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同居趣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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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臻下班回到家的时候，孟央正在拎着一个小浇水壶浇花。
当初某醉鬼趁着喝醉，肆无忌惮地提出了想要一起住的愿望，某人记下上了心，在回她家之前问了几个朋友，前不久看了才定下了这处。
公寓离学校不远，隔着一条街对望，交通购物什么的都很方便。
梁臻下学期开学就是大三了，两人合计着开学事情多，搬家什么的实在太费力气，索性就在暑假找了。
签了合同之后，两人再一合计，这两个月的房租不能白交啊，那不如暑假就搬进来吧。
孟央好办，听了几晚上孟父孟母自以为很含蓄的那啥啥教育，又再三保证她们真的没想做什么，两父母才勉勉强强地放了行。
解决了自己这边，孟央还想问问梁臻那边要怎么办，结果，梁臻不愧是梁臻，人直接去找了个知名券商的实习，和梁父梁母说住学校方便，她懒得每天早起。
鉴于梁臻这姑娘实在没让他们担过心，梁父梁母没多问什么就同意了。
不过看了那实习地址之后，孟央有理由充分怀疑梁臻就是看地方找的实习。
听了她这猜测，梁臻只笑笑不作答。
看梁臻这模样，孟央更坚定了自己的猜测。
“唔，其实你当我那个时候在说醉话也可以的，不一定非要搬出来住的。”
当初找好了房子，她们去采买物品，孟央推着手推车，亦步亦趋地跟着梁臻，她一想到梁臻这样一个人，为了这么一件乌七八糟的事还要专门找借口搪塞父母，心情就很是复杂。
正在看碗碟的梁臻回头看了她一眼，看见那副扭扭捏捏的样子轻声笑了笑，“没事，反正迟早要搬出来的。”
孟央脸一红。
她黏梁臻，每晚梁臻送她回寝室都要磨蹭半天不肯撒手，偏偏两人都不想带对方回寝室过夜，一是实在打扰室友，二是……那真的很羞耻——
有种在室友眼皮子底下上演活.春.宫的错觉，虽然可能她们真的什么都没做，但这和在爸妈面前看见电视里亲亲都要不自然的咳一声是同一个道理。
“你喜欢哪个？”梁臻指着那几列碗碟问，没得到回答转头看她，随即无奈的捏了捏她脸颊，“孟小姐，醒醒，你以后是想捧着锅吃饭吗？”
孟央回过神来，粗粗看了看就随便指了个。
梁臻把东西扔进购物车，边走边说，“认识潘程旭吗？”
孟央歪头想了想，“那个新的体育部部长？”
梁臻点点头，淡淡道，“他上个学期就和女朋友搬出去了，住我们隔壁那栋，宣传部部长，你看看人家。”
说着又瞥了眼某人。
孟央不敢置信的睁大眼，愣愣问，“什么？”
梁臻见此又笑了几声，“除了他，光我们社团里我知道的，就有好几个，田盛也是，不过他不住这儿，说起来他住的那公寓我们也去看过，就是你说朝向不好的那家。”
孟央反正已经惊得说不出话了，梁臻这一手八卦爆的，实在颠覆她之前的印象。
看着孟央完全不敢相信的样子，梁臻似笑非笑，“所以呢，孟小姐，你以为现在大学生在做什么，天天上课图书馆建设祖国吗？”
孟央被打趣的更不好意思，气得跺了跺脚，半羞赧半赌气地问，“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梁臻又往车里扔了个洗洁精，语气云淡风轻，“上次问田盛房子的时候，顺带着聊到的。”
孟央解气的哼了一声。
她就说，论起八卦，她怎么可能比不过梁臻？
这一老干部。
梁臻假装没听见那声哼，只是后来在某人没注意的时候，把她的薯片又扔回去了一包，而已。
在布置房间这件事上，孟央很有热情，梁臻半点也不用插手，只需要在问到她意见的时候摇摇头或者点点头就好了。
在审美这件事上，梁臻对自己家那位还是很有信心的，反正肯定比她好就是了。
梁臻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这么一说，住一起这件事，还是很轻松的。
至于所谓的磨合，磕磕绊绊一阵之后也适应下来了。
所以，总而言之，还不错。
特别是，做某些事的时候。
听到开门的动静，孟央回头看，在不出预料看到某人的时候，不假思索地扔下小水壶就冲过去，“你回来啦。”
抱住某只小炮仗，梁臻探下头先和她接了个吻，孟央薄红着脸往她怀里缩，梁臻安抚地拍拍她背，看着阳台上那几株绿植笑着问，“孟小姐的小番茄，到底什么时候可以上桌啊。”
听到梁臻又开始恶趣味地逗她，孟央轻轻瞪她一眼，不服气地说，“很快的，你等着。”
梁臻从善如流，点点头，“好，我等着。”
体会出话里满满的看好戏，孟央没好气地拍她手背只做出气。
没什么力度，轻得像是过家家一样。
梁臻笑着反握她手，拉着她往厨房走，“洗手吃饭。”
为了两人不饿死，孟央也是煞费苦心，活生生从一个只会做番茄炒蛋的人进阶到如今可以信手做个一荤一素，实在是人生阶段的飞跃，当然这其中少不了孟母和度娘的几分功劳。
梁臻心疼那拿画笔、摄影机的手，也试着帮她，可事实证明，快一个星期了，她还停在完成番茄炒蛋那步上。
完成。
从不保证味道。
在番茄炒蛋不知道第几次被完完整整地进了垃圾桶之后，孟央认命了，把梁臻推出厨房，满脸绝望地说，“姐姐，你去研究股市基金好不好？这地儿就交给我，保证饿不死我俩，放心，好吧？”
梁臻按了按额头，不自然的咳了几声，耳根隐隐泛红，轻声说，“我不挑食的。”
不会做饭的人没资格挑食。
孟央又好气又好笑。
说实在，从小到大，梁臻一路顺风顺水，没受过几次挫，没想到人生第一次跌了跟头，是在一道菜上。
久而久之，梁臻也接受了这个事实，本本分分地就帮孟央打打下手，再不多想。
吃完饭，梁臻去洗碗，孟央在旁边时不时地给她塞块苹果。
暖黄灯光下，梁臻褪去平日的清冷，半垂着眼，做着那些人间烟火事，整个人显得温暖又安宁。
看着她轮廓鲜明的侧脸，孟央忍不住傻傻笑起来，踮脚亲过去。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她一定不会相信，梁臻会站在她旁边安安静静地刷着两个人的碗。
她，孟央，一手将不食人间烟火的人拉下凡尘。
要骄傲的吧？
肯定要的，毕竟，那可是梁臻啊。
察觉到被偷袭，梁臻偏头似笑非笑地看她，也不说话。
孟央又笑嘻嘻的凑上去亲了亲她，撒娇道，“快点洗，洗完我们去溜达。”
梁臻有学有样，凑过去亲她，只不过最后离开的时候，还报复性的轻轻咬了一口。
孟央捂住嘴，极小声地嘟囔，“流.氓。”
梁臻听了笑了一声。
这才哪儿到哪儿啊。
洗完碗，两人拎了垃圾下楼。
微微落后梁臻，孟央孩子气地踩着梁臻的影子，踩不到还要哼唧几声。
梁臻听到响动去看，也不说什么，只提醒道，“小心别撞到人。”
听到梁臻的纵容，孟央笑得弯了眼，抱着她手臂问，“梁臻，你怎么这么好啊。”
要是别人，一定只会要她好好走路，哪里会提醒她小心别撞到人。
梁臻牵紧她，不答，只说，“你不是想玩滑板吗，明天刚好周末。”
孟央习惯性地就要被她带偏，点点头说，“好啊，”随即反应过来，“不是，梁臻，你还没回答我刚刚的问题。”
没想到孟央现在已经这么不好骗了，梁臻暗暗叹了口气，心情有些复杂。
聪明点了不会被别人骗是很好，但是，在她面前，她还是有点怀念之前的傻兔子啊。
“快点快点，不要再想着岔开话题，你老是这样哄我。”
梁臻抿了抿唇，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
她性格就不是能说什么情话的人，比起说，她更习惯做。
等了许久还是没等到一个回答，孟央拉住她停下，声音软乎乎，“说嘛说嘛。”
说起来，她还没听过梁臻说那句话呢。
梁臻停住脚步，有些无奈又有些羞涩，“别闹。”
语气轻柔，似一根羽毛拂过她心底，孟央一阵悸动，竖起一根手指，“一次，就这一次好不好？”
看出她的不肯退让，梁臻轻轻一叹气，看了她半晌，临了还是抱了她入怀，做了半天心理建设才在她耳边轻声说，“因为……我爱你啊。”
说到后来，已经是隐隐认命的语气。
孟央心满意足地反抱住她，雀跃地说，“我也爱你啊。”
梁臻靠着她肩窝闷闷笑起来。
她们已经走到了小区旁边的公园，现在正是饭点，来来往往人也很少，孟央都能清晰地看见盘旋在路灯下的飞虫。
想到什么，孟央拉了拉梁臻衣服，“梁臻，你去前面走。”
梁臻疑惑地嗯了一声。
孟央没解释，只催着她走在前面。
梁臻顺她的意，一个人往前面走，走了没几步就看见她小跑着挡在自己面前，梁臻刚想问她做什么，就听见她喘.着.气说，“梁……梁臻学姐，我叫孟央，我很喜欢学姐，我可以追你吗？”
时光倒流回几年前，孟央不再跟在你身后，她鼓起勇气拦住你，告诉你她的心意。
梁臻忍不住低下头笑起来，随即捋了捋头发，敛了神色，努力做回以前那个梁臻，看着面前仰着头眼神亮晶晶的女孩，声音冷淡地说，“好啊。”
没想到梁臻用这样的声音说‘好啊’，孟央接不住戏，扑哧一声笑了场，“你怎么这样，演得一点都不跌宕起伏。”
梁臻跟着她笑起来，“那你回去写个剧本，跌宕起伏大起大落随你写，我们明天照着演。”
好了，是她的梁臻没错了。
孟央做作地摇着脑袋说，“你这一点都不符合实际，哪有女孩子遇到同性表白立马就答应的？女女欸，再怎么样你也得犹豫一段时间啊。”
梁臻牵过她，十指相扣，笑着反问，“那我当初拒绝你有用过‘我们是同性’这个理由吗？”
孟央认真想了想，好像真的没有欸，那个时候，梁臻拒绝她的理由永远只有这么几个——
对不起，我不喜欢你。
对不起，我没有谈恋爱的打算。
说来说去，就是没有用过同性这个理由。
“你从一开始就不介意我们是同性这件事？”孟央不敢相信。
梁臻笑得有些怅然，“说起来你还要感谢一个学姐，她是我身边第一个喜欢同性的人。”
“我们高中的吗？”
梁臻点点头，“认识任璐怡吗？她应该挺出名的。”
孟央哦了几声，连连点头，“知道知道，她好像不大满意哪个老师，然后直接跑到办公室和那老师理论去了？”
“嗯，就是她，她是我后桌，挺酷的一个女孩子，然后某次放学路上，我不小心看见她和她女朋友在转角，咳咳，接吻。”
孟央哇了一声，“然后呢？”
“然后，她们就看见我了啊，周日自习的时候她问我觉不觉得她奇怪，当时事不关己，我就说没什么奇怪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是为数不多知道她喜欢女孩子的人，我们之后接触多了起来，她经常跟我讲她和她女朋友的事，顺带着还安利百合动漫什么的，不过我动漫看得少，后来上大学又遇见了你，都直接一脚踏进来了。”
孟央笑起来，接着问，“那现在呢？她们还在一起吗？”
梁臻眼神有些怅惘，摇了摇头，“应该算是，不在一起了。”
孟央敏锐的注意到梁臻话里的不同寻常，“应该？”
“她之前查出来未分化甲状腺癌，去年去世了。”
孟央愣得停住，不知该说什么。
对孟央来说，死亡是件很遥远的事情。
生死未发生在身边都觉得遥远，可是它又是这样猝不及防地出现在每个人的生活里，提醒它的存在。
不是每个人都可以活到寿终正寝的，有太多人，过早地离开这个世界。
这个世界没多好，活着也不见得是件很开心的事。
可是，那样离开，总是充满遗憾。
她如果还活着，该有怎样的灿烂人生？
“所以，爱吃薯片的孟小姐，以后记得每年去体检。”
看着傻兔子蔫兮兮的样子，梁臻轻飘飘地把话题换了个方向。
梁臻一句话让孟央情绪不上不下的，哭也不至于，笑也笑不出来，最后只好扑到她怀里，撒娇抱怨，“欸呀，你好烦。”
梁臻笑了笑，拍了拍她，看着漆黑的远方说道，“孟央，我是认真的，我可不想变成那个女朋友。”
孟央静了一会儿，然后嗯了一声。
得了应答，梁臻低头吻了吻她耳垂。
孟央，比起某天你突然那样离开我，我宁愿是你不再爱我。
作者有话说第23章 同居趣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