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憨憨小夫郎》苌楚七

2、第 2 章

　　我的乖乖，二两还不值钱？

　　见他把剑拿走了，楚齐没敢拦，反正比起命来，一把剑也不算啥。

　　楚齐为那人换上自己的旧衣服，盖好被子，看了看他的脸，别说，虽然头上包得跟个粽子似的，脸色也跟鬼似的，可这张脸五官轮廓还真是不错，怪好看的。

　　人似乎就是这样，对模样好看的人总会多了几分宽容和好感，看他这张脸楚齐就觉得不会是坏人，更加笃定了这人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哥儿，说不定好了后除了给叶瑾丰厚的诊金，还能赏自己一些辛苦费呢。

　　想到这楚齐乐呵起来，觉得这一日算是没白忙活，从竹篓里翻出那个古怪面具，洗干净血迹后看了看，越看越觉得瘆得慌，好像这面具里有一双眼睛正冷冷地看着他。他打了个哆嗦，立马丢到一边，心想难不成有钱人家的都爱戴这种东西么，怪吓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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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日累到大半夜，第二天不免就贪睡了些，楚齐睡到日上三竿才醒，鸡都叫过几轮了，其中还夹杂着大白的犬吠。他醒后先看了看地上的伤员，人还没醒，脸色苍白如纸毫无人气，但摸鼻息还有气，活的。

　　他给拉了拉被子，洗漱后便去灶台生火热了几个饼就着咸菜吃了，又去喂了鸡和大白，在鸡圈里捡了四个鸡蛋放在厨房的篓里，数了数加起来已有十六个，拿了一个出来一会炖碗鸡蛋羹，预防着人醒了想吃东西，其他的打算拿去集市上卖。

　　他把昨日采来的茵陈捯饬干净放在院子里晒着，又把荠菜洗干净放锅里煮熟捣碎，混着杂面揉成团子，等想吃了就蒸几个，吃来方便。虽然这么做出来的饼子并不好吃，但胜在省事省钱，他常这么解决。

　　“阿七啊。”门口传来熟悉的声音，楚齐忙去开门，来的是隔壁原伯。

　　“你昨晚干啥去了，天黑了都没回来，我可担心坏了。”原伯进来就对着楚齐一番打量，“还好没啥事，以后别一个人进山，要是遇到吃人的畜牲咋办？”

　　楚齐道：“没事儿，我不走远。”

　　“那也得当心着点。”原伯拍拍自己的左腿，感慨道，“我这条腿就是在山里遇到狼废的，唉，现在年纪也大了，什么都干不了，要不是有你在，我这把老骨头怕是早就饿死了。对了，我那柴火快没了，你这有多的不，匀一些给我。”

　　“有的，一会就给您送去。”楚齐扶他坐下，给他倒了杯水。原伯笑着喝了水，眼睛往厨房里瞅，撅起鼻子闻了闻，“什么味儿这么香，像是蒸蛋羹……唉，好久没碰荤腥了，闻到味儿就忍不住流口水。”

　　楚齐便拿了几个鸡蛋放在小篓里递给他，“这些个原伯拿去吃，哦，这还有荠菜团子，蒸熟了就能吃。”

　　他又捡了几个荠菜团子一并包了放在篓里，原伯满口道谢，拿着篓子满意得走了。楚齐在院子里抱了一捆柴火给送过去，又帮着收拾了屋子才回来，点了点篮子里鸡蛋数量，拿去卖看来是不够了，干脆就吃了，屋里还有个伤员，不吃点好的补补怕是不成。

　　就在这时叶瑾来了，顾自倒了杯水喝：“又充好人接济原伯了？你都快成他儿子了，再这样下去非被拖垮不可。”

　　楚齐道：“我有手有脚能干活，哪能就这么被拖垮了。”说着还拿了几个鸡蛋给叶瑾包上。

　　“我先说明，鸡蛋可不值什么钱，抵不了诊金。”叶瑾边查看那人伤势，边拿出几贴药来，一件件说明诊金明细，讲究的就是一个明码标价，童叟无欺。

　　“他伤得这么重，普通的药材不够，得用好的，价格自然就上去了。你可别说我坑你，一共十二两八文七钱，扣去那把剑，再给你抹个零，就十两吧。”

　　楚齐已经懵了，别说给了，他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等会，为啥问我要？”楚齐试图挣扎，“你得问他要。”

　　“我问他，他答应吗？”叶瑾翻了个白眼，“是你把人带回来的，我问不了他，自然得问你。”

　　楚齐道：“那就等他醒了再给，你看他这模样，家里肯定有钱，反正我是没有，你找我要也没用。”

　　“那我可不管。”叶瑾道，“反正你俩总得有一个给我结账，否则……”

　　他捻起一枚银针在楚齐眼前晃悠，一脸阴险：“信不信我一针下去，你得和刘全一样，成个傻子。”

　　楚齐欲哭无泪，把他的手小心推回去：“我信我信，那啥，我先欠着，以后有钱了我一定给，绝不赖账。”

　　叶瑾收回银针，给那人脑袋上扎了几针，化去他头上的瘀血。其实他很清楚楚齐的情况，虽说挺勤快，还是穷得叮当响，除了一条傻狗几只鸡就是他爹留下的一柜子书，烧火都不够使的，想拿到那十两银子，除非把他卖去镇上当小倌儿。

　　不为别的，就为了诊金，他也得尽力把人给治好了。

　　楚齐把鸡蛋羹放在灶上温着，扛了锄头下地干活去了。他得趁现在把地翻了，明天去买些种子种了，过两个月就能有菜吃，不用整天吃野菜。

　　他的地是村里分的，不大的一块，刚好够他一个人吃。原本还有两块，但他爹娘都不在，他一个人种不了太多，便被村里收了回去，说是等他有家室了再给他。

　　他今日去的晚了，碰上几个干完活往回走的，打趣问他怎么来的这么晚，是不是夜里做了梦贪睡不肯起，说着说着就扯到让他嫁人找个依靠这事上来。

　　楚齐虽说是个哥儿，但他从没想过要嫁人，他可不想生孩子，如果可以他倒想娶个媳妇。

　　虽然记忆已经很久远，但他还记得小时候爹娘恩爱的样子，他想娶一个和娘一样温柔婉约的女子，只是可惜，他连娘亲的模样都快记不清了。

　　他到现在也不知道娘去了哪里，为何爹说去找娘，却再也没有回来。

　　一般他这个年纪若是双亲还在，早就张罗着准备婚事了，可他没有爹娘，又是大伙看着长大的，村里乡亲们少不得要操些心，七嘴八舌想给他介绍这个亲戚那个汉子，在他们看来哥儿嫁人是最好的，因为没有哪家正经女子会想嫁给一个哥儿。

　　楚齐被他们说的头疼，找了个借口就溜了，他现在一个人过的挺好，唯一念想就是等爹娘回来，其他的还不在他的考虑范围。

　　他正翻着地，一个人朝他走来，手里提着只兔子，笑呵呵道：“阿七，这是我爹刚打的兔子，送给你。”

　　楚齐抬头看了一眼，道：“我不要，你拿回去吧。”

　　这是村里刘猎户家的儿子刘全，比他大两岁，有些先天不足傻乎乎的，但对他一直有意思，想娶他做夫郎，可楚齐对他没有半点意思，尤其看不惯他爹娘仗着自己会打猎家里有几个钱，在村里横行霸道，几次到他家提亲都被他拒绝了。

　　“阿七，你就收下吧，我瞒着我爹娘拿的，他们都不知道。”刘全想把兔子塞给他，楚齐推回去，刘全一个没拿稳，兔子挣扎逃脱，落地就窜出去老远，跑没影了。

　　“啊，我的兔子！”刘全懊恼顿足。

　　“说了我不要了。”楚齐嘟囔着继续挖土，嘴里无奈数着数，“三，二，一。”

　　他刚说完，女人咒骂的声音如期传来。

　　“刘全，你个小兔崽子，又偷偷拿东西送这个白眼狼！”刘全他娘赵金花骂骂咧咧跑过来揪着他耳朵直骂，“跟你说多少遍了，这楚家的烂仔咱们不稀罕，你还拿热脸贴他的冷屁股，害不害臊！白白跑了一只兔子，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蠢东西！”

　　她嗓门尖利，唾沫横飞，边骂儿子还边冲楚齐横眉瞪眼，楚齐侧过身子忍住捂耳朵的冲动，离她远一些，继续翻地，眼不见为净。

　　“唉，良心这东西真不是谁都有，有些人啊，娘跟人跑了，爹也扔下他不管了，要不是有咱们接济，他早饿死了，一点不知道感恩，还瞧不起咱们，呸，什么东西，咱们不稀罕这种人。”赵金花朝楚齐脚边啐了一口，拽着刘全走了，“还说要娶媳妇不嫁人，我倒要看看这种货色，哪个女人会嫁他。”

　　“不要嘛娘，我就喜欢阿七，我要他做我夫郎，我就要嘛……”

　　“你这夯货！人家嫌你是个傻子，你还巴巴往上凑，少给我丢人了，回去！”

　　她这一通骂边上人都听到了，同情得看向楚齐，楚齐只是继续挖地，好像那些腌臜话和自己压根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