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前因后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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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小区门口，梁臻不知作何情绪，看了眼旁边笑得单纯可爱的人，又确认了一遍，“你家住这儿？”
孟央煞有其事的点点头。
门口警卫都脸熟两人，笑眯眯和两人打了个招呼。
回了招呼，梁臻让她带路，颇有些好奇的问，“那我以前怎么从来没见过你？”
这么多年，来来往往，她们居然从来没碰见过。
说到这个，孟央就不开心了，耷拉着眉眼，“谁叫你从来不会回头看。”
本来高中两个人都住校，只有周末回家，梁臻大部分时间都自己坐地铁，她就和她坐同一趟。
梁臻不认识她，可如果她多回几次头，她就会发现，跟在她身后的那个小姑娘，跟了她好几个学期。
可惜，梁臻很少回头，即使回头，也看不见她。
这样梁臻都发现不了，更别说周末她一回了家就很少出门，要注意到孟央简直是痴人说梦。
“你就不知道往前面走一点？”梁臻偏头笑着问。
孟央哼了一声，小小声的说，“我不敢嘛。”
捏了捏她手，梁臻认错倒认得很快，“我错了。”
孟央好笑的问，“你错哪儿了？”
她都不知道她哪儿错了。
梁臻一本正经，“反正没注意到女朋友就是我错了。”
孟央笑容更大，故意抬杠，“可是那个时候我还不是你女朋友啊。”
梁臻也笑，“现在是了啊。”
孟央笑的牙不见眼。
谁说梁臻不会说情话，这一本正经的才真是撩人于无形。
出了电梯，孟央只觉不对，回头去看，只看见梁臻站在原地，有些不好意思的小声问她，“还行么？”
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紧张害羞的梁臻，孟央很是新奇，摸着下巴故意上上下下扫了几遍，等到梁臻耳根都有些泛红才笑着说，“超级行！”
梁臻笑着嗔她一眼。
开了门，孟央像是鱼入大海似的，给梁臻拿了双新拖鞋就胡乱蹬了鞋子大声喊，“爸妈，我带人回来了。”
梁臻耳根更热，面上却愈加若无其事，摆好那人乱扔的鞋子，穿的时候看了眼那拖鞋。
新的，蓝色。
而且似乎，和某人脚上那双是同一系列的。
“囡囡回来了啊，”一个女人从厨房出来，“你爸在烧菜呢，这就是臻臻了吧，来来来，沙发上坐。”
不大适应这样的热情，梁臻有些拘谨的笑着递过手里的东西，“阿姨好，我们买了点水果。”
“来就来，还带什么东西，你们坐，我去给你们倒杯水，央央说你喝茶，龙井行不行。”
笑着瞥一眼在旁边偷笑的人，梁臻答，“都行的，麻烦阿姨了。”
“客气什么。”
看那人还在肆无忌惮的偷笑，梁臻拧了拧她脸，用口型说，“不许笑。”
她是真的没想到，她二十岁不到就来见家长了啊。
“别紧张，我爸我妈很好的。”孟央小声的安慰她。
孟母端了茶坐下，开始兴致勃勃的和梁臻说话，看梁臻实在不适应这样的热情，孟央好心解围，“妈，你要不要去厨房帮帮爸？我带她上楼看看我房间。”
孟母这才注意到梁臻些许不自然，宽和应允。
关上房门，看见梁臻长出口气的模样，孟央笑出声，“梁主席，你怎么了呀，脸怎么这么红？”
知道她在调侃她，梁臻只看着她，也不回答。
孟央蹦蹦跳跳的拉她走到书架前，兴致盎然的和她说，“梁臻我给你看我小时候的相册啊。”
梁臻自然很有兴趣。
看到孟母怀里那个呆呆萌萌，额头还有一红点的小胖娃娃，绷了许久的梁臻突然轻松下来，“你小时候也挺可爱的。”
孟央点头，“是吧是吧。”
相册不厚，翻完整本，梁臻这才有时间抬头看看房间布局。
房间里东西不多，床头玩偶倒是挺多的。
顺势瞥到书架上那紫色的厚厚几本，梁臻勾起回忆，走过去抽出来，直接翻到很后面的部份。看到满满笔迹，梁臻意外的挑高了眉，“做完了？”
孟央接过那本五三，看着那些笔迹也有些怀念，“那可不得，不然怎么考上Z大。”
怎么来见你。
靠着书架，梁臻抱着双臂叹了口气，“孟小姐，是什么磨灭了你学习热情？”
看看当初那劲头，和现在一比，简直是天差地别。
孟央故作玄虚的回，“梁小姐，你应该问，是什么支撑了你的学习热情。”
意识到不寻常，梁臻直起身子，双眼含笑，从善如流，“好，那是什么支撑了你的学习热情？”
“是你啊。”
梁臻，我终于能站在你面前和你说——
是因为你，从来都是因为你。
孟央没什么雄心壮志，对别人来说无比重要的学校专业还有社团，她想也不想的就选了你的。
她就这样懵懂的，冲动又鲁莽的，把未来和你挂上了钩。
串起前因后果，梁臻眼眶有些热，忍不住抱住女孩有些嗔怪，“你怎么现在才说。”
怀里的笑声闷闷的，“不重要的，梁臻。”
和爱你比起来，这些都不重要。
梁臻偏过头，吻了吻她耳垂，声音有些抖，“重要的，”说完又怕孟央不理解她的认真，又强调了句，“很重要。”
梁臻错过了很多年，她说不后悔，可到了如今，她不得不承认，还是有些遗憾。
怎么就不能再早点。
一点点也好。
“你今天就索性一次性和我说完了吧，我想知道。”
“剩下的也没什么了，我一下子也想不起来了。”
梁臻闭了闭眼，稳着声音问，“你爸妈怎么会知道我的？”
“这件事啊，”孟央笑了笑，“我那时候不知道轻重，手机电脑屏保都是你，爸妈看到了，问我是谁，我说是明星他们不信，说哪个明星还穿着我们高中校服的，我没办法啊，就和他们说是一个学姐，成绩可好了，年级第一，他们刚开始还以为我只是崇拜你，也没多想，后来有天我写完日记太困，扔桌上忘记收起来了，我妈晚上给我盖被子的时候看到了，也是我不长心，封面上明明白白写着日记两个大字，叫我妈怎么不看，第二天晚上我回家他俩黑着脸像俩包公似的，把日记往茶几上一扔，问我怎么回事，我就慌了啊，你也知道我，平常就说不来谎，更别说那个时候我脑子根本一片混乱，只好照实说了。”
想到当初那个场景，孟央更觉好笑，“也亏得他俩以前做生意走南闯北的，居然也知道同性恋这件事，我都惊奇，当然，知道归知道，那个时候肯定是不大接受的，我只好说我就是暗恋你，你根本就不知道，再加上那个时候我成绩慢慢上来了，他们也就只是警告了我几句。可是我不死心啊，想着以后要是真追到你了怎么办，总得给你个名分。我就找着机会就和他们说你有多好多好，简直就是我高攀，又说喜欢一个女生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巴拉巴拉网上看来的道理一大堆，那个时候简直是我口才巅峰，你没看见真是可惜了，他们大概被我说烦了，后来我拿到录取通知书，我爸看到学校的时候还感叹‘那个梁臻真了不起，带的我闺女都成学霸了’，去年过年的时候他就说‘你要是追到梁臻，你爸就给你表演个胸口碎大石’，反正，”她耸了耸肩，很是无奈的说，“他们后来都觉得我是绝对不可能追到你的，你大概得是瞎了眼才会看上我。”
梁臻笑出声，拍了拍她后脑勺，“我眼睛好的很。”
“是啊，”孟央骄傲的扬起脑袋，“不然怎么看上我。我之前和他们说我要带你回家，他们还不相信，刷了十几条问我‘你追到了？’，那可不，我是谁！”
看着孟央骄傲的小模样，梁臻笑起来，这么不相信自家闺女的父母也没谁了。
孟央说着又想起什么，哦了一声，带着梁臻走到窗前，指着前面那幢楼，兴冲冲的说，“梁臻，你看。”
梁臻凝神去看，越看越觉得熟悉。
阳台上的那几盆花……
看着孟央满怀期待的双眼，梁臻想了想问，“那是……我家？”
她们刚刚是从另一条路走过来的，她也没注意前面是几幢。
孟央忙不迭的点头。
“所以，”梁臻顿了顿，“从你房间能看见我家阳台？”
“是啊，以前我就盼着你来阳台浇花，可是一个月也盼不来几次。”
梁臻有些好笑，解释道，“那些花归我爸管，”说到这，梁臻想起什么，转头看着孟央，“我是不是没和你说过我家里？”
孟央不大在意的点点头，“我知道的，你爸是S大经济学教授，你妈是律师嘛，高中都传遍了，说起来，我当初还好奇S大和Z大差不多啊，你怎么去了Z大。”
“如果你知道小初高都在亲戚眼皮子底下读书的感觉，你就能理解我为什么去Z大了。”
孟央哇了一声，“你家很多老师么？”
梁臻很是无奈的点点头，“我爸一家简直就是教师世家，他哥哥姐姐都是老师，带的我堂哥堂姐也是这样，以前我上课时不时就能被点起来回答个问题，作业考试一不好立马就能传遍几户人家，暑假寒假几家轮流转补课，过年还要被公开处刑，被几个博士生碾压。”
孟央眼带同情的看着她，“你好惨啊，难怪你成绩这么好，那你以后也要当老师么？”
梁臻摇了摇头，“总该有点新鲜的，不然真成了教师世家了。”
厨房里。
孟父一看见孟母进来，忙不迭发问，“看见那闺女了？”
孟母继续切菜，“看到了，长得挺漂亮的，人也礼貌规矩，就是冷清了点。”
孟父放下心来，“人第一次来咱家里，别吓到她。”
他老婆的性子他怎么不知道，那是能使出浑身解数招待的主，就怕人有一点不满意。
孟母哎了一声，转头问，“你说，咱囡囡怎么就追到了？”
他们可是打着反正他们囡囡也追不到，等到了年纪他们再安排个相亲的主意。
孟父也叹了口气，“那这不就是追到了么？”
“我俩就真同意？她俩还在读大学呢。”
“那不然还能怎么样？你看咱囡囡那高兴样，再想想当初考大学那副模样，要没那闺女，咱囡囡也考不上Z大。现在人都给咱带回来了，你再说不同意？她能哭个三天，再在咱耳边叨叨两三年，我可真是怕了，也不知道她哪来的这股倔劲儿，怎么就看上那闺女不放了。”
孟母又叹口气，“那闺女也好，可我……还是不放心啊，都是女的，年纪又小，哪定性了啊。”
“急什么，这不是日子还长呢么。闺女都说了，都21世纪了，两个女的在一起怎么了，又不是大清时候，女人还得三从四德相夫教子，你看，这要放在那时候，我能进厨房么？再说她们年纪也不小了，都快20了，我那时候都给你写了不知道多少封情书了。”
孟母嗔他一眼，“不要脸。”
孟父笑嘻嘻，“我哪说错了？情书都还在盒子里呢，要不我去翻翻？”
“烧你的菜去。”
饭桌上孟母依旧一如既往的热情，梁臻终于适应了些许，问的问题也都很家常，总而言之，还算是皆大欢喜。
吃完梁臻陪孟父下棋，孟央乖乖坐一边看着。
小时候孟父教她下象棋，吃她车她哭，吃她象她哭，反正陪孟父下一次她能哭好几次。
到后来孟父摆摆手说不敢再教，临了临了还是不甘心的说——
你以后找男朋友记得要找会下棋的。
不然他多孤单。
孟央看着梁臻认真的侧脸，笑了笑。
梁臻也会下棋啊。
不需要男朋友。
下完几盘棋，两人输赢差不离，孟父满足的喝了口茶，抬眼就看见自己闺女小媳妇一样坐在梁臻身边，两人还时不时看几眼，那眼里的浓情蜜意他都嫌牙疼。
“有了媳妇忘了爹啊。”孟父摇头感叹。
梁臻耳根瞬间爆红，连连喝茶不敢说话，倒是孟央鼓起嘴，毫不客气的说，“小时候你对我也没好到哪里去，是谁做梦都想把我赶出去睡的？”
孟父哽住，强撑着说，“那是为你好，锻炼你独立性。”
孟央哼了一声，不想和他争，看着梁臻又想到一件事，故意咳了几声，引了众人注意才问，“老孟啊，你那胸口碎大石，什么时候给我表演一下啊。”
孟父一口茶哽的脸色青白。
看到孟父脸色，梁臻忍住笑意拍了拍孟央，声音不大不小，“好了。”
孟央哦了一声，瞬间偃旗息鼓。
看到这场景，孟父老泪纵横——
不见你这么听我话啊，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在厨房里听到所有动静的孟母捧着水果拼盘出来，笑着说，“臻臻今晚留下和央央一起睡吧。”
梁臻第一反应想拒绝，却在看见女孩期盼的双眼的时候犹豫。
应该……也没什么事吧。
静了两三秒，梁臻还是点头答应。
作者有话说第21章 前因后果
