苦,叫她怎样像以往一样下床倒水又安心入眠?

      赵简小心翼翼翻了个身子,忽听身侧人喑哑问道:“娘子,怎么了?”

      “你没睡?”赵简惊坐着半起身。

      “我睡得轻,娘子怎么醒了?”

      赵简张了张口,生生把自己口渴一事咽了下去,说到底还是不好意思,“……没事,睡吧。”

      又过了不知多久,赵简睁着一双大眼望着黑漆漆的卧帐里,口干舌燥。

      有些忍受不住便打算悄悄起身,越过米禽牧北下床而去,却不料刚刚将被子掀开一个小角,又听黑暗中有人道:“娘子想要什么?”

      赵简惊了一惊,“你怎么还不睡?!”

      “娘子想要什么说便是,我替你去拿。”

      黑暗中一阵沉默,赵简觉得自己不吵醒米禽牧北安度一夜是不可能的,从未想过他睡得如此之轻,犹豫半晌,终是开口道:“我口渴了……”

      赵简觉得自己又出现了错觉,米禽牧北的语气稍有些欢悦,说道:“娘子稍待,我去给你倒水。”

      赵简一把扯住米禽牧北的袖子,“我自己来!……”

      “外面冷。”

      米禽牧北拿下赵简的手,掀了毛毡帐子翻身下床。

      西夏的气候不似宋地四季分明,这里无论白日里多么阳光普照,到了夜里头也是个极寒的地界。

      正如米禽牧北所说,那帐子刚刚掀开便有冷风灌进,冷得赵简缩了两下,而后听得外头几声响动,不多时便见米禽牧北捧了温热的水杯而来,轻言道:“娘子,水。”

      暗色之中赵简看不见他的模样,愣了一瞬,温和而道:“谢谢……”

      那杯水近满,也热乎得很,可入口却不觉烫,水温刚好,正好解了赵简的口中的渴意。

      把水杯放在床头重新躺下,卧帐里重归静寂。

      半个时辰之后,赵简依然没有入睡,死死拽着被子有些头疼,困得要命,却无法合眼。

      “娘子还是口渴?我再去给你倒一杯。”

      赵简紧了紧眉头,有些怀疑今晚自己不睡了,米禽牧北也别想睡了。

      “米禽牧北……”赵简缓缓启口,道:“你能不能帮我把我包裹里的东西给我,就在柜子里第二层……”

      “好,我去拿。”米禽牧北再次下床而去,这一次屋子里亮起了灯。

      待米禽牧北回来时怀里多了只鸭子,听他诧异道:“娘子,这就是一只鸭子布偶……你带来的?”

      赵简有些心虚,准确的说是十分心虚。都已经到这个年纪,早就过了玩布娃娃的时候了,可赵简从小怕打雷又怕自己一个人睡,于是赵王爷想出了个法子,送了赵简一只布偶。

      那时赵简尚小,只觉得鸭子可爱,不知不觉便过了这些年。

      赵简一把拿过米禽牧北手中的鸭子,不管他脸上复杂的神情,“我认床,有了它我就不认床了。”

      有了丫丫君,果然踏实多了,赵简把鸭子抱得死死的,重新给了米禽牧北一个背影,道:“我睡了。”

      米禽牧北灭灯后再次躺回床上,本以为这次能够消停,又过了一刻,身子上的被子被赵简大力踢下,身子跟着骤冷一抖,见得赵简大半个身子暴露在外头,米禽牧北幽幽叹气,再次醒来把被子扯回赵简身上,又掖了掖被角,确保了赵简重新盖上了被子身上没有漏风的地方才又躺下。

      听得赵简一声咕哝而道:“谢谢小景……你也睡吧……”

      米禽牧北微微挑眉,折腾了近乎整夜,到头来自己还被认错了人,当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可即便如此,一颗心还是如同被浸在了蜜里般的,甜入心口,如痴如醉……

      清晨不过天色刚亮,米禽牧北向来有早起的习惯,睁眼时看见赵简缩在了床榻一角,而怀里的,正是那只鸭子布偶。

      昨日和今日对比的太过明显,洞房过后,赵简曾于夜半毫无戒备得抱住了米禽牧北的身子直至醒来,那时米禽牧北还在疑惑,向来警觉的她怎会如此。如今算是明白了,赵简习惯入睡后怀里有东西,这才让米禽牧北在昨天捡了便宜。

      可今日赵简怀中有布娃娃,却独剩米禽牧北一人占了大半床被子。

      米禽牧北轻轻将赵简怀里的鸭子抽出藏在身后,果然不过片刻,赵简翻了个身子胡乱攀上了自己的胸膛。

      米禽牧北趁此将人轻纳入怀,低头用下颔细细摩挲了两下赵简的发旋,又是安眠。

      一个时辰的熟睡过得也快,赵简醒来便看见米禽牧北嘴里噙笑望着自己,而自己此刻正抱着米禽牧北的胸膛十分暧昧。

      赵简对此不解,尚未来得及听米禽牧北开口唤那声“娘子”便已慌忙离去。

      环视了一周床榻却不见鸭子,问道:“丫丫君呢?”

      米禽牧北听闻又是皱眉,“娘子是说那只鸭子?它居然还有名字?”

      “要你管!丫丫君呢?”赵简这时已是清醒,坐起身来掀开被子好一通翻找,“奇怪……昨晚我还抱着它呢……哪儿去了?”

      看见米禽牧北赖在床上不动地方,赵简气儿不打一处来,“你起来!我找东西!”

      赵简坐在床上掀了枕头,摸了被子,扒了床边,望了床下,丝毫不见那抹黄色的踪迹。

      不知自己被绊到了什么东西,但觉身子一个重心不稳便栽倒到了米禽牧北的身上,抬眼之时依然见米禽牧北满眼笑意,赵简有丝恼怒,正欲起来,腰部却被米禽牧北大力按下,自己又重新倒下。

      身下是硬挺且灼烫之物正抵着自己,若是没有与他做夫妻,赵简兴许还是好奇,没准还要问一句“你身上藏了什么东西”,可如今夫妻已做,赵简自是知晓,一时间睁大了眼眸,抬头便骂:“米禽牧北!……你、你下流!”

      米禽牧北更是笑得开怀,“娘子我冤枉啊,我绝不是见色起心,任何一个男人清晨都会如此的。”

      “你!……”

      赵简抬手想打,被米禽牧北一把拦下,将手放在他的心口处,听他哑了嗓子沉声问道:“娘子先前不懂,如今可懂了?”

      这话太过直白露骨,听得赵简脸上泛红,挣扎着坐起身子,赵简却恍惚看见了米禽牧北腰下的一抹黄色。

      赵简伸手一抽,只觉大清早的怒意也控制不住得往天灵盖上蹿。

      米禽牧北活了二十个年岁,头一次觉得,事情似乎不大妙,“娘子,你听我解释……”

      米禽将军的大婚第二日清晨过得颇不宁静,所有的丫鬟仆人皆是看见自家主子是被新娶回来的夫人踹了出来,紧接着一阵乒乒乓乓巨响,屋子里头花瓶玉器全都被丢了出来,被将军一一躲避之后,房门被重重甩上,将军一整天都没再进去屋子。
note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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